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缘何为世界所爱?

在18、19世纪,地球的另一端欧洲开始探索人类文明的另一种模式,工业革命让这片曾沉睡多时的欧罗巴大陆,重换新颜。一场革命,总是先于一场思想碰撞之环节。以伏尔泰、孟德斯鸠为代表的法国思想家,开始挥洒自如地搜罗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的文明,为我所用,扬长避短。

中华文明,自然成为他们绕不过去的“灵感之源”。

中国,缘何为世界所爱?

18世纪法国启蒙运动

世界主义vs.殖民浪潮

18世纪前后,一些以伏尔泰为代表欧洲学者依然将遥远的东方古国中国视为“思想圣地”,中国儒学亦成为他们争先恐后效法的文化标的。被誉为“法国孔夫子”伏尔泰,对中国文化怀有超乎寻常的痴狂境地。

据相关官方统计,伏尔泰完全论述中国或部分涉及中国的地方竟有70处之多,他与朋友通信时所谈及中国的信件,也是多达200余封。在他眼中,中国儒家学是一个具有完整系统的道德规范,无论是政治道德、经济道德,还是公众道德和私人道德,都是一国治国理政的重要法宝。

中国,缘何为世界所爱?

法国启蒙思想家伏尔泰(Voltaire)

伏尔泰、莱布尼茨、霍尔巴赫、歌德等欧洲学者,对中国儒家学说颇为推崇。他们将儒家理论中的每一环节都拆分开来,分门别类地与欧洲具体情况相结合,大胆地加以吸收和效法。魁奈认为,“中国的学说值得所有国家采用为楷模”。

其中,儒家学说所代表的中华文化中的“世界观”与西方世界的相应观念,大相径庭。

1493年,哥伦比亚开辟了新大陆。随后的1522年,麦哲伦实现了环球航行的目标。这些“壮举”成为西方人“开眼看世界”的发端。伴随着地理大发现的革命性突破,西方诸国似乎并无意描绘“世界主义”般和谐共生之蓝图,而是一步步地在全球开启了人类历史上的“殖民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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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7世纪,西方进入地理大发现时代

在这一狂潮的席卷之下,占领更多市场、创造更多资本,成为西方世界介入世界版图的最为原始亦是最为务实的逻辑起点。航海技术要完善,工业发展要推进,国际贸易要畅通,殖民主义成为西方大国进入各国腹地暴力侵略的通行证。这个地球瞬间充满征服与被征服,实力与落后轮回的血腥比拼。

对此,马克思在其《资本论》中坦言,“美洲金银产地的发现,土著居民的被剿灭、被奴役和被埋葬于矿井,对东印度开始进行的征服和掠夺,非洲变成商业性地猎获黑人的场所——这一切标志着资本主义生产时代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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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大发现之后,不是全球各界团结起来的呼声,反倒是资本主义大行其道的诉求。到1876年,英国殖民地总面积达到2250万平方公里,是其本土的100倍,殖民人口为2520万,为本土人口的8倍之多。“日不落帝国”的头衔,以殖民主义的胜利而宣告胜利。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

弗兰克·古德诺在其《解析中国》中认为,“中国人身上所散发的那种温良、谦恭的气质,在世界的任何其他地方都是难以找到复制品的。中国人要执行一整套的礼仪规范,几乎到了表演某种仪式的程度”。中国人处事的态度,如同中国处理各国关系的方式一般,中国文化中所散发的温良、谦恭同时成为西方文化中征服、利用的替代之物,这是中国给全球人类带来的伟大标注,也成为中国日后秉持“海纳百川”全球理念的圭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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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国画的写意风格,是中国“天下观”的重要体现

与西方现代文明相比,中国人对世界的看法——即“天下观”——可谓旷日弥久。《诗·小雅·北山》有云:“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里的“溥天之下”就是指“天下”,“率土之滨”便指的是“四海”。但细究起来,“天下”在哪,“四海”为何,由于科技、经济等因素制约,古人并没有给予具象的界定。

如果说西方的“世界观”具有更多的“务实性”,中国的“天下观”便自古弥漫着理想主义般的“务虚性”,而就是这种“务虚性”成为中国始终秉持着的独特的东方哲学。值得一提的是,正是这种先于人类科技企及的时代所诞生的务虚性的“朴素思想”,才使中国文化系统中的“天下观”更具有亘古不变、持之以恒的理想与情怀。

中国,缘何为世界所爱?

即使在没有科技覆盖的“地理大发现”之前,中国的先哲前贤就开始关心开整个“天下”的秩序,和谐共生成为中国“天下观”的主题词,构筑着东方文明所期望的“文化体系”。2000多年前,孔子在《礼记》中便提出了“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的想法,用来诠释中国人对人类世界秩序的畅想。这一思想被另外四个妇孺皆知的字所概括,那就是 “天下大同”。

中国传统对“天下”的界定可以是一个国家、一个地区,也当然可以是整个地球,甚至是浩瀚天宇的任一角落。早在黄河流域文化的早期文明史中,“中国”一词就以中原地带而有所界定。相对应地,黄河流域四周较为落后的文化,被定义为“四方”——它们是指东夷、南蛮、西戎、北狄。

重气而轻器

随着中国历史的不断演进,这一看似严格的“天下”与“四方”之定义,又被后人所打破。“中国”的意涵不断扩大,先前的界定也开始模糊起来。对“天下”模棱两可的认知,使得中国人看待天下多了些想象,多了些豁达,也多了一些和平的寄望。

这种“务虚性”的天下观,构成中国从古至今处理全球问题的根本依托,也是中国拥抱世界的“祖传秘方”。其实,与西方带有现代化烙印的世界观相比,中国日渐形成的天下观更“重气而轻器也”。也就是说,中国看待世界的态度,更关心一种宏远之“气象”,具有功用主义那般的“器具性”反倒是其次之策。

中国,缘何为世界所爱?

另外,这种“务虚性”的天下观彰显了中国看世界的另一个重要特质,就是“天下”的文化认同更优于疆域和地理的限制。中国的世界观,是一种文化关系,而不是西方世界中地理层面上的“地缘关系”。用文化关系牵连各地区利益,使各方利益以最大化的一致性演变为和平相处,也让中华文化不受时空限制而大放异彩。

中国,缘何为世界所爱?

这种天下四海之相处模式,不仅成为新中国建立后“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历史脉络的延续,也与西方现代文明中建立在现实主义、自由主义之上的“建构主义”不谋而合。20世纪80年代,西方学者奥勒夫和亚历山大·温特相继提出“建构主义”,加入了社会关系与文化认同的“新概念”。从这一层面而言,中国传统的“天下观”已脱离一国之需、一地之限,而是普遍地成为全球各国内生的“重叠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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