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鹿冷氏——一個最接近現實的角色


《白鹿原》鹿冷氏——一個最接近現實的角色

真實的生活從不區分智慧和愚蠢

鹿冷氏死了,死在了那個獨守一生的炕上。這個在小說裡沒有具體名字、從未引起別人注意的女人,作者陳忠實用了將近十頁的篇幅來描寫她的死亡前夕。這是她第一次登上白鹿原的“戲樓”,成為人們口中議論的主角。可悲的是。這也是她最後一次出場。這多麼像是現實中的我們,死亡或許是我們一生中最為重要的出場。多少個普通的人是用死亡來引起人們的一片譁然,而後就銷聲匿跡了

不太精靈的大家閨秀

對於冷先生的大閨女的少女,我們是一無所知的。我們僅僅知道,鹿家提親,白嘉軒做媒,冷先生同意,她就許配給了鹿兆鵬。她的婚事也被一筆帶過,在秋忙前的消閒時日,按照通行的婚俗禮儀訂成了。這裡完全沒有透漏她自己的一點喜怒哀樂。時光就像是一塊壓縮餅乾,看著很薄,回憶起來卻很厚。即使是在現在,我們何嘗不是如此,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都能照顧到你的感受。

不過,我們可以通過對她妹妹的描寫,嘗試著來了解一下這個默默無聞的女人。在白家三子孝義定親時,白嘉軒對冷家二閨女有過一句評論“不過這媳婦還算不大走樣顧得住場面,只是不太精靈”。我想冷家大閨女應該也是個規規矩矩卻不怎麼精靈的人吧! 那“精靈”是什麼意思呢?白靈應該是“精靈”的女子吧,機靈、學習能力強、敢打破約定俗成的規矩、敢愛敢恨、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出,冷家的大閨女是不具備這些的。冷家因為冷先生的高超醫術在原上那也算得上是大家,冷家的大閨女自然也就稱得上是大家閨秀。可憐的是,她並不是那麼“精靈”,這種性格也決定了她那被別人看來是悲慘的命運。

孝敬公婆卻獨守空房

嫁到鹿家之後,她的稱呼變成了鹿冷氏。孝敬公婆、操持家務,她做了一個女人該做的一切,並且做的很好。唯獨她的丈夫並沒有給她一絲的溫暖。她錯了嗎?鹿兆鵬錯了嗎?我不知道誰有錯,人心本來就是一種難以琢磨的東西。對錯在這種環境下已沒有任何意義。等待和迷茫才是她日常的必修課。不要嘲笑她的愚昧,也不要輕鬆的對她說離婚,因為隔岸觀火是體會不到火海里的快樂和痛苦。有人會說,她總該做點什麼去擺脫這一切,可別忘了我們不是她,她想要的,我們根本無從知曉。有人也會埋怨她父親,為什麼不接受鹿家提出的休妻方案,別忘了,冷先生載冷他也是人,也要在這個原上生活下去。早在他考慮兩個閨女婚姻時,就給出了答案“更重要的是出於他在白鹿原行醫久遠之計,無論鹿家,無論白家,要是得罪任何一家,他都難得在這個鎮子上立足”。

寫到這裡,很多人應該會可憐鹿冷氏。我想說的是,沒有必要。不是說她不可憐,也不是說她不值得同情。恰恰相反,她自己所做的一切應該是她心裡認為該做的。生活早就教會了我們這些。我們漸漸明白,我們不是一個人活著,有我們所愛的人,也有愛我們的人。我們慢慢知道,任何抉擇都會牽動我們的家庭。我們會向生活妥協,體驗冷暖自知。這是一種智慧,也是一種愚蠢,但不涉及到對錯。

別給她貼上“性壓抑”的標籤

鹿冷氏的死始終圍繞著男女之事,這不可否認。但請不要因為她僅僅嘗過一次“抽搐顫慄”、夜夜獨守空房就給她貼上“淫蕩”的標籤,否則,你就和鹿賀氏一樣,認為她得了難以啟齒的“淫瘋病”。

很多人認為鹿冷氏是由於長期受到封建禮教的桎梏才有了性壓抑,進而出於反抗才一朝突變變為蕩婦。我不知道這個觀點是否正確,我只是為這個依靠理智默默生活的女人感到委屈。

“性壓抑”中總是有著“壓迫”與“反抗”,又有著“壓迫愈深反抗愈烈”的陳詞濫調。我們可以思考一下,如果真有“反抗”,那為什麼千百年的持續卻未能將“壓迫”打倒;如果真有“壓迫”,那為什麼也未能將“反抗”降服?那兩者是不是長期共存卻又無法徹底消滅對方呢?但從我們歷朝歷代的更迭中,我們知道“反抗”多半總是有個“結果”。或許“性”本身就不存在“壓抑”和“反抗”一說,至於本質是什麼,我也無從知曉,還是留給那些專門研究它的人吧!我想說的是,不是我們為什麼會受到生活的種種刁難,而是為什麼我們都在說自己和別人受到的生活刁難。或許生活的奧秘僅僅需要的就是我們置身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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