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齊鳳鳴遣散了棲梧殿的宮人,褪下了男裝,將一頭青絲放下,束於她胸上的白布也解下,泡於溫泉之中。
只有這時,她才能做回女人。
齊鳳鳴看著水中倒映的自己,有片刻晃神。
明月舀著水從齊鳳鳴的肩頭淋下:“姐姐,你還是沒能下手,你瞞得了一時,可師父終歸會知道,到時,你又免不了受責罰。”
齊鳳鳴歪頭看著明月:“我下不了手。”
只有對明月,她才能說一句實話。
明月靠在她的肩頭:“姐姐,我們沒有國,沒有家,父皇母后都不在了,我們……別無選擇。”
亡國兒女,從國破時,就已經註定了要承受什麼。
齊鳳鳴無奈的閉上眼:“明月,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聽著明月離開的腳步聲,她睜開眼。
宇文羨送她的畫像,就掛在牆壁之上。
齊鳳鳴不是不懂他的用意,可她只能辜負。
愛恨交織,國恨交纏。
宇文羨,你叫我該如何?
一滴淚滴入溫泉之中,齊鳳鳴捂著心口笑了。
絕情丹並不能斷情絕愛,它只是懲罰有了情愛之人。
一陣風掠過,有人進來。
齊鳳鳴警覺的從水中躍起,迅速拿了屏風上的衣服穿上。
她來得及綰青絲,卻來不及裹上束胸布。
宇文羨風姿卓卓的走進來:“國師為何如此慌張?”
她蹙了蹙眉,看著走進來的宇文羨:“皇上乃一國之君,怎也做起了這偷窺的勾當。”
齊鳳鳴心跳加快,她不知道宇文羨來了多久,又是否發現什麼,她下意識裹緊了衣服,儘量不讓宇文羨發現異樣。
宇文羨走到她面前,不管不顧地抓著她的手:“朕睡不著出來走走,沒想竟碰上國師在此沐浴。”
他瞥了眼牆壁上的畫像,笑了:“看來國師很喜歡朕的畫作。”
齊鳳鳴掙了掙手,卻掙不開:“皇上御賜之物,我自然得好生供著,不敢有絲毫怠慢。”
“鳳鳴,你在與朕賭氣?朕聽聞白日裡皇后找過你,她為難了你?”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喚她。
齊鳳鳴望著面前丰神俊朗的少年帝王,垂眸,語氣淡淡:“皇上,你又何必一直拿我尋開心,若是皇上真喜歡男子,你又想要什麼男子沒有,又何苦盯上我。”
他抓著她的手又緊了緊:“朕也想問,為何你這般讓朕魂牽夢縈,朕也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有了這龍陽之癖。”
她怔了怔,用了內力將手抽回,背過身去:“皇上,還請你不要為難我,我不喜男子,我也已經有了心上之人。”
宇文羨,你可知,你口口聲聲喜歡的人,時時刻刻都想殺你啊。
“你就當真如此憎惡我?竟編了這樣的謊話騙我。”
他竟然自稱‘我’。
齊鳳鳴嘆了口氣,苦笑道:“不敢,我卻有心上之人。”
他含帶著殺氣,扳過她的身子:“誰?”
“怎麼,皇上是要去殺了嗎?”
“齊鳳鳴。”
他高呼一聲,凌厲的風呼在她臉上:“朕沒有多少耐心。”
涼薄的唇覆在她的唇上,雙手被他縛住。
他的吻十分霸道,如他的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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