怪圈:“混血兒”騾子讓馬騎兵聞風喪膽,南宋為何不用騾子軍

怪圈:“混血兒”騾子讓馬騎兵聞風喪膽,南宋為何不用騾子軍

南宋,一個只在公元1127年到公元1279年短短生存了一百五十二年卻發生了十多次大型馬類疫病的朝代。在當時,迫於金的強大,無奈退縮於淮河—大散關以南的南宋對於戰馬的需求其實是很強烈的,然而一沒有了北邊遼闊的大草原,二又加上南邊潮溼溫熱的天氣,是以,戰馬的儲蓄情況一直都很不樂觀。在這種情況下,一種極為特殊的後備力量——騾子軍出現在了我們腦海。

騾子,無論是耐力、年齡還是對複雜生活環境的適應力,都遠遠強過馬匹,那南宋為什麼不將騾子軍作為騎兵的補充軍力呢?尤其是南宋末年,在驍勇善戰的蒙古兵鐵騎逼近下,為什麼南宋堅持不用騾子兵來增強戰力呢?

畢竟,騾子軍在歷史戰場上也是有過很多次濃墨重彩的表現。

一:騾子軍——異軍突起的神兵

1.騾子來源

東漢的《說文解字》有云:“騾,驢父馬母者也。駃騠,馬父驢母者也。”由此可以看出,至少在東漢的時候,我國中原地區就已經對騾和駃騠有比較清晰的認知了。換句話說,在當時,人們應當已經有了較為明確的生產騾和駃騠的方法。在現代,驢和馬產生的後代統稱為騾,其中,公驢和母馬生的為馬騾,也就是古代的騾,公馬和母驢生的為驢騾,也就是古代所說的駃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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騾子的優勢非常明顯,南宋羅願《爾雅翼》就有寫到,“騾者馬牝驢牡所生,似驢而健於馬,舊非中國所產,故漢書以為匈奴奇畜也,馬力在前膊,驢力在後髀,騾力在腰,騎乘者隨其力所在而進退之。”

“牝”表示雌性,“牡”表示雄性,這裡是說騾子長得像驢,但是比馬都要健壯,以前不是中國生產,所以漢書當時以為是匈奴專有的神奇畜生,馬的主要力量在前肩,驢的主要力量在後大腿,而騾子的主要力量在腰,所以騎騾子的人需要跟隨著騾子腰部力量的變化而變換姿勢。

其實從這裡就能看出騾子不適用於戰場的一部分原因了,戰場上騾子是作為衝刺代步工具來使用的,如果你在使刀槍劍戟的時候還要時刻注意變換姿勢,那麼因此而錯過進攻機會被對方一擊即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但有趣的是,雖然騎騾子要比騎馬有更多注意事項,但還是有人利用騾子軍造就了一支神兵,他就是著名的唐朝藩鎮將領李希烈。

2.騾子戰場神勇

《舊唐書·卷一百四十五》有云:“人劫於希烈,……地既少馬,而廣畜騾,乘之交戰,謂之騾子軍,尤為勇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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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中後期,各大藩王各據一方,其中,自稱為建興王、天下都元帥的李希烈尤為強悍。從李希烈自稱王的德宗三年(公元781年)開始,到

李希烈被他手下陳仙奇連通醫生陳仙甫用藥毒死的貞元二年(公元786年)為止,一共六年。在長長的六年時間裡,李希烈靠著他神勇的騾子軍多次大敗唐朝軍隊。

然而,通過地形其實能看出來,當時李希烈所佔據的蔡州、汴州、汝州、鄧州等地都在現河南、安徽和湖北的交界處,這些地方大多以丘陵崗地為主,馬匹行走困難,但騾子卻正好擅長在這種地貌前行。

二:南宋地形及戰場實際情況

1.南宋所據地形

退居淮河—大散關以南的南宋,佔地比之北宋,幾乎縮減了三分之一。

要想打贏金,或者說解決北邊金的威脅,那淮河—大散關這一地方就必須要打贏,這塊地方和之李希烈利用騾子兵屢戰屢勝的淮西丘陵地界不同,這一塊主要是平原。騾子雖然耐力強、爬坡能力優越,然而爆發力、迅捷程度以及溫順度都遠遠不及馬匹。

在失去了地勢條件之後,騾子在戰場上的優勢幾乎消失殆盡,不僅如此,騾子繼承於驢的倔脾氣很有可能會導致它在戰場上不能及時聽從將士指揮,這種狀況一旦出現,輕則大敗,重則盡被滅,而這種風險是當時已經處於強弩之末的南宋所不能承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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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南宋年間十次大型瘟疫

南宋年間,朝廷為了戰馬幾乎是耗盡了心血。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當時領地被金悍奪取三分之一,被迫南遷的南宋政權,在剛成立不久就遭遇了一次巨大的馬疫。

《宋史·卷六十二》有云:“紹興五年,廣西市馬,全綱疫死。”

北宋時期,戰馬來源主要是陝西的秦馬和四川的川馬,然而對於遷都到南京的南宋,秦馬的來源首先就被斬斷,而川馬來源一是不穩定而是路途遙遠,難以運輸,是以,廣西的廣馬就被當做重中之重了,然而緊接著就發生了廣馬全部得疫病死去的事,往後的一百多年裡,先後又發生了十多次大型馬疫,這些馬疫對於原本就凋敗的南宋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三:為何南宋末年不以騾子軍補充騎兵?

1.騾子所擅與戰地實際不和

《本草綱目》有云:“騾大於驢而健於馬,其力在腰。……騾性頑劣。”

這裡說了騾子的性情很頑劣。騾子的性情隨了他爸爸驢,雖然不會輕易發怒尥蹶子,但是很容易陷到自己的小情緒裡,就是不走,這種情況要是在運送糧草的時候發生沒問題,但要是在決勝於分秒之間的戰場上發生就會出大問題。

對於南宋與金的主戰場——淮河—大散關一線來說,主要地貌為平原,騾子在平原上的作戰能力明顯遜於馬,無論是瞬間爆發力還是機動作戰力,戰馬都要數倍優於騾。金人驍勇善戰,又因佔據北方廣闊草原,因此戰馬數量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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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作戰時,金人均騎健壯馬匹而我方則是大量騾子軍,一旦開戰,黃沙漫天旌旗遍地血流成河,訓練有素的戰馬會踏過屍首隨主人四處征戰,而騾子則會受驚四處奔散,我方必敗無疑。

2.謹遵先人遺教。

雖然歷史上常有騾子軍立下赫赫戰功,但那多是依託複雜地形靈巧作戰所得。北宋《武經總要》就有寫到:“軍隊每火置驢一頭,如當隊不足,均抽比隊、比營,其雜畜非緊急,士兵不得輒騎。”這裡就已經把騾子歸為雜畜一類了,如果不是緊急情況,士兵是不被允許騎騾子這類雜畜的。

騾子自古以來都是負責馱宰各類貨物的,因為它消化能力強,承重能力優秀,在唐朝時還出現了“騾綱”,即被商人組成隊伍,負責運送貨物的騾群。《閱微草堂筆記》有云:“有數商,驅騾綱行山間。”這裡的騾綱指的就是馴養過後的騾子隊伍。

宋人最講究祖宗禮法,著名的“程朱理學”就是來自宋朝,到南宋時期,朱熹的理學更是大成,聞名遐邇。馬匹,自古以來就是作戰神器,由自然孕育而得,天授人得,符合理學。

但騾子就不一樣了,最開始人們還以為騾子是“匈奴奇畜”,後來雖然掌握了繁殖騾子的方法,但騾子這種後天產物,地位首先就要比馬低一等,戰場乃是決勝之地,騾子這種取向不定的物種肯定是不能輕易放到戰場上去用的,因此,南宋還是主要將騾子作為運輸牲畜來使用,並不敢隨便就將騾子作為戰馬替補騎兵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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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環境疫情所迫

《宋史》有記:“乾道元年二月,大雪。三月,暴寒,損苗稼。”像這種損害莊稼,甚至讓許多民眾凍死的大雪,南宋發生過數起。在經受連連惡劣天氣下的南宋,又遇到了接連發生的十數次馬疫,本就空虛的國庫再無法承受“訓騾”這一前程未知的花費。

畢竟訓馬一事自古皆有,古籍中經驗甚多,即使發生了多次馬疫,南宋朝廷也還是及時總結出了馬疫發生原因,並因由採取了多項有效舉措。但騾子軍不一樣,它在戰場上的實例太少,自古也沒有什麼人專門總結訓騾專著,對於命途多舛的南宋朝廷,他們斷不可能抽出大量經費,耗損無數人力物力去研究“騾子軍”。畢竟,光是對付接連不斷的天災人禍就夠讓朝廷頭痛了。

四:總結

戰場上千變萬化,戰機稍縱即逝,縱使是迅捷猛烈如戰馬亦有力有不逮之時,

若是換成反應能力及爆發能力皆大遜於馬的騾子,那結局只會更加慘烈。南宋對金,或者是南宋末期對上蒙古軍,主要作戰場都是遼闊平原,是騾子無法發揮它作戰優勢的地貌。

當然,如果悉心訓導,花個數十數百年研究,說不定真能培育出一支即使在平原上,作戰能力也絲毫不遜色於騎兵的騾子軍,然而,凋零的南宋沒有這種優厚條件,更加沒有這麼長的空閒時間,它能做的只能是想盡一切辦法讓更多的戰馬生存下來。因此,在南宋末年,在蒙古軍鐵蹄逼近時,南宋並沒有將騾子軍作為騎兵替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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