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個《資治通鑑》小故事(1—10),千古經典,啟示智慧

一、以瑤為後

初,智宣子將以瑤為後,智果曰:“不如宵也。瑤之賢於人者五,其不逮者一也。美鬢長大則賢,射御足力則賢,伎藝畢給則賢,巧文辯惠則賢,強毅果敢則賢;如是而甚不仁。夫以其五賢陵人而以不仁行之,其誰能待之?若果立瑤也,智宗必滅。”弗聽。智果別族於太史,為輔氏。

晉國的智宣子想以智瑤為繼承人,族人智果說:“他不如智宵。智瑤有超越他人的五項長處,只有一項短處。美髮高大是長處,精於騎射是長處,才藝雙全是長處,能寫善辯是長處,堅毅果敢是長處。雖然如此卻很不仁厚。如果他以五項長處來制服別人而做不仁不義的惡事,誰能和他和睦相處?要是真的立智瑤為繼承人,那麼智氏宗族一定滅亡。”智宣子置之不理。智果便向太史請求脫離智族姓氏,另立為輔氏。

60個《資治通鑑》小故事(1—10),千古經典,啟示智慧

二、智伯要地

智伯(智瑤)請地於韓康子,康子欲弗與。段規曰:“智伯好利而愎,不與,將伐我;不如與之。彼狃於得地,必請於他人;他人不與,必向之以兵。然則我得免於患而待事之變矣。”康子曰:“善。”使使者致萬家之邑於智伯,智伯悅。又求地於魏桓子,桓子欲弗與。任章曰:“何故弗與?”桓子曰:“無故索地,故弗與。”任章曰:“無故索地,諸大夫必懼;吾與之地,智伯必驕。彼驕而輕敵,此懼而相親。以相親之兵待輕敵之人,智氏之命必不長矣。《周書》曰:‘將欲敗之,必姑輔之;將欲取之,必姑與之。’主不如與之以驕智伯,然後可以擇交而圖智氏矣。奈何獨以吾為智氏質乎!”桓子曰:“善。”復與之萬家之邑一。智伯又求蔡、皋狼之地於趙襄子,襄子弗與。智伯怒,帥韓、魏之甲以攻趙氏。

智瑤向韓康子要地,韓康子想不給。段規說:“智瑤貪財好利,又剛愎自用,如果不給,一定討伐我們,不如姑且給他。他拿到地更加狂妄,一定又會向別人索要;別人不給,他必定向人動武用兵,這樣我們就可以免於禍患而伺機行動了。”韓康子說:“好主意。”便派了使臣去送上有萬戶居民的領地。智瑤大喜,果然又向魏桓子提出索地要求,魏桓子想不給。家相任章問:“為什麼不給呢?”魏桓子說:“無緣無故來要地,所以不給。”任章說:“智瑤無緣無故強索他人領地,一定會引起其他大夫官員的警懼;我們給智瑤地,他一定會驕傲。他驕傲而輕敵,我們警懼而互相親善;用精誠團結之兵來對付狂妄輕敵的智瑤,智家的命運一定不會長久了。《周書》說:‘要打敗敵人,必須暫時聽從他;要奪取敵人利益,必須先給他一些好處。’主公不如先答應智瑤的要求,讓他驕傲自大,然後我們可以選擇盟友共同圖謀,又何必單獨以我們作智瑤的靶子呢!”魏桓子說:“對。”也交給智瑤一個有萬戶的封地。智瑤又向趙襄子要蔡和皋狼的地方。趙襄子拒絕不給。智瑤勃然大怒,率領韓、魏兩家甲兵前去攻打趙家。

三、韓魏異心

三家以國人圍而灌之,城不浸者三版;沈灶產蛙,民無叛意。智伯行水,魏桓子御,韓康子驂乘。智伯曰:“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國也。”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以汾水可以灌安邑,絳水可以灌平陽也。疵謂智伯曰:“韓、魏必反矣。”智伯曰:“子何以知之?”疵曰:“以人事知之。夫從韓、魏之兵以攻趙,趙亡,難必及韓、魏矣。今約勝趙而三分其地,城不沒者三版,人馬相食,城降有日,而二子無喜志,有憂色,是非反而何?”明日,智伯以疵之言告二子,二子曰:“此夫讒人慾為趙氏遊說,使主疑於二家而懈於攻趙氏也。不然,夫二家豈不利朝夕分趙氏之田,而欲為危難不可成之事乎!”二子出,疵入曰:“主何以臣之言告二子也?”智伯曰:“子何以知之?”對曰:“臣見其視臣端而趨疾,知臣得其情故也。”智伯不悛。疵請使於齊。

智瑤、韓康子、魏桓子三家圍住晉陽,引水灌城。城牆頭只差三版的地方沒有被淹沒,鍋灶都被泡塌,青蛙孳生,人民仍是沒有背叛之意。智瑤巡視水勢,魏桓子為他駕車,韓康子站在右邊護衛。智瑤說:“我今天才知道水可以讓人亡國。”魏桓子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韓康子,韓康子也踩了一下魏桓子腳。因為汾水可以灌魏國都城安邑,絳水也可以灌韓國都城平陽。智家的謀士疵對智瑤說:“韓、魏兩家肯定會反叛。”智瑤問:“你何以知道?”疵說:“以人之常情而論。我們調集韓、魏兩家的軍隊來圍攻趙家,趙家覆亡,下次災難一定是連及韓、魏兩家了。現在我們約定滅掉趙家後三家分割其地,晉陽城僅差三版就被水淹沒,城內宰馬為食,破城已是指日可待。然而韓康子、魏桓子兩人沒有高興的心情,反倒面有憂色,這不是必反又是什麼?”第二天,智瑤把疵的話告訴了韓、魏二人,二人說:“這一定是離間小人想為趙家遊說,讓主公您懷疑我們韓、魏兩家而放鬆對趙家的進攻。不然的話,我們兩家豈不是放著早晚就分到手的趙家田土不要,而要去幹那危險必不可成的事嗎?”兩人出去,疵進來說:“主公為什麼把臣下我的話告訴他們兩人呢?”智瑤驚奇地反問:“你怎麼知道的?”回答說:“我見他們認真看我而匆忙離去,因為他們知道我看穿了他們的心思。”智瑤不改。於是疵請求讓他出使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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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韓趙借師

韓借師於魏以伐趙,文侯曰:“寡人與趙,兄弟也,不敢聞命。”趙借師於魏以伐韓,文侯應之亦然。二國皆怒而去。已而知文侯以講於己也,皆朝於魏。魏於是始大於三晉,諸侯莫能與之爭。

韓國邀請魏國出兵攻打趙國。魏文侯說:“我與趙國,是兄弟之邦,不敢從命。”趙國也來向魏國借兵討伐韓國,魏文侯仍然用同樣的理由拒絕了。兩國使者都怒氣衝衝地離去。後來兩國得知魏文侯對自己的和睦態度,都前來朝拜魏國。魏國於是開始成為魏、趙、韓三國之首,各諸侯國都不能和它爭雄。

五、二子如何

文侯謂李克曰:“先生嘗有言曰:‘家貧思良妻;國亂思良相。’今所置非成則璜,二子何如?”對曰:“卑不謀尊,疏不謀戚。臣在闕門之外,不敢當命。”文侯曰:“先生臨事勿讓!”克曰:“君弗察故也。居視其所親,富視其所與,達視其所舉,窮視其所不為,貧視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文侯曰:“先生就舍,吾之相定矣。”李克出,見翟璜。翟璜曰:“今者聞君召先生而卜相,果誰為之?”克曰:“魏成。”翟璜忿然作色曰:“西河守吳起,臣所進也。君內以鄴為憂,臣進西門豹。君欲伐中山,臣進樂羊。中山已拔,無使守之,臣進先生。君之子無傅,臣進屈侯鮒。以耳目之所睹記,臣何負於魏成!”李克曰:“子言克於子之君者,豈將比周以求大官哉?君問相於克,克之對如是。所以知君之必相魏成者,魏成食祿千鍾,什九在外,什一在內;是以東得卜子夏、田子方、段幹木。此三人者,君皆師之;子所進五人者,君皆臣之。子惡得與魏成比也!”翟璜逡巡再拜曰:“璜,鄙人也,失對,願卒為弟子!”

魏文侯問李克:“先生曾經說過:‘家貧思良妻,國亂思良相。’現在我選相不是魏成就是翟璜,這兩人怎麼樣?”李克回答說:“下屬不參與尊長的事,外人不過問親戚的事。臣子我在朝外任職,不敢接受命令。”魏文侯說:“先生不要臨事推讓!”李克說道:“國君您沒有仔細觀察呀!看人,平時看他所親近的,富貴時看他所交往的,顯赫時看他所推薦的,窮困時看他所不做的,貧賤時看他所不取的。僅此五條,就足以去斷定人,又何必要等我指明呢!”魏文侯說:“先生請回府吧,我的國相已經選定了。”李克離去,遇到翟璜。翟璜問:“聽說今天國君召您去徵求宰相人選,到底定了誰呢?”李克說:“魏成。”翟璜立刻忿忿不平地變了臉色,說:“西河守令吳起,是我推薦的。國君擔心內地的鄴縣,我推薦西門豹。國君想征伐中山國,我推薦樂羊。中山國攻克之後,沒有人去鎮守,我推薦了先生您。國君的公子沒有老師,我推薦了屈侯鮒。憑耳聞目睹的這些事實,我哪點兒比魏成差!”李克說:“你把我介紹給你的國君,難道是為了結黨以謀求高官嗎?國君問我宰相的人選,我說了剛才那一番話。我所以推斷國君肯定會選中魏成為相,是因為魏成享有千鐘的傣祿,十分之九都用在外面,只有十分之一留作家用,所以向東得到了卜子夏、田子方、段幹木。這三個人,國君都奉他們為老師;而你所舉薦的五人,國君都任用為臣屬。你怎麼能和魏成比呢!”翟璜聽罷徘徊不敢進前,一再行禮說:“我翟璜,真是個粗人,失禮了,願終身為您的弟子!”

六、起之為將

起之為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臥不設席,行不騎乘,親裹贏糧,與士卒分勞苦。卒有病疽者,起為吮之。卒母聞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將軍自吮其疽,何哭為?”母曰:“非然也。往年吳公吮其父疽,其父戰不旋踵,遂死於敵。吳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

吳起做大將,與最下等的士兵同樣穿衣吃飯,睡覺不鋪席子,行軍也不騎馬,親自挑上士兵的糧食,與士兵們分擔疾苦。有個士兵患了毒瘡,吳起為他吸吮毒汁。士兵的母親聽說後卻痛哭。有人奇怪地問:“你的兒子是個士兵,而吳起將軍親自為他吸吮毒瘡,你為什麼哭?”士兵母親答道:“不是這樣啊!當年吳將軍為孩子的父親吸過毒瘡,他父親作戰從不後退,就戰死在敵陣中了。吳將軍現在又為我兒子吸毒瘡,我不知道他該死在哪裡了,所以哭他。”

七、公叔害起

魏相公叔尚主而害吳起。公叔之僕曰:“起易去也。起為人剛勁自喜。子先言於君曰:‘吳起,賢人也,而君之國小,臣恐起之無留心也。君盍試延以女,起無留心,則必辭矣。’子因與起歸而使公主辱子,起見公主之賤子也,必辭,則子之計中矣。”公叔從之,吳起果辭公主。魏武侯疑之而未信,起懼誅,遂奔楚。

過了很久,魏國國相公叔娶公主為妻而以吳起為忌。他的僕人獻計說:“吳起容易去掉,吳起為人剛勁而沾沾自喜。您可以先對國君說:‘吳起是個傑出人才,但君主您的國家小,我擔心他沒有長留的心思。國君您何不試著要把女兒嫁給他,如果吳起沒有久留之心,一定會辭謝的。’主人您再與吳起一起回去,讓公主羞辱您,吳起看到公主如此輕視您,一定會辭謝國君的婚事,這樣您的計謀就實現了。”公叔照此去做,吳起果然辭謝了與公主的婚事。魏武侯疑忌他,不敢信任,吳起害怕被誅殺,於是投奔了楚國。

八、毀言日至

齊威王召即墨大夫,語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毀言日至。然吾使人視即墨,田野闢,人民給,官無事,東方以寧;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助也!”封之萬家。召阿大夫,語之曰:“自子守阿,譽言日至。吾使人視阿,田野不闢,人民貧餒。昔日趙攻鄄,子不救;衛取薛陵,子不知;是子厚幣事吾左右以求譽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嘗譽者。於是群臣聳懼,莫敢飾詐,務盡崐其情,齊國大治,強於天下。

齊威王召見即墨大夫,對他說:“自從你到即墨任官,每天都有指責你的話傳來。然而我派人去即墨察看,卻是田土開闢整治,百姓豐足,官府無事,東方因而十分安定。於是我知道這是你不巴結我的左右內臣謀求內援的緣故。”便封賜即墨大夫享用一萬戶的俸祿。齊威王又召見阿地大夫,對他說:“自從你到阿地鎮守,每天都有稱讚你的好話傳來。但我派人前去察看阿地,只見田地荒蕪,百姓貧困飢餓。當初趙國攻打鄄地,你不救;衛國奪取薛陵,你不知道;於是我知道你用重金來買通我的左右近臣以求替你說好話!”當天,齊威王下令烹死阿地大夫及替他說好話的左右近臣。於是臣僚們毛骨聳然,不敢再弄虛假,都盡力做實事,齊國因此大治,成為天下最強盛的國家。

九、薦賢殺賢

公孫鞅者,衛之庶孫也,好刑名之學。事魏相公叔痤,痤知其賢,未及進。會病,魏惠王往問之曰:“公叔病如有不可諱,將柰社稷何?”公叔曰:“痤之中庶子衛鞅,年雖少,有奇才,願君舉國而聽之!”王嘿然。公叔曰:“君即不聽用鞅,必殺之,無令出境!”王許諾而去。公叔召鞅謝曰:“吾先君而後臣,故先為君謀,後以告子。子必速行矣!”鞅曰:“君不能用子之言任臣,又安能用子之言殺臣乎!”卒不去。王出,謂左右曰:“公叔病甚,悲乎,欲令寡人以國聽衛鞅也!既又勸寡人殺之,豈不悖哉!”

公孫鞅,是衛國宗族旁支後裔,喜好法家刑名之學。他在魏國國相公叔痤手下做事,公叔痤深知他的才幹,但還未來得及推薦,就重病不起。魏惠王前來看望公叔痤,問道:“您如果不幸去世,國家大事如何來處置?”公叔痤說:“我手下任中庶子之職的公孫鞅,年紀雖輕,卻有奇才,希望國君把國家交給他來治理!”魏惠王聽罷默然不語。公叔痤又說:“如果國君您不採納我的建議而重用公孫鞅,那就要殺掉他,不要讓他到別的國家去。”魏惠王許諾後告辭而去。公叔痤又急忙召見公孫鞅道歉說:“我必須先忠於君上,然後才能照顧屬下;所以先建議惠王殺你,現在又告訴你。你趕快逃走吧!”公孫鞅搖頭說:“國君不能聽從你的意見來任用我,又怎麼能聽從你的意見來殺我呢?”到底沒有出逃。魏惠王離開公叔痤,果然對左右近臣說:“公叔痤病入膏肓,真是太可憐了。他先讓我把國家交給公孫鞅去治理,一會兒又勸我殺了他,豈不是糊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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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城門立木

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乃立三丈之木於國都市南門,募民有能徙置北門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復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輒崐予五十金。乃下令。

商鞅法令已詳細制訂但尚未公佈,公孫鞅怕百姓難以確信,於是在國都的集市南門立下一根長三丈的木杆,下令說有人能把它拿到北門去就賞給十金。百姓們感到此事很古怪,沒人動手去搬。公孫鞅又說:“能拿過去的賞五十金。”於是有一個人半信半疑地拿著木杆到了北門,立刻獲得了五十金的重賞。這時,公孫鞅才下令頒佈變法法令。

圖文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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