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後四十回,有哪些針對黛玉的可笑描寫,對此你怎麼看?

小雅的小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覺得後四十回就是個笑話,林妹妹前八十回是仙女,後四十回成了俗人一個,原來不會說的混話處處掛在嘴邊,跟寶玉的心有靈犀完全沒有了,居然讓寶玉去讀八股文?你瞧瞧,這是林妹妹乾的事嗎?寶釵曾經勸寶玉考取仕途,碰了一鼻子灰,寶玉曾說過妹妹說過這樣的混話嗎?如果說過,我早就和她生分了,這些話讓在窗外的黛玉潸然淚下,果然是知己,後四十回說這話,不是智商也下降了?憑林黛玉的冰雪聰明,不會做這麼傻的事情跟寶玉故意生分讓寶玉討厭自己吧?

再說飲食,果然貧窮會限制人的想象,高鶚是什麼樣的人生我們不曾瞭解,但是文字裡面好像可以體現,從小生活在侯府的貴族公子曹小哥所寫的生活細節,跟京郊小戶人家出身的高鶚續寫的,完全不在一個世界裡。四十一回,鳳姐喂劉姥姥吃的茄鯗:“把才下來的茄子把皮刨了,只要淨肉,切成碎釘子,用雞油炸了,再用雞脯子肉並香菌、新筍、蘑菇、五香腐乾、各色乾果子,俱切成釘子,用雞湯煨乾,將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裡封嚴,要吃時拿出來,用炒的雞瓜一拌就是。


五十八回,寶玉喝的是火腿鮮筍湯;第六十二回,寶玉生日那天,芳官讓柳家的送來的酒釀清蒸鴨子、醃的胭脂鵝脯、奶油松瓤卷酥、綠畦香稻粳米飯;第七十五回,賈母吃的是雞髓筍,喝的是紅稻米粥,還把一盤風醃果子狸讓人拿去給寶玉和黛玉吃

。高鶚呢?他對侯府中的美食真的無法想象,後四十回裡面有一點描寫是說紫鵑讓廚房給林黛玉做了一碗“火肉白菜湯,加了點兒蝦米,配了點兒青筍紫菜。”“還熬了一點江米粥。”,然後配了點小菜,是“南來的五香大頭菜,拌些麻油醋”。別說林妹妹了,就是我們平常人,略微對食物調味有點研究的,都不會在火腿白菜湯裡再加青筍和紫菜吧,白菜火腿取其鮮甜,加上紫菜便腥了,想來賈府一定不會這麼吃;更何況,讓林妹妹吃大頭菜,還要拌些香油醋?咋不配點老乾媽??!光這一點就把風露清愁的妹妹寫毀了,種種跡象表明,前後最低是兩位作者,不可能是曹雪芹自己寫完的,後四十回簡直就是把林妹妹寫成了一個傻子了!最可氣的還不是這些,最可氣的是前八十回裡面賈母把黛玉當成心尖肉來疼,什麼好的都給兩個玉兒,心裡已然認定了寶黛姻緣,後四十回裡賈母竟然作主讓寶玉娶寶釵,而且那個一向慈愛的外祖母,這時候也改變了口風,開始當著人說黛玉壞話來,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一來不符合賈母和身份和氣質,二來畫風也不可能這麼轉,讓人看了後面的賈母跟前面的賈母就不是一個人,完全不是一樣的態度,鳳姐也有了很大的改變,一向支持寶玉黛玉的鳳姐,畫風突變使用調包計撮合前八十回裡幾乎沒有過交際的寶釵!包括賈母強行作主將寶玉和寶釵婚配,這樣的情節設計是不符合前面原著的情節發展的,慈愛的祖母變成了狼外婆,活活的將自己的親外孫女坑死了,後四十回的作者,你都經歷了什麼?


齊開顏



對《紅樓夢》後40回對林黛玉的可笑描寫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句“家庭之事,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這句話是林黛玉對襲人講的,襲人因為聽說香菱被夏金桂折磨,擔心自己將來也落到此種下場,所以他就去打探一下林黛玉的態度。因為她以為林黛玉是寶二奶奶的,必定人選。沒想到林黛玉卻說了這樣一番話,令她很深為不安。

而像這種話,如果在前80回的話,林黛玉是絕不會說的。因為那時的林黛玉是不關心這些家長裡短,大老婆小老婆的事。

她每天所做的不外乎讀書寫詩,與寶玉生生氣,鬥鬥嘴,教香菱寫寫詩,偶爾實在無聊了就做個針線,給寶玉繡個荷包,打個絡子。

那些家長裡短的事是由寶姐姐負責的!與林妹妹無關!因為將來寶姐姐要當家管事的。
另外還有一處非常可笑的,就是關於林黛玉的飲食描寫。我們知道林黛玉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不靠吃飯活著主要是吃藥。

前80回對林黛玉的飲食描寫,主要就是吃燕窩粥和吃螃蟹肉。而林黛玉只是吃了一點點夾子肉就心口微微作痛,要,喝一口熱熱的燒酒,才行。

賈寶玉和史湘雲在蘆雪庵燒鹿肉吃,如此美味,連鳳姐平兒都趕來吃,林黛玉卻不敢吃。

是道了後40回有一次描寫林黛玉的飲食,卻非常非常可笑。我們來看一下。

書中寫道紫鵑走來看見這樣光景,想著必是剛才因說起南邊北邊的話來,一時觸著黛玉的心事了,便問道:“姑娘們來說了半天話,想來姑娘又勞了神了。剛才我叫雪雁告訴廚房裡給姑娘作了一碗火肉白菜湯,加了一點兒蝦米兒,配了點青筍紫菜。姑娘想著好麼?”黛玉道:“也罷了。”紫鵑道:“還熬了一點江米粥。”

這裡雪雁將黛玉的碗筯安放在小几兒上,因問黛玉道:“還有咱們南來的五香大頭菜,拌些麻油醋可好麼?”

說實話,每次看到這裡我都有些想笑,感覺不像在讀《紅樓夢》,倒像在讀張恨水的小說了!尤其是那句“南來的五香大頭菜,拌些麻油醋可好嗎?”



凡眼看紅樓


《紅樓夢》後四十回有哪些針對黛玉的可笑描寫?沒有可笑描寫。《紅樓夢》前八十回和後四十回對黛玉的描寫天衣無縫、完璧照人、感人肺腑、催人淚下,多少讀者為寶黛知音之戀的成空,潸然流淚。

前八十回對寶黛知音之美的描寫太多,不說寶玉因為林妹妹沒有通靈寶玉而摔玉;不說寶玉將黛玉親手做的香囊戴在貼身最裡層;不說寶玉講“耗子精”的故事逗黛玉笑;不說寶玉為了讓黛玉放心而說的弱水三千 ,只取一瓢飲; 不說寶玉聽紫娟說黛玉終有一日要離開賈家就瘋了好幾天;不說寶玉黛玉一起葬花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泥淖陷渠溝;不說黛玉送寶玉玻璃宮燈說要做寶玉的漁婆;不說寶玉曾對黛玉說你死了我就做和尚去:黛玉為寶玉得了一身的病,寶玉也為黛玉得了一身的病,寶玉曾說:"除了別人說什麼金什麼玉,我心裡要有這個想頭,天誅地滅,萬世不得人身!"在聽到寶玉對寶釵說“林妹妹從來不說這樣的混帳話,否則也生分了”的話後,確認了知音,黛玉再也沒有跟寶玉使過小性子。

不說了,不說了,黛玉在前八十回的美流芳至今,黛玉在後四十回的好也數不勝數,令人沉醉。

襲人想知道如果寶玉娶了黛玉,自己作為妾,會有怎樣的對待,便去黛玉那裡,藉著香菱的事,試了黛玉,黛玉說了一句非常著名的話"但凡家庭之事,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率真黛玉的這句話一說,襲人心裡就怯了,襲人更加堅定力挺寶釵了。 王夫人、薛姨媽、薛寶釵、襲人,這些人的意願變成話傳開,三人成虎,謠言四起,寶玉的婚事基本上心照不宣,既愛孫子又愛外孫女的賈母將寶玉婚事一拖再拖後已經拖不起,見風使舵的鳳姐自然助力賈母,可憐黛玉一直病著並無病好的跡象反而眼淚也快乾了,無父母雙親給自己做主,賈母也再無託詞不能幫黛玉說一句好話,親外孫女也無依無靠啊。

在八十四回中薛姨媽問起黛玉的病。賈母道:“林丫頭那孩子倒罷了,只是心重些,所以身子就不大很結實了。要賭靈性兒,也和寶丫頭不差什麼;要賭寬厚待人裡頭,卻不濟他寶姐姐有耽待。到第九十回,大家議論寶玉的婚事,賈母皺了一皺眉,說道:“林丫頭的乖僻,雖也是他的好處,我的心裡不把林丫頭配他,也是為這點子。況且林丫頭這樣虛弱,恐不是有壽的。只有寶丫頭最妥。”

小說寫得實在催淚,作者在書中讓黛玉做了一個夢,夢見所有人都變了一副樣子,就連平時一向疼愛黛玉的賈母,都對黛玉冷言冷語了。王夫人、薛姨媽、薛寶釵、襲人,還有賈母、王熙鳳,在這些人的眼裡,已經把寶釵選為媳婦,黛玉已被風刀霜劍刺中。

黛玉的香消玉殞與二寶洞房花燭夜,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並列同步而寫,烘托反襯,強烈對比,扣人心絃,堪為空前絕後的藝術典範。

前八十回第一次出場撿到繡春囊的傻大姐,在後四十回,第二次出場,無意之間把二寶婚配之事告訴了黛玉,徹底擊倒了本已孱弱的黛玉,把黛玉推向了死亡的結局。 黛玉嘆自己無父母做主,又嘆身體不好已知等不到嫁給寶玉的那一天;絕食是因為不願拖累寶玉要成全寶玉只求一死;焚稿是要把舊帕題詩銷燬,不留把柄;臨死還牽掛著寶玉的“好”,留下“寶玉,你好……”的千古遺念,闔然長逝,迴歸離恨天!情真多愁,才高不壽,知音生離死別無立足境,第三者寶釵卻進入殿堂,怎不紫娟啼血!

一邊黛玉焚稿斷痴情,另一邊卻強令雪豔扶著寶釵的手,製造假象,實施金玉良姻。 金玉良緣,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各方利益需要的促成,不是寶玉的本意初心。前八十回反覆寫寶釵雖嫵媚雍容,但寶玉的心只與黛玉知音,與寶釵是生分的,後四十回寫的結婚過程也假得不堪:在元妃已死、國孝家孝在身、寶玉瘋薛蟠坐牢的雪上加霜的嚴逼下,寶釵明知寶玉不愛自己卻還是在黛玉丫鬟雪燕的攙扶下嫁給了瘋瘋傻傻的寶玉,做了寶二奶奶,竟然是在夜裡像姨娘一樣一頂轎子幾盞燈籠就出嫁了。

歲月無情,黛玉的病一直不好,為了沖喜治好寶玉的瘋傻,為了賈府的存續,賈母不得不應了身體健康的寶釵的選項。賈母本望寶黛能成,但造化弄人,願望成空,現實變成了另外的樣子,曾經最疼愛的兩個玉兒一個死去,白髮人送黑髮人;一個成為“灰侍者”灰心死心,迴歸大荒山無稽崖青埂峰,這是活生生的《紅樓夢》格局,是起於石頭終於石頭的《石頭記》!

賈寶玉也兌現了對黛玉的出家誓言。只是賈寶玉的世界觀是多元變化的,是辯證齊物的,是天人合一返璞歸真的,是憐貧惜老不分貴賤樂天逍遙周易妥帖的。娶了寶釵沒有決絕離開,愛了黛玉知音無份沒有立即殉情,考了舉人賈府有託才出家為僧,出家為僧前還拜別父親有個交代,撂開手交割好了才去給黛玉守墓,寶玉是情僧,點題《情僧錄》 !

前八十回寫黛玉的生日是二月十二日,花朝節,跟襲人同一天。黛玉是花神,是龍衣人;到八十五回黛玉的生日變成秋天了。這是暗寫黛玉在風刀霜劍的摧殘下,由花神變成了淚乾的“秋女”,黛玉將要回到仙界去了!

“寶玉,你好……”與《好了歌》的前後呼應多麼一致!《紅樓夢》程甲本120回,是作者全璧!

舊帕寄心知,顛倒橫豎都是絲。誰曾見可笑?!


2019.7.6.7:51原創於梅窠

後四十回的精彩(原味)

林黛玉焚稿斷痴情 薛寶釵出閨成大禮

賈母道:“且別管那些,先瞧瞧去是怎麼樣了。”說著,便起身帶著王夫人鳳姐等過來看視。見黛玉顏色如雪,並無一點血色,神氣昏沉,氣息微細,半日又咳嗽了一陣,丫頭遞了痰盂,吐出都是痰中帶血的,大家都慌了。只見黛玉微微睜眼,看見賈母在他旁邊,便喘吁吁的說道:“老太太!你白疼了我了!”     賈母看黛玉神氣不好,便出來告訴鳳姐等道:“我看這孩子的病,不是我咒他,只怕難好!你們也該替他預備預備,衝一衝,或者好了,豈不是大家省心?就是怎麼樣,也不至臨時忙亂。咱們家裡這兩天正有事呢。”鳳姐兒答應了。賈母又問了紫鵑一回,到底不知是那個說的。賈母心裡只是納悶,因說:“孩子們從小兒在一處兒玩,好些是有的。如今大了,懂的人事,就該要分別些才是做女孩兒的本分,我才心裡疼他。若是他心裡有別的想頭,成了什麼人了呢!我可是白疼了他了!你們說了,我倒有些不放心。”   賈母道:“我方才看他卻還不至胡塗。這個理我就不明白了。咱們這種人家,別的事自然沒有的,這心病也是斷斷有不得的!林丫頭若不是這個病呢,我憑著花多少錢都使得;就是這個病,不但治不好,我也沒心腸了!”鳳姐道:“林妹妹的事,老太太倒不必張羅,橫豎有他二哥哥天天同著大夫瞧,倒是姑媽那邊的事要緊。今兒早起,聽見說,房子不差什麼,就妥當了。竟是老太太、太太到姑媽那邊去,我也跟了去商量商量。就只一件:姑媽家裡有寶妹妹在那裡,難以說話,不如索性請姑媽晚上過來,咱們一夜都說結了,就好辦了。”賈母王夫人都道:“你說的是。今兒晚了,明兒飯後,咱們娘兒們就過去。”說著,賈母用了晚飯,鳳姐同王夫人各自歸房。不提。   且說次日鳳姐吃了早飯過來,便要試試寶玉,走進屋裡說道:“寶兄弟大喜!老爺已擇了吉日,要給你娶親了!你喜歡不喜歡?”寶玉聽了,只管瞅著鳳姐笑,微微的點點頭兒。鳳姐笑道:“給你娶林妹妹過來,好不好?”寶玉卻大笑起來。鳳姐看著,也斷不透他是明白,是胡塗,因又問道:“老爺說:你好了就給你娶林妹妹呢;若還是這麼傻,就不給你娶了。”寶玉忽然正色道:“我不傻,你才傻呢!”說著,便站起來說:“我去瞧瞧林妹妹,叫他放心。”鳳姐忙扶住了說:“林妹妹早知道了。他如今要做新媳婦了,自然害羞,不肯見你的。”寶玉道:“娶過來,他到底是見我不見?”鳳姐又好笑,又著忙,心裡想:“襲人的話不差。提到林妹妹,雖說仍舊說些瘋話,卻覺得明白些。若真明白了,將來不是林姑娘,打破了這個燈虎兒,那饑荒才難打呢!”便忍笑說道:“你好好兒的便見你;若是瘋瘋癲癲的,他就不見你了。”寶玉說道:“我有一個心,前兒已交給林妹妹了。他要過來,橫豎給我帶來,還放在我肚子裡頭。”   鳳姐聽著竟是瘋話,便出來看著賈母笑。賈母聽了又是笑,又是疼,說道:“我早聽見了。如今且不用理他,叫襲人好好的安慰他,咱們走罷。”說著,王夫人也來。大家到了薛姨媽那裡,只說惦記著這邊的事,來瞧瞧。薛姨媽感激不盡,說些薛蟠的話。喝了茶,薛姨媽要叫人告訴寶釵,鳳姐連忙攔住,說:“姑媽不必告訴寶妹妹。”又向薛姨媽陪笑說道:“老太太此來,一則為瞧姑媽;二則也有句要緊的話,特請姑媽到那邊商議。”薛姨媽聽了,點點頭兒說:“是了。”於是大家又說些閒話,便回來了。   當晚,薛姨媽果然過來,見過了賈母,到王夫人屋裡來,不免說起王子騰來,大家落了一回淚。薛姨媽便問道:“剛才我到老太太那裡,寶哥兒出來請安,還好好兒的,不過略瘦些,怎麼你們說得很利害?”鳳姐便道:“其實也不怎麼,這只是老太太懸心。目今老爺又要起身外任去,不知幾年才來。老太太的意思:頭一件叫老爺看著寶兄弟成了家,也放心;二則也給寶兄弟沖沖喜,借大妹妹的‘金鎖’壓壓邪氣,只怕就好了。”   薛姨媽心裡也願意,只慮著寶釵委屈,說道:“也使得,只是大家還要從長計較計較才好。”王夫人便按著鳳姐的話和薛姨媽說,只說:“姨太太這會子家裡沒人,不如把妝奩一概蠲免,明日就打發蝌兒告訴蟠兒,一面這裡過門,一面給他變法兒撕擄官事。”並不提寶玉的心事。又說:“姨太太既作了親,娶過來,早好一天,大家早放一天心。”   正說著,只見賈母差鴛鴦過來候信。薛姨媽雖恐寶釵委屈,然也沒法兒,又見這般光景,只得滿口應承。鴛鴦回去回了賈母,賈母也甚喜歡,又叫鴛鴦過來求薛姨媽和寶釵說明原故,不叫他受委屈。薛姨媽也答應了。便議定鳳姐夫婦作媒人。大家散了,王夫人姊妹不免又敘了半夜的話兒。   次日,薛姨媽回家,將這邊的話細細的告訴了寶釵。還說:“我已經應承了。”寶釵始則低頭不語,後來便自垂淚。薛姨媽用好言勸慰,解釋了好些話。寶釵自回房內,寶琴隨去解悶。薛姨媽又告訴了薛蝌,叫他:“明日起身,一則打聽審詳的事;一則告訴你哥哥一個信兒。你即便回來。”   薛蝌去了四日,便回來回覆薛姨媽道:“哥哥的事,上司已經準了誤殺,一過堂就要題本了,叫咱們預備贖罪的銀子。妹妹的事,說:‘媽媽做主很好的。趕著辦又省了好些銀子。叫媽媽不用等我。該怎麼著就怎麼辦罷。’”   薛姨媽聽了,一則薛蟠可以回家,二則完了寶釵的事,心裡安頓了好些。便是看著寶釵心裡好像不願意似的,“雖是這樣,他是女兒家,素來也孝順守禮的人,知我應了,他也沒得說的。”便叫薛蝌:“辦泥金庚帖,填上八字,即叫人送到璉二爺那邊去,還問了過禮的日子來,你好預備。本來咱們不驚動親友。哥哥的朋友,是你說的,都是混賬人。親戚呢,就是賈王兩家。如今賈家是男家,王家無人在京裡。史姑娘放定的事,他家沒有來請咱們,咱們也不用通知。倒是把張德輝請了來,託他照料些,他上幾歲年紀的人,到底懂事。”薛蝌領命,叫人送帖過去。   次日,賈璉過來見了薛姨媽,請了安,便說:“明日就是上好的日子。今日過來回姨太太,就是明日過禮罷。只求姨太太不要挑飭就是了。”說著,捧過通書來。薛姨媽也謙遜了幾句,點頭應允。賈璉趕著回去,回明賈政。賈政便道:“你回老太太說:既不叫親友們知道,諸事寧可簡便些。若是東西上,請老太太瞧了就是了,不必告訴我。”賈璉答應,進內將話回明賈母。   這裡王夫人叫了鳳姐命人將過禮的物件都送與賈母過目,並叫襲人告訴寶玉。那寶玉又嘻嘻的笑道:“這裡送到園裡,回來園裡又送到這裡,咱們的人送,咱們的人收,何苦來呢?”賈母王夫人聽了,都喜歡道:“說他胡塗,他今日怎麼這麼明白呢?”鴛鴦等忍不住好笑,只得上來一件一件的點明給賈母瞧,說:“這是金項圈,這是金珠首飾,共八十件。這是妝蟒四十疋。這是各色綢緞一百二十疋。這是四季的衣服,共一百二十件。外面也沒有預備羊酒,這是折羊酒的銀子。”   賈母看了,都說好,輕輕的與鳳姐說道:“你去告訴姨太太,說:不是虛禮,求姨太太等蟠兒出來,慢慢的叫人給他妹妹做來就是了。那好日子的被褥,還是咱們這裡代辦了罷。”鳳姐答應出來,叫賈璉先過去。又叫周瑞旺兒等,吩咐他們:“不必走大門,只從園裡從前開的便門內送去。我也就過去。這門離瀟湘館還遠,倘別處的人見了,囑咐他們不用在瀟湘館裡提起。”眾人答應著,送禮而去。寶玉認以為真,心裡大樂,精神便覺的好些,只是語言總有些瘋傻。那過禮的回來都不提名說姓,因此,上下人等雖都知道,只因鳳姐吩咐,都不敢走漏風聲。   且說黛玉雖然服藥,這病日重一日。紫鵑等在旁苦勸,說道:“事情到了這個分兒,不得不說了。姑娘的心事,我們也都知道。至於意外之事,是再沒有的。姑娘不信,只拿寶玉的身子說起:這樣大病怎麼做得親呢?姑娘別聽瞎話,自己安心保重才好。”黛玉微笑一笑,也不答言,又咳嗽數聲,吐出好些血來。紫鵑等看去,只有一息奄奄,明知勸不過來,惟有守著流淚。天天三四趟去告訴賈母,鴛鴦測度賈母近日比前疼黛玉的心差了些,所以不常去回。況賈母這幾日的心都在寶釵寶玉身上,不見黛玉的信兒,也不大提起,只請太醫調治罷了。   黛玉向來病著,自賈母起直到妹妹們的下人,常來問候。今見賈府中上下人等都不過來,連一個問的人都沒有,睜開眼,只有紫鵑一人,自料萬無生理,因扎掙著向紫鵑說道:“妹妹!你是我最知心的!雖是老太太派你伏侍我這幾年,我拿你就當作我的親妹妹--”說到這裡,氣又接不上來。紫鵑聽了,一陣心酸,早哭得說不出話來。   遲了半日,黛玉又一面喘,一面說道:“紫鵑妹妹!我躺著不受用,你扶起我來靠著坐坐才好。”紫鵑道:“姑娘的身上不大好,起來又要抖摟著了。”黛玉聽了,閉上眼,不言語了。一時又要起來,紫鵑沒法,只得同雪雁把他扶起,兩邊用軟枕靠住,自己卻倚在旁邊。黛玉那裡坐得住,下身自覺硌的疼,狠命的掌著。叫過雪雁來道:“我的詩本子--”說著,又喘。   雪雁料是要他前日所理的詩稿,因找來送到黛玉跟前。黛玉點點頭兒,又抬眼看那箱子。雪雁不解,只是發怔。黛玉氣的兩眼直瞪,又咳嗽起來,又吐了一口血。雪雁連忙回身取了水來,黛玉漱了,吐在盂內。紫鵑用絹子給他拭了嘴,黛玉便拿那絹子指著箱子,又喘成一處,說不上來,閉了眼。紫鵑道:“姑娘歪歪兒罷。”黛玉又搖搖頭兒。   紫鵑料是要絹子,便叫雪雁開箱,拿出一塊白綾絹子來。黛玉瞧了,撂在一邊,使勁說道:“有字的!”紫鵑這才明白過來要那塊題詩的舊帕,只得叫雪雁拿出來,遞給黛玉。紫鵑勸道:“姑娘歇歇兒罷,何苦又勞神?等好了再瞧罷。”只見黛玉接到手裡也不瞧,扎掙著伸出那隻手來,狠命的撕那絹子,卻是隻有打顫的分兒,那裡撕得動?紫鵑早已知他是恨寶玉,卻也不敢說破,只說:“姑娘,何苦自己又生氣!”   黛玉微微的點頭,便掖在袖裡。說叫點燈。雪雁答應,連忙點上燈來。黛玉瞧瞧,又閉上眼坐著,喘了一會子,又道:“籠上火盆。”紫鵑打量他冷,因說道:“姑娘躺下多蓋一件罷。那炭氣只怕耽不住。”黛玉又搖頭兒。雪雁只得籠上,擱在地下火盆架上。黛玉點頭,意思叫挪到炕上來。雪雁只得端上來,出去拿那張火盆炕桌。   那黛玉卻又把身子欠起,紫鵑只得兩隻手來扶著他。黛玉這才將方才的絹子拿在手中,瞅著那火,點點頭兒,往上一撂。紫鵑唬了一跳,欲要搶時,兩隻手卻不敢動。雪雁又出去拿火盆桌子。此時那絹子已經燒著了。紫鵑勸道:“姑娘!這是怎麼說呢?”   黛玉只作不聞,回手又把那詩稿拿起來,瞧了瞧,又撂下了。紫鵑怕他也要燒,連忙將身倚住黛玉,騰出手來拿時,黛玉又早拾起,撂在火上。此時紫鵑卻夠不著,乾急。雪雁正拿進桌子來,看見黛玉一撂,不知何物,趕忙搶時,那紙沾火就著,如何能夠少待,早已烘烘的著了。雪雁也顧不得燒手,從火裡抓起來,撂在地下亂踩,卻已燒得所餘無幾了。   那黛玉把眼一閉,往後一仰,幾乎不曾把紫鵑壓倒。紫鵑連忙叫雪雁上來,將黛玉扶著放倒。心裡突突的亂跳。欲要叫人時,天又晚了;欲不叫人時,自己同著雪雁和鸚哥等幾個小丫頭,又怕一時有什麼原故。好容易熬了一夜,到了次日早起,覺黛玉又緩過一點兒來。飯後,忽然又嗽又吐,又緊起來。   紫鵑看著不好了,連忙將雪雁等都叫進來看守,自己卻來回賈母。那知到了賈母上房,靜悄悄的,只有兩三個老媽媽和幾個做粗活的丫頭在那裡看屋子呢。紫鵑因問道:“老太太呢?”那些人都說:“不知道。”   紫鵑聽這話詫異,遂到寶玉屋裡去看,竟也無人。遂問屋裡的丫頭,也說不知。紫鵑已知八九,“但這些人怎麼竟這樣狠毒冷淡?”又想到黛玉這幾天竟連一個人問的也沒有,越想越悲,索性激起一腔悶氣來,一扭身,便出來了。自己想了一想:“今日倒要看看寶玉是何形狀。看他見了我怎麼樣過的去!那一年我說了一句謊話,他就急病了,今日竟公然做出這件事來!可知天下男子之心真真是冰寒雪冷,令人切齒的!……”一面走,一面想,早已來到怡紅院。只見院門虛掩,裡面卻又寂靜的很,紫鵑忽然想到:“他要娶親,自然是有新屋子的,但不知他這新屋子在何處?”   正在那裡徘徊瞻顧,看見墨雨飛跑,紫鵑便叫住他。墨雨過來笑嘻嘻的道:“姐姐到這裡做什麼?”紫鵑道:“我聽見寶二爺娶親,我要來看看熱鬧兒,誰知不在這裡,也不知是幾兒?”墨雨悄悄的道:“我這話,只告訴姐姐,你可別告訴雪雁。他們上頭吩咐了,連你們都不叫知道呢。就是今日夜裡娶。那裡是在這裡?老爺派璉二爺另收拾了房子了。”說著,又問:“姐姐有什麼事麼?”紫鵑道:“沒什麼事,你去罷。”墨雨仍舊飛跑去了。   紫鵑自己發了一回呆,忽然想起黛玉來,這時候還不知是死是活,因兩淚汪汪,咬著牙,發狠道:“寶玉!我看他明兒死了,你算是躲的過,不見了!你過了你那如心如意的事兒,拿什麼臉來見我!”一面哭,一面走,嗚嗚咽咽的,自回去了。還未到瀟湘館,只見兩個小丫頭在門裡往外探頭探腦的,一眼看見紫鵑,那一個便嚷道:“那不是紫鵑姐姐來了嗎!”紫鵑知道不好了,連忙擺手兒不叫嚷。趕忙進來看時,只見黛玉肝火上炎,兩顴紅赤。紫鵑覺得不妥,叫了黛玉的奶媽王奶奶來,一看,他便大哭起來。   這紫鵑因王奶媽有些年紀,可以仗個膽兒,誰知竟是個沒主意的人,反倒把紫鵑弄的心裡七上八下。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便命小丫頭急忙去請。你道是誰?原來紫鵑想起李宮裁是個孀居,今日寶玉結親,他自然迴避;況且園中諸事,向系李紈料理:所以打發人去請他。   李紈正在那裡給賈蘭改詩,冒冒失失的見一個丫頭進來回說:“大奶奶!只怕林姑娘不好了!那裡都哭呢。”李紈聽了,嚇了一大跳,也不及問了,連忙站起身來便走。素雲碧月跟著。一頭走著,一頭落淚,想著:“姊妹在一處一場,更兼他那容貌才情,真是寡二少雙,惟有青女素娥可以彷彿一二。竟這樣小小的年紀就作了‘北邙鄉女’。偏偏鳳姐想出一條‘偷樑換柱’之計,自己也不好過瀟湘館來,竟未能少盡姊妹之情,真真可憐可嘆!”一頭想著,已走到瀟湘館的門口。裡面卻又寂然無聲,李紈倒著起忙來:“想來必是已死,都哭過了,那衣衾妝裹未知妥當了沒有?……”連忙三步兩步走進屋子來。裡間門口一個小丫頭已經看見,便說:“大奶奶來了!”紫鵑忙往外走,和李紈走了個對面。李執忙問:“怎麼樣?”紫鵑欲說話時,惟有喉中哽咽的分兒,卻一字說不出,那眼淚一似斷線珍珠一般,只將一隻手回過去指著黛玉。   李紈看了紫鵑這般光景,更覺心酸,也不再問,連忙走過來看時,那黛玉已不能言。李紈輕輕叫了兩聲。黛玉卻還微微的開眼,似有知識之狀,但隻眼皮嘴唇微有動意,口內尚有出入之息,卻要一句話一點淚也沒有了。李紈回身,見紫鵑不在眼前,便問雪雁。雪雁道:“他在外頭屋裡呢。”   李紈連忙出來,只見紫鵑在外間空床上躺著,顏色青黃,閉了眼,只管流淚,那鼻涕眼淚把一個砌花錦邊的褥子已溼了碗大的一片。李紈連忙喚他,那紫鵑才慢慢的睜開眼,欠起身來。李紈道:“傻丫頭!這是什麼時候,且只顧哭你的!林姑娘的衣衾,還不拿出來給他換上,還等多早晚呢?難道他個女孩兒家,你還叫他赤身露體,精著來,光著去嗎?”紫鵑聽了這句話,一發止不住痛哭起來。李執一面也哭,一面著急,一面拭淚,一面拍著紫鵑的肩膀說:“好孩子!你把我的心都哭亂了!快著收拾他的東西罷,再遲一會子就了不得了!”   正鬧著,外邊一個,人慌慌張張跑進來,倒把李紈嚇了一跳。看時,卻是平兒。跑進來,看見這樣,只是呆磕磕的發怔。李紈道:“你這會子不在那邊,做什麼來了?”說著,林之孝家的也進來了。平兒道:“奶奶不放心,叫來瞧瞧。即有大奶奶在這裡,我們奶奶就只顧那一頭兒了。”李紈點點頭兒。平兒道:“我也見見林姑娘。”說著,一面往裡走,一面早已流下淚來。   這裡李紈因和林之孝家的道:“你來的正好,快出去瞧瞧去,告訴管事的預備林姑娘的後事。妥當了,叫他來回我,不用到那邊去。”林之孝家的答應了,還站著。李紈道:“還有什麼話呢?”林之孝家的道:“剛才二奶奶和老太太商量了,那邊用紫鵑姑娘使喚使喚呢。”李紈還未答言,只見紫鵑道:“林奶奶,你先請罷!等著人死了,我們自然是出去的,那裡用這麼--”說到這裡,卻又不好說了,因又改說道:“況且我們在這裡守著病人,身上也不潔淨。林姑娘還有氣兒呢,不時的叫我。”李紈在旁解說道:“當真的,林姑娘和這丫頭也是前世的緣法兒!倒是雪雁是他南邊帶來的,他倒不理會;惟有紫鵑,我看他兩個一時也離不開。”   林之孝家的頭裡聽了紫鵑的話,未免不受用,被李紈這一番話,卻也沒有說的了。又見紫鵑哭的淚人一般,只好瞅著他微微的笑,說道:“紫鵑姑娘這些閒話倒不要緊,只是你卻說得,我可怎麼回老太太呢?況且這話是告訴得二奶奶的嗎?”   正說著,平兒擦著眼淚出來道:“告訴二奶奶什麼事?”林之孝家的將方才的話說了一遍。平兒低了一回頭,說:“這麼著罷,就叫雪姑娘去罷。”李紈道:“他使得嗎?”平兒走到李紈耳邊說了幾句。李紈點點頭兒道:“既是這麼著,就叫雪雁過去也是一樣的。”   林之孝家的因問平兒道:“雪姑娘使得嗎?”平兒道:“使得,都是一樣。”林家的道:“那麼著,姑娘就快叫雪姑娘跟了我去。我先回了老太太和二奶奶--這可是大奶奶和姑娘的主意,回來姑娘再各自回二奶奶去。”李紈道:“是了,你這麼大年紀,連這麼點子事還不耽呢!”林家的笑道:“不是不耽:頭一宗,這件事,老太太和二奶奶辦事,我們都不能很明白;再者,又有大奶奶和平姑娘呢。”   說著,平兒已叫了雪雁出來。原來雪雁因這幾日黛玉嫌他小孩子家懂得什麼,便也把心冷淡了;況且聽是老太太和二奶奶叫,也不敢不去,連忙收拾了頭。平兒叫他換了新鮮衣服,跟著林家的去了。隨後平兒又和李紈說了幾句話。李紈又囑咐平兒,打那麼催著林家的叫他男人快辦了來。   平兒答應著出來,轉了個彎子,看見林家的帶著雪雁在前頭走呢,忙叫住道:“我帶了他去罷。你先告訴林大爺辦林姑娘的東西去罷。奶奶那裡我替回就是了。”那林家的答應著去了。這裡平兒帶了雪雁到了新房子裡回明瞭,自去辦事。   卻說雪雁看見這個光景,想起他家姑娘,也未免傷心,只是在賈母鳳姐眼前不敢露出,因又想道:“也不知用我作什麼?我且瞧瞧。寶玉一日家和我們姑娘好的蜜裡調油,這時候總不見面了,也不知是真病假病。只怕是,怕我們姑娘惱,假說丟了玉,裝出傻子樣兒來,叫那一位寒了心,他好娶寶姑娘的意思。我索性看看他,看他見了我傻不傻。難道今兒還裝傻麼?……”一面想著,已溜到裡間屋子門口,偷偷兒的瞧。   這時寶玉雖因失玉昏憒,但只聽見娶了黛玉為妻,真乃是從古至今、天上人間第一件暢心滿意的事了,那身子頓覺健旺起來,--只不過不似從前那般靈透,所以鳳姐的妙計,百發百中--巴不得就見黛玉,盼到今日完姻,真樂的手舞足蹈,雖有幾句傻話,卻與病時光景大相懸絕了。雪雁看了,又是生氣,又是傷心,他那裡曉得寶玉的心事,便各自走開。   這裡寶玉便叫襲人快快給他裝新,坐在王夫人屋裡,看見鳳姐尤氏忙忙碌碌,再盼不到吉時,只管問襲人道:“林妹妹打園裡來,為什麼這麼費事,還不來?”襲人忍著笑道:“等好時辰呢。”又聽見鳳姐和王夫人說道:“雖然有服,外頭不用鼓樂,咱們家的規矩要拜堂的,冷清清的使不的。我傳了家裡學過音樂管過戲的那些女人來,吹打著熱鬧些。”王夫人點頭說:“使得。”   一時,大轎從大門進來,家裡細樂迎出去,十二對宮燈排著進來,倒也新鮮雅緻。儐相請了新人出轎,寶玉見喜娘披著紅,扶著新人,幪著蓋頭。下首扶新人的,你道是誰?原來就是雪雁。寶玉看見雪雁,猶想:“因何紫鵑不來,倒是他呢?”又想道:“是了,雪雁原是他南邊家裡帶來的;紫鵑是我們家的,自然不必帶來。”因此,見了雪雁竟如見了黛玉的一般歡喜。儐相喝禮,拜了天地,請出賈母受了四拜,後請賈政夫婦等,登堂行禮畢,送入洞房。還有坐帳等事,俱是按本府舊例,不必細說。賈政原為賈母作主,不敢違拗,--不信沖喜之說。那知今日寶玉居然像個好人,賈政見了,倒也歡喜。   那新人坐了帳就要提蓋頭的。鳳姐早已防備,請了賈母王夫人等進去照應。寶玉此時到底有些傻氣,便走到新人跟前說道:“妹妹,身上好了?好些天不見了。蓋著這勞什子做什麼?”欲待要揭去,反把賈母急出一身冷汗來。寶玉又轉念一想道:“林妹妹是愛生氣的,不可造次了……”又歇了一歇,仍是按捺不住,只得上前揭了蓋頭。喜娘接去,雪雁走開,鶯兒上來伺候。寶玉睜眼一看,好像是寶釵。心中不信,自己一手持燈,一手擦眼一看,可不是寶釵麼!只見他盛妝豔服,豐肩軟件,鬟低鬢嚲,眼瞤息微,論雅淡,似荷粉露垂;看嬌羞,真是杏花煙潤了。   寶玉發了一回怔,又見鶯兒立在旁邊,不見了雪雁。此時心無主意,自己反以為是夢中了,呆呆的只管站著。眾人接過燈去,扶著坐下,兩眼直視,半語全無。賈母恐他病發,親自過來招呼著。鳳姐尤氏請了寶釵進入裡間坐下。寶釵此時自然是低頭不語。   寶玉定了一回神,見賈母王夫人坐在那邊,便輕輕的叫襲人道:“我是在那裡呢?這不是做夢麼?”襲人道:“你今日好日子,什麼夢不夢的混說!老爺可在外頭呢!”寶玉悄悄的拿手指著道:“坐在那裡的這一位美人兒是誰?”襲人握了自己的嘴,笑的說不出話來,半日才說道:“那是新娶的二奶奶。”眾人也都回過頭去,忍不住的笑。寶玉又道:“好胡塗!你說‘二奶奶’,到底是誰?”襲人道:“寶姑娘。”寶玉道:“林姑娘呢?”襲人道:“老爺作主娶的是寶姑娘,怎麼混說起林姑娘來?”寶玉道:“我才剛看見林姑娘了麼,還有雪雁呢。怎麼說沒有?--你們這都是做什麼玩呢?”鳳姐便走上來,輕輕的說道:“寶姑娘在屋裡坐著呢,別混說。回來得罪了他,老太太不依的。”   寶玉聽了,這會子胡塗的更利害了。本來原有昏憒的病,加以今夜神出鬼沒,更叫他不得主意,便也不顧別的,口口聲聲只要找林妹妹去。賈母等上前安慰,無奈他只是不懂。又有寶釵在內,又不好明說。知寶玉舊病復發,也不講明,只得滿屋裡點起安息香來,定住他的神魂,扶他睡下。眾人鴉雀無聞。停了片時,寶玉便昏沉睡去,賈母等才得略略放心,只好坐以待旦,叫鳳姐去請寶釵安歇。寶釵置若罔聞,也便和衣在內暫歇。賈政在外,未知內裡原由,只就方才眼見的光景想來,心下倒放寬了。恰是明日就是起程的吉日,略歇了一歇,眾人賀喜送行。賈母見寶玉睡著,也回房去暫歇。   次早,賈政辭了宗祠,過來拜別賈母,稟稱:“不孝遠離,惟願老太太順時頤養。兒子一到任所,即修稟請安,不必掛念。寶玉的事,已經依了老太太完結,只求老太太訓誨。”賈母恐賈政在路不放心,並不將寶玉復病的話說起,只說:“我有一句話,寶玉昨夜完姻,並不是同房,今日你起身,必該叫他遠送才是。但他因病沖喜,如今才好些,又是昨日一天勞乏,出來恐怕著了風。故此問你:你叫他送呢,即刻去叫他;你若疼他,就叫人帶了他來你見見,叫他給你磕個頭就算了。”賈政道:“叫他送什麼?只要他從此以後認真唸書,比送我還喜歡呢。”賈母聽了,又放了一條心。便叫賈政坐著,叫鴛鴦去,如此如此,帶了寶玉,叫襲人跟著來。   鴛鴦去了不多一會,果然寶玉來了,仍是叫他行禮他便行禮。只可喜此時寶玉見了父親,神志略斂些,片時清楚,也沒什麼大差。賈政吩咐了幾句,寶玉答應了。賈政叫人扶他回去了,自己回到王夫人房中,又切實的叫王夫人管教兒子,“斷不可如前驕縱。明年鄉試,務必叫他下場。”王夫人一一的聽了,也沒提起別的,即忙命人攙扶著寶釵過來,行了新婦送行之禮,也不出房。其餘內眷俱送至二門而回。賈珍等也受了一番訓飭。大家舉酒送行,一班子弟及晚輩親友直送至十里長亭而別。   不言賈政起程赴任。且說寶玉回來,舊病陡發,更加昏憒,連飲食也不能進了。


爨典璞旅


《紅樓夢》本來是作者寫完了的,可能由於後期的抄寫,或者別的保存原因,將80回以後的精彩內容丟失了,不止40回,有可能更多,或許更少,總之前80回是劇情中斷,如果不續寫,將有失完美,才有了目前看到的續寫的後四十回。

別的大道理和紅樓夢的整體觀念就不詳細描述了,就針對題目做個簡單的描述。



前80回中的林黛玉:

《紅樓夢》中林黛玉從出場開始,作者賦予的形象就是反角色,也可以認為是和傳統觀念相違背的個性化人物,代表的是一種新思想、新觀念、新明主,尤其是愛情,大膽挑戰封建禮教,追求自我認識,敢愛敢恨。

林黛玉未出家門的時候就是個很有個性的人,比如母親去世後,她凡遇到“敏”字都會省去幾筆,從這點上就可以看出,她對母親逝世的悲痛之情其表達方式與眾不同,何況是往後的性格和賈寶玉的愛情,很多關於林黛玉的個性表現書中說的很清楚。這裡再就不引用原著內容,借一點小情節為的是說出林黛玉的個人價值觀和人生態度。

林黛玉才情橫溢,剛直,任性,痴情,孤獨傲慢,不善處世,鄙視庸俗,看不起功名利祿,甚至八股文學,這樣一個出頭鳥,不合群的美女,豈能得到眾人的捧場,非也,所以前八十回的林黛玉和薛寶衩是鮮明的兩種角色,一個傳統,一個嚮往美好的未來,把希望和人生全部寄託在和賈寶玉的愛情裡,最終隨著愛情的結束而重回故里,也隨著生命的結束而還淚已畢。



後四十回中的林黛玉

後四十回把林黛玉和以前寫的有了落差,不光是思想意識,更是生活習慣,比如說一些最基本的吃喝都是有很大的區別,思想也是有了變化。

大家都知道,林黛玉和賈寶玉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就連林黛玉諷刺賈寶玉他都能感覺到,更何況這樣兩個人都是厭惡世間功名,畢竟都是半仙下凡,多少有些飄飄然的浪漫主義情懷,可是後來就有了落差,性格和思想與史湘雲,薛寶衩一道,覺得賈寶玉應該去好好讀書,甚至考取功名。

這個反差使得批判性有些附和,《紅樓夢》是在批判封建社會的一些禮教,制度等等,如果一味的保持傳統,用世俗的思維寫後四十回,難免與前面八十回有些出入,不在一個頻道上。

林黛玉和薛寶衩的最終歸宿

這兩個人共用一個判詞,也就是說這兩個人的命運結局或許是同死亡,當然這個就脫離了《紅樓夢》書本的一種設想,其實作者早已把這兩個人合二為一了,所以共用了一個判詞,當然死也是一個結果,誰先死永遠是個迷,因為都有病,身體素質都不好,最好是一起死,才落個白茫茫真乾淨,賈寶玉也痛失愛情,生不如死,最終再次遊“太虛幻境”,且一夢未醒……符合夢來夢去,前後呼應。

當然後四十回已經寫好了,也成了一個比較完善的結局,算是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當然續寫的作者也是研讀紅樓夢,選擇了比較中性的寫法,彌補了這一空白,和女媧補天一樣,天是要補的,看用什麼樣的石頭,不好的可以丟在一旁,或許多少年以後又裝滿了很多故事……

(關注我,更多精彩期待你的鑑賞!)


黑白文章澤淵詩



伴讀紅樓夢


做人要有一顆平常心,做學問也應該使然。《紅樓夢》總共百二十回,前八十回是曹雪芹先生寫就,後四十回由高鶚先生續寫,這件事基本上已是公論。然而,從這部鴻篇鉅著刊行以來,一直都有一種聲音,即後四十回不如前八十回寫得好,更有甚者,說高先生簡直是狗尾續貂。愚以為不然,我認為後四十回和前八十回是渾然天成,天衣無縫。所以,至於說後四十回裡描寫的黛玉有何可笑之處云云,吾子真的不敢苟同。下面,我說出幾點自己的簡單看法,淺陋之處,望多包涵!


第一,清乾隆五十六年辛亥年間(1791年),《紅樓夢》正式由程偉元,高鶚發行,之後,該書就立刻在當時的社會上流傳開來。一時間,當時的社會形成了“開談不說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枉然”的風尚,可見,《紅樓夢》一書的魅力是多麼的大!而程,高二人的程甲本是在曹雪芹先生的前八十回和殘存的四十回的基礎上精心校正而來——也就是說,不是曹雪芹先生沒寫後四十回,而是後四十回被來回傳閱傳少了,不全了!所以,後四十回並不是高鶚先生一個人的功勞,他是根據曹雪芹先生不全的殘稿整理的!如此說來,至少後四十回的故事脈絡應該是曹雪芹先生的意思,而高鶚先生的文采斐然,他成功地還原了《紅樓夢》的原貌,給曹雪芹先生的佳作以完整,這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功一件!



《紅樓夢》問世以後,風靡一時。據傳,曾經有人因為寶釵和黛玉孰優孰劣而爭吵不休等等等等,這樣的橋段數不勝數。最起碼說明一個問題,人們對程甲本的認可度是非常高的!

二,《紅樓夢》的版本問題。由於歷史的原因,《紅樓夢》的版本眾多,但是,大致還是分為兩種情況。其一,前八十回版本和程高本(程甲本),至於程乙本,公認的是改動比較大,流傳不廣,可以忽略。思來想去,一部殘缺不全的書,縱然曹雪芹先生寫的再好,其價值和影響力很有可能會大打折扣。而正是由於有了這部完整版的《紅樓夢》,中國的文學史上才又多了一頁濃墨重彩的華章,中國乃至世界上又多了一門全新的學問:紅學!所以,不要說誰好誰壞,更不用提後四十回所謂的黛玉的可笑之處,也不要說,開篇預言“落了個白茫茫大地真乾淨”,結局就要樹倒猢猻散,大家都玩完!我想問,如果我們根本不知道前八十回和後四十回的關係,你還會厚此薄彼嗎?你還會想當然地認為黛玉的某些行為可笑,書中的某些情節失當嗎?我覺得不會!能把《紅樓夢》這部大部頭殿堂級的著作後四十回續寫完整並且得到世人的認可的人,他也是文學家了!所以,我並不看好現代作家劉心武續寫的《紅樓夢》,道理很簡單,他的古漢語造詣和高鶚先生沒得比,更不用說曹雪芹先生了,不要再鬧笑話了!

紅學是一門嚴肅的學問,但是,我們不能鑽進牛角尖,一頭撞上南牆不回頭。如此以來,就會像我的文章一樣貽笑大方了!


洛浦詩文


黛玉是可憐的,沒什麼可笑的!她一個孤女,無依無靠。自從搬進大觀園,離外祖母離了,賈母年事已高,精神也差了。

薛家母女演技又高,黛玉又病的可憐。給老太妃送殯時,賈母又託薛姨媽照顧黛玉,直接住進了瀟湘館。

有些事黛玉不是不明白,小時候還是非分的很清呢!後來大些,黛玉很會擔待人,且優默風趣:比如講笑話笑的湘雲仰了登子,又逗大嫂子李紈。若不但愛的嘔心瀝血,萬阻千山,又孤苦可憐,她會是一個智慧、善良,活潑開朗的女孩子。

她後來是看開了,不論寶釵怎樣表演,關鍵在於賈政王夫人。


樂觀ww


小時看電視劇版《紅樓夢》的人,想必對黛玉之死那一集記憶猶新:這一頭,傻乎乎的寶玉跟寶釵拜堂成親,那一頭林黛玉一聲“寶玉,你好……”就魂歸離恨天了。再加上當年演員的演技,《葬花吟》的配樂,不知道賺了觀眾多少眼淚。

87版林黛玉

續書劇情不合理

黛玉之死這一段,放在一般的小說裡,算是很精彩的章節了。但是放到《紅樓夢》裡,卻總感覺怪怪的。

第一,賈寶玉一丟了玉,節變成了個傻子,難道他的智商都存在玉里頭嗎?這部小說,通篇都是用通靈玉的口氣寫成的,這會兒通靈玉不見了,居然還能順理成章的寫下去,高鶚也是心大。

第二,寶玉黛玉都是賈母心尖兒上的人,為什麼到了緊要關頭,賈母就換了一副封建大家長的嘴臉,只顧孫子,不管外孫女?

第三,大家都知道寶玉變成了傻子,賈母居然還有底氣跟薛家提親,把人家金尊玉貴的女兒拿來沖喜,是梁靜茹給了她勇氣嗎?更弔詭的是,薛家母女居然還答應了。薛姨媽明知道女婿是個傻子,還要把女兒往火坑裡推,寶釵平時冰雪聰明的,居然也情願往火坑裡跳……大概是沒有通靈玉帶走了所有人的智商吧。

第四,當年紫鵑一個玩笑,說林黛玉要回蘇州老家,就把寶玉弄瘋了好幾天。無論是賈母,還是王夫人,都見識過寶玉對黛玉的情感。在寶玉命懸一線的時候,塞給他一個寶釵,不僅不能救回寶玉,反而會讓他死得更快。

以上僅僅是在吐槽後40回的劇情,簡直毫無邏輯可言。

賈母心尖尖上的人

林黛玉真正死因

續書中,林黛玉得知寶玉要娶寶釵之後,一病不起,一心求死。死因可以總結成——失戀。

如果後40回劇情按正常邏輯走的話,寶二奶奶的第一人選一定是林黛玉。只有林黛玉先死了,寶釵才有可能跟寶玉成親。也就是說,黛玉一定是死在寶玉寶釵結婚之前。這樣一來,也就不存在失戀的問題,那麼林黛玉真正的死因是什麼呢?

我把前80回小說仔仔細細翻了5遍,發現很多伏筆的內容在後四十回並沒有發揮作用。然後我把這些線索理出來,得到的結論我自己都吃了一斤。

穿紅的可愛死了

第一,晴為黛影,命運暗示

晴為黛影的說法,最早來源於塗瀛在《紅樓夢問答》用“影子說”分析人物關係:“襲人,寶釵之影子也……晴雯,黛玉之影子也。”襲人和寶釵,晴雯和黛玉的關係,基礎款和高級款的關係。所以在命運上,也是可以互相參照的。

我們都知道,晴雯的死因就是遭人誹謗,說她勾引寶玉。晴雯死後,寶玉為她寫了一首《芙蓉女兒誄》。這裡的脂批說:“名誄晴雯,實悼黛玉。”也就是說,這篇祭文實際上是給黛玉寫的。

這篇祭文中寫道:“孰料鳩鴆惡其高……薋葹妒其臭……花原自怯,豈奈狂飆;柳本多愁,何禁驟雨!偶遭蠱蠆之讒,遂抱膏肓之疚。”遭遇讒言,病入膏肓。

祭文直接交代了晴雯的死因——遭小人誹謗。既然這篇文章實際上是在哀悼黛玉,那麼,我們可以推斷,黛玉死前也是有一樣的遭遇的。

晴雯的死,是黛玉之死的一場預演。

第二,寶黛之情,是倫理禁忌

古代社會,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結婚之前,是嚴禁談戀愛的。即使少男少女之間很純潔的感情,也架不住賈府媳婦婆子們造謠,說他們幹出了“不才之事”。

這一點,襲人比較懂。

第32回,寶玉訴肺腑,抓著襲人的手說:

“好妹妹,我的這心事,從來也不敢說,今兒我大膽說出來,死也甘心!我為你也弄了一身的病在這裡,又不敢告訴人,只好掩著。只等你的病好了,只怕我的病才得好呢。睡裡夢裡也忘不了你!”

第33回寶玉捱打,第三十四回襲人就跟王夫人建議把寶玉從大觀園遷出來。

襲人連忙回道:“如今二爺也大了,裡頭姑娘們也大了,況且林姑娘寶姑娘又是兩姨姑表姊妹,雖說是姊妹們,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處起坐不方便, 由不得叫人懸心,便是外人看著也不象。一家子的事,俗語說的‘沒事常思有事’,世上多少無頭腦的人,多半因為無心中做出,有心人看見,當作有心事, 反說壞了。 只是預先不防著,斷然不好…… ”

襲人本身是丫鬟,所以更懂賈府奴才們的尿性。一面擔心寶黛談戀愛,真幹出什麼出格的事;一面擔心奴才們造謠說寶黛之間有男女苟且之事。

王夫人這個人,一輩子最擔心兒子被勾引壞了,攆走金釧、晴雯、芳官、四兒一群丫頭,就是就是覺得她們可能勾引寶玉。被襲人這麼已提醒,王夫人心裡,大概對黛玉的存在已經有些防備了。

第三,手帕題詩,留下證據

這邊襲人提醒王夫人,那一頭寶玉就給黛玉送了舊手帕。民間山歌唱的好:“不寫情詞不寫詩,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顛倒看,橫也絲來豎也絲。”黛玉明顯看懂了寶玉的心思,馬上在手帕上提了3首詩。這些情侶之間互贈的信物,如果被有心人發現,就成了私相授受的證據。

第四,權力鬥爭的犧牲品

那麼,這幾張手帕有沒有被人發現的可能呢?有的。第74回,抄檢大觀園,第一個抄的就是林黛玉住的瀟湘館。當時有個叫王善保家的,在黛玉的屋子裡抄到寶玉的舊物,喜滋滋的拿去跟王熙鳳邀功,幸好被鳳姐兒壓下去了。

這個王善保家的,是大房邢夫人的陪房。

按照封建社會的嫡長子繼承製,原本賈府應該是大房當家的。只因為賈母不喜歡大房,便讓二房王夫人當家,正房“榮禧堂”也給王夫人住,大房邢夫人只能住在花園隔出來的小院子裡。家裡處處都是王夫人說了算,邢夫人自然是不爽的,連帶著下人在府裡也沒有地位。到了後期,大房二房的矛盾更加激化,邢夫人一有機會就找二房的茬。

這次抄檢大觀園,本來是想找王夫人的茬,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倒查出自己家迎春房裡有問題。無論是邢夫人,還是她手底下的奴才,都不會善罷甘休。而恰好,王善保家的有在黛玉房裡發現寶玉的東西,你猜,她會不會造謠呢?

一旦王善保家的開始造謠,對寶玉還好,對黛玉,就是毀滅性的打擊。黛玉本來就有潔癖,這樣被人潑髒水,一病不起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一切結局早已寫好

曹公這個人,就喜歡劇透。故事還沒開始,就寫好了判詞——兩株枯木,上面懸了一條玉帶。“玉帶林中掛,金簪雪裡埋”就是釵、黛二人的命運。兩株枯木,暗示林黛玉死前眼淚枯竭。懸著的玉帶,有人解讀為上吊而死。

除了判詞,還有一處命運暗示。就是元妃省親之時,點了四齣戲。分別是《豪宴》、《乞巧》、《仙緣》、《離魂》。這裡的脂批劇透,四齣戲分別伏賈家之敗、元妃之死、甄寶玉送玉、黛玉之死。其中《離魂》這出戏來自湯顯祖的《牡丹亭》,講杜麗娘在夢中邂逅才子柳夢梅,夢醒之後相思成疾,一病而亡。《離魂》就是演女主角在八月十五、中秋之夜病死的情形。這個伏筆又恰好跟另一段劇情相關聯。

第76回,也是中秋之夜,黛玉和湘雲兩個人在凹晶館連詩。湘雲出了一句“寒塘渡鶴影”,黛玉接了一句“冷月葬詩魂”。林黛玉一生喜歡寫詩,“詩魂”大概就是暗喻她自己吧。聯繫《離魂》,我們可以推斷,林黛玉死的時間,很可能是在第二年的中秋之夜,80回後不久,寶釵定親之前。

至於死法,有人說是病死,有人說自縊,也有人說是跳水而亡。無論是什麼死法,前提都是,黛玉一心求死。畢竟她自小體弱多病,搖搖晃晃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必須有一個讓她病情急轉直下的理由。在排除失戀的情況下,唯一讓她一心求死的,就是尊嚴名譽受損了。這棵逼她一心求死的稻草,就是下人們的誹謗。“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


用心感動人生


即高續《紅樓夢》,上承曹著80回而來,主要寫了主要人物結局(和前80回多有不符,這也是高續大受垢病的地方),黛死釵嫁,然後是賈府被抄家,寶玉中舉,最後和一僧一道出家而去。

《紅樓夢》結局,雖早預伏於太虛幻境夢中,而前八十回僅露悲音。至後四十回,寶玉先丟失通靈寶玉,喪魂落魄。賈政將離家赴江西糧道上任,賈母要在他出發前為寶玉完婚。婚事由王熙鳳謀劃,設調包計,十分保密。卻意外被傻大姐洩密,黛玉病遂不起,於寶釵大婚之夜淚盡而逝。寶玉得知將婚,自以為必娶黛玉,滿懷期待。拜堂後見是寶釵,大感詫異。元春薨逝,賈赦因石呆子古董扇一案“交通外官、倚勢凌弱”獲罪革職抄家,累及賈政;賈母病逝;妙玉則遭強盜擄走,不屈而亡;王熙鳳失勢,鬱鬱而終。寶玉病加重,直至奄奄一息,癩僧持通靈寶玉引他入太虛幻境變形的真如福地夢中。夢醒後發奮讀書。次年參加鄉試,中第七名舉人。寶釵已有身孕,而寶玉應試後走失。賈政扶賈母靈柩至金陵安葬,將歸京城,雪中泊舟常州毗陵驛。見一人來到船頭,光頭赤足,披大紅猩猩氈斗篷,向賈政倒身拜了四拜,站起來打了個問訊,細視之,正是寶玉。賈政忙問,寶玉卻不言語,似喜似悲。賈政再問,寶玉未及回答,忽被一僧一道左右夾住飄然登岸而去,聞其作歌雲“歸大荒”。賈政追之不及,“只見白茫茫一片曠野”而已。


檸禹心


試了多次,實在看不下去後四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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