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退婚不是你提起的嗎?怎麼如今反倒怪起我了

塔蘭一邊收拾公主的換下的衣服,一邊看著那消瘦卻把普通的士兵服穿得相得益彰的身影,時不時的頓下手中的動作,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自那天從大汗帳裡回來後,公主臉上的笑容多了很多,似乎是稱心如意的那種的明朗。

此時,帳外傳來海東青深遠的高鳴,伊墨愣了愣,然後衝出去,便看到那隻威武的海東青盤旋在帳頂湛藍的天空上,伊墨把手放在嘴裡吹出尖銳的哨聲,海東青便穩穩的站在伊墨肩上。

伊墨笑著拍拍海東青的頭,餘光看見一雙黑色的皮革靴慢慢地走到伊墨身前,帶著些許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公主。”候在一旁的塔蘭叫了叫,漠北的男女之防沒有大皇朝那麼嚴重,然而兩人共處一處還是會不妥。

“沒事,塔蘭,你就在這裡候著。”伊墨對著塔蘭頷首,然後看向那依然是甲冑加身,眉目疏朗的男子,昂起下巴說:“不知左大都尉如此行事是為哪般?”

此時的伊墨,萬千青絲皆藏在薄薄的杏色軍裝帽裡,漂亮獨特的美人結張揚的露在額上,飽滿豐盈的額頭顯示著公主那古靈精怪的性子,嘴角含笑,碧色的眸子卻清冷如水,不帶絲毫感情。

稚斜俊秀的眼眸眯了眯,緩緩的說:“臣只是想求一個原因。”

原因?伊墨輕笑,前世你可曾給我一個原因?

“退婚不是左大都尉的家人主動提起的嗎?怎麼來找本公主求原因?”

稚斜精壯的身軀晃了晃,而後艱難的開口:“那不是臣的本意。臣曾令海東青給公主送信,說定不負公主,公主為何還要決意退婚?”

伊墨嗤笑,“你能不負我一時,能不負一世嗎?何況,本公主喜歡的根本就不是你這種只知蠻橫殺人的粗人。”

“公主喜歡的是右賢王那樣的人吧?也對,他是出塵的翩翩濁世佳公子,而臣,只是野蠻粗暴的殺人狂,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稚斜自嘲著說,笑了笑,低下頭深呼吸,而後再抬頭盯住伊墨,“公主,不論怎麼樣,稚斜對公主真心不變,這隻海東青留在公主身邊,以防日後有難能及時通知下臣。”

無論公主是何種境地,公主的身份還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伊墨昂頭不語。

稚斜靜默了半晌,悠悠的吐出口氣,轉身緩緩離去。

精壯的背影孤獨寂寥,明明這樣一個自負驕傲的男人,卻在伊墨身上嚐到了挫敗的滋味。

伊墨看著那抹背影,心裡卻想著,才十四五歲的年紀,已看出日後的俊秀,他或許不知道吧,再過兩年,他便是令大皇朝聞風喪膽的俊美邪佞公子。

不再多想,伊墨把肩上的海東青放上藍天飛翔,然後朝士兵練武的場地走去。她現在可是父汗親封的百騎長...

前世,伊墨就想著在軍隊中歷練,拼出一番天地,卻被兒女情長給絆住了。而今生,歷經情意善變的她,不再相信情...那是很難琢磨的東西,比人性更飄忽更難以控制。

漠北的冬天已經離去,漸漸開了春,藍天遼闊,鶯飛草長。

練武場地上傳來嚯嚯的聲音,遠遠望去,一股威嚴到勢不可擋的士氣凝聚在場地上空,令人心生膜拜。

伊墨邁著沉重堅定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就如走著她的人生那般小心翼翼。她走到練武場地的中央,剛剛挫敗而歸的稚斜正繃著臉大跨馬步的坐在簡易椅上,看到伊墨,頷首應了聲,指著右手邊正訓練操槍的隊伍說:“那是百騎隊,現在正無人接管,你去吧。”

伊墨跪著行了軍禮,然後負手朝那將要屬於她的軍隊走去。

她身後的稚斜突然展了笑顏,那支隊伍甚是難以馴服,隊伍裡有三人本領不相上下,各自牽制,如果沒有強於他們的人出現就甭想得到他們的認同做百騎長。

之所以給伊墨安排這支隊伍,就是想挫挫伊墨的銳氣,讓她知難而退,安心的嫁人,為他所用。

果然...

伊墨剛剛說自己是上面派下來的百騎長的時候,隊伍靜了一瞬,然後默默的走出三名形象迥異不同的士兵,左邊第一位頭髮幾乎剃光,只有後面留了一小撮,長的精瘦頎長,黑色的眼眸閃著精光,薄唇微呡,中間那人卻是體格健壯無比,全身都是脂肪,走路的時候伊墨甚至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動,他身上的肉都在顫抖,恐怖的力量讓伊墨不禁退了幾步,而最右邊的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矮個,頭髮順著肩旁披散,帶著灰布抹額,腳步輕盈,最近帶著淡淡的笑意,整個人顯得飄逸輕靈。

“我們知道你是公主,剛剛左大都尉已經和我們說了,你來這裡就是當我們隊長的。”右邊的矮個士兵說道,聲音不大不小,正如他的氣質一般帶著些輕靈,“但是呢,當我們隊長也不是那麼好當,如果不勝過我們,我們是不服的,對不對,各位兄弟?”

“對,對...”百人嘹亮磅礴的聲音讓伊墨臉色微微變了變。

原來,這是一根難啃的骨頭。

“只有勇士才配帶領我們,你雖貴為公主,但是在這裡,尊貴的身份不能說明一切,我們要的是實力,實力才是王道,我們只崇敬力量。”中間的胖墩抖了抖身上的肥肉,跺跺腳,地都震了幾震。

“比試,切磋。”左邊的清瘦男子言簡意賅的說了四個字。

然後一百人盯著伊墨,只等伊墨或點頭,或害怕的離去。

伊墨笑了笑,如陽光下緩緩盛開的雪蓮花,帶著冰晶的露水,灑進了眾士兵的心裡,她輕輕頷首,說:“怎麼個比法?”

“三局兩勝,第一局,和我比射箭;第二局,和他比摔跤。”左邊清瘦的男子馬上接道,看了看伊墨與胖墩相差較大的身影,皺了皺眉說:“這個,可以忽略,第三局,和他比騎馬。”

伊墨偏著頭,說好。

坐在練武場上休息區的簡易椅上的稚斜舔嘴唇,對身邊的貼身侍衛說:“有好戲看了。”

陽光靜好,春風還是帶涼意,而伊墨的額頭,卻開始沁出了汗水。

百騎長,不是那麼好當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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