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縣:父親的另一種稱呼叫做“大”

單縣:父親另一種稱呼叫做“大”

(張延兵)

“大,吃飯了。”“大,喝湯了。”這是我小時候時常聽到村裡的孩子招呼父親吃飯的聲音。回憶起小時候,我和單縣很多村裡的孩子一樣,稱呼父親叫做“大”。 “大”即是:“爹爹、爸爸、大”的意思。有一部 《廣雅》書,該書介紹:“翁公叟爸爹,父也。”也就是說,這六個字都是用來指代大的。記得小時候,我的老家農村,對父親的稱呼只有一個就是“大”,只有城裡的孩子對大才叫做“爸爸”。


單縣:父親的另一種稱呼叫做“大”


有關大的詞語,首先想到的就是“父愛如山”。 讚美大的詞語多是和藹可親、平易近人、溫和大方慈眉善目、笑容可掬、謙和有禮聲色俱厲、循規蹈矩、雷厲風行、言出必行、有錯必糾、義正嚴辭勤勞樸實、堅強、勤勞、樸實、慈祥、溫柔、慈愛、無私等。

單縣隸屬於山東省菏澤市,位於山東省西南部、蘇魯豫皖四省八縣交界處。因舜帝之師單卷在此居住而得名,是漢朝女政治家呂雉的故里。單縣還有牌坊和朱家大院等,濃厚的歷史文化,讓單縣再度引起全國人的關注。


單縣:父親的另一種稱呼叫做“大”

單縣牌坊

提起我的家鄉,很多人都會自然說上一句“單縣羊肉湯”。的確,單縣羊肉湯聞名全國。特別是我國改革開放後,“單縣羊肉湯館”如雨後春筍遍佈在全國各大城市繁華街頭,鬧市街區。有關單縣的歷史,在我小的時候,我大經常給我講,我聽得入迷,對單縣的歷史文化表現出極大興趣。參軍入伍了,我喜歡上了寫作,特別是歷史文化方面。每次回家探親,我都會到單縣的牌坊、呂雉的故里終興,琴臺看一看,拜訪一些民俗專家,單縣的歷史輪廓逐漸在我腦海中清晰起來。

大對我要求很嚴厲,在我面前很少露出笑容。記得小時候,我和村裡的夥伴打架,回到家後,大不分青紅皂白,將我按在地上,伸出寬厚的巴掌,狠狠地抽在了我的屁股上,之後,大還讓我給夥伴賠禮道歉。其實,事情的緣由錯不在我,是村裡的小夥伴開口罵人,我沒有還口,而是動手教訓了他。事情已經過去多年,每次回到家鄉,在和這個夥伴喝酒時,他提起來這事,說對不起我,讓我捱了大的巴掌。


單縣:父親的另一種稱呼叫做“大”

桑河村

提起我大,讓我想起了我大的朋友,也就是我的老師。老師姓段,村裡人都稱呼他為段老師。桑河村一千五百多口人,八個生產小隊。村裡孩子多,不能到外村讀書,於是公社批准村裡建了小學,段老師是我們桑河村的校長。段老師家在桑河村附近,距離桑河村大約4公里,為了全身投入教學,段老師將行李搬到了桑河小學。

我大秉性耿直,為人厚道,段老師十分喜歡我大的為人,在我們村裡,他倆是無話不談最好的朋友,也是最要好的兄弟。上小學了,我大對段老師說:“好兄弟,孩子交給你了,你就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嚴加管教。”

小時候我很淘氣,下河摸魚,爬到大樹上掏鳥蛋,帶著一幫孩子和另一幫孩子打架。我喜歡淘氣,成了村裡人最頭疼的一件事。在別人面前我沒有顧忌,只有在大和段老師面前很老實,依然是一個乖孩子,好學生。

段老師為人文雅,脾氣好,學生們都很喜歡他,我也喜歡他。段老師負責小學各班級的音樂課,五年級的語文課。每次到了段老師的課程,我都聽得十分認真。我的語文成績在班級裡也是名列前茅,經常受到段老師表揚和鼓勵。段老師告訴我,鑑於我的語文基礎好,有寫作的愛好,讓我多讀多看。段老師還給我推薦了很多的書籍,有時候,他還把他珍藏的書籍拿給我看。

在小學期間,段老師給予了我很多的關懷和照顧,他就像我大一樣時刻也沒有放鬆對我的管教,在我的生命裡,人生的旅程裡,對於段老師的恩情我終身難忘。

現在每每想起來大對我的嚴管,想起他對段老師說過的話,我感悟到了老人家的良苦用心,我感謝大給我找到了一位好老師,讓我終生受益。

小學三年級時,我們班裡來了一位女生,紅紅圓圓的臉蛋,眼睛不算大,扎著兩個小辮子,說起話來語速較快。班主任向同學們介紹了這位新來的小同學。通過老師的介紹,我才知道,這個小丫頭竟然是段老師的千金,名字叫鳳芝,他有個弟弟名字鳳良,後來也來到了我們這所小學。

當時的小學,男生和女生是玩不到一起去的,我記得鳳芝很喜歡和一個叫翠花的女同學一起玩耍,倆人簡直就是形影不離了。

對於鳳芝的到來,大對我說,她就是你的小妹妹,不可以欺負她呀,如果欺負她,咱家就對不起段老師對你的培養之恩了。我點頭答應,大十分高興。一週後,我就和鳳芝混熟了,經常帶她玩,我很喜歡這個小妹妹,她也喜歡我這個小哥哥。


單縣:父親的另一種稱呼叫做“大”

露天電影

小時候,公社有個放映隊,放映隊的成員都是下鄉知情,一個是內蒙的知情,一個是當地的知情,兩人每天拉著放映器材和行李挨村放映電影。我很喜歡電影,大就經常帶著我到各村觀看。鳳芝來到桑河後,我大帶著我,段老師帶著鳳芝、鳳良,我們匯合一起。追著放映隊到各村看電影。

我和鳳芝也有鬧矛盾的時候,小孩子嘛,一會就好。後來,我們一起到了初中,再後來我就當兵離開了家鄉。鳳芝和鳳良都有了出息,一個成為了人民教師,一個參軍入伍。

在部隊期間,我回鄉過幾次,曾看望過段老師。每次看到段老師的蒼老的面容,我的心裡都酸酸的,心疼我的老師。轉業到地方後,我回過老家兩次,也就沒有見過我的段老師他老人家,期間,我和鳳芝妹妹匆匆忙忙只見了一面。多年過去了,再也沒有謀面,偶爾打個電話,微信上說上幾句寒暄的話。聽她說,她的丈夫也是一位人民教師,現在兒子結婚了,也是一位教師。她家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老師之家,衷心地為她祝賀和點贊。

段老師,是我大給我找到的一個良師益友,也是一位父輩的長輩,如果沒有大當初的英明果斷,沒有把我交給段老師嚴加看管,我就會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四處橫撞,找不到人生奮鬥的目標。段老師的言行,就像航海的燈塔,給我指明瞭人生前進的方向。我入伍時,特意徵求過段老師的意見,他說,孩子,放心地去吧,部隊是一座大熔爐,只有到了部隊,才能發揮你的聰明才智。這句話令我終身難忘,多好的一位師長,既有大般的呵護,又有嚴師的慈愛。

一九九0年,我在部隊外出培訓回來,接到了家裡寄來的一封書信,我拆開信件後,流淚滿面,我大因積勞成疾,老人家離開了這個世界。我接到信後急忙趕到家中,哥哥告訴我,大已經去世兩個月了,為了怕我在部隊分心,留下話來不讓告訴我。我跪在大墳前,哭成了淚人,嘴裡不停的喊著“大!”。

部隊轉業後,我分配到東北一家報社擔任了記者站長,每天忙於採訪和寫作,很少回到家鄉單縣看看。只有每年到了父親節這天,我心裡會默默的說:“大,父親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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