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2 中國足球問題,不只是足球的問題

把時間往回倒推20多年,也就是1990年代初,那時候,中國和日本都剛剛開始足球職業化,兩國幾乎同時起步。但是20多年過去,同時起步的我們為什麼差距越來越大?為何20多年前中國足球水平幾乎碾壓日本,但現在卻只能看我們的亞洲鄰居在世界舞臺的出色表演?

細細想來,這恐怕不僅僅是足球的問題。

從足球聯賽數據統計看兩國差異

最近一段時間,樸成、唐淼等一些中超球員均不同程度表達了自己對職業生涯出場次數等歷史資料的關心。在中超聯賽,球員想知道自己為球隊出場了多少場比賽,球迷、媒體想查過往比賽的數據的記錄,都無從查起。我們的足協官網、中超聯賽官網、官方APP,均沒有詳實的歷史數據資料,類似資料也沒有原始資料可供查詢,因此不少資料也很難考證。更別說二十多年前職業化初期的甲A甲B聯賽時期的數據資料了。


中國足球問題,不只是足球的問題

而我們的隔壁日本足協、日本J聯賽在這方面則是世界領先。日本J聯賽的資料從始建初期就十分完整的保存了下來,並利用J聯賽開設的官方網站免費的、公開的提供查閱。除了官網,還有一個歷史數據網站,就算是二十多年前的比賽,報告裡結果、比賽數據、各種名單、觀眾人數等都有詳細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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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網站,J聯賽還會每年出版超過5釐米厚的紙質年鑑,記錄上一年度的J聯賽各項數據資料,以供球迷收藏查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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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聯賽職業化僅僅比日本遲了兩年,但在資料方面落後了二十年都不止。中超聯賽的官網,如果你直接百度八成是找不到的,或是會找到一堆其他已經不再使用的舊網站。從足協官網可以找到真正的中超聯賽官網鏈接,儘管我們可以找到本賽季各場比賽的數據資料,但是數據卻不是那麼齊全,對於歷史數據更多的是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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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數據資料的缺失、封閉、不可查、不可考,給我們帶來的是足球文化的落後,給中國足球製造了不重視文化內涵的負面氛圍,影響了中國足球聯賽的歷史價值、文化價值和商業價值。論足球水平、比賽成績我們不如鄰邦日本,僅從對資料數據的認真負責的態度也可窺見一斑。

14億人,找不到11個會踢球的?

每次說到國足,這句話總會被拿出來。但是,這句話說起來其實是錯誤的。

我國對於其他國家來說確實是人口大國,但是真正的足球人口完全不佔優勢。根據中國足協統計,中國註冊球員人數僅為8000多,而國際足聯官網的數據卻是71萬人。但是,假設以國際足聯為準,同時期的日本註冊球員為105萬,是中國的近1.5倍。而日本總人口為1.27億,其註冊球員所佔比例為8‰,中國卻僅為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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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場地。廣州是中國足球發展最好的城市之一,但分佈在公園等公共區域的足球場僅為15個,在社區及村鎮的足球場僅有69個。反觀日本東京,對外開放的足球場多達113處,每一處有多個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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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人口和球場等基礎設施都沒日本多,足球發展落後別人也是正常的。

所以,不要再拿“14億人中找不到11個會踢球的”這句話來說中國足球了。

“學習踢球兩不誤”與“不務正業”

中國校園足球現在發展的如火如荼,但是很多家長對於孩子踢球這個事情依舊持不支持甚至持反感態度,他們經常會說:“踢球有啥用,能當飯吃嗎,還是學習重要。”如果把業餘時間都放在踢球上,很多家長也會說你不務正業。

但是日本對孩子踢球是什麼態度?學習足球的孩子家長說,足球教給孩子的團隊協作、奉獻精神、規則意識、拼搏精神,是家庭給不了的,這給了孩子不一樣的人生經驗和經歷。日本社會認為,首先要有爭取對待足球的態度,才可能循序漸進、提高水平,持續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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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如日本獨特的校園足球文化。學習掉隊的,不能選作球員參加比賽;球員首先是學生,必須在踢球的同時要高中畢業。職業化的聯賽,可以從俱樂部訓練隊、高中、大學球隊中選人,英雄不問出路,成才之路多條。更重要的是,在學校階段,日本足球人的共識是,尊重失敗,尊重強者,但不以成敗為最終目標,更重要的是青少年人格教育的塑造。

而中國家長不讓孩子去嘗試職業足球道路,完全情有可原。足球成材率很低,在中國,職業球員多來自體校,文化課基礎很弱,若沒有辦法走上職業道路,也沒有其他路可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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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中國青少年足球的一個尷尬處境:足球與讀書沒有辦法共存。

一本漫畫帶日本足球度過冬之時代

上世紀70年代,日本的棒球運動發展得如火如荼,職業聯賽正規,民眾參與度高,而足球在日本連一家職業的俱樂部都沒有。1978年世界盃,日本電視臺首次轉播了足球最高舞臺的賽事,點燃了民眾對這項運動的熱情,但在日本人民剛剛對足球有了點興趣的時候,一盆冷水又把他們的熱情澆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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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世界盃外圍賽,中國隊在香港1-0擊敗日本,這之後日本對足球的熱情降到了冰點,後來這段時間被稱作日本足球的“冬之時代”。

這時漫畫家高橋陽一決定畫一部以足球為主題的漫畫,於是《足球小將》橫空出世。自1981年開始連載後,日本踢球人數猛增,足球裝備也很熱銷。1998年,日本上演世界盃首秀,其中多名球員都是看著《足球小將》長大的。除了日本,它的影響力遍佈世界,多位世界級球星都是《足球小將》的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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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足球的普及,可以說《足球小將》功不可沒,是它燃起了人們對足球的熱情。

足球是一門專業,也是一門科學。足球的發展水平,體現出的是整體社會和理念。踏實幹,別折騰,是一個時代命題;不是立竿見影,而是久久為功。而中國足球的問題,不僅僅是足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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