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亦有道|金钱不是混乱局面的挽救者,公正才是约束恶行的樊笼

这是2016年的一部电影——《屏住呼吸》,明明是犯罪片,却让我看的直冒汗,宛若在看惊悚片。一场盗窃,变成了密室逃生,原本是干完就收手的最后一票变成了真正的最后一票。这是一部看起来会感觉略有不适的电影,这种不适感不是来源于故事环境中营造的紧张和压力氛围,也不是来源于细节中各种令人隔应的漏洞,而是来源于电影的基础设定——

“无序环境中的金钱至上”

盗亦有道|金钱不是混乱局面的挽救者,公正才是约束恶行的樊笼

他们是三个小毛贼,偷盗多次,从未失手。因为成员中,被称为“大法官”亚历克斯,总是不忘提醒大家:不偷现金,总价值不能超过一万。因为超过一万就算盗窃罪,要坐十年牢。

除了维护底线的谨慎,他还有一个在家庭安保公司工作的父亲。他会设法拿到偷窃目标家中的钥匙,关闭报警器,堂而皇之地入户。拿到想要的东西后,在离开前砸破住户的门窗激发警报,营造出破窗而入的假象。回家后,他再将父亲的钥匙,悄悄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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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和谨慎,是他们逍遥法外的秘诀。

但团队的另外一名成员摩尼,却开始不满足于数量有限的偷窃,他盯上了位于布埃纳维斯塔街1837号的房子。

房主是一个经历过海湾战争的退伍老兵,独居,没有家人。传言:几年前有个叫辛迪的富家女孩,撞死了老兵的女儿,最后花钱和解了。照摩尼的估算,和解金至少30万,亚历克斯立即反对,这样大的目标,超出了先前设定的安全底线。

可团队中唯一的女性成员洛奇,却支持这个计划:“亚历克斯,如果干好了这票,以后就再也不用干了!”洛奇是摩尼的女友,爱好纹身和抽烟,她也需要钱,用来供养家中酗酒的母亲,以及母亲那些不靠谱的男友,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母亲常说这都是她的错,她想父亲想的直哭,母亲烦了,就把她关进后备箱,一关就是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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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想带着幼小的妹妹离开这里,去加州,所以,她发消息再次请求亚历克斯,一起干完最后一票。最终,亚历克斯答应了,谁叫他喜欢洛奇呢。

提前的踩点,预示着接下来的盗窃,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那个街区杂草丛生,像个废弃的垃圾场,附近至少四个街区没人居住,也没有警察巡逻,到处都是破败的房子,形如鬼城。

屋主是整个片区唯一的住户,是个死宅,连续四五天都没出门,但这都不是问题。他们终于看见老人出门散步了。拄着手杖,身边一条恶犬,老人竟是个瞎子。亚历克斯有些犹豫:偷一个瞎子的东西太没有良心了吧。可摩尼和洛奇并没有在意 ,当即决定:今晚行动。

凌晨两点,三人来到两层楼房的屋前,给狗扔下一块下了药的食物,狗晕倒了。

亚历克斯带来一把钥匙,却发现大门上,共有四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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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人,简直谨慎的过分。

窗户大多装了防盗网,狗舍旁的木板门,被从里面锁住了,这也说明,房子里,还有地下室。最终,洛奇通过唯一一扇没装防盗网的小窗,钻进屋子,关闭警报 ,打开大门。

三人进门就脱了鞋子,在屋中四下搜寻 有间工具室,墙上挂满了锤子锯子之类的东西 有个衣帽间,有个墙角挂着个铃铛,还有扇门挂着一把大锁,毫无疑问,钱一定藏在这把大锁后面。

摩尼先去楼上老人的卧室,制氯弹让老人保持睡眠,然后下楼试图撬开那把大锁,锁撬不开,他掏出一把枪。这个举动让亚历克斯感到不妙,持枪盗窃,意味着主人将有权开枪射杀闯入者,风险太大,他想拉着洛奇退出,但洛奇不肯,他只好穿上鞋子离开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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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尼开枪,锁头应声而落。正要高兴,忽然发现,老人正站在楼梯口。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氯弹无效,谁也不知道老人何时下楼。摩尼第一个沉不住气,开了一枪警告老人别靠近。但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老人虽然又老又瞎,但听觉敏锐、动作迅捷,一出手就制住了摩尼。不论摩尼如何哀求,也逃不过被老人一枪爆头。

枪声让离开的亚历克斯,重新回到屋子里,他不放心洛奇。洛奇全程目睹摩尼的死亡,吓得大气不敢出地躲进衣柜里。老人重新给大门上锁,又拿木板钉死了洛奇进屋时钻的那扇窗。然后去衣帽间,保险柜其实是藏在那里的,老人将密码改为2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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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克斯找到洛奇,建议她报警,坦白一切,但洛奇却沉浸在发现保险柜的兴奋中。老人改密码的全过程都被她看在眼里。她试着输入密码,保险柜开了,她将柜中的钱全数装进背包。

何止三十万,至少一百万。

趁着老人收拾摩尼尸体的机会,两人逃进地下室。收拾完尸体,老人用力嗅了嗅鼻子,顺着鞋子的异味,他发现死人还有同伙。于是回到衣帽间重新打开保险柜。果然,柜中已被洗劫一空,他愤怒的挥舞起拳头,因为眼睛看不见,不知道对手在哪里。

忽然,挂在角落的铃铛响了,老人一个激灵。

铃铛连通地下室,那里藏着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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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奇摸黑走在地下室里,被一个突然扑过来的女人吓得半死。女人被囚禁了,她想向洛奇求助,牵动了绑在身上的绳子,灯光大亮,铃铛作响。女人就是富家女辛迪,头上的楼板在震动,老人似乎就要追来了,洛奇临时决定,救出辛迪。

辛迪指引他们拿到一串钥匙,他们带着辛迪,一起逃到狗舍旁的木板门前,门上挂着一把锁,钥匙就在那一串钥匙中。终于,锁打开了,推开门,随着光线照进来的,还有老人的脸。枪声响起,子弹擦过亚历克斯的耳朵打中了辛迪,辛迪的死让老人痛不欲生。他将木板门重新锁好,拉下电闸,一片黑暗中开始猫捉老鼠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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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环境,让逃跑变得更加被动,任何声响的发出都会引来一颗子弹。

洛奇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差点摸到老人身上,亚历克斯及时提醒了她一声,却又将自己的位置暴露了。老人抓到亚历克斯,可子弹打光了,一番较量,亚历克斯勉强脱身,带着洛奇逃回楼上。

还没有缓过气来,又发现那条恶犬,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守在屋子里。一边是狗,一边是即将从地下室追上来的老人。老人只好逃到二楼,困在一间房间里,亚历克斯再一次提出报警,跟绑架和谋杀相比,盗窃就不算什么了。

但洛奇仍然不同意,报警虽能脱险,但她拿不到钱了。老人带狗追了上来,情急之下,洛奇爬进通风管道逃走,亚历克斯殿后,一边逃跑一边反抗,最终还是落入老人手中,被暴打一顿,战场转到工具室,反抗不力,他被打晕了。老人可以专心对付洛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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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追入通风管道,洛奇已经踢开一个出口,但还是被老人一把揪出,一番拳头伺候。老人没有杀她,而是把她像辛迪一样囚禁了。胜负已分,局势已定,老人这才说出囚禁的真实原因:他的女儿死了,但辛迪家拿钱摆平一切,他觉得不公平,所以采取了自认为公平的方式,让辛迪再给他生一个,把孩子还给他。

辛迪已经怀孕,却中枪死了,一尸两命。洛奇必须负责,用同样的方式,还一个孩子给他。洛奇看着老人把辛迪的尸体封进地板下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箱子里,再用某种不明流体淹没,重新铺上地板,就像辛迪从来没有出现过,她吓得发抖。

“求你了,上帝”“上帝?根本没有上帝,一个糟糕的笑话,只要承认这个世界没有上帝,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老人走向她,她已毫无还手之力。醒来的亚历克斯却在这时从天而降,拿着铁锤狠敲了老人的头,并将囚禁的手铐,拷在老人手上。洛奇决定报警,但亚历克斯阻止了她,现在报警,老人一定会告发他们抢走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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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地下室,亚历克斯打开大门的锁。一缕光线照进来,伴随着两声枪响。老人追来了,手铐还在,但牵制手铐的线断了。亚历克斯死了,洛奇拉开大门逃出去,天已大亮,瞎眼老人不占优势,但老人还有狗。追逐中,狗咬掉装钱的背包,洛奇躲进汽车里,但她不甘心就这样逃走,背包还在车外。

这时她想起小时候被关在后备箱的经历,她打开后备箱,等狗窜进来,再把后备箱关上,狗被牵制住,她打开车门,拿到了一百万,但老人也同时追来,将她重新拖回屋子里,只剩报警一条路了。

她终于设法启动了警报,警报声令老人失去了听声辨位的能力,她趁机反攻,老人摔落地下室,她在警察到达之前,背着钱逃出生天。第二天她带着妹妹在候机的时候看到一则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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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征战伊拉克的退伍老兵,因手榴弹片丧失视觉,昨晚,两名盗贼闯入他家,试图盗窃并袭击了他,他成功自卫,当场射杀两名袭击者。他受了伤,但医生表示,他的情况稳定,很快就能出院。

死者没有盗走任何东西。

电影里老人所住的区域,被称为鬼城,房屋破败,杂草丛生,这是一片远离常规社会的环境,警察不巡逻,除了老人再无他人,所以,那里发生的一切,都默认为是不受约束的。那是个连上帝都不管不管不顾的地方,在那里发生的故事中,没有好人。

老人不满富人家拿钱偿命,所以自己化身复仇大师,私刑囚禁;盗窃小组为了各自的理由而盗窃,这种行为本身就缺乏道义,而在逃命的过程中,洛奇为了钱不要命的贪婪,更是将观众的所有可能的同情都扼杀在摇篮中。这种贪婪,让洛奇为了摆脱原生家庭的行为动机变得苍白无力。

这是个金钱至上的故事,最后谁拿到了钱,谁就是赢家。

老人最终隐瞒了洛奇偷窃的事实,洛奇偷走的一百万,成为老人给她的封口费,老人不指认洛奇,洛奇也对老人绑架谋杀的事情只字不提。老人对富人家拿钱摆平一切的行为感到不公和愤怒,

但最后,老人自己也选择了花钱隐瞒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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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背负着罪恶,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代价惨重的冲突过后,最后的赢家是万能的金钱,这样的设定,很难在中国的文化环境中生存。

我们也讲金钱,但我们讲的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其中就包含了克制的意味,爱财但不贪婪,我们也讲盗窃,但我们更讲盗亦有道。如果偷窃小组的偷窃对象不是盲人,洛奇不至于贪婪到把保险柜洗劫一空,如果洛奇能放弃金钱,早点报警,她也许还能赢得一些同情分。可这个人物的身上,没有这些道义。

盗亦有道|金钱不是混乱局面的挽救者,公正才是约束恶行的樊笼

电影中,那个没有上帝的世界是失序的,缺乏约束和信仰的地方,人性中恶的部分,肆意泛滥。金钱不是混乱局面的挽救者,公正和信仰才是约束恶行的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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