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戰疫宅家,老父親常與一臺迷你小收音機為伴(作者 王鵬)

故事:戰疫宅家,老父親常與一臺迷你小收音機為伴(作者 王鵬)

居家戰疫,有幸讀到南京大學博士生導師莫礪鋒先生的戰疫隨筆《這場疫情讓我讀懂了“袁安臥雪”》,莫礪鋒先生從“袁安臥雪”的歷史典故領悟到了這樣一個道理:有時候貌似消極無為的舉動也有其積極意義。讀完莫礪鋒先生的文章,我想起了父親的收音機。


小時候,家庭條件不好,沒有幾件像樣傢俱,更不用說電器了。然而父親喜歡聽收音機,更喜歡讓我與妹妹聽。壞了一個又買一個,不知買了幾個,而且一個比一個貴。母親和幾位鄰居則很反對,一來是聒人,二來是有點錢買什麼不好,非要玩那玩意。我也學會了一個不甚懂的歇後語:要飯的牽屎殼郎——再窮也得玩。但父親全然不顧,父親說,小孩子多聽聽收音機,很好。那時候沒有別的娛樂媒體,我想,既然好我就聽吧。放學回家,我站著聽,睡著也聽,坐著還聽,不知聽了多少部名著......其中,單田芳先生演播的最多,有宋代的《白眉大俠》,《三俠五義》;有隋唐的《隋唐演義》。有清代的《百年風雲》,有近代的《民國英烈》;其次是劉蘭芳的,有《岳飛傳》,有《薛剛反唐》。聽得高興處手舞足蹈,聽得沉痛處悲泣不止。


到中學時,奇蹟發生了。曾遇到一位優秀的語文老師,他每天都要求我們寫日記。好多同學覺得無話可寫,但是我寫起文章卻滔滔不絕。一百二十分的語文試卷我常常能考一百一十多分。上師範後,我更加熱愛讀書了,圖書館與閱覽室是我每天必去的地方。我還參加了學校的文學社,發表了好多文學作品。後來參加了南京師範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的自學考試,很多同學感到困難,中途放棄了,我卻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我的畢業論文得到我的導師著名詩人,文藝理論家何言宏先生的肯定,何言宏先生還建議我攻讀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中國文化與文學專業的研究生。學生時代的語文成績,得益於父親的收音機,但我上學的時候,父親卻一直與那臺破舊的收音機為伴,修了一次又一次。

故事:戰疫宅家,老父親常與一臺迷你小收音機為伴(作者 王鵬)


命運,最終將我定位在一所鄉鎮中學。我成了一名中學語文老師。但是我始終沒有丟掉閱讀與寫作的習慣。我也重新站在教育的層面思考閱讀與寫作對一個人成長的意義。記得曾參加一次業務培訓,這次培訓邀請到了江蘇省特級教師朱學坤先生。朱老師說,在當代有一位執著於教育改革的語文教師,他很善於寫作,也很善於引導學生寫作。他的教學經驗豐富,其中有一條就是:每天中午,李老師總給學生放一段評書,叫做“長篇連播”,學生們聽得如痴如醉,對於語文這門學科很感興趣,學生的學習效果當然很好。其實,聽也是一種很好的閱讀,但是好多專門搞教育的人都意識不到。從這個意義來說,我的父親雖然是一位農民,物質並不豐盈,但他擁有充實的靈魂。


現在,教育技術發達了,多媒體很普及,視聽不一定算閱讀,但它一定是通向經典、助力個人成長的橋樑。我的這一感觸得到了我的微信好友,原徐州一中副校長,江蘇省中學語文特級教師卞東華先生的肯定。我曾經有一段時間在語文課上給學生播放北京師範大學康震教授在《百家講壇》上講的蘇軾,效果很好,學生很愛聽,有的學生也能用到作文中。聽,在很多時候,在很多人眼裡不是一種積極的學習活動,但實踐證明,這也是一種學習,甚至是高效的學習。


時值全民戰疫,年過花甲的父親常與一臺迷你小收音機為伴。武漢封城的第一天,父親就打電話提醒我們居家防範,減少外出。正如主流媒體所說:居家也是貢獻。也如莫礪鋒先生所言,貌似消極無為的舉動也有其積極意義。《莊子》有言:人皆知有用之用,而不知無用之用。父親一直都在貌似無為的聽收音機,卻留給我最好的教育。


故事:戰疫宅家,老父親常與一臺迷你小收音機為伴(作者 王鵬)


作者王鵬,1981年生於江蘇邳州,青少年語文書法輔導教師。中學語文高級教師。江蘇省書法家協會會員,徐州市書法家協會會員,中國硬筆書法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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