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夢見地球完了,卡夫卡看著世界燃燒

我夢見地球完了,卡夫卡看著世界燃燒 
題圖 / RLuka Khabelashvili

文學散步(摘選)

11 我夢見在非洲某個被遺忘的公墓裡找到一個朋友的墓,我已經不記得他的臉。

17 我夢見自己是個又老又病的偵探,幹尋人的工作有段時間了。有時候我偶然在鏡子裡看自己,認出了羅貝託·波拉尼奧。

20 我夢見屍體騎著一大群電動公牛回到應許之地。

31 我夢見地球完了。唯一觀看這結局的人類是弗朗茨·卡夫卡。泰坦們在天上殊死搏鬥。從紐約公園的鑄鐵座位上,卡夫卡看著世界燃燒。

40 我夢見一場幽靈數字的風暴是地球消失三十億年後人類的唯一遺存。

44 我夢見自己一斧子一斧子地翻譯薩德侯爵。我已經瘋了並住在林中。

53 我夢見自己回到路上,但這一次不是十五歲而是四十多歲。我只有一本書,裝在我的小揹包裡。我正走著,突然那本書開始燃燒。天亮了,幾乎沒有車輛經過。我把燒焦的揹包扔進水溝,同時感覺脊背灼痛,好像長著翅膀。

作者 / [智利]羅貝託·波拉尼奧

翻譯 / 范曄

選自 / 《未知大學》,上海人民出版社

最近睡眠不太好,睡得較晚,有時夜半又醒來,而難得睡了完整的覺,醒後還可能迷迷糊糊中感覺做了一夜的夢,很是疲憊。

有時夜裡睡不進去或醒來又沒了睏意,便起床翻翻書。最近在翻智利小說家波拉尼奧的詩集《未知大學》,這本書在前兩年很火,當時跟風買了,一直沒讀。

波拉尼奧的詩中不乏氣息“純正”、清晰工整的佳作,但整體上寫得駁雜,散發著粗糲勇決的氣勢,很難放在相對傳統的詩歌趣味下欣賞,比如他寫著“在酒店裡好像在一條實驗室用狗的體內”,寫著“我看見沒有身體的眼睛,失重的眼睛繞著我的床公轉”。夜裡讀到這樣的詩句,味道還是太猛烈了。

在小冊子《三》中有三個短文本,最後一個叫《文學散步》,寫了很多與文學人物有關的夢境,讀著很舒服,輕盈而有餘味。

上面七則就是我從57則中摘選出來的,從中可見波拉尼奧的寫作風格,比如其中的末日感,比如20中狂野的想象力,比如“一斧子一斧子地翻譯薩德侯爵”中的狠勁。

我不知道,波拉尼奧寫這些片段時是否參考了自己真實的夢,還是單單地想象出這樣一個個夢。不過,這也沒必要深究,畢竟夢本身亦真亦幻,不論是自己做的夢,還是自己寫的夢,又有什麼區別呢?

希望波拉尼奧的這些夢能讓你感受到一些夢的魅力。祝願今晚你也能做個帶有文學色彩的夢。

薦詩 / 冬至 2020/03/04

第2552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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