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7 無論如何,請一定要做一個好人

在光影中探尋著歷史的過往,在光影中撿拾著人性的光澤,在光影中窺探著自我的救贖。我們一邊遺忘著,但一邊又在銘記著,人類歷史進程中總是絕望與希望並存,可我們仍舊選擇用最溫柔的表達方式,留住那些美好的記憶,即使,這些美好從來沒有所謂正確的真相作為支撐,但,它的出現,已然讓每個人心中有了自己的選擇。

對於戰爭的反思,德國從來都是徹底的,無論是和丹麥合拍的《地雷區》,對於戰後少年戰俘困境的極致還原,還是《我們的父輩》中,對於戰爭原罪的追根溯源,或者是《逃出柏林》中,對於對於自由靈魂的探尋。

當一個國家真正能夠面對曾經的罪惡,並且不遺餘力地避免重蹈覆轍的時候,才算是從內到外的重獲新生。

無論如何,請一定要做一個好人

2006年上映的德國電影《竊聽風暴》,便是這樣一部站在歷史時間的交叉口,對於身處高壓之下人們良知的喚醒,並在自我救贖中迴歸人性的電影。

即使,我們不瞭解冷戰時期的德國曆史,即使,我們並不知道東西德之間的明爭暗鬥,但卻能夠從人本身這個角度出發,對於電影產生情感上的共鳴,而電影在整體充斥的壓抑氛圍中,卻時刻都在傳遞著一種生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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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是冷冰冰的,而人心卻是溫熱的,不過,《竊聽風暴》中維斯勒這樣的人究竟是否存在過嗎?這或許已經不再是電影關注的焦點。

利用維斯勒的眼睛觀察著即將崩潰的東德體制,利用維斯勒的行動實現自我與他人的救贖,當電影中,用時間字幕的方式,將那段殘酷的歷史輕輕翻過時,已然盛開的道德與良知之花,得到了長久的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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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多項國際大獎殊榮的《竊聽風暴》,之所以能夠引起很大的關注度,在於它的立足點始終是人,即使擁有著複雜的時代背景以及多變的政治時局,但這些統統都成為了故事角色的陪襯。

於是,我們在電影營造的緊張氛圍中,堅信著曾經的確存在過一個或是一群這樣善良的人,而這種剖開歷史,站在當下的深入思索,並不僅僅是為了譴責,更多的是希望能夠在反思中,一如既往的保持著性本善的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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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發生在1984年,一分為二的德國被一道圍牆狠狠隔開,此時,東德對於本國民眾思想的控制,達到了病態般的瘋狂,電影主角維斯勒便是一位成績優異的監聽者。

故事從一開始便引出了維斯勒,在現實與回憶的結合中,巧妙的點出了此時國內緊張的局勢。學生中的異議者,被維斯勒在名字前作了標註,這時候,維斯勒所呈現的形象是冷酷且謹慎的,對於任何的異樣舉動都不會放過。

立場的背後是國家,職業的背後是職責,維斯勒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螺絲,始終鑲嵌在冷冰冰的國家機器上。他的運轉離不開國家,而國家的高壓專制,讓他不得不始終處在自己的世界,所以,話語極少的維斯勒,總是以一種孤獨的形象出現,這種與現實社會的撕裂,其實,也是一種自我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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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他奉命去監聽一個作家時,他的目的是國家的安全,上司的目的卻是為了巴結部長得到升職,這是一種價值選擇上的衝突,也是對於當時時局的巧妙呈現。高壓專制下,原本的無私被自私所踩踏,原本的國家利益被個人利益所利用,維斯勒基於忠誠,不得不發出這樣的疑問:“難道我們加入這個組織就是為了這個?”

正是這句疑問,將維斯勒原本扁平化的形象立體起來,也第一次開始,讓電影中有了人情味的出現。

群體對於個體的擠壓,發展到最後都是盲目的,這是集體無意識造成的局面,而陷入瘋狂之後的爭名逐利,則是重回原始物競天擇的野獸行為。自私自利從來都不是什麼高尚的行為,可是,卻總是帶上偽善的面具,所以,自我的救贖,不僅僅需要以參與者身份的自省,更多的還需要站在旁觀者角度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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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維斯勒對於德瑞曼的監視,漸漸的讓維斯勒剝離出了那個瘋狂的群體,轉而成為了個體的旁觀者,他在聽也在看。德瑞曼對於東德的失望,對於自由的嚮往,對於專制的唾棄,對於弱者的同情,德瑞曼女友在強權控制下的卑躬屈膝,不得不出賣肉體與靈魂,這些事情,一次次刷新著維斯勒原有的認知。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時代車輪碾壓下,麻木不仁從來不是人原有的本性,所以,維斯勒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壞人,而從參與者到旁觀者的轉變,只是一點點的讓他從群體中剝離,看到更為真實的自我,從而在自我救贖與救贖他人中,做著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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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選擇國家的權利,但是,你有選擇成為什麼樣人的權利,這是一種看清事實後的人性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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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命行事是軍人職責,制止作惡是人性本能,可電影卻將二者放在了一個極端的水平上,那就是,當體制強硬灌輸著某種價值觀時,個體又該如何不淪為冰冷的機器呢?

這是一種建立在反思之上對於人性的拷問,我想,很難有準確的回答,畢竟,個體永遠無法與群體正面抗衡。

維斯勒在獲取重要情報後,原本是要交給上司的,可是,當他聽到上司對於本國民眾採用殘忍折磨手段時,他本能的收回了那份情報,且撒了一個謊。雖然是下意識他作出的選擇,可卻早已經歷過反覆的掙扎,他的這種選擇,並不帶著任何的目的性,單純的出於本能,此時,個體跳出集體後,自我認知慢慢開始的迴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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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電影的處理手法,如果,真放在現實中時,維斯勒這樣的人存在嗎?

《竊聽風暴》在正式投拍時,的確是獲得了許多前東德人的幫助,因為,他們想讓自己曾經遭受過的苦難呈現出來,可有一個人拒絕了提供幫助,他就是前東德監獄博物館的館長,為什麼?館長說:

因為這個劇本的設定不符合史料,在整個東德歷史上,像維斯勒這樣的“良心發現”秘密警察,對不起,一個都沒有。

看看,多麼扎心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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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也在間接的說明著,導演拍攝這部電影真正的目的。

他就是要創造出一個現實中很難存在的維斯勒,然後,讓維斯勒作出自己的選擇,讓個體在群體的碾壓中,獲得自我救贖,之後,用電影對照現實,冷冷地告訴人們,無論處在多麼荒唐的集體或是專制碾壓中,你還是有選擇權的,比如,在朝著試圖爬過柏林牆的自己人開槍時,槍口能夠稍微高一公分,比如,像維斯勒那樣,用謊言挽救一個作家。

無論如何,請一定要做一個好人

絕境中對於人性的萃取,才更加真實,這是在一次次衝突與矛盾中,從主觀到客觀,從參與者到旁觀者,不斷突破自我認知的過程,此時良知與道德的復甦,才是最彌足珍貴的。

在集體與專制強硬下,任何的個體都是渺小的,維斯勒如此,德瑞曼也是。當維斯勒選擇用謊言和沉默來背叛這個蠻橫的制度時,他可能從來沒想過自己之後的命運,也沒有期望德瑞曼可以寫一本感恩自己的書籍。

這不是懷揣拯救天下人的妄念,而是拯救自己的決心,畢竟,選擇良知從來都是一種個人的本能,只不過,這個本能被矇蔽的太久了。

無論如何,請一定要做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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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聽風暴》這部電影看完後,我腦海裡總是閃現著康德說過的那句話:

有兩樣東西,愈是經常和持久地思考它們,對它們日久彌新和不斷增長之魅力,以及崇敬之情就愈加充實著心靈:我頭頂的星空,和我心中的道德準則。

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我們能夠選擇,是因為我們存在良知,是因為我們有道德和法律約束,即使最黑暗的時刻,人類依舊挺了過來,這便是人性的偉大之處。

無論如何,請一定要做一個好人

避免歷史重蹈覆轍,最好的方法就是,將那些裝睡的人一個個叫醒,讓矇蔽的良知一點點復甦,拯救世界之前,先把自己拯救了,選擇做一個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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