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掛起臘肉醃魚，菜市場瀰漫起炸圓子的油香，又快過年了。
每到臘月，集賢三路的甚美王牌香腸都會排起長隊，綿延百米，迂迴成 S 形。
紅底大招牌，今年換了新：廣味香腸，60元一斤。
比去年35元一斤，幾乎翻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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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夏天開始，豬肉價格，成了牽動人胃的話題。
大概就連豬寶寶自己也沒想到，會在本命年一躍成為輕奢單品，身價暴漲。
武漢光谷實驗中學，期中考試的成績優異者，班主任頒發的獎品是滿滿一大盆新鮮豬肉。
小鬍子燒烤的肉串賣到了 2 塊錢，堅持多年的老菜單破天荒新增了牛肉串和火腿腸。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男同事，也察覺到異樣：“外賣的農家小炒肉，只剩辣椒了。”
前些天，媽媽出門打年貨，回家心疼抱怨：
“沒想到，小時候吃不起肉，長大了還是吃不起。”我見她大包小包，臘肉香腸，並不比去年買的少。
她瞪眼嗔道：“再貴，還是要過年的撒！”
有道理。平時做糖醋排骨可以少買兩根糊弄一下，豬肉太貴，大不了吃雞肉、牛肉。
可到了過年，誰能不吃豬肉呢？
噴香醇厚的排骨藕湯、冒著晶瑩光澤的珍珠圓子、炸藕夾、炸圓子、香腸、臘肉……
是豬肉，撐起了武漢人的年飯餐桌。
澳洲肉眼環肥燕瘦，波士頓龍蝦鮮嫩彈牙，阿拉斯加深海鱈魚入口即化，花花世界萬千肉慾，遇上春節，都要讓路給一口舌尖上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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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賢三路，空氣中瀰漫著的醃肉臘腸的香氣。
甚美王牌香腸的隊伍雖不如往年壯觀，卻熱鬧依舊。
肉聯廠下崗夫妻，把小小香腸加工店開成了香腸一條街。除了門面最大、生意最爆的甚美王牌，這裡還聚集著三、四家不同的香腸店。
張嬢嬢挽著閨蜜李婆婆，往隊伍前擠，“椒鹽、麻辣，一樣5斤”。
扯起嗓子的朱老漢，右手舉著手機，請示老伴是不是跟往年搞一樣的量，左手還提著兩袋剛出鍋冒著熱氣的炸藕夾。
櫃檯小哥麻利的裝袋、過稱，偶爾皺起眉頭，一把拿過婆婆的手機，把支付金額從 256.2 改成 252.6。這裡最通用的，還是好久不見的紙幣。
廣味、麻辣翻牌率最高。若是哪個要買棗腸，會引來一陣唏噓側目，90元一斤，用最好的梅條肉。土豪，土豪。
成品香腸一街之隔，是加工檔口。拎著豬肉的人，等待交錢加工。豬肉變貴了，來料加工的費用，並沒有漲。
拗著彎管子武漢話的小夥子，給買香腸的鄉里鄉親發傳單，推銷糧油。
他說，幹到二十八，就回潛江老家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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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攝影師朋友出門掃街，說今年家家戶戶陽臺上，掛醃魚的比較多，掛臘肉、香腸的比往年少。
好消息是，說了好久的豬肉降價，總算有了眉目。除了最好的梅條肉，基本都降到了每斤30元左右。
湖北省農業農村廳也發了消息，湖北豬肉市場價格持續回落，與此同時，生豬產能連續回升。
過慣了物質充實的日子，不太能理解父母口中 “只有過年才有肉吃”。
今年年飯下筷子時，心中大抵會多幾分敬畏。
春節是一年到頭最大的事。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年輕人好像變的不再期待過年。打開微博微信，熱烈討論著「過年為什麼不回家」以及「回家如何懟親戚」。
今年清明掃墓，我在老屋牆上發現了一張全家福，很久以前，過年拍的。玻璃相框已經裂開一條縫，坐正中間的爺爺已不在人間。
當年身高齊我腰的堂妹，現在一個人在國外留學。她說，每到過年，最怕看朋友圈，被家鄉味的年夜飯刷屏。
參加工作後，我開始幫媽媽在網上訂年貨，給一家老小張羅年飯，以組織者的身份參與到過年這項家庭運動，開始試著理解它的意義。
很俗氣，很熟悉，在愛恨中拉扯，卻離不開。對春節的複雜感情，就像對家人。
成長教給人的，不止是給小輩發紅包，還有咀嚼生活的平淡，並甘之如飴，從庸碌重複中發掘一場又一場小型歡呼。
一家人整整齊齊，坐在一起吃一頓飯，桌上擺滿藕湯、圓子、香腸、臘肉。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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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 輯 = 周古月
攝 影 = 黃大頭、寧波
『 HANS話題 』
年飯的臘肉臘腸買好了嗎？
你家年飯必不可少的一道菜是？
今日留言區，提前吃年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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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S招人 | 新一線武漢 | 點開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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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樓街。
年飯不積極，來年變臘雞。
作者 / 黃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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