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0 寧武----馬營海的傳說

馬營海的傳說


馬營海,本名母海。前者是當地百姓對它的俗稱。今人還賦於它一個高雅神聖的美名——天池。

這馬營海確也神奇,來歷不凡。相傳很古很古的時候這裡並非是海,而是一座城。地勢平整,建築完備,四通八達,物富民殷。它是依託梁山的一座縣城,叫梁山縣。城內設縣衙警備,配縣令公差。仕工農商無所不有;店鋪作坊百行齊全;寺院廟宇晨鐘暮鼓;醫堂學塾藥味書香。城之郊外,林茂糧豐、禽飛獸走、牛羊成群。倒也算得上風水寶地,人間樂園!


寧武----馬營海的傳說


也不知這樣的好時光延續了幾朝幾代。讓這些活在天堂般塵世上的人們根本意想不到的橫禍神不知鬼不覺地步步逼近小城,進而殃及周邊。小城的人們,特別是少數作官奉公的,放縱享受忘記了防災避害,更有個別肆意妄為傷天害理的官吏、歹徒,作惡多端,令上蒼難容!違背天道人願定會在劫難逃,滄桑之變將不可避免地在此地上演!

一天,寺廟裡的老和尚正打坐唸經,忽感心痛嘔血,頭腦昏沉,眼前蒙起模糊的血光。他打算趴在佛案上靜心養神,卻立即意識到這是一種預兆,細心琢磨、反覆推演,頓感很快會有大難降於斯。他忙把貼近的小沙彌叫來告誡說:“從今起你每天堅守寺外一對石獅子,一見它們眼睛變紅速來報我。否則大難臨頭,誰也躲不過殘酷的一劫。切記不得有誤!”旋即又快步奔縣衙把這事通告王縣令,請求他也派公差密切監視大堂前兩隻石獅子的變化。縣令聽了覺得有點好笑,心想老和尚故弄玄虛,危言聳聽,簡直是造謠生事!可又不敢指教和回絕他。縣令清楚地瞭解他是本城德望高尚、知識和法力高深且熱心虔誠的大善人。便不以為然地派了一個愛巴結自己會逢場作戲的公差去應付。再不理和尚,埋頭看起縣衙庫存的賬單。老和尚一走他就叫出小妾鄭君秀陪酒,並當著小妾面責怪和尚無中生有,多管閒事,不務正業!那鄭君秀本是良家女子,人才美、品格好又有文化。他父是個窮教書的,從小培養她知書達理。王縣令看中了姑娘,在自己早過天命之年卻硬把她納為小妾。君秀才滿二十一歲呀!她聽老爺之言很有點不以為是,就陪著笑臉說:“老爺不可生氣,老和尚也不要去怪怨。他只是向您報告,沒在全城傳播不為造遙生事。他說的事未知真假,但您身為一縣之首應有所準備。防患未然,消禍避難是咱們衙門的職責所在。您應召告百姓早作準備,如果沒有這麼回事,就當敲了個警鐘,倘真有此事,大家也不至於毫無防備。總可降低點損失!”聽了小妾的勸諫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便惆悵地喝起悶酒來直到三更後方休。老和尚返回寺廟後立即著手準備抵禦災害。防患避邪事務。他情知事態難測後果堪憂,而那王縣令又難以依靠。哪怕無補於事,或是一場虛驚,他也不會放棄防備。於是日夜不停地念咒語畫符帖,又把缽盂、香爐、佛塵及一些小法器用紅絹包好。這些紅絹是多年來香客們貢獻的,上面寫些金字:“法力無邊”、“普度眾生”、“救苦救難”、“有求必應”等。有的紅絹他乾脆纏在腰間或系在項下。還把驅邪的木劍和護身的綠袈裟都放在手頭以備急用。卻再未顧及監督沙彌那邊的情況。

且說那沙彌和公差逐日依命監視著石獅,一天兩天,眼看十幾天過去了,總不見獅眼有變化。隨著時間延續,他們膩煩了、懈怠了,只是不敢向主人報告,卻是漸有打誤。這天正月中之夜,但烏雲遮月風高天冷,兩個人私下碰頭,互相傾訴心中的煩惱和苦衷。沙彌埋怨日日守獅子,誤了他偷供品玩女人;公差報怨天天蹲衙前沒工夫收黑錢進賭場,於是二人謀劃一條“妙計”——用紅顏料人為地染紅獅眼,好去交差。至於後果如何,他們根本懶得去想。正欲行動,他們身後冒出一個黑影,兩人被嚇得魂不附體,直以為是深更半夜鬼跟上了。他們還在驚詫中,來人發話了:“官爺師爺,您二位莫怕,我是孟幫啊(外號悶棒)。你們的事蒙悶棒恰好能幫上。”他倆一聽喜出望外,急追問:“久聞孟俠士善幫人,你既已知快說怎個幫法?”孟幫壓低聲就近他們耳邊說:“我有絕招,確保二位爺的事舉手便大功告成!不過我也有檔子難過的坎,只有您二位庇佑方可平穩度過。”他二人一聽此話,不約而同地說:“只要我們所辦之事了了,一定盡力幫你化險為夷,你直說無仿。咱們三人聯手,天也捅它個窟窿,還怕啥!”孟幫鬼鬼祟祟地四周環顧了一圈,確知附近無人才轉回來,無所顧忌地告訴兩人:“我少年時跟過幾天二宅先生,略知點陰陽哲學。搞陰陽法事用紅顏色必須用血,尤其是人血。普通顏料不中用。正好剛才我在南巷口一戶獨院中偷東西時誤殺了一個孤老婆子,她的血流在我皮錢衩子裡。倘流在地下會被人發現了報案。皮錢衩連水也不滲,血還未凝固了,正好現在去用。那死老婆子,我把她用被子裹住用繩子捆好拽了塊大石頭扔枯井裡去了,誰也不會知道。眼下我想逃怕是出不了城去,求你們幫我尋個合適去處,並隱瞞案情讓我躲過償命之罪!”隨手把錢衩遞交公差跪地磕頭搗蒜。沙彌說:“你換上我的衣服冒充苦行僧混出城去吧!”公差擺手道:“不必跑,這獅座下面有地洞,你藏進去,我們送吃喝下去,住半月二十天沒事,待命案不了了之後,你就出來和往常一樣。逃出去又能有什麼好去處?”正值三個惡人得意之時,打更下夜的挑燈敲梆過來了。他們趁黑愴慌竄向石獅,先藏好孟幫,便分頭用血染石獅眼睛了。作弊後二人像出籠鳥脫韁馬徑投自己一貫常出進的見不得人的處所去,居然連向各自主人報告都丟在腦後。三歹徒本以為平安無事,喜不自勝,殊不知殘絕人寰的橫禍由他們親手製造,像一張罪惡黑網籠罩了整個縣城,波及四處,無數生命財產被悉數毀滅,連他們三個人也絕對逃不脫這嚴懲。其實對於這些惡貫滿盈的歹徒切貼說是罪有應得!怎奈累及無辜,天地神靈未免大不開眼,濫施懲戒了吧!


寧武----馬營海的傳說


說時遲那時快。兩對石獅眼睛一紅,剎那間隱了原相分別變成兇殘的水、火、風、雷四隻妖怪,搖頭擺尾舞爪張牙,各自使出殺戮招數:水怪嘴裡吐水,火怪口鼻噴火,雷怪吼聲震天裂地,風怪呼號飛砂走石。四怪一作祟,整個縣城迅速下沉,四郊陡然升高。倏地縣衙大堂後邊三個金銀財寶庫化為三穴桶粗的泉眼,鼎沸似地往上冒水,水柱足有丈二高。瞬間縣衙被吞沒。城中百姓皆在睡眠之中成了溺死鬼。即便是打更下夜的、挑燈夜作的也無一倖免。都到龍王爺水晶宮服役去了!在城內的唯有和尚與縣令逃脫此一劫。你道他倆緣何得福?原來是這半月來和尚終日忙碌於籌備應對可能發生的災害,從精神和物質即軟硬實力兩方面做好基本準備。日子一天天過,他的焦急不安與時俱增。這晚天氣驟變令他更擔心。一更後他再也難以安靜了,便耐著性子再去找縣令討個全城防災避害的行動政令。他把自個裝備好,帶齊應用之物匆匆跑向縣衙。只見縣令又在喝酒作樂,便昂然責斥:“眼看全城將毀於一旦。王老爺,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興消遣。”縣令正在酣暢高峰上被他掃了興,很是惱火,差點兒要動刑罰。大聲沖和尚:“你這老禿,弄虛作假,多攬閒事不說,還來要挾斥責擺弄我,我豈能受制於你。看你是出家人,不用刑也就罷了。我正想抽口大煙了,快滾!”一甩袖要去小妾臥室去。這時洶湧的水衝開房門漫進屋裡。和尚顧不了跟他理論,也來不及商量抗災搶險之法,不容分說抓了他的衣領衝出水面。藉著一束閃電光已見城池無影無蹤了,只剩下一片汪洋。馬營海誕生了!它以無數的財寶和生命為血本贏得自身的橫空出世!天哪,一場難以估量的巨災浩損化演成一隻碩大的碧綠色的水元寶。當時梁山縣城已少有人詛咒它眼前造的孽,更無有人去思索其未來之利害,唯一有老和尚。

說也怪異,風與雲驀然消散,皓月當空,豁如白晝。和尚端視水面,見四怪正興風作浪,慌忙解囊寬帶,念動真言,隨手將香爐連同香灰一起塞向水怪口中,又用“法力無邊”的紅絹封了口。水怪被降,栽進水底,掙扎著用爪挖開一條伏流,永遠定格在地下。其餘三怪見勢不妙,深知它們不是和尚及法器的對手都各奔東西,分頭流竄而去。可是水怪雖控制了,海底的三股泉仍照常湧水,海面繼續上漲。老和尚急中生智,手指三個不遵王法、滋事害民的歹徒借咒力將其從水下擒上來,用法器擊頂並貼上符帖貶謫為比鍘刀床還粗的魚,頭迎下分別塞入三個泉眼,讓它們成為永久性的活塞,以調控出水量,保證這一泊水漲縮適中。從此馬營海經年累月,逢旱不涸,遇澇不溢,始終保持在一個升降有度的合理區間,再未滋生重大禍事。


寧武----馬營海的傳說


和尚顧不了多想,借月光偵察另三怪的去向。那雷怪逃向西南,途經萬家岔時,便濫施淫威。它高吼如雷,舞爪閃電,真是晴天霹靂。沒一鍋煙時辰,萬家岔偌大一個寨子片甲不留地變成一窪廢墟。趕老和尚聽到不及掩耳之迅雷時這裡已全是石塄沙灘了。他清楚地意識到雷怪已在那裡作孽,將缽盂祭起扣向怪物。雷怪遭打後,倒翻在汾水與恢河交界的分水嶺上斃命了,頭上扣著的缽盂化成臺墩子。從此它身子右側流汾水,左側淌恢河。它又成了寧武古關千百年來的南北屏障與要隘,成為歷朝歷代兵家必爭之地。而那萬家岔直待到“六億神州盡舜堯”時,共產黨、毛主席號召人民植樹造林,才綠化了這片不毛之地。可見改造河山,興利除弊,復興家園,還得靠組織起來的人民群眾,靠與人民群眾血肉相連的領路人!

老和尚用功用力、鬥法鬥智,氣喘吁吁,但他毫不鬆懈。他明白還有兩怪未降,它們勢必作亂不休,因而要追蹤剿滅,不留後患!未及巡視,已見東方遠處騰起彌天黑霧,連月光也遮擋了。狂風的呼嘯聲隨氣流襲來。“風怪在東面作亂了!”他大喝一聲,奮力把木劍投向風沙中心。原來是風怪竄向東,路過南莊村,見有機可乘,便立馬發橫。它喘氣哮咆,一時間飛沙走石天昏地暗,一眨眼好端端的南莊子被五尺厚的沙土埋了個嚴嚴實實、風氣不透。無數生靈永世長眠於集體的土棺之中。又是一起千古奇冤,真是人神共憤!不過和尚出手的木劍刺中了風怪屁股,它一頭摔撞在東山腳下一命烏乎。木劍給它留下致命的傷口後插入山腰,沒多久便長成滿坡楊樹。附近的人們等風沙停息後出去看,見半山崖一洞穴,欲下去探測,卻深險難料無人敢入。一位老者沉思良久說:“這裡叫‘應止備’吧!”意即應對遏止風沙等災害要常備不懈,要保護改善生態植被。可那時的百姓幾乎無人識字,看看這劍刺的洞穴倒像人們貯存菜薯的地窨,就習慣地叫成窨子背。當然大家心知肚明,驚天裂地的災難隨時會有捲土重來的可能。為避免重蹈覆轍,眾人必須協力興水護林,防止次生災害。於是動員起來在山下大河邊挖了一個又深又大的蓄水池叫“二王圪洞”。旱年取水澆灌,洪水泛流時蓄洪,且風怪死魂復發時挑水灌窨子鎮妖辟邪。夫“二王”命名意在憑生命之本——水,加上生命之質——綠色植物,這“雙王”定會戰勝“獸中之王”——獅子(以獅王代指妖怪和風沙水旱等自然災害)。

三怪已鎮住。老和尚心底蕩起一絲勝利的喜悅。可他已疲憊不堪,體力和功力大減。他唯一的念頭是堅持到底,收拾最後一怪,至於自己的安危不足慮。他使出全身解數,傾盡所有法器,發誓除患務盡,否則將遺害無窮!他四處環顧,終於發現老遠的西山腰冒著一縷青煙,嘶啞地喊了聲:“孽障,假裝死能逃脫嗎?”原來那火怪比前三怪狡猾,逃跑後未現猖獗,是悄然伏在西山東側的半坡石夾縫裡,佯死躺倒。唯恐暴露自己,它連骨肉體也變成黑色。偶而微微換口氣。和尚識破其技倆,可他精力不濟,真有點鞭長莫及了。他一咬牙把僅剩的綠袈裟提起兜開,覆向火怪,籠罩住它。令它再無明目張膽縱火行兇之機會。


寧武----馬營海的傳說


甩出袈裟不打緊,卻暴露出個活生生的縣令王老爺。他被和尚救起後一直鑽在袈裟下未受點滴傷害。他聽見和尚與怪物搏鬥、御災克難,嚇得渾身哆嗦,尿了一褲子。且在緊張過後的每次稍感平靜時,總小聲勸和尚罷手潛逃,別再冒險了。當和尚一下子揭去袈裟時他便失去保護傘。再說四害也平息了。此刻他竟立即顯出縣官威勢,厲聲道 :“你把寶物都用完,自己又耗盡精力仍玩命不止,你不想活,我還想活!城裡有我的金銀財寶小妾豪宅,我要你助我把城池之水放幹,重新找回我的一切!”老和尚聽他糾纏,意識到這還有一場麻煩。挪了下腳步,吐口法水到火怪背上,自語道:“我讓你假死變成真死!”又仰頭呢喃:“人們不可輕動這綠蓋頭,否則火怪會死而復生!”後來,這領綠袈裟上面長滿了草藥、榛條和樺樹、紅杄。下面怪物憋得喘不過氣來,但它一息尚存,一旦有人來輕易地剝它的皮挖它的肉,它就會採取報復手段——噴煙吐火,傷害人命,汙染環境。只有科學合理地開發,它才會貢獻寶貴的烏金,為世人造福!

老和尚身上一無所有了,肉體也將要散架。他連勝四怪暫獲安寧。可內心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連珠式的巨災浩劫,損失慘重,教訓沉痛,他心上滴血。他自責,沒有法子交付佛門救苦救難、普度眾生之法旨;他內疚,沒有及時曉喻百姓,提醒大家防避患禍,而是偏執狹隘地墨守法門陳規陋習,崇佛法輕民眾,閉門造車,單打獨鬥;他懊悔,沒有嚴格要求管教門人徒弟,佛門淨地卻生敗類;他沮喪,他厭惡眼前這位被救的縣官王老爺,他滿以為王縣令能心繫百姓,熱心支持他並召領百姓防災減災,萬萬沒想到救起個豬狗不如的貪官。這難道也算普度眾生?再看這縣令死死抱住他的腿讓他答應幫自己放掉一海之水,找回所想要的人和物。他掙扎著說出些實在話:“海水我是無能放枯的。而這一海之水也不能放枯,水乾了你也找不回想得到的任何東西,反倒是露出千百具腐屍又會發生另一場無法抵禦的災難——傳人。”可那王縣令貪慾未泯,心存僥倖,根本不聽解釋,抱著和尚腿往水裡拖。老納哭笑不得,又漸感神志昏迷,身如泥人見水。他對貪得無厭不可理喻之人奈何不了,只好勉強答應:“也罷,把紅絹搭你身上,你會力大無比,並有神奇的變化,與眾不凡的功力,下點辛苦,或許也會掏條壕去嘗試放水吧。”他原打算自己控制住災害後,要披著這條寫著“有求必應”的紅絹,借其靈性去遠在海陸天相交匯的黿頭渚大覺灣去拜見老子、孔子和釋迦牟尼,求這三個大徹大悟的高人點撥指引,拯救地方,教化百姓,復興家鄉。可他捨出紅絹,那麼美好願望已成泡影。他抉擇兩難情不自願地把紅絹搭在縣令的肩上,深知掏壕放水是白日作夢與事無裨,可他還是違心地應允了。他痛苦而失望地對縣令吐出微弱而難以連續的一句話:“你要好自為之,掏壕——瞎下——辛苦,王……老……”連最後的“爺”字沒出口就燈枯油盡,撒手人寰,口吐白沫,跌倒在歹口子外的荒灘上。他帶著無盡的遺憾了卻凡塵圓寂了。後人追念他,在其倒下的地方蓋廟樹牌,供他永享人間煙火。把這個灘叫成“大佛灘(癱)”。後人也一直仰崇他為正義之化身!

老和尚在與四怪搏鬥中,一雙鞋掉在母海東南岸的山岡上,化成一處莊園,白天看不見蹤影,無月亮的晚上這裡就時隱時現地有一座大宮殿。有一些探奇的先人曾親臨其境,結果什麼也找不到,凡知情者都感到愕然。後來袁天綱、李春逢雲遊北嶽恆山路經這裡,發現這塊神地,回朝本奏隋文帝,在這裡建起汾陽宮。每當炎夏帝妃們便來此處避暑遊獵。隋、唐、宋幾代王朝還將周圍一帶闢為皇家牧馬及訓練騎射的軍事基地。楊六郎曾在包括這裡在內的寧化府左右一線操演兵馬抗遼戍邊。荷葉坪山前就有其仝馬樁。老和尚奮力戰鬥時甩出的汗水澆灌了這裡的土地,從此這附近的莜麥、豌豆、胡蔴等,其品質十分純正,且成畝打石!

回頭再說這位縣令大老爺見和尚辭世,頓感失去後盾與支柱,往後的事只看自己的能耐了。他如惡夢初醒,彷彿自己已陷在無法自拔的爛泥潭中,不掙扎便沉沒。俯身瞅眼自己,這時早已成豬樣。沒奈何,只好抖抖身上泥巴用嘴拱起水邊高地。說也神奇,他的力氣特大,挖掘功率也極高,不用幾天便在海的西南角掏開一條深壕。他欣喜若狂,心想再掏些日子便可以把這海水排光,自己又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有和尚賜予的紅絹,大功告成之日仍可恢復原形,繼續做梁山縣太爺。不過有個迷急需解開。那就是幾天來一直有個像大太太背影的女人按時把飯送來放在山樑頭一塊大石頭上,隨手帶走空籮罐,她總不和我見面。今天我提早休息,上去在石頭後藏下,等她來了我要認出個廬山真面目。那位送飯婦人照舊按時送來飯菜,正要收拾空食具返回,王縣令忽地跳起來逮住她大叫:“讓我認識這位好心人,他日也好報您大恩大德!”送飯的脫不了身扭過頭來,只見她七竅噴水,渾身光白腫漲,再細看正是大太太!他問:“你沒有死?”大老婆一聲不吭,慘痛難抑,一甩手失蹤了。他正在疑惑不解之際,鄭君秀也來了,她赤條條提著一隻秀鞋,踉踉蹌蹌悲怨難斂,淚水鼻涕口涎俱沁。縣令看見小美人來,歡喜得跳起來,竟忘了自己還是豬樣,嘴嚷著:“美人,讓你受苦了!”伸蹄搶抱小妾,君秀又氣又笑,閃身躲開豬爪,害得縣令跌了個狗吃屎!她滿肚子氣和怨如開閘的洪水一瀉而不可收拾:“我的縣令大老爺,這些年來你只顧收刮民財,晝夜享樂,置百姓疾苦於不顧,更把防災減害當成子虛無有的事。我的姐姐大太太本是賢妻良母,她生了女兒後得了病,你不給求醫療治不說,還嫌她人老珠黃,再不接近關心她,她卻時刻念惦著你,死後還依時送飯照顧你。你強納我為妾,愛我寵我,純粹是為滿足你的私慾,我和姐姐及一些正直的衙役常勸你明政為善潔身自好,你非但不聽,還內心懷怨。你遠君子親小人,庇護縱容敗類刁民,更有甚者,貪贓枉法。你枉為官人大老爺,你玷汙了“父母官”的尊貴聖潔名號!你是豬狗不如的東西,如今變成豬活該!我生前厭你,死後雖做冤鬼也良知尚存,今天我就替全城的屈死鬼們討個說法。”說著一躍爬上豬背一手拽豬鬃,一手用小鞋砸豬頭。她發洩著怨恨,口裡責罵個不住,一股水沒吐出嗆暈了跌下地消失了。縣令被赤身小妾騎了又遭繡鞋打砸,再變不回人形了。他一絲的希望徹底破滅了,喪魂失魄地向西流竄,企圖隱入山林做個張口得食糟踐莊稼的野豬。到了山下卻被一頭犍牛攔住去路。他思索片刻計上心來——耍滑逃命。便頓開一竅:“牛魔王大哥,咱弟兄雖曾打鬥過,那是孫猴子製造的誤會,咱們一直是有交情的。這回我見了救星,老豬大福大貴,逢凶化吉,西行八十一難都未損毫髮。眼下你放八戒弟過去,日後定當報答大哥恩德。”說著便合蹄作揖打躬。牛大哥一聲冷笑:“你這蠢豬,純粹的民賊,遺害百姓的狗官、豬官,冒充八戒誆我,求我救你,簡直痴心妄想、白日作夢。你將遺臭萬年!”一擺犄角把他打翻,用蹄踩他。老豬經不住重擊,氣絕身亡。至此王縣令結束了他強似神仙而又骯髒齷齪的一生,化成一堆帶著強烈硫磺氣味、呈現礬鏽銅色地皮的土石岡。後人叫這裡豬嘴上。那個牛所站的山嶺叫臥牛墕。當地百姓勞作經過這裡時,誰也不肯在豬嘴上休息,而到了臥牛墕人們總要歇一陣,倍感怡神輕鬆。不過這豬嘴正好補了缺,把雷怪倒下形成的山脊樑與後面的尖山,前方的梁山連成完整的“工”字形山脈,從最原始處徹底將汾河、恢河及馬營海還有洪河分隔開,防止了它們混在一處再滋事擾民!

水淹梁山縣,炮打萬家岔,沙被南莊子,火燒銅羅灣等駭人聽聞的事故,雖未見於經史傳志,但它們曾是幾乎同一時間發生、實實在在的橫災大難, 絲毫不容置疑的確鑿事件!鑑於古代文化與科學極不發達,因而故事只能口口相傳,並在長期流傳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添油加醋或剪枝裁葉。還有更重要的一點:用神話和佛道等宗教觀念喬裝粉飾,越使原本簡單平淡的情節也變得生動豐富,曲折離奇。同時也就一步步貼近各個時代,反映社會的正統理念和主流意識。

事故基本平息,但故事遠未結束!下文更為精彩!請別失耐心!就在區域性多起災難發生後,當方土地山神於第一時間上報了天廷。玉皇聽稟後召集天使重臣朝議,王母,太白、老君等一致奏薦:遣水德星君領旨,會同土地山神五嶽太歲等協同治理受災地區,辦好三件大事。水德領旨,會齊各路神仙直抵災區展開施救。措施有:一、驚天裂地的鉅變給當地百姓生命財產造成的損失已無可挽回, 滄桑之後的地貌及資源卻可以為後代人創造福祉。因而沒城之水不僅不排而是要積極保護。為追念蒙難的冤魂,特別是婦女兒童,將這池水命名“母海”,還要在她身邊不遠的地方闢一新海叫“公海”,他們倆匹配聯姻,由水怪鑿開的地下暗河相溝通,並生育孩子,如琵琶海、老師傅海、鴨子海等,還收義子幹海。這樣使他們安分守己樂享天倫。同時也正了名份,施行王化令其金盆洗手,改邪歸正,立地成佛,將功補過,造福一方!同時在母海方圓百里的四周撮土成峰,塑起蘆芽山、虎頭山、禪房山、雲中山等協助管涔山臥羊場監督並護佑母海以及汾恢洪三條河流。二、從天宮後園帶花草樹木種子在災區四周撒播,讓其發芽生根蓄水固土,提供建築和牧放資源。從此海之西面管涔之天然林就特繁茂,海東南天然牧場,綠野無垠。三、為防止火怪死灰復燃,在臥羊場後面與火怪伏臥處一石之隔鑿一窟,裡邊注滿冰,專為鎮火之用,以備不虞之急,當地人將此冰窟叫冰窖。此後山上山下到處長起樹木,限制大肆墾荒和亂挖濫採業已見效。水星等處治停當便使這裡生機滿目。可見上天本有好生之德!

傳說的開頭講過,水災使全城人殉難,只走脫和尚與縣令,那是指當晚住在城內的。這城裡的人還有三個正好當晚不在城中。其中有一個姓姜的壯士,他祖籍山東,據說是太公的族人。山東遭水災,隨祖逃荒來到梁山縣落腳。他從小聰明勇敢,善交好友,十八歲那年便離開母親投奔一個民族首領,驅除外敵保家安民。他們從北疆爭戰到雲南,平息了數起反亂,姜壯士也立了多次功,得了許多金銀獎勵,並被委以地方官。他不想在外地做官,日夜思念母親。這天晚無聊心煩,躺在床上做一惡夢:老母親讓巡海夜叉來找他,說被龍王抓去噴水傷人,她苦不堪言。翌日,壯士就帶上金銀細軟直奔老家來。當他日夜兼程趕回梁山時,一看眼前沒有了城沒有了家,只有碧波盪漾的一潭湖水,他想到夢境,確信母親及家鄉已遭不測。他極度悲慟,一時天旋地轉,暈倒在梁山上。當他甦醒時,已被抱在一個後生的懷裡,還有另一個小夥子正掐著他的人中穴拍他胸脯。他甦醒後一定神,第一感覺是自已被綁架,陌生人搶銀兩還傷人性命,可是他們的舉動又不象是圖財害命。他詫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那二位親切地叫聲:“姜大哥,你走了幾年連我們也不認識了?我們來這裡一見是大哥你昏迷過去,急忙搶救你!”他一聽吃驚地細端詳這倆兄弟,方認出是小時候的兩個好兄弟,一個姓孫,一個姓白。聽他們簡單介紹了他們這幾年的生涯,姜大哥進而得知二人精明能幹,正直忠義,處人友善。先前到汾河岸跟臺駘治理水患,興利除害。後被縣衙召回錄用為公差,專管經營馱運馬隊,為官府和百姓交換有無、保障供給。他倆組織了數十匹之多的一支馬隊,把本地的豌豆、莜麥、胡油、羊毛、蘑茹、木材等土特產品馱運出外地或換或賣,馱著鹽巴、布匹、藥品、水果、鐵器等返回城內,供官用或民用,他們與城中店鋪都往來,與眾多百姓有交道。比如誰家娶兒娉婦就託他們捎些喜事禮品,他們絲毫不貪佔、不失信、不怕煩,全城上下都對他倆信賴有嘉。這天他們馱了幾千斤的食鹽棉花從四川不分晝夜往回趕,因為城裡這幾天鹽脫銷了。可當他們快要進城了,兩人正愁怎麼喊開城門時,特大洪水兇於猛獸,鋪天蓋地撲過來,馬匹馱著重馱子逃不了,便都淹沒在西南面山溝裡。後來人叫這裡馬老溝。他倆在治水的幾年中學會了立踩水,光著身子逃出命。這幾天他們一直圍著海轉,尋找活命的人或遇難者屍體,並考察水情,謀劃治水渠道。今天到這邊幸得遇舊交,知是面對橫禍大難而氣昏,便忙著搶救。姜壯士瞭解到這些後,精神也回覆如前,沉思良久說道:“兩個兄弟也不必太過悲痛了,大難已成定局,親人們無法搭救,財物更是難以收留。眼下的事是如何面對未來,除患救災以防再次發生險情。記取教訓興利減害,開創家鄉的平安明天。這樣的大事靠我們三個人的智慧與力量那簡直是杯水車薪,談何容易?我捉摸著,你倆有治水經驗,又認識臺駘,仍結伴去求這位治汾的專家能人,讓他出手相助,把咱這裡的水治理好,使水再不禍亂,更要造福後代,滋養山川萬物。我呢,帶著這些銀兩有盤費去州府衙門上報災情,爭取官府直至王宮皇室發點慈悲拯救一方。你們看,舍我等再有誰還來過問這些事?至於那昏官想也被淹死了!”兩個兄弟聽大哥之言都說這樣甚好,便依大哥想法行事。於是他們三弟兄跪起來朝大海哭拜一番,分頭上路向要去的目的地進發了。他們依依惜別,不知何日再得見面,更不知能否有心想事成的奇蹟真會出現。

孫、白二後生不用兩天工夫到了定河,找到臺駘,講明來意,苦苦哀求師爺垂憐並出手相助。臺駘聽了說:“你那裡情況我已有耳聞,只是先前抽不出手。不說你們也曾助我治理汾河,僅就那裡的百姓遭災遇難受水害。我也要去治理。這次治理重點是疏通周邊河流,至於母海的水只要不氾濫就得保留。”說罷率眾開發洪河各支流,很快打通中山閣、寺灣、口子、白馬崖、隔河、歹口子、東溝等多處堰塞與曲折,讓洪河支幹流都順順蕩蕩輸入汾河。孫白二位隨隊治理完洪河後,臺駘將他二人分別派到汾源口上的東寨和恢河上游戰國古城上下,定居那裡,分頭監視並保養汾河和恢河,興利除弊,植樹種草,保護水土且繁衍生息,繁榮一方。

只說那姜壯士一路風餐露宿,風雨兼程,好不容易趕到州衙向州官報告了家鄉災難並說明縣城已只剩兩三人分頭行事,縣令也死了。州官表示同情願上報並實施救助。等批文下來即制訂方案督辦。然而他仍有躭心,又赴省府大堂,府尹聽後深感不安,指出原縣令有失職之罪,答應上奏朝堂請旨定奪。擬方案撥賑災錢糧,組織工匠人役等很快抵達災區實施救援。快馬加鞭五日見旨授意,府州上下統一形成決議,採取如下辦法搞好災後重建:首先是由姜壯士為前導執領賑災款物組織工匠勞力在馬營海的北坡上建造“海瀛寺”超度亡靈,祈禱風調雨順,宣傳救災安民興利除弊,穩定人心,教化百姓。當然府裡州里都配備廉潔清正之官吏具體操辦上述事宜。其次,原梁山縣撤消,母海不僅不得動,且要大力保護,適當開發,促使其千秋萬代造福當地,還在海的西北梁山上立一塊碑鎮海且佑海。碑之正面刻“母海”二字,背面刻“海之碑”三個字,這三個字的含義是:母海的誕生是有沉重代價和血的教訓的,而對它的保護開發又是意義重大的,因此應當銘記之。遺憾的是隋煬帝來汾陽宮避暑打獵時要搬這塊碑做鎮宮之石,此碑登時化成土石坍在梁山上形成高高的一座岡峰。再次,從大槐樹遷發一批老實厚道,勤勞善良的移民在海四周方圓十幾裡地段增擴村莊,安家落戶,安心從事種植牧養,由他們治理這裡的山水,也安享這裡的山水福澤。於是形成周圍幾個生機勃勃的村莊。如:東莊、馬營、黃土坡、分水嶺、大、小木廠等。政府上述方案很快得以實施,沒幾年,馬營海周邊地區便出現了欣欣向榮之景象,姜壯士也就在海子背(後人把“海之碑”通俗化了)建村紮了根。祖祖輩輩在這裡看海護海養海吃海。從那時至今,這裡的人們一直與這海打著深密的交道——用水、儲洪、放養、捕魚、游泳、休閒、避暑。一年一度的古廟會(農曆六月十五日)更是吸引著遠近的遊子,令人留戀忘返。改革開放後,這裡闢為天池旅遊勝地,每到酷夏,連南洋西歐北美許多老外也來觀光度假休閒避暑。國內遊客更是絡繹不絕,終年不止。

傳說中的故事到此可以圓滿畫上句號了。但筆者訴說成癮,仍想再畫蛇添足。先哲老子有句名言:“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我堅信,天池周邊的人民群眾多是仁人志士,大家必定會居安思危,常備不懈,齊心協力,興科技用資源,抱定青山綠水,造福子孫萬代!今日之馬營海有百利而無一害,歷史的悲劇再不會重演。但開發利用它必須合理有度。同時這裡的人民對貪官汙吏深惡痛絕,因為他們永遠不會忘記遠古祖先的利害與禍福,永遠銘記歷史的教訓,永遠捍衛清平盛世!

寧武----馬營海的傳說

寧武----馬營海的傳說


鄧換倫,字宇晴,漢族,1910年生於山西省寧武縣餘莊鄉小木廠村。中共黨員,大專學歷,中學一級教師。1979年榮獲山西省模範教師稱號。從1986年起先後在餘莊中學、二馬營八年制學校和城關鎮中學(後轉為寧武縣第二初級中學)擔任校長、副校長。2004年退休。新千年始學習寫詩詞,部分作品散見於《寧武報》、《忻韻》、《雄關紅葉》等報刊。現為忻州詩詞學會會員。其作品風格正如其人——直白實在充滿真情。作者是一個殘疾人。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