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讀史鐵生《我與地壇》,感觸作家筆下的母愛

回到地壇

——讀史鐵生《我與地壇》


讀書|讀史鐵生《我與地壇》,感觸作家筆下的母愛

我雖然一直嚮往著地壇,卻從沒有去過。對我而言,那更像是一個精神上的聖地,一處象徵,所以我寧願守著史鐵生的描寫留給我的印象,也不願去把它對應到現實之中。

缺月高懸,疏桐婆娑,寂靜的地壇中草木葳蕤。這是我腦海中的畫面。它有著一種沉靜卻又蓬勃的張力,雖然地面上只有一個人落寞的車轍,但每一聲的風吹葉動裡又有著思緒的靈光。這裡只容納著一個人的投奔,這裡也收留、滋養了一個人所有的流浪。

史鐵生,正如他的名字一般,真是一個鐵質的生命。在洪水中的一次浸泡讓他失去了兩條活蹦亂跳的腿,隨後十多年的透析更是讓手上的經脈都成了蚯蚓狀。生活,趨於零度,無盡的痛苦鋪展成生命上空永久的極夜。但他並沒有囿於其中,或許是自我意識的呼喚,或許是命運角色的需要,又或許是母愛的救贖,他硬是用筆給自己開闢了一條路。


讀書|讀史鐵生《我與地壇》,感觸作家筆下的母愛

“有一次與一個作家朋友聊天,我問他學寫作的最初動機是什麼?他想了一會說:‘為我母親。為了讓她驕傲。’我心裡一驚,良久無言。回想自己最初寫小說的動機,雖不似這位朋友的那般單純,但如他一樣的願望我也有,且一經細想,發現這願望也在全部動機中佔了很大比重。”這段話在我的心底喚起了極大的共鳴。初三的時候母親突患腦溢血去世,還在童年的舒適區裡無憂無慮的我立時就呆住了,悲傷與迷茫成了那個夏天的主色調。心頭積聚的情緒總要釋放,百般嘗試想要分散注意力但無果後,寫作就成了最後的一條出路。

剛提起筆的時候,往往才寫幾行,剩下的紙張就已經全溼了。回憶是不受控制的飛鳥,聽見哨聲便翔集而來,把一顆心啄得千瘡百孔。後來,心裡的愧疚佔了上風,寫作成了遲到的感恩與歉意的宣洩口,那些曾經難以啟齒的絮語終於學會了大大方方,紛紛在筆尖落成經年的雪。後來,寫作更多地是因為一種執念。我想用文字把母親留存下來,讓她以另一種形式重現於世間。這份執念根植在心頭,讓我不至於半途而廢,被眼淚粘在路邊動彈不得。或許,還有一份隱隱約約的恐懼吧。童年時背了再多遍的“子欲養而親不待”,也沒想到母親會突然撒手離去,所以當時生活得渾渾噩噩,導致現在尋找回憶困難無比,母親的音容笑貌也漸漸模糊。我生怕有一天我會忘記母親的樣子,會忘記被母親的關愛懷抱著的童年生活,所以我不斷地寫,讓它們定格成實體的鉛字,這樣,哪怕以後記憶生鏽,我也可以從文字中找到扳手,幫我撬開回憶。

其實,寫作也是生命探索的一種途徑。在寫作中,會漸漸地觸及一些哲學命題,比如生死,存在,過程,來路與歸途等等。它們會一點點完善我們的哲學體系,啟迪著我們的思考,讓我們尋找到深入下去的方向。這會讓我們感到一種寧靜與滿足,它不一定能幫助我們的生活取得什麼獎勵,卻能讓我們的生命變得豁達,不至於最後庸庸碌碌,丟失自己,靈魂徹底陷在肉體之中不得解脫。

在書中,史鐵生寫道,“(寫作的)零度,並不只有一次。每當你立於生命固有的疑難,立於靈魂一向的祈盼,你就回到了零度。一次次回到那兒正如一次次走進地壇,一次次投靠安靜,走回到生命的起點,重新看看,你到底是要去哪兒?”每當我感到浮雲遮住瞭望眼時,便會閉上眼睛,想像著那個地壇,想像著地壇裡那個隱隱約約的身影,於是風煙俱靜,耳邊,有潔白的羽毛輕輕飄落……

我也漸漸地明白了這句話,“我不在地壇,地壇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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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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