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历史上的中国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神权压制王权的现象?

samyasa


上古时期还是有的,但是到了西周开始,神权就变成王权的附庸了。

最典型的是《尚书·洪范》记载的商朝卜筮的制度,箕子对周武王提到解决疑问的方法。总结起来大概是:国王、龟卜、筮法、卿士、庶民都赞成,这就是最吉利的结果;只要龟卜、筮法赞同,再加上国王、卿士、庶民的任何一方,结果也是吉利的,就算国王反对也无妨;如果没有任何一方支持龟卜、筮法,那么要清静无为才吉利;如果龟卜、筮法打架了,那对于内事吉利,对于外事凶险。整体来看,神权是要重于王权的。

另外,从不少记载也能看出神权的重要性。《礼记·表记》说:“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商代曾用大量人牲去祭祀各种神灵。商汤为了祈雨,居然以身自焚;直到西周初期,周武王病重,周公也为他祈祷,愿意替死。这都是对商代制度的延续。而从西周中期礼制改革之后,神权的作用就明显不如王权了。所以春秋中期子产会说“天道远,人道迩”,民事越来越受重视,相应的王权也越来越强化。

所以“太史”这个官职,作为文化宗教系统的首脑,在西周的地位还非常高,和太师、太保平起平坐被称“公”,而到了西汉时期,所谓的“太史公”不过是“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倡优畜之,流俗之所轻也”。


林屋公子


神权压制王权什么情况下才能出现呢,其实有一个现成的很好的例子可以直接做说明,那就是罗马帝国分裂以后的欧洲。

395年,罗马帝国一分为二,分为东罗马帝国和西罗马帝国。东罗马帝国还是很厉害的,一直坚挺到1453年,东罗马帝国最高权力属于皇帝,信奉基督教,也是今天的东正教,后期教会权利增大但也没有凌驾皇权之上。

西罗马帝国就比较悲催了,476年就灭亡了,随后法兰克、伦巴德、勃艮第等等各色民族国家粉墨登场,各个小国林立,争斗不断,这段时期持续了有一千多年,就是黑暗的中世纪。这么多国家互相打,谁也搞不过谁,民众过的是苦不堪言,大家普遍对于国家是不信任的,这就需要一个精神寄托,这时候基督教会就成了共同的信仰,教会日益做大,教皇权力凌驾于王权之上。

东罗马、西罗马帝国本是同宗,也都信奉基督教,一个是中央集权统治,一个是分崩离析。要知道,那时候的欧洲罗马帝国是有文明的,后来的什么法兰克、日耳曼、勃艮第等等,在正统罗马文明眼里都是蛮邦夷族,跟野人差不多,但就是这些野人彻底摧毁了罗马文明。所以整个中世纪欧洲可以说没有文明根基的,又一直处于纷乱分裂状态,这时候的宗教是最容易控制人的精神和行为的,宗教势力做大不奇怪。可以看出来,即使是古欧洲那样混乱的地区,也只有在在正统文明极度衰落、各个政权分崩离析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神权高于王权的情况。

那我国为啥一直没有神权当道的时候呢,我觉得这样分两部分来看,一个是先秦时期,一个是秦汉包括以后。

先秦时期时间很久,但是有详细史料记载的是西周和春秋战国,周天子推翻商王朝建立政权以后,特别注重礼法,虽然有祭祀占卜等行为,但没有过分的神道出现。周天子推行分封制,各个诸侯分派各地,定期朝贡但是各个诸侯国都享有相当大的自治权。到春秋战国时期,各个诸侯国做大,周天子已经名存实亡,各个分封国各自为政,战乱四起。但是跟西罗马帝国不一样,西罗马帝国是野蛮人入侵,那些外族约等于野人没有自己文明,又没有足够力量建立统一。而春秋战国是周本身的诸侯国自己想要更大的权力和利益,各个诸侯国本身都有相当厉害的文明,战乱非但没有禁锢人们的思想,反而由于没有强制统一,大家思想十分开放。道儒墨法兵各门各派层出不穷,形成了百花齐放 百家争鸣的局面。整个春秋战国时期反而是我国古代思想最活跃,文明进步最大的时期。这种情况下要出现统一神权那是不可能的。

而秦朝一统天下之后,废除分封制,施行郡县制,经历秦末战争以后建立了大汉,而在汉朝时候为了巩固皇权,出现了一个十分厉害政策,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思想的推行和深入,就彻底隔绝了神权在中国统治的土壤,尽管后世也有分崩离析、外族入侵的情况,但是儒家的正统地位从没动摇。而且儒教思想虽然深入人心,但它既没有自己固定的组织机构,也没有什么最高领导人,相反,它的推行必须依靠皇权和一群互相轻视的文人,对皇权只有辅助作用。

由于儒家思想深入人心,并且跟各个政策互相融合,所以即使在少数民族政权入侵统治时,也会十分重视跟儒家的互动,儒家的正统思想即使在元代都没有动摇。而中国流行最广的两大宗教又如何呢,道教尊奉老庄,讲究的就是清修无为,所以它对统治者的影响至多停留在炼丹修仙一道上,比如汉武帝晚年追求仙道,嘉靖皇帝更是练了一辈子道,但是统治手段和御下大臣全是儒家的一套,道教始终就成不了气候。

佛教是外域传进的,它就要厉害一些了,在某些阶段会盛行一时,可是统治者对于过于盛行的宗教都会小心提防的,所以历史上出现过大规模的灭佛运动,比如有名的三武灭佛。分别是说在北魏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时期,佛教特别兴盛,而且已经有点得意忘形,妄图插足朝纲了,结果怎样,几个武帝以铁腕手段分分钟让他们知道自己姓什么。帝王手段是十分残酷而且雷厉风行的:摧毁寺庙,焚烧经卷,强逼还俗,不听就杀。可以看出来,历代统治者对于神权都报以谨慎态度,而且每次灭佛运动都有儒家的推动,儒家的目的和口号都是保卫皇权,这跟统治者的步调是一致的,所以宗教神权永远折腾不起什么水花。

正是由于儒家思想已经深入到古人各个阶层的骨子里,而且与统治王权互相补充互相促进,大家对宗教永远保持一种亲而不佞的态度,无论自下而上还是从上到下神权就占据不了主动地位,更别提凌驾王权之上了。


一览众河小


主要有两个原因:


1. 中国的历史,在周朝转了一个弯。

2. 中国是大一统的国家。


先说第一点。商朝是一个重视鬼神的王朝。不但有祭司,还有国王。有点类似于东罗马时代的大牧首和皇帝之间的关系——皇帝虽然是法理上的最高宗教领袖,但是因为皇帝日理万机,所以必然有很多宗教权力下放给了专职的宗教官。

如果没有商周易代,沿着这条轨迹发展下去,那倒是可能会出现神权和王权在乱世有制衡的情况,就类似于中世纪的欧洲。但是周朝对商的取代,对中华文明的大方向上的扭转是巨大的。周朝重宗法,在周朝的世界观里,天是非常抽象的的存在,而真正在政治和生活起作用的是祖先的传承——也就是儒家一脉。所以后来儒家发扬光大,到后来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就已经没有神权存在的土壤和空间了。

第二点,中世纪的欧洲是一个分裂的社会,法国、英国、神罗在欧洲大陆各执一端,这个时候就有了神权在其中折冲樽俎运作的空间;而当其中一个国家独大的时候,神权往往是被压制的,比如教皇就曾经被法国挟持了七十年,称为“阿维农之囚”。而中国大部分的时间,都处在或者至少名义上处在大一统的皇朝下,神权能够运作的空间非常有限。

举个具体的例子,当朱元璋没有当上皇帝的时候,对龙虎山上的张天师特别客气,直接称呼其为“嗣汉天师”;而当自己当上皇帝之后,则以“天岂有师”为理由,直接让天师改称“大真人”来贬抑之。这就是分裂和大一统的情况下最明显的区别。


经史通义


目前为止的世界,不论东方还是西方,我们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就是人们对所谓宗教的质疑在日渐攀升。宗教对人的教条已经从鼎盛时期的规定、不可逾越变为一个人人可谈,人人可质疑,甚至人人可逾越的大显学。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美国实行的同性恋可结婚政策。要知道在圣经里,繁衍人类的亚当夏娃,可是一男一女。这样的事情放在中古时代,漫说受到谴责,发生战争也大有可能。比如,意大利科学家采科·达斯科里就因为说地球是球形,另一半也有人类居住,被教会烧死。

换言之,在当前的科技时代,东西方的权力中心已然从以前上古、中古时代的神权、王权发展到了人权的地步。宗教不再是世界的权威,人类自己才是。而造成这种现象的,就是因为科技的发展打破了宗教的神秘性,人类通过自身的进步改变世界,信仰的能力弱化,人们越来越关注自身,变得越来越务实。来世终归太遥远、荒诞,活在当下才是目前人类的追求。

也就是说,宗教的弱化源于它不再能满足人类的需求。这点,东西方之间的变革,西方开始于文艺复兴时期。在此之前的西方封建世界,宗教权威最重,王权次之,教会凌驾于政府。而中国自有历史记载,宗教却从来不是主流,属于君主的陪衬,王权才是中心。并且中国的宗教鼎盛期多发生在乱世,比如,东汉末年的五斗米教,南北朝的佛教,晚清的太平天国。

造成这种区别的,其一跟中国先进的中央集权制度有关。

例如,我国的君权神授不同于西方的君权神授。西方的神可以受所有人祭拜,而中国的天地,只可受皇帝一人祭拜。西方的信众都可成为上帝的子民,中国则只有皇帝可以自称天子,普通百姓不可称天子,都属于天子(皇帝)的子民。远在奴隶制时期,周朝的始祖后稷,商朝的始祖契,就都是通过异象诞生,不是男女交配而生,属于天之子。

中国奉行“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的说法,其白话说得是神不接受易于本身血统的人祭祀,民众不祭祀不是本族的人。所以,古代中国的神只跟皇帝有关系,跟普通老百姓距离其实很遥远。老天既然不平易近人,亲疏有别。那么普通人也就只跟身为万民之主的皇帝扯关系了。高度发达的君主政治,神权变相的成为皇家私有,民众不可随意祭拜,否则有造反的罪名。那么神权的权威虽明面上凌驾皇帝之上,但真正掌握权威的实际在王权。

在西方教皇是上帝的代言人,民众都生活在宗教的庇护下,所以教会的权利自然要大于王权。在中国,皇帝是老天的代言人,宗教离民众很远,所以对于老百姓来说王权自然大于神权。这期间儒家所倡导的又是一些忠孝礼义廉耻等个人塑造的东西。人们向往君子,对于来世或神这些神秘东西就少有人问津了。(君子这种可实现的追求跟宗教理念完全背道而驰)

其二跟中国高度发达的文明有关。

中国不像西方那种小国寡民,长久的中央集权下,政权稳定,生长环境和平。稳定的发展环境造就大量的物质文明发展。可宗教的发展往往来源于苦难、战争等人们无法克服的事情。所以,才有很多人打着宗教的幌子在乱世称雄。佛说,人生皆苦。和平年代,人们有的吃、有的穿、有的玩,何来信服一说?当然,中国也并不是无宗教国家,只是中国人的宗教对于中国人来说并不神圣,比如,我们春节前夕会举行灶王爷上天的活动,家家户户买糖祭祀灶王爷,用糖堵住他的嘴省得他到天上说自己的坏话。

痛苦和弱小的政治制度是宗教发展的最好契机,显然,古代中国的土壤不适合它。西方以前适合,文艺复兴后,也不适合了。


王老先僧


今天我来讲一个西藏地方政权被神权威胁,君主愤而反抗的例子。

首先,你这个问题应该这么说,“汉族政权为什么没有出现神权压制王权的现象”。历史上中国的政权不是只有汉族人建立的,还有其他少数民族的政权。在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中,神权压制王权或者说威胁到王权的例子并不少见。

松赞干布毫无疑问是西藏名片式的人物,他和吐蕃王朝是西藏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历史。但可能很多人并不清楚,松赞干布并不是吐蕃国家的缔造者,在其之前吐蕃还有32代赞普。

只不过吐蕃,从松赞干布开始一统西藏,才能真正称其为“王朝”,而之前的,不过算是一个王国而已。

今天我们要讲述的便是松赞干布的先祖,吐蕃王国时期的一位领袖——止贡赞普。

首先有一点需要强调,现在虽然藏传佛教在西藏居于当仁不让的领导地位,但在漫长的历史时期里,苯教曾有一段无比光辉荣耀的岁月。在整个吐蕃王国时期,掌控藏族精神领域的信仰恰恰是苯教而不是佛教。

有历史记载可查的吐蕃第一代赞普——聂赤,便是被当时的苯教势力扶上王座的(史称“十二智苯”)。

因而,松赞干布之前的32代吐蕃赞普,每一位都拜苯教法师为护国上师,修建自己的苯教拜堂,而国内的大小政事都有苯教上师参与,出现了所谓“王辛同治”的现象。

“王辛同治”,“王”指赞普的王权,“辛”自然是以“古辛”为代表的苯教势力,甚至有“辛始置于王者之上”的说法。

止贡赞普也不例外,他继位时也是一位苯教信徒,拜帕瓦财角为上师(辛布),并修建了萨利西仓为自己的宗教拜堂。

但教权的极度膨胀,已经到达了没有“辛苯发话,王不敢降旨,大臣不敢议事;不唱辛苯歌舞,君臣不敢歌舞”的程度。

这就让性格强悍的止贡赞普有点坐不住了,大臣乐赞协曾向他进谏:“头上的帽子过大,会累得汗流浃背;美食吃得太多,也会引起反胃;听任别人的虱子爬到自己腿上,最后它会爬到你的头顶。现在赞普与法师的权势相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到了赞普子孙之时,权力肯定将被苯教夺去。”

最后,他直言不讳的说道:“赞普如果不忍下令杀死法师们,就把他们驱逐到边远的地方去吧。”

止贡赞普也对教权的滔天权势再难忍受,他将诸辛苯召来,说出了他的决定:“此地域,无法容纳我的国政和你们的苯政,故将苯神、四苯门以及辛布格考铁盘和角解布兰察二人等留下来守护我。其余诸辛苯要么离开吐蕃地区,要么在我的国度里不许行苯之仪轨,你们可以自己选择此两路的任何一条!”

应该说止贡赞普驱逐苯教的手法还算温和,他至少在雅砻地区保存了苯神和一定数量的苯教法师,可能他也考虑到民间对于苯教依旧有信仰需求。令他厌恶的,很有可能是那些盘踞上层的苯教法师们(苯辛)。

但已经长久品尝权利甘美的苯教势力不干了,他们挑动联盟内部另一个首领罗昂达孜,杀死了止贡赞普、放逐了他的妻儿。

持续了七年的止贡灭苯事件,以王权被颠覆告终。又过了十三年,经过艰险的努力,止贡赞普的儿子“布德贡杰”复国成功,重新登上了赞普的王位。


这段离奇的经历,记录在苯教典籍《苯续日光灯》:“灭苯七年后,国王被洛昂杀死。洛昂将国王止贡杀死后,将其尸体装入铜钵中抛入娘曲河,还将止贡的儿子布德等流放到贡布地方,把诸妃子谪为平民去牧羊,而自己却登上国王宝座,历时十三年。”

初登王位的布德贡杰赞普,马上宣布了自己对苯教的态度,他向主持父亲葬礼的苯教法师深深鞠躬,并献上美酒,说道:“父王虽憎恨苯教,而我却要兴苯。请你们继续诵经,为去世的赞普送去安详,为在世的赞普,祈求福泽永恒不灭。”

吐蕃王国的君权和教权在经过二十年的流血博弈后,再度因为互相需要而达成平衡。

止贡赞普灭苯的经历,对西藏历史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首先,我们现在看到西藏神话中,止贡赞普因为祭祀中的误会,起了个歹名(止贡的意思是“死于刀下”),导致他性情暴孽、行为乖张,喜欢和人单挑比武,最终死于比武的记述,都是为了掩盖灭苯篡位而幻化描摹的。

一个简单的证据就是,如果止贡赞普只是在比武中偶然失手被杀,他的妻子儿女有必要马上逃走吗?而且,一逃就是13年。

其次,止贡灭苯的失败,给了吐蕃王室一个重要的教训。让他们清醒的认识到,西藏地区的社会生活没有宗教参与是万万不行的。因而,佛教的引入其实是平衡苯教的一种政治手段。

最简单的证据就是,之后吐蕃历史上佛苯之间的绞杀,每次兴佛抑苯都是赞普推动的(唯一例外是朗达玛赞普灭佛),而每次兴笨抑佛都是假大臣之手。(如果大家对西藏历史上佛苯之间绵延数百年的绞杀有兴趣,我们找个机会仔细讲讲)

再次,苯教经过了止贡事件后,也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约束反思和调整。

苯教典籍也承认,止贡灭苯是有其内在原因的,总结起来有三大因和三小因:
“第一大因是国王本人至高无上、傲慢无理、权势显赫,故燃起不可遏止的嗔愤之火;
第二大因是辛布指引众生,非常自傲,故燃起骄傲之火;
第三大因是大臣高居要位,自视甚高,故燃起嫉忿之火;
三小因是僧侣和大臣以及妃子们之间相互离间明争暗斗。”

止贡赞普之后,苯教开始注重了典籍的系统性整理,逐渐剔除了一些早期原始崇拜神秘主义的内容,在葬俗仪轨等方面进行了规范。

因为苯教出现了这些改变,止贡灭苯也成了苯教历史上,前弘期和中弘期的分界点,之前的苯教称为“笃本”,而之后中弘期的苯教称为“恰笨”。

最后,我们看待古代涉及宗教的问题,不能将其简单看成信仰问题。古人科学知识的匮乏,导致对很多现象充满畏惧,而宗教成了解释未知的一种途径。

所以很多时候,先民们恭顺宗教来源于对未知的敬畏,这也算是人类对恐惧的一种本能。


我们在这里探讨宗教问题,都是以历史作为视角的,首先要将所有历史人物都先定义为“是一个人”。如果,您是一位信众,认为某位宗教领袖是“行走在人间的神”,那我们就没有讨论问题的逻辑基础了。



白发布衣的藏地读行


马克思曾经在《导言》里面说:“有粗野的儿童,有早熟的儿童。古代民族中有许多是属于这一类的。希腊人是正常的儿童。”马克思并没有说“早熟的儿童”是哪个文明,但一般人都认为,马克思所说的是中国文明。

马克思认为希腊神话和艺术为后来欧洲发展奠定了基础

马克思为什么这么说?为了了解这一点,我们必须看一下马克思对正常儿童,也就是希腊文明的论述。马克思认为,希腊之所以被称为人类的童年时代,就在于它们有想象力丰富的艺术和信仰,“希腊神话不只是希腊艺术的武库,而且是它的土壤”。正是有了希腊艺术,后来的欧洲人才有了思考人类社会的基础。

马克思认为,任何神话都是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形象化。

那么,与此相反,我们可以推论,早熟的儿童一定是想象力和艺术不丰富的民族,所以他们没有产生出征服自然的力量。

中国统一过早导致无法出现丰富的神话和信仰

古代中国的确如此。不过,我们首先要说一下,在马克思时代,马克思虽然批判欧洲的资本主义,但是马克思的“五阶段论”(原始社会、奴隶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当然,这是斯大林后来对马克思的总结)却认为,欧洲的资本主义社会其实是人类发展过程中重要的一环。因此,马克思其实对中国的评价并不高。

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要重新思考,中国古代文明所提供下来的丰厚财富,这里暂且不说太多。

为什么中国的神话想象力比较薄弱呢?根据西方学者魏特夫和钱穆、黄仁宇等人的说法,就在于中国是农业文明和统一太早。

先说农业文明。中国与欧洲不同,欧洲文明起源于希腊的几个岛屿,土地很少,面对大海,所以他们不得不要发展海运和贸易,通过战争的方式去掠夺资源。但是,中国这片土地却非常封闭,却又广大。东面是海,北面是沙漠,因此,我们的祖先都是埋头耕种。

此外,中国还有一条黄河。我们知道,在古代,黄河经常泛滥,所以必须要有一个统一的国家去治理,由此,中国过早就形成了大一统的王朝。比如,商朝(虽然地域很小)和周朝。

国家统一,就必须有一个绝对权力的君主。有了君主,意识、思想就要统一。那么,古代的神话里面那些神就不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我们知道,所有人类文明几乎都起源于巫术,正是因为巫师可以沟通天地,所以被很多人奉为神。

各个文明早期的君主其实都是从大巫师而来。然而,中国却过早的掐断了这一源流,导致人们不能有丰富的想象。因此,中国几乎没有强有力的神权。

虽然后来佛教入华,让中国人有了信仰,但是,佛教很快被王权压制和收编,导致中国很多文人士大夫只在失意的时候,跑到佛教里面求解脱。

因此,中国古代神权不发达,自然也就无法压制王权。


兮兮说事儿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相比于欧洲那些牛气冲天的教皇和主教,中国从未出现可以和皇权对抗的神权领袖,更不要说和皇权斗争了。

原因用一句话解释就是——中国没有全民性宗教,也没有全民宗教生长的土壤。

先秦时期,中国虽然将祭祀看的很重,却没有像同时代的犹太人一样搞出一个宗教来,而是一种很原始的祭祀活动。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确定了中国神权的主体——天。

这一点非常非常重要,应该说影响了之后两千年的中国一切的政治文化思想。

秦始皇在玉玺上刻上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大字,这就代表了那个时代对神权的基本看法——皇帝人间最大,那么谁比皇帝大呢?天,天比皇帝大。

在基督教文明里,至高无上的存在是上帝。在伊斯兰教文明里,至高无上的是真主,在亚伯拉罕宗教里,真主和上帝都是同一个存在。但是最重要的是,真主也好上帝也好,在人间是有代言人的!

按照基督教的说法,上帝的儿子是耶稣。按照伊斯兰教的说法,穆罕默德是先知,引导我们信奉真主。发展到后来,教皇成了上帝在人间的代言人,阿訇们成了伊斯兰教的权威。这些教权神权在人间的代表,就构成了这些文明里神权存在的基础——神仙他老人家再厉害,也是要在人间有代言人的嘛。

而秦始皇就很聪明,他巧妙的把“天”的代言人变成了自己,皇帝就是天子,将周朝的天子名号完美的过度到了自己的身上,皇帝集人间皇权和老天的神权于一身,你们都消停了吧!

如果在封建时期有谁说自己也是老天的代言人,那么他一定是活腻了。

到了汉武帝时期,事情又发生了变化。

简单的说,汉武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措施,为老百姓规定了一个官方信仰——儒家思想。

这就彻底断送了“国教”的可能性,要知道,基督教的全面发展,就是在罗马帝国将其定为国教之后的。

儒家思想对统治者来说,简直好的不得了。首先,他有成熟的思想理论体系,礼义廉耻忠孝悌信,思想完整度照宗教丝毫不差。但儒家思想不是宗教,他没有神!孔子他老人家虽然在中国的地位比珠穆朗玛峰还高,但中国人从来没拿他当过神,他只是圣人而已。

最重要的是,儒家思想固化了今后两千年中国的官方思想,尤其是知识分子的思想。在这之后,无论是佛教(或者喇嘛教)还是道教(全真教),在汉族知识分子里,就俩字——异端。

事实上,中国并非没有宗教流行的时候,统治者也并非从来没尊崇过宗教。在历史上,佛教就曾数次流行,南北朝时期,梁武帝萧衍就是一个佛教徒,还曾经见过达摩老祖,对佛教极其推崇,以至整个南北朝时期佛教一直繁荣昌盛。到了隋唐,佛教也一度相当昌盛,天下处处都是礼佛之声,到了唐宪宗时,皇帝甚至要亲自迎接佛祖舍利子入长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国的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韩愈,写下了著名的《谏迎佛骨表》,节选如下:

“……夫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

韩愈看到了唐宪宗推崇佛家,痛心疾首,用一句话来彻底否定了佛家思想的合法性——夷狄之人(印度传来),不学习儒家思想,不拜祖宗,不知道儒家的君臣父子,礼义廉耻,所以断断不能推崇佛家。

韩愈说的话,得到了当时大臣们的一致认同,唐宪宗的礼佛行动只能恨恨作罢。

在中国历史上,曾经有过三次的大规模打击佛教的运动——“三武灭佛”,孝武帝,武则天,唐武宗。三个皇帝打击佛教的原因基本一致:佛家不事生产,却拥有大量田地,让大量的劳动力放弃生产投入到毫无意义的宗教活动中,这是皇帝所不能容忍的。所以圣旨一下,天下的和尚都强制还俗,宗教在皇权面前不堪一击。


实际上,中国的宗教不兴盛绝非坏事,不要相信网上那些“中国人没有信仰”的屁话。我们中国人不信神,信自己。我们来了大洪水,有大禹治水,不用祈求上帝给自己一个诺亚方舟。我们来了瘟疫,写医书炼草药,而不是像欧洲教皇一样去鞭打自己祈求上帝的原谅。我们两千年前就敢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不是像印度教教徒一样认为高种姓的人天生就应该高于自己。中国人不信教,但我们懂得如何通过奋斗为自己谋幸福,而不是信仰虚无缥缈的神,这是我们民族最伟大的民族精神!


小约翰


因为中国人会用大粪发酵作肥料。

中世纪在欧洲,你信别的教,甚至他认为你信的不对,就把你绑到火刑架上,一把火烧了你没商量;在中东你敢吃点不该吃的东西,石刑伺候,骆驼踏死;在印度严格地分为四种姓,低种姓不小心碰着了高种姓,手就得砍下来;在古罗斯,经常剥人皮作X卡,用人头骨作碗等。并且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神权都无与伦比地强大。但在中原汉地却是个例外,谁敢这样做,那就是妖僧、妖道,官府砍了你没商量。太上老君、观音菩萨、关公、黄大仙想信啥信啥。



在外国十字军东征,骆驼弯刀出征等,宗教势力发动圣战,整城整城地屠杀司空见惯。在中国却从来没听说过,你信哪吒,我信弥勒佛,你就要攻打我的事。

为啥出现这样的差别?因为古代中国有个强大的世俗中央朝廷,可以对宗教势力强有力地控制。欧洲小国林立征战不休,中东只出现过短暂统一,印度一直几十上百个邦国,直到英国人帮他们统一。从来没有那个势力能强有力地控制全国,所以给了宗教势力许多发展空间。而宗教的影响显然是全国(洲)性的,世俗政权的影响却只能在一个小国或小城邦,宗教势力比一个小国势力大的多,所以出现了神权压制王权的现象。而中国纵使世俗政权分裂,也顶多分为南北朝,再多三国,对宗教势力仍是碾压性的。他们永远搞不出“宗教裁判所”的幺蛾子,只能以慈眉善目的形象出现。

至于有人说皇帝叫天子什么的,所以中国也是神权统治。叫天子只不过是借“天”的名义,给自己的合法性背书,治理起国家来都按世俗的礼法,哪个神棍敢来插嘴?像宋钦宗那样相信神神鬼鬼,借六兵六甲破敌,受到了千古耻笑。

那为何古中国能建立起强大的中央政权呢?当然是生产力的关系。建立一个强大的中央政权是需要大量的钱和粮食的,以供应中央直接控制的官僚和军队。如果粮食产量小了,根本供应不起,甚至运输途中就被消耗光了。

中国古代的粮食产量无疑是远高于同时期的欧洲的。当时欧洲贵族也不能天天吃到白面包,一个餐桌只有一个杯子,一家人一年洗一次澡。所以,那时都流传欧洲的一个国王,还没宋朝的一个守城门的士兵收入高。

而中国粮产量高,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中国古代懂得把大粪发酵了当肥料使。在同时期的欧洲等地,大粪纯粹是当废物看,所以丢得到处都是——满大街厚厚的一层大粪,发明高跟鞋就是为了不踩粪;护城河外,粪墙比城墙还高;开次舞会,房间里城堡里都是大小便。但在中国,大粪一发酵就是很好的肥料,能提高明年的收成,所以农民都把大粪当宝贝看,有机会就去捡,甚至为了抢粪而斗殴。所以街道上干净得太多,而土地里肥沃太多。

因为粪肥的使用,让中国生产力也很大的提高,产生大量财富,建立有力的世俗政权,压制了神权。


待我施为地煞变


中国(准确的说应该是中华文明体系)应该是世界上唯一神权没有压倒王权的。那是因为中华文明的独特性。所以西方有很多学者都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不信神的国家是如何实现统治稳定的。

在诸子百家时代,虽然百家争鸣,但是没有一家是讲鬼神迷信的。各家提出的治国方略都是研究人性、研究规律的。都提出江山社稷、王权至上,中国提出的真命天子这个概念的目的,就是不让任何力量有逾越王权的可能。

抱持着崇礼守法、尊王攘夷这个基本观念,中华文明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政治文化,与世界四大文明的其他三大文明完全不同。正因为中华文明不信鬼神,所以他的政治哲学更加世俗化,也更加重视天人合一、人定胜天这种以人为本的哲学观。

在中国封建王朝长期的统治过程中,虽然有个别帝王阶段性的重视某一宗教,但是也没有允许宗教凌驾于政治之上。比如两晋时期,佛教思想一度渗透政治,有凌驾王权的趋势,最后王权开始反弹, 开始了灭佛的过程。明朝时期,嘉靖皇帝貌似避政修玄,闭门修道炼丹,但是只限于他个人爱好,既没有让道教渗透进政治,还用他特殊的方式掌握朝政,维系着王权的尊严。

之所以会产生这种奇特的现象,就是因为中华文明独特的对世界、宇宙认识的哲学视觉。比如传承数千年的周易,他就从自己的认识角度描述了天、地、人的关系,宇宙的规律。甚至包括做人、治世的一些理念。周易的很多观念被诸子百家研究、承袭,最后成了儒家学说的一部分。

实际上中国哲学与西方最大的不同就是中国哲学奉行天人合一,而西方哲学讲究天人二分,哲学出发点上的根本不同造成了两者治理国家、统治百姓的方式和制度上的巨大差异,这也是为什么在中国永远是王权至上,神权一直没有翻身的原因。因为身为人君者都以天子自居,而且也保持着这种基本哲学思维,既然身为天子,自己就是代天治世,那么普世间一切魑魅魍魉、神佛魔道都应该在自己统治之下,而不是凌驾于自己之上。


谢金澎


为什么中国古代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神权一家独大,乃至于压过君权的时期呢?即使是梁武帝,佛教大好基友,把自己都给捐献给寺院了,也没有出现过教权一统天下的局面。

原因主要有三个。第一个原因,中国的国土虽然广阔,但民族成分比较单一,比如95%以上都是汉族人口,这样比较容易管理,不易分裂。而分裂,则给宗教壮大势力提供良机。第二,中国的地形比较平坦,虽然局部看沟壑很多,也有很多大江大河,但与欧洲比较,则属于温和的地貌。看看欧洲,地貌比中国复杂多了,地形呈现破裂状。中国地形好,则容易造就大一统王朝。而在大一统的国家,君权都是非常强悍的,国家的体型越庞大,皇帝的力量越大,不像小国家,抵御不了神权。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儒家或者说儒教在中国朝堂上具有意识形态的垄断地位。

儒家到底是不是宗教,学术界争论很大,比如世界宗教研究所的前所长,任继愈先生,他就认为儒家是一种特殊的宗教。任先生的弟子,儒学会会长,李申教授也认可这个结论。这个暂且不表。无可否认,儒家的力量很大,在中国2000年的思想史里面,占据了绝对优势,因为儒家掌握了绝大多数的资源。即使是皇帝,也要拜孔子,因为孔子是万世师表,只要你读儒家经典,孔子就是你的老师,包括皇帝。通过科举,儒家弟子牢牢把握了做官的资源,使得世俗的力量呈现压倒性态势。而神权不具备这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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