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平儿对凤姐有没有怨恨?听她怎么跟尤二姐诉说的

且说那凤姐,把尤二姐骗进府中之后不久,就称病躲避了尤二姐,不再与她亲如姐妹,同吃同坐了。每日只命人端了菜饭到他房中去吃,那茶饭都系不堪之物。

平儿看不过,自拿了钱出来弄菜与他吃;或是有时,只说和他园中去顽,在园中厨内另做了汤水与他吃,也没人敢回凤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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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秋桐一时撞见了,便去说舌告诉凤姐,说:“奶奶的名声生是平儿弄坏了的。这样好菜好饭浪着不吃,却往园里去偷吃。”凤姐听了,骂平儿说:“人家养猫拿耗子,我的猫倒只咬鸡。”平儿不敢多说,自此也要远着了;又暗恨秋桐,难以出口。

秋桐正是抓乖卖俏之时,他便悄悄地告诉贾母王夫人等,说:“他专会作死,好好的成天家号丧。背地里咒二奶奶和我早死了,他好和二爷一心一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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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听了,便说:“人太生娇俏了,可知心就嫉妒。凤丫头倒好意待他,他倒这样争锋吃醋的,可是个贱骨头。”因此,渐次便不大欢喜。众人见贾母不喜,不免又往下踏践起来。弄得这尤二姐要死不能,要生不得。还是亏了平儿,时常背着凤姐,看他这般,与他排解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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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日,平儿见凤姐去了贾母处奉承,那善姐儿也不知哪里躲懒去了。平儿便来到尤二姐房中与尤二姐叙话开解。岂知尤二姐此刻已万念俱灰,有心求死,又因近日时常梦见尤三姐前来托梦,劝她杀了那妒妇一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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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二姐便显得神思恍惚,丧魂落魄起来。白日里又总见不到人,这屋子越发显得阴气森森,鬼魅隐隐。今见平儿前来看她,竟似见到手足姐妹一般,一把攥住平儿的手哭道:“妹子,我恐是活不长了,虽心里明白,究竟谁要害我,却无能为力。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只是,临死前,我也想劝妹子一句:但凡能寻个活路,须尽早离了这里才好,免得来日像我一样,白白受人磋磨而死……”

平儿安慰道:“奶奶不要伤怀,这只是秋桐那个贱妇在作践你,我们奶奶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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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二姐苦笑着说道:“妹子无须再瞒我了,虽我以前是个蠢人,如今却清明得很。或许这是我的命,认了也罢,人横竖是要死的。只是,妹子你待人友善,有德有行,万不该受此罪孽。扪心自问,也该知道你家奶奶是怎样的人,妹子若不尽早为自己打算,说像我可能作践了你,你且看看那周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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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听罢这话,不由得一阵心酸,用另一只手替尤二姐擦去泪痕,说道:“奶奶,是个明白人,终究吃了性子柔和的亏。你岂能斗得过她?我能活到现在,也算是苍天怜见了。与我一起陪嫁来的那几个丫头,如今也死的死、去的去,就只剩下我一个孤鬼。我又何尝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我自幼失去父母,又无兄弟姐妹,无依无靠,无处投奔,即便明知前面是死路一条,也只得一条路跑到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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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说罢,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不已。那尤二姐见状,越发伤怀不已,便也抽出手来,替平儿擦泪,说道:“妹子,你我都是一样的人,身不由己,只得任人摆布。倘有来生,定当托生一个男儿身,再不想为女儿身了。”

平儿哭道:“只凭了良心做事,一切全由天命吧。二奶奶生日那天,我没有被致死,已是苍天眷顾、神灵垂怜了。”

尤二姐诧异道:“这话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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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冷笑道:“那日,原本二奶奶多吃了几杯酒,回房里换衣裳,却恰撞见二爷与鲍二家的在房里偷情。那不要脸的鲍二家的竟劝二爷休了那妒妇,将我扶正。结果,二奶奶对我起了杀心,跑到老太太面前告状,说我要与二爷商量着毒死她!”

尤二姐听后惊愕不已,问道:“竟会如此?你是她的陪嫁,又自幼一起长大,平日里亲如姐妹,怎会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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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凄然笑道:“哼,亲如姐妹?哪里来的亲如姐妹?我不过是二奶奶落贤良名的幌子罢了。至今无名无分,也没有自己的房间。在二奶奶眼里,我不过是只蚂蚁,想踩死便可随时抬脚。倘若那日老太太信了她的话,我还有命在么?幸好珍大奶奶和这边的大奶奶李纨,及时为我说了句公道话,这才澄清了。不然,我岂不成了谋害主子的罪人?即便每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把我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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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二姐目瞪口呆,竟忘了哭泣伤感,只怔怔地望着平儿出神。

平儿自知失态失言,忙不迭地起身说道:“这些话,我也只敢跟奶奶您说一说,心里多少爽快了些。奶奶听罢就忘了吧,万不可传出一言半句,不然,我可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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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二姐如梦方醒,木讷地点点头,说道:“妹子只管放心,刚才那些话,我只会带到棺材里去,万不会吐露半句的,你我都是苦命人。如今,我彻底明白了,不管你我是否以礼相待她,都不管用,只要做了她的绊脚石,就成了眼中钉,早晚都要除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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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见尤二姐此时越发面如死灰、生无可恋了,不免有些寒意与惶恐,便又安慰了几句闲话,匆忙告辞出来。

不想几日后,尤二姐竟吞金自尽了,果真将她这一番话带进了棺材,平儿悲伤之余不禁又倒吸口冷气……

声明:本文乃A君自续的一篇,一家之言而已。在不影响原著的基础上,“节外生枝、无伤大雅”。看客们若有歧义,望请海涵。有道是:一千个人眼里,便有一千种“红楼”。码字不易,A君愿与您共享心得,?共享文学名著的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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