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奇人曹霑传:8、雍正六年元宵节前曹頫被抄家

竺香玉以曹頫长女曹香玉的名义进京选秀后,最初在圆明园内的皇家书院做低级嫔妃,品级大约在常在或答应之类(目前所知红楼梦内未见明确交代),对曹頫的仕途毫无影响。

与此同时,雍正对曹頫的忍让终于到头,先是雍正五年(1727)正月十八日,两淮巡盐噶尔泰奏曰:“访得曹頫年少无才,遇事畏缩,织造事务交与管家丁汉臣料理。臣在京见过数次,人亦平常。”雍正朱批中有“甚属可恶、原不成器、岂止平常而已”等语。

十二月初四日,山东巡抚塞楞额上奏雍正,曹頫等人运送龙衣行至长清县等处,于勘内外,多索夫马、程仪、骡价等项银两,请旨禁查。雍正看后大怒:朕屡降谕旨,不许钦差官员、人役骚扰驿处。今三处织造差人进京,俱于勘合之外,多加夫马,苛索繁费,苦累驿站,甚属可恶!下旨内务府和吏部,令其严审后定拟具奏。

曹頫听闻消息,知道李煦之祸眼看降临自己头上,忙偷偷转移家产,不料此刻雍正的耳目早已对其实施监视,曹頫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密报雍正。雍正知道后大怒,于十二月二十四日下旨曰:

江宁织造曹頫,行为不端,织造款项亏空甚多。朕屡次施恩宽限,令其赔补。伊倘感激朕成全之恩,理应尽心效力,然伊不但不感恩图报,反而将家中财物暗移他处,企图隐蔽,有违朕恩,甚属可恶!著行文江南总督范时绎,将曹頫家中财物,固封看守,并将重要家人,立即严拿;家人之财产,亦著固封看守,俟新任织造官员隋赫德到彼之后办理。伊闻知织造官员易人时,说不定要暗派家人到江南送信,转移财产。倘有差遣之人到彼处,著范时绎严拿,审问该人前去的缘故,不得怠忽!(故:284号 )

雍正六年正月十四日,江南总督范时绎对曹頫家产实施查封。

此一事件,曹霑在后来完成的《红楼梦》中也有交代,那就是第一回中一僧一道见了英莲后所吟的“好防元宵节节后,便是烟消火灭时”一句诗,其中脂砚斋批注曰:前后一样,不直云前而云后,是讳知者。小说有意将元宵节前改为了元宵节后,原因在于担心知道此事的人明显看出作家的用意。

二月初二,新任江宁织造隋赫德到任后,进行了清点和接收。

三月初二,隋赫德奏报抄家情况:

“查其房屋并家人住房十三处,共计四百八十三间;地八处,共十九顷零六十七亩;家人大小男女,共一百四十口;余则桌椅、床几、旧衣零星等件及当票百余张外,并无别项,与总督所查册内仿佛。又家人供出外有欠曹(頫)银,连本利共计三万二千余两……查织造衙门钱粮,除在机缎纱外,尚空亏雍正五年上用、官用缎纱并户部缎匹及制帛浩敕料工等项银三万一千余两。奴才核算其外人所欠曹(頫)之项,尽足抵补其亏空……”

曹家的全部家产,岂止这点东西?大量的家藏珍宝古玩等物,无疑被隋赫德据为己有。这方面的材料无所考证了。不过隋赫德还向雍正隐瞒了曹家的另一件家产,那就是在扬州的曹府老宅。隋赫德卖了五千两银子揣进了自己腰包。

此事是后来隋赫德自己供认出来的。不过这已经是四五年以后的事了。

四五年后,,也就是雍正十年,雍正原来的红人隋赫德忽然倒台,先是被罢免织造一职,后被押往京城待审。这一期间,平郡王纳尔苏之子福静屡次去隋赫德处讨要古董,共拿走一枝玉如意、一只瓷瓶、一件铜鼎还有一个玉寿星。这还不算,福静还向隋赫德讨要五千两银子,据后来隋赫德供述,他将曹家在扬州的房产买了五千银子,原打算带回京城养赡家口,“老平郡王差人来说,要借银五千两使用,奴才一时糊涂,只将所剩银三千八百两送去借给是实。”

纳尔苏何许人也?又如何敢找隋赫德的麻烦呢?

原来,这平郡王纳尔苏乃曹寅长女之女婿,是曹霑的姑父。本来平郡王在曹家落魄后也跟着倒霉被革退王爵,但雍正十年时曹家进京选秀的曹香玉已经贵为雍正皇后,于是才有了底气。

有趣的是,本来是纳尔苏遣子前去讨要当初被隋赫德据为己有的曹家家产,后来隋赫德却被告发行贿王爷,犯了钻营之罪。内务府经过审理,认定隋赫德贿赂王爷属实。雍正见了奏报,大怒,下旨曰:“(隋赫德)发往北路军台效力赎罪。若尽心效力,著该总管奏闻;如不肯实心效力,即行请旨,于该处正法”。对福静则只字未提。

后来的红学家很纳闷:曹府不是被枷号下狱了吗?其时曹家的亲戚也没有有势力的呀,福静为何会受到雍正如此优遇呢?殊不知这背后是曹香玉的原因:雍正十年此人已经贵为雍正皇后了。不过这是后话。

曹頫被抄家之时,不但曹頫被枷号押往内务府,曹家经营了将近百年的家业毁于一旦,连曹家江南和京城的房产和人口,也都被雍正赏赐给了隋赫德。因为曹颙之妻马桥乃康熙公主,雍正又安排隋赫德以照顾曹寅曹颙遗孀的名义,将崇文门外蒜市口地方的曹家老宅十七间半归还曹家,同时留下了三对家仆。

曹家百年家业被毁于一旦,这在十二岁的曹霑心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在后来的《红楼梦》中,曹霑用贾敬的名义影射雍正,发出了”箕裘颓堕皆从敬,[甲戌侧批:深意他人不解。]家事消亡首罪宁。”的怒喊。

后来蔡义江老先生在大作《红楼梦诗词曲赋鉴赏》中解释为:“箕裘颓堕:旧时指儿孙不能继承祖业。箕是簸箕,裘是皮袍。《礼记•学记》:‘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工之子,必学为箕。’意思是说,善于冶炼的人家,必定先要子弟学会缝补皮袍,为炼金属、烧陶土修补器具作准备;善于造弓的人家,必定先要子弟学会做簸箕,为弄弯木竹、兽角制成弓作准备。后人因以‘箕裘’比喻祖先的事业。敬,指贾敬,他颓堕家教,放任子女胡作非为,养了个不肖之子贾珍,而贾珍则‘乱伦’与儿媳私通。”(93页)

这个解释不但离作家本意相去甚远,而且文字中间也错误百出:开头将“箕裘颓堕”解为儿孙不能继承祖业,后又说“他颓堕家教”,很明显,同一个“颓堕”可以根据老先生的愿望随时变换语义(“他颓堕家教”根本狗屁不通)。

事实上,“堕”在古汉语中同“隳”,毁坏的意思。“颓”也有“崩坏、倒塌”意。二词连用,就是毁坏意。因此“箕裘颓堕”本义指祖业被毁。全句的意思是祖业被毁都是“敬”的责任。而在整个《红楼梦》中,唯一不变的是作家始终将贾敬作为雍正来描述。

贾敬一直在道观内与道士胡羼,最后死于金丹,死时肚中坚硬似铁,面皮嘴唇烧的紫绛皱裂。这些内容都是对雍正之死的交代(曹霑在红楼梦中,连雍正尸体装殓的情况都有交代,我们后文会一一披露)。尤其明显的,第十回张友士开出药方后,小说在回末写:贾蓉听毕话,方出来叫人打药去煎给秦氏吃。但到了下一回的开头,作家却只字不提贾蓉如何打药,反而是:话说是日贾敬的寿辰,贾珍先将上等可吃的东西,稀奇些的果品,装了十六大捧盒,着贾蓉带领家下人等与贾敬送去,向贾蓉说道。

十六盒果品是什么意思呢?十六这个数字作家暗示的是上回开给秦可卿的药方。药方里的草药正是十六味。

“家事消亡首罪宁”中的宁不是宁府,而是皇宫的暗示。在整个红楼梦里,宁府也一直是皇宫的暗示。所谓王熙凤协理宁国府,实际上是皇后管理后宫的暗示。最明显的,是后来柳湘莲说“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宝玉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是:宝玉笑道:“你既深知,又来问我作甚么?连我也未必干净了。”

宁府里没有一个好人,原因就在于作家始终将宁府影射为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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