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中说
万物之始 大道至简
中国人信仰的极简
虽简约 却不简单
瓶花
说到“极简”
在中国画里绝对可以找到相同的语言
尤其是写意花鸟画
它远不止
一朵花 几只鸟这么简单
它只是拿这个
题材来做一个借口
正如佛语所云
一花一世界 一叶一如来
在历代大师们的极简画作中
观者完全能品味到
少一笔觉欠 多一笔则余
的高深造诣
【南宋·梁楷】
梁楷是个参禅的画家
属于粗行一派 不拘法度
放浪形骸 与妙峰
智愚和尚交往甚密
虽非僧 却擅禅画
南禅之说 强调佛祖在人心
梁楷受其影响 似乎也参弹入画
视画非画了
他的人物画很简单
很概括 也很生动
这三者都能体现在他的用笔上
画中险笔很多 起粗落细
急缓轻重 变化多端
金错刀作墨竹 山石大笔扫出
画中有一种意念贯穿着
此念意深澹远
故能平复笔墨的运动变化
【南宋·牧溪】
牧溪 中国南宋时代的禅僧画家
一个谜一样的人物
俗姓李 佛名法常
生卒年不详南宋末理宗
度宗时 在杭州西湖长庆寺当杂役僧
南宋灭亡后圆寂
水墨皆禅 万法唯心
牧溪而言
他也许从未定义自己是个画家
而首先是个僧人 是个禅师
他的画被归为禅画的范畴
禅画将生命的解脱视为最高存在意涵
画中幽远超然的留白
似乎天地之间
只剩你与他笔下的一只蜻蜓
一颗萝卜 一只小燕
生命原本就是这么简单
他画了一幅被世人公认为
禅画中的经典之作《六柿图》
简逸的笔法 分明的墨色
随意排陈但不凌乱的柿子
留下一片简约 朴拙
静远的禅思
信手拈来 无非是道
浑然天成 无迹可寻
从这张《六柿图》,我们可以体会到六个柿子随机的摆设
用在每个柿子上不同的笔墨
虚实、阴阳、粗细间的灵活运用
作品呈现出静物作品的
“随处皆真”的境界
【近现代·齐白石】
齐白石对于国画艺术
有一句著名的画语
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
太似为媚俗
不似为欺世
似与不似之间 的造型妙趣
和齐白石“平正见齐”的观点一样
是这位既能极工,又能极简
分别地在两个极端上有所创造
而最终又不肯拘泥于任何
一个极端的艺术家所选择的
造型尺度和审美的中界点
晚年的齐白石日趋简化的画风
是日益强化了“不似之似”的造型
也日益强化了“神”的主导地位
臻于“笔愈简而神愈全”的境界
以下精选几幅齐白石册页小品之作
也许只是一片树叶
一个瓜果,一只蜻蜓
一枚红柿,一条丝瓜
都在老人的笔下
洋溢着浓厚的生活情趣
【近现代·潘天寿】
潘天寿先生是一位极重形式美的画家
他对于花鸟画的形式结构的布置
有着独到的创造和成就
他认为
虚实疏实是布置中最重要的问题
画事之布置极重
疏 密 虚 实四字
能疏密 能虚实
即能得空灵变化于景外矣
所以 画事布置重在布虚
即着眼于空白
于迫塞之中求空灵
空灵之中求气韵
这是一组潘天寿笔下散发着
浓浓田园风味的花鸟小品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笔勾勒渲染
但细细品来却趣味横生
韵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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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天寿《夕雨红榴柝》
潘天寿《数日雨晴秋草长,丝瓜沿上瓦墙生》
潘天寿《葫芦菊花》
如果说艺术的最高境界是
清水出芙蓉 天然去雕饰
那么极简绘画正是
用最纯朴的笔墨描绘出的高贵灵魂
用最简约的线条勾勒出的大美之境
点到为止 意犹未尽
乐而不淫 哀而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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