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名門,不忍艱苦與他人遠走,晚年丈夫風光無限,悔不當初

出身名門,不忍艱苦與他人遠走,晚年丈夫風光無限,悔不當初

圖|莫高窟壁畫

每一個到過敦煌莫高窟的人,都會為這裡的藝術所驚歎,它是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大、內容最豐富的佛教藝術地,裡面的塑像以及精美壁畫讓人驚歎不已。

可是在上個世紀的戰爭年代,敦煌莫高窟卻長時間無人修繕管理,險些遭到巨大毀壞,直到一個人的出現。

他就是常書鴻,一生致力於敦煌藝術研究與保護等工作,被人稱作“敦煌的守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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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常書鴻

常書鴻1904年出生於杭州,曾就讀浙江省立甲種工業學校(浙江大學前身),學習染織專業,畢業後留校任教。

其實,常書鴻自幼喜歡藝術,但是他的父親認為男生學習藝術不能救國,他相信只有實業才能救國,便堅持送他到工業學校讀書。

雖然到了工業學校,但是常書鴻心中學習藝術的夢想卻絲毫不減,他在選專業上,選擇了與繪畫有關係的染織專業,並參加了由名畫家豐子愷等人組織的西湖畫會。

1927年,常書鴻到藝術聖地法國留學,也正是在這裡,開始了他與敦煌的緣分。

當時的敦煌莫高窟,在國外的知名度要比國內響亮,因為當時最初研究敦煌藝術的是外國人,當其他國家驚歎於敦煌的美時,國內卻對這個藝術寶庫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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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常書鴻一家

1935年,常書鴻在巴黎塞納河畔一箇舊書攤上,偶然看到一部名為《敦煌圖錄》的畫冊,全書共分六冊,約400幅有關敦煌石窟和塑像照片。

這些精美圖片深深地吸引了常書鴻,他知道敦煌藝術品在國外已經引起了轟動,如果國內再不對敦煌藝術品進行保護和研究,將面對重大損失。甚至會出現敦煌藝術在中國,而敦煌藝術學在國外的怪現象。

常書鴻毅然決定回國投入到敦煌的保護與研究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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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常書鴻與陳芝秀及女兒常沙娜合影

當時的常書鴻已經結婚,並且有了女兒常沙娜,常書鴻的妻子是陳芝秀,出生於江南的一個名門望族,家庭條件優越,當時女兒常沙娜還不滿五歲。

而且常書鴻的生活非常安穩幸福,而那時的敦煌條件卻極其艱苦,放棄舒適的生活,去黃沙漫天的敦煌,將會面對什麼,常書鴻非常清楚。

面對常書鴻要回國的想法,妻子立刻表示反對。這也不難理解,陳芝秀自幼家庭條件優越,而且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敦煌不僅條件艱苦而且沒有任何娛樂設施,精神生活非常匱乏,這些都是陳芝秀不能接受的。

可是常書鴻主意已定,為了敦煌的藝術品,常書鴻選擇了犧牲小家,成全大家。

1936年,常書鴻回國任教,這期間,常書鴻的家中又迎來了新的成員,他們的兒子在重慶出生。

然而去敦煌的時機則在六年後才到來,1942年,政府終於要成立敦煌研究所,在這個機遇上,常書鴻等研究人員開始向敦煌出發,他揹負著籌建敦煌研究所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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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常書鴻與女兒常沙娜合影

1943年,經過長途跋涉,常書鴻到達敦煌。(妻子陳芝秀帶著兒女在1945年到達)

敦煌的條件是很艱苦,可常書鴻卻沒想到如此艱苦。在這裡生活簡直是在服刑,用他自己的話說:

從我們到達莫高窟的第一天起,我們就感到有種遭遺棄的服‘徒刑’的感覺壓在我們的心頭,而這種壓力正在與日俱增。”

生活條件的艱苦絲毫沒有打消常書鴻的鬥志,他開始日夜忙碌起來。

當時的莫高窟年久失修,壁畫不僅滿布灰塵,有些地方甚至全是淤泥,所以常書鴻等人完全乾起了力工的活,真的是一步步的在搶救文物。

常書鴻這邊在忙碌著,可是妻子卻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從浪漫的時尚之都到黃沙漫天的敦煌,陳芝秀的心理經歷了巨大落差,再加上常書鴻忙於工作,陳芝秀的心態也開始了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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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工作中的常書鴻

恰巧這時常書鴻有一個年輕的學生叫趙忠清,是陳芝秀的老鄉,常書鴻就將學生趙忠清介紹給了妻子。

常書鴻的本意是因為妻子和他都是老鄉,妻子可以和他聊聊天解解悶,可是誰知,趙忠清與陳芝秀在接觸中竟然漸生情愫。

終於,忍受不了艱苦寂寞的陳芝秀藉著外出去檢查身體的時候,和趙忠清私奔了。常書鴻得知二人出走的消息後,騎馬向玉門方向追去,在途中精疲力竭摔下來,幸虧被玉門油礦的人發現才救了一命。

妻子的出走對常書鴻的打擊是巨大的,但他很快就振作起來,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垮,因為女兒和兒子需要他、埋沒千年亟需保護的莫高窟需要他,剛剛成立的敦煌藝術研究所也需要他。

常書鴻繼續投入到工作中,這段時期的他是最苦的時期,既要工作又要照顧一雙年幼的兒女。

在常書鴻等人的努力下,莫高窟的眾多文物不僅得到了保護,而且在常書鴻的奔走下,國內對莫高窟的關注也越來越多,這些文物終於在歷經千年後,重回了大眾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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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常書鴻的第二任妻子李承仙

在感情上,常書鴻也等來了第二任妻子,1947年,常書鴻與重慶藝專畢業的李承仙結為夫妻,李承仙也是一位敦煌藝術的愛好者,她畢業後投身敦煌,婚後,她成為常書鴻工作上的得力助手。

新中國成立後,敦煌藝術品得到了極高重視,從此之後,常書鴻的人生迎來了巨大轉折。

他先後赴印度、緬甸、日本等國舉辦展覽,受到了極高的禮遇,他在日本被譽為中國的“人間國寶”。

他又籌建蘭州藝術學院,並任院長,後又任甘肅省文聯主席、省美協主席等職務,他的作品油畫《梅花喜歡漫天雪》、《牡丹》更是被浙江大學收藏。

1978年常書鴻當選第五屆全國人大代表,1979年任第四屆全國文藝代表大會理事,甘肅省文化局副局長,甘肅省人大常委會委員。

晚年的常書鴻不僅名譽響徹國內外,而且還在母校舉辦了“常書鴻畫展”,這是他晚年極其高興的一件事。可以說,這時候的常書鴻功成名就,他是風光的、幸福的。他的榮譽實至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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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常書鴻(左)

相比常書鴻的風光,陳芝秀則要落寞的多。

陳芝秀在出走後直接在報紙上刊登離婚,在當時造成了很大的社會影響。

他與趙忠清也沒有生活多久,後來她又與一位普通工人重組了家庭,晚年的陳芝秀生活淒涼,而且還得不到兒子的原諒,漸生悔意。

她在給女兒的一封信中寫下了這樣的一句話“一失足成千古恨”

看著丈夫的風光無限,再看看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幾個字,包含了無限的悔意。

面對陳芝秀的出走,常書鴻也曾怨恨過,但是到晚年時,他早已沒有任何恨意,而是充滿了些許的自責。他在《九十春秋》中寫道:

回想妻子這幾年跟我一起遭受的痛苦,在怨恨之後,又感到自己心頭襲來的一陣自我譴責……。”

1994年,常書鴻去世,享年九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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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敦煌研究院院長趙生良與常沙娜

轉眼時間到了2019年,2019年7月15日上午,在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舉行了“花開敦煌——常書鴻、常沙娜父女作品展”。

這是時隔73年後,父女二人的作品再次相逢,上一次展覽還是在1946春,當時為了宣傳敦煌和籌措保護經費,常書鴻和女兒常沙娜曾在蘭州舉辦了“常書鴻父女畫展”,當時常沙娜年僅1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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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常沙娜在展覽現場留言

在2019年的展覽中,已88歲高齡的常沙娜在眾多熱情嘉賓與觀眾的陪伴下,從展覽開始一直走到最後,耐心地為大家講解每一幅作品。在展覽的留言板上,常沙娜寫下了這樣的話:

親愛的爸爸:

我終生聽著您的教導要弘揚滲透敦煌的文化藝術。

今天清華藝術博物館舉辦了“花開敦煌”父女作品展,我們又相見了!展覽引起眾人的重視,敦煌研究院有了第五代接班人——趙聲良院長也專程來了……

您可以放心,國家眾多的人重視、嘉愛敦煌,共同為發展絲綢之路的明珠而努力!

您在天之靈,要開開心心地持續保護敦煌、保護我們!銘記歷史,不忘初心。

女兒 沙娜

2019年7月15日

謹以此文向為敦煌文化藝術奉獻的常書鴻以及眾多研究人員致敬,你們放棄家庭的溫暖、放棄了優厚的工作待遇,舒適的生活條件,不遠千里跑到大西北,守護敦煌文物。正是有了你們的奉獻與付出,我們才能看到如今的敦煌藝術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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