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7 漢桓帝劉志是怎樣除掉外戚樑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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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冀是東漢時期著名的外戚，梁氏一家出了三位皇后，六位貴人，前後七人封侯，二人做大將軍，三人娶了公主。梁冀前後執掌朝政近二十年，貪得無厭，為所欲為。漢質帝劉纘因說過：“此跋扈將軍也。”就被梁冀毒死。梁冀又立十五歲的劉志做皇帝，就是漢桓帝。

圖注：跋扈將軍梁冀

梁冀的妹妹是漢順帝劉保的皇后，此時成為皇太后。梁冀又把另一個妹妹嫁給漢桓帝劉志做皇后。這樣，梁冀作為外戚的地位更加鞏固。劉志在梁氏家族的控制下慢慢長大，對梁氏專權的局面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延熹元年（公元158年）五月，發生了一次日食，太史令陳授通過宦官告訴劉志“日食之變咎在大將軍冀”。梁冀聽說這件事，就害死了陳授。已經二十七歲的劉志“由是怒冀”。第二年七月，梁冀嫁給劉志做皇后的妹妹死了（皇太后梁氏已於數年前死去），劉志一定程度上擺脫了梁冀的監視。

這時，又發生了一件事，引爆了劉志與梁冀之間潛伏已久的矛盾。劉志寵愛漢和帝皇后鄧氏的堂侄女鄧猛。鄧猛幼年喪父，母親帶著她改嫁給梁冀妻子孫壽的舅舅梁紀，鄧猛也改姓梁（梁氏被滅族後才恢復姓鄧）。或許是為了隱瞞鄧猛的真實身份，梁冀派出刺客想刺殺鄧猛的母親。結果刺客在行刺時被人發覺，行刺未成。鄧猛的母親知道後就去向劉志告狀。

圖注：漢桓帝畫像

劉志聞報大怒，為避開梁冀在皇宮中佈置的眼線，在廁所裡單獨問小宦官唐衡：“我身邊的人有誰跟外戚梁冀有矛盾？”唐衡回答說：“單超、左悺與梁冀的弟弟有矛盾，徐璜、具瑗常常憤恨外戚梁冀驕橫，只是不敢說。”

於是，劉志召見單超、左悺，說：“梁冀一家專擅朝政，大臣們都看他的眼色行事。現在我想殺掉梁冀一家，你們意見如何？” 單超、左悺說：“梁冀就是國家的奸賊，早就應該誅殺。我們沒有什麼權勢和力量，不知道陛下您是怎麼想的？”劉志說：“確實如此，你們要秘密謀劃。” 單超、左悺又說：“我們秘密謀劃和行動都不難，只怕陛下您還拿不定主意。”劉志說：“奸臣脅迫朝廷，應該治罪，我沒有什麼可猶疑的！”劉志又召見徐璜、具瑗，一起商定要除掉梁冀。

劉志咬破單超的手臂，以此盟誓。單超等人說：“陛下既然下定決心，就不要再提此事，以免引起懷疑。”

延熹二年（公元159年）八月，梁冀也感覺到了威脅。他派一個叫張惲的宦官到皇宮值宿，以防有變。具瑗下令逮捕張惲，罪名是“輒從外入，欲圖不軌”。劉志抓住機會，在朝堂上召見各位尚書，歷數梁冀罪狀。讓尚書令尹勳率兵保衛皇宮，讓具瑗率領一千多人包圍梁冀的住宅，讓光祿勳袁盱去收梁冀的大將軍印綬，改封梁冀為比景都鄉侯。

梁冀看到這種局勢，知道自己不會有好下場，就和妻子孫壽一起自殺了。梁氏、孫氏家族的宗親，不論年紀大小，全被處死，還牽連了其他大臣數十人。梁冀的財產全被沒收充公，梁家的田園地產，交給窮人耕種。

梁氏家族覆滅了，單超、具瑗、唐衡、左悺、徐璜五人因誅殺梁氏有功，全被封侯，史稱“五侯”。從此，東漢政權開啟了宦官專權的時代，更加趨向黑暗和腐敗。

圖注：《宦官專權》連環畫

參考文獻：

《通鑑紀事本末》卷七

《後漢書·宦者列傳》

歷史研習社

漢桓帝被視為東漢昏君之一，但是他人生也有過輝煌一刻，就是以傀儡皇帝的身份發動政變，竟然一擊把權臣梁冀打倒，成功翻盤。那麼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漢桓帝劉志是梁冀所立，一直是個傀儡皇帝，沒有半點實權。在皇宮之中，梁冀廣佈耳目以監視皇帝，劉志想打倒梁冀，實比登天還難。

對於梁冀的倒行逆施，劉志已經忍無可忍了。可是他是個精明的人，曉得宮廷內外，遍佈梁冀的眼線，自己得小心謹慎才行。他一慣謹言慎行，可不能因為意氣用事，落得個質帝劉纘被毒死的下場。此時皇帝在宮裡，最信任的只有一個人，就是他身邊貼身宦官唐衡。他想找唐衡來商量，可是宮廷內佈滿一雙雙窺視的眼睛，不要說在殿堂上說話，就是在房間裡說話，都有可能洩露。那要在哪說話呢？

哪呢？廁所！

劉志十幾年皇帝沒白當，可以看出他多麼小心翼翼。正是謹慎小心，他才活到今天。他假裝上廁所，只有貼身宦官唐衡跟著。皇帝的茅廁，沒有閒雜人等，劉志四顧無人，壓低聲音道：“宮中左右侍從，誰跟梁氏不和？”這種表情，唐衡從來沒見過，他小心地答說：“中常侍單超、小黃門左悺與梁不疑有仇，還有中常侍徐璜、黃門令具瑗，也跟梁氏有嫌，還有……”

“夠了。”皇帝擺擺手，打斷唐衡的話。一來他擔心隔牆有耳，說多容易生事；二是要參與絕密行動的人不能太多。唐衡說了四個人，都是梁氏仇家，加上自己，總共五個人，這就是皇帝僅有的五張牌。

知道哪些是梁氏仇人，桓帝劉志心中就有數了，他想辦法把梁冀的爪牙支開，召單超、左悺到密室之內。皇帝開門見山就說：“梁冀兄弟，把持權柄多年，脅迫宮裡宮外，公卿以下官員，無人敢違抗。朕打算除掉梁氏，常侍意下如何？”

單超與左悺曾經得罪梁冀的弟弟梁不疑，梁不疑將其家人抓起來投入監獄。兩人與梁氏勢不兩立，只是勢單力孤，無能為力。皇帝既然有除掉梁氏兄弟的想法，兩人豈不驚喜，當即表示：“梁冀是禍國殃民的亂賊，早就該殺了，只是臣等才能庸劣，這件事，還得陛下做主才行。”

單超、左悺入夥了，皇帝把徐璜、具瑗召來，兩人同樣入夥。就這樣，皇帝與五個宦官歃血為盟，組成一個反梁集團。單超告誡皇帝說：“陛下既然心意已決，千萬別再提此事，梁氏耳目眾多，一旦走漏消息，後果不堪設想。”

單超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

梁冀耳目眾多，皇帝與五宦官秘晤於密室，這麼機密的事，也給梁冀得知。為防萬一，他派中黃門張惲入宮宿衛，暗中調查皇帝與五名宦官。只是梁冀早已視皇帝為木偶，不相信低能皇帝有翻江倒海的本領。

憑多年在宮中養成的敏銳嗅覺，單超意識到梁冀已有懷疑。形勢急迫，必須要當機立斷，反正就是賤命一條，豁出去了。他找來其他四人一起商量，商量的結果：立即起事！

五名宦官兵分兩路。一路由具瑗率領宮廷衛隊，逮捕梁冀派來的張惲，罪名是“無故入宮，欲圖不軌”。另幾個人擁桓帝上殿，召尚書火速入朝，皇帝當廷宣佈梁冀大逆不道，罪不容赦。尚書們個個目瞪口呆，十幾年來一直不吭聲的皇帝，竟然突然向梁冀開火。皇帝畢竟是皇帝，怎麼說也是至高無上的統治者，至少名義上如此吧。皇帝先發制人，無疑是正確的，對平庸的朝中官員來說，誰先下命令，就聽誰的。

皇帝發佈詔令，派尚書令尹勳持節前往各要害部門，勒令丞、郎以下官員，一律全副武裝，守住自己的地盤。同時，把各部門的印綬符節，全部收繳。在漢代，沒有符印是無法調動軍隊的，這一點十分重要。漢代的軍事制度有其優越之處，只認符印不認人。這麼一來，兵權控制住了。

桓帝仍然十分小心，他沒有冒冒失失地調動皇宮之外的軍隊，擔心將領們聽命於梁冀。他以守衛宮廷的虎賁戰士、羽林軍為主力，拼湊一支武裝，人數不夠，就把馬伕也派上用場，總計一千餘人，在宦官具瑗、司隸校尉張彪的率領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梁冀的大宅，切斷他與外界的聯繫。

梁冀做夢也想不到，他苦心經營十幾年，黨羽遍佈，卻被皇帝黑虎掏心，直搗死穴。一向驕橫跋扈的他，突然不知所措，腦子裡一片空白。光祿勳袁盱持節前來，向梁冀宣讀皇帝詔書，收繳大將軍印信，貶為“都鄉侯”。梁冀默然接受詔書，交還大將軍印，返回內室。他知道自己徹底完了，只是想不清楚木偶皇帝哪來的勇氣呢？

這一天，梁冀與夫人孫壽，雙雙服毒身亡。梁氏帝國之夢，就此破滅。

接下來是一番大清洗了。梁冀、孫壽的內外宗親，被一網打盡，無論男女老幼，一律殺頭。其他梁氏爪牙，包括公卿、將校、刺史、太守等，有數十人遭牽連被誅。太尉胡廣、司空孫朗等，對梁冀阿諛奉承，一概免職，貶為庶人。梁冀的龐大家產被查抄，變賣充公，總計達驚人的三十億錢。

梁氏被誅，整個京城沸騰了，百姓奔走相告，無不拍手稱好。一個黑暗的時代結束了，大家睜大眼睛，等待光明。奇蹟會出現嗎？有一點點小盼頭。

然而，外戚毒瘤被拔除，宦官毒瘤卻成熟了。

單超等五名宦官，提著腦袋發動政變，僥倖成功。五人全部封侯，單超的采邑二萬戶，徐璜、具瑗、左悺、唐衡各一萬多戶。帝國總在不經意之間走向兩個極端，不是外戚擅權，就是宦官得勢。這兩大力量，左右著朝廷，決定著國家的命運。去了個梁冀，來了一堆宦官，東漢的歷史，並沒有因為桓帝的政變而走向強盛，反而加速了衰亡。

君山話史

漢桓帝最開始憚忌梁冀的權勢，選擇了隱忍。直到二十八歲時，漢桓帝眼看時機成熟了，決定對梁冀“亮劍”了。

漢桓帝想到了宦官唐衡。 為了證實自己想法的真實性和可靠性，漢桓帝決定找個機會對唐衡進行試探，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把“表白” 唐衡的地方安排在了一個極為秘密的場所——廁所。 結果通過這次“廁中問”後，給了原本忐忑、迷惘的漢桓帝巨大的勇氣和信心。很快，他就召集了唐衡、單超、徐璜、具瑗、左悺五人到自己的密室裡，來了個“密中定”。

漢桓帝和五位宦官立馬分頭行動，磨刀霍霍，一場”廁所革命“掀起了。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梁冀的耳目似乎也探得了些許“蛛絲馬跡”，報告了梁冀，梁冀本著“防患於未然”的原則，馬上來了個“未雨綢繆”：八月初十這一天，派自己的心腹宮廷侍衛（中黃門）張惲入住中宮（皇后居住的宮室），打算接管警衛。

至此，形勢終於把漢桓帝逼到了絕路了，他開始最後的“亮劍”了：以單超為總調度，派具瑗帶領全副武裝的一千餘御林軍，跟京畿總衛戍司令（司隸校尉）張彪的衛戍部隊會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梁冀的大將軍府。 眼看突然“變天”了，很多梁氏集團的擁護者和走狗立即來了個順風倒——倒向了宦官一方，還有一些人持觀望態度，選擇了不投降也不反抗的“中立”，結果關鍵時刻，真正肯為梁冀賣命的沒幾個。 這樣一來，梁府很快被“控制”住了。

此時當御林軍從天而降，把他的住宅圍得水洩不通、插翅難飛時，梁冀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窮途末路。 梁冀知道在劫難逃，於是和妻子孫壽一起自殺了。

飄雪樓主的歷史課

從東漢和帝開始，由於皇帝們登基時的年齡都很小，所以外戚干政的現象愈演愈烈，尤以歷事順帝、衝帝、質帝、桓帝四朝的大將軍梁冀為甚。梁冀憑藉著手中的權柄，在朝中飛揚跋扈，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但令人倍感驚異的是，這位專橫無比的大將軍，卻對老婆孫壽怕得要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梁冀、孫壽的最終結局又如何呢？

梁冀字伯卓，是東漢名臣梁統的後代，大將軍梁商的長子，漢順帝皇后梁妠、桓帝皇后梁女瑩的哥哥，因為外戚的身份，起家便為黃門侍郎，可謂少年得意。按照《後漢書》的說法，梁冀貌醜心狠、不學無術，據說兩肩聳起來像老鷹的翅膀，眼睛像豺狼一般倒豎，說話含糊不清，學問也就是抄寫賬簿的水平。梁冀平日裡喜歡飛鷹走狗、貪杯遊戲，活脫一位不幹正事的“衙內”形象。

冀字伯卓。為人鳶肩豺目，洞精目黨眄，口吟舌言，裁能書計。少為貴戚，逸游自恣。性嗜酒，能挽滿、彈棋、格五、六博、蹴鞠、意錢之戲，又好臂鷹走狗，騁馬鬥雞。見《後漢書·卷三十四·梁統列傳》

梁冀本是一位無德無才的紈絝子弟，只是憑藉著妹妹和父親的關係，才得以在仕途中一路馳騁、連番高升，由黃門侍郎開始，歷任侍中、虎賁中郎將、越騎校尉、步兵校尉、執金吾、河南尹等要職，終於在父親梁商去世後（141年），以長子身份繼任大將軍。

梁冀起初侍奉順帝，之後又相繼擁立過三任皇帝（衝帝、質帝、桓帝），執政長達18年時間。家族中前後有七人被封侯，三人被立為皇后，六人被封為貴人，兩人官至大將軍，夫人、女兒中有七人享有食邑，三人婚娶公主，其他官至卿、將、尹、校的有五十七人，滿朝公卿大臣莫不是他的黨羽，人臣權勢、地位尊崇之極，大概還沒有能超越梁冀的。

梁冀之父梁商在擔任大將軍期間，因為謙恭溫和、虛心薦賢，所以在政界和民間的口碑都很好，被時論譽為良輔。可等到梁冀一上臺，便反父道而行之，肆其兇暴驕橫之心，上欺天子、下壓群臣，凡與己不合者必除之，著實殺人如草芥，惡行累累。不僅如此，漢質帝因為對梁冀專權不滿，對著朝臣稱呼他為“跋扈將軍”，結果竟然被毒死，實在是令人髮指。

“活閻羅”梁冀雖然在朝中飛揚跋扈、不可一世，但在家裡面卻對老婆孫壽怕得要命，貨真價實的一枚“妻管嚴”。孫壽之所以能控制住梁冀，除了潑辣陰狠的性格外，還跟她姿態妖媚、善於惑人有關。

據史書稱，孫壽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喜歡做出各種妖媚的姿態，經常描著細長曲折的眉毛，裝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眼下再略施粉黛，好像剛哭過一樣讓人垂憐。孫壽經常將髮髻故意斜歪在一側，走起路來扭著腰肢像貓步，笑起來故意裝作患牙痛的模樣，以此來媚惑梁冀（“壽色美而善為妖態，作愁眉，啼妝，墮馬髻，折腰步，齲齒笑，以為媚惑。”引文同上）。

孫壽生性陰毒善妒，憑藉著梁冀的寵懼，為非作歹，幹盡了不少的壞事。梁冀私通被順帝遣返的妃子友通期，並生下私生子，孫壽得到消息後，就派兒子梁胤把友氏一家殺光。孫壽為報復梁冀出軌，便與家奴秦宮私通，梁冀知道後，也只能裝聾子、瞎子，不敢責問老婆。

不僅如此，孫壽還指使梁冀剝奪梁家人的職權，並抬高孫氏宗親的地位，其中擔任侍中、卿、校尉、郡守、長吏等官職的有十數人之多。這幫人在官位上為非作歹，隨意誣陷富豪之家下獄，以侵吞他們的財產，影響極為惡劣。

梁冀惡貫滿盈，在禍亂漢朝近20年時間後，終於迎來覆亡的時刻。延熹二年（159年），對梁冀專權早已不滿的漢桓帝孤注一擲，和中常侍單超、具瑗、唐衡、左悺、徐璜等五個人密謀鋤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下詔廢黜梁冀的職權，並派兵包圍他的宅邸。梁冀、孫壽自知不能倖免，遂相約同時自殺而死。

梁冀夫婦死後，桓帝尤且不解恨，下令抓捕梁、孫兩家及內外宗親，不論老少都處以死刑，暴屍街頭。其他受梁冀牽連而死的公卿、列校、刺史及二千石官員達數十人，其他官吏和賓客被免職者逾三百人，使朝堂為之一空。

悉收子河南尹胤、叔父屯騎校尉讓，及親從衛尉淑、越騎校尉忠、長水校尉戟等，諸梁及孫氏中外宗親送詔獄，無長少皆棄市...其它所連及公卿、列校、尉刺史、二千石死者數十人，故吏賓客免黜者三百餘人，朝廷為空，惟尹勳、袁盱及廷尉邯鄲義在焉。引文同上。

文史磚家

也不知是犯了什麼邪，東漢自第四任皇帝漢和帝始，至最後一位皇帝漢獻帝終，其間九位皇帝皆為幼兒即位，平均年齡還不到九歲。幼帝嗣位，帶來兩大弊端，母后臨朝稱制，外戚趁機專擅朝政；皇帝成年，依靠身邊的宦官除掉外戚，宦官亂政。如此循環往復，這天下還能有個好？

漢順帝劉保皇后梁妠深受恩寵，父親梁商擢大將軍，參與朝政；皇后哥哥梁冀擔任了京師洛陽的行政長官河南尹。梁商病逝，梁冀接任大將軍，弟弟梁不疑又替補當上了河南尹。梁氏一門風光無限，成為當時最為顯赫的家族。

144年八月，三十歲的漢順帝駕崩。梁皇后沒有生子，便冊立了後宮虞美人不到兩歲的兒子劉炳為帝，是為漢衝帝。梁皇后被尊為皇太后，臨朝稱制。不到半年，衝帝便患病夭折了。漢順帝就留下劉炳這一條根，衝帝一死，順帝一脈算是斷了香火。梁太后與哥哥梁冀遂立了血緣最近的安樂王劉鴻年僅八歲的兒子劉纘為帝，是為漢質帝。大將軍梁冀仗恃太后的權威，驕橫兇暴，飛揚跋扈，氣得小皇帝當著滿朝公卿百官，稱他為“跋扈將軍”。梁冀聽出小皇帝的不滿，又恨又怕，遂指使皇帝的貼身侍從在餅中下藥，毒死了在位僅一年半的漢質帝。

漢質帝因言喪命，皇位又出現空缺，梁太后與梁冀遂決策立蠡吾侯劉志為帝。劉志是漢章帝曾孫，梁太后打算把自己的妹妹梁瑩許配給他，就將他徵召到京師，可沒等到成親大典，漢質帝便一命歸西了，於是梁氏兄妹便想將劉志這個準妹夫扶上皇位。

十五歲的劉志就這樣撿了個天大的便宜，登上了九五至尊。146年閏六月，劉志被梁氏立為皇帝，是為漢桓帝，梁瑩被冊立為皇后，梁太后仍然臨朝稱制。

梁太后當政，在依靠哥哥梁冀輔政的同時，能夠提拔重用忠良之士，取得了世族地主和知識分子的支持，從而穩定了政權，這是她政治上開明和高明之處。鑑於民眾貧困，國庫枯竭，梁太后帶頭提倡節儉，戒除奢華，同時注重吏治，懲治貪腐，這對淨化幹部隊伍、提升朝廷影響是有積極作用的。客觀來說，梁太后還算是個稱職的執政者，而其最大的政治汙點就是對孃家人缺乏約束，過分信任放縱哥哥梁冀，極大地損壞了她的政治形象。

梁太后並不戀棧，150年正月初二，太后下詔歸政於十九歲的桓帝，主動終止了自己臨朝稱制的政治生涯。歸政剛好五十天，四十五歲的梁太后就病逝了。

梁氏一門前後有七人封侯，三個皇后，六個貴人，兩個大將軍，其他卿、將尹、校五十七人，可謂門庭顯赫。梁冀朝綱獨斷，驕橫跋扈，宮中衛士和近侍都安插了親信，皇帝的生活起居、細微小事盡在掌控中。梁冀掌控朝政十餘年，權傾朝野，皇帝靠邊站，漢桓帝一直生活在梁氏的陰影下，即便是太后歸政、駕崩，他成人了、親政了，也還是個政治傀儡，心中自然是憤憤不平，恨死了這個飛揚跋扈的大舅哥。

漢桓帝延熹二年（159）七月初八，桓帝皇后梁瑩病故。梁冀不知有所收斂，反而更加肆意胡為，還派人前去刺殺桓帝寵妃梁貴人（本姓名鄧猛，梁冀讓其作女兒，改姓梁）的母親。梁母聞警，趕緊跑進宮中稟告皇帝。桓帝聞訊大怒，不想再忍受下去了，決意反擊。為避開梁冀安插在宮中的耳目，桓帝單獨叫上小黃門（侍從皇帝左右的宦官，位低於中常侍，高於中黃門）唐衡陪自己如廁。來到廁所，桓帝低聲問唐衡道：“宦官中有誰與皇后孃家不合？”唐衡回答道：“中常侍單超、小黃門左悺同梁不疑有仇，中常侍徐璜、黃門令具瑗也怨恨梁家霸道。”桓帝摸清了底數，遂將單超、左悺召入內室，說出自己想要除掉梁冀的想法，當即得到二人的支持，隨後又召來徐璜、具瑗，幾個人商定了行動機會。桓帝咬破單超的手臂，以血盟誓，誓除惡賊。

梁冀猜疑單超等人要生變，八月初十，他命中黃門張惲入宮值宿，以防變亂。具瑗命人以“突入皇宮，欲謀不軌”的理由抓捕了張惲。桓帝親自駕臨前殿，指揮行動。他召集各部尚書進宮，命令他們率人持符節、執兵器守住宮門；命令具瑗率領千餘兵馬包圍了梁府，收回梁冀大將軍印綬，貶為比景都鄉侯。梁冀見大勢已去，當天便同妻子自殺了。漢桓帝清除梁氏餘黨，獎賞誅梁有功人員，封單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為縣侯，世人稱為“五侯”。自此權歸宦官，政治更趨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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