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四十年前,她江家讓天子膽寒;四十年後,她讓天下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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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不消停

不離闖禁宮、闖驛館,那麼大的動靜都沒能讓好戲開鑼,急煞了躍躍欲試的一干人。慕一山莊裡,禁言抱怨起日子的無聊。

“姐姐,蕭家人真膽小,這樣就被不離嚇住了,好無聊啊,真想展開拳腳大幹一場。”

“你別亂來,主人沒發話,且等等看。這蕭家確實窩囊,挑釁了幾次,他們才這點戰鬥力,實在讓人看不起。”

禁笑也覺得這遊戲挺無趣的。

“就是!鮮族不知天高地厚,還想去西南搶地盤,這點本事,笑死人了!我可聽聞齊王妃是個厲害人物,不是說手下養著不少打不倒、殺不死的鮮族人獸嗎?我倒真想見識見識,還有什麼號稱‘活閻王’的五大長老,不知道真的假的,真想看看他們跟不離打,究竟誰能勝過誰。”

禁言聽了不少鮮族的傳聞,早就想驗證真假。

“當然是不離,我賭不離勝。”禁笑義無反顧的支持前主人。

“我也賭不離。當年不離可是從渤國雪巫手裡救出我們。”與其說禁言怕不離,不如說是敬畏。

一身素白的江琪走過來,打斷了姐妹二人的談話:“你們留意下阿狸,這兩日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待會它回來,記得把杳娘送來的孔雀肉餵它。”

“主人放心,我一定辦好。”禁言嘴上應下,心裡卻在嫌棄。

她才不要留意那個愛出去偷吃的野貓呢,它最好永遠不要回來。

禁笑看了眼天色:“主人要出門?天要黑了。”

“我出去散散步,去去就回。”她要去瑟瑟江,那裡有她永遠沉睡的孃親。

慕一山莊外,久等不見人出來的蕭昭賢正欲離開,忽見莊門開合,走出了他日日想見的人。

“江琪,我是蕭昭賢,你的大哥哥啊!” 他不敢攔住她的去路,只站在一邊說話。從小他就怕她,已經怕成習慣了,如今的她更讓他怕。

江琪略過他,未看他一眼,未回他一字。

“這些年你去了哪裡?你來瑞安是為了什麼?移情蠱解藥是不是你故意放出的消息?是不是你殺了李鼎?是你故意把父王引來,又故意挑釁昭毅的,對不對?”

蕭昭賢在她身後一連數問,句句直指她的用心。

江琪頭也不回冷冷而言:“你可以去告密指證我,蕭家人一向擅長如此。我不遮不掩,光明正大在這裡等著。”

她的誤解刺痛了他的心,她在遷怒於己。

“你明知道我不會,我永遠不會,我不會像昭毅那樣做!我只是認出了你而已,你的傲氣跟小時候一模一樣。江琪,我從未害過你,你把解藥給我,你要什麼交換條件都可以!”

她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沒有回頭。蕭昭賢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聽到她毫無感情的話語。

“要你的命也可以?”

她的冷酷讓他心驚,但他沒有退卻。

“可以。”

“為了蕭暄,你願意死?”她直呼齊王的名諱。

蕭昭賢一頓,還是答:“願意。”

“可惜了,沒有解藥。”

“怎麼會沒有解藥!”

“有沒有解藥,他心知肚明,你應該去問他。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她繼續走她的路,不再回應,不再停下。

“江琪,你放過蕭家吧。”他在她身後遠遠地喊,“你放心,我會攔住昭毅和昭雲,不會再讓他們招惹你,你放過他們吧。”

憑他們,招惹得起她?她等著他們來招惹,他們偏偏一個個縮頭縮腦的消停了!

江琪嗤之以鼻。她不知道蕭家人暫時消停了,而趙家人卻要活躍了,瑟瑟江上正有人等著她。

話說這日,阜陵王一早就來拜訪九術,雖然隱國師從未收他為徒,甚至短短三年就以“居心叵測不良善”的理由將他趕下鷹鷲山,但他始終視其為師,視九術為師兄。

繡衣使者的御賜府邸在尚義坊,往年裡他人不在京城,各家各族尚且不斷來訪,如今他回了京城,家有孩童的貴族們更是爭先恐後的帶著子孫前來拜訪,不外乎是寄希望於九術能看中一二收在門下,只要有機會見到隱國師,被他指點,哪怕做個打傘駕車的小童也是好的。

可惜,紛紛吃了閉門羹,又不甘心離去,乾脆耗在府門前得了,把府前的路堵得水洩不通。

阜陵王看到的就是這番門庭若市的景象,眾人見他露面,紛紛圍上去,企圖通過他與九術套近乎。阜陵王下車,艱難的穿過人群,而後扣門,向門童表明了自家人身份,請代為轉告。

片刻之後,阜陵王獲准入府。

九術正在前庭練劍,玉人雪劍,光影交錯,在嗡鳴劍氣聲裡將一套武宗劍法使的出神入化。

阜陵王駐足而立,羨慕無比。曾經他無數次幻想過隱國師能親自指點他武藝,但終歸是幻想,多虧有師兄相助,才免於他毫無所獲的離開鷹鷲山。

庭中,九術以一個漂亮的迴旋完成最後一招,凝氣收神。阜陵王在廊下不吝鼓掌。

“兩年未見,師兄的劍術愈發精進了。”

對他的到來,九術不見驚喜,也不見意外。

“阜陵王這兩年懈怠了許多。聽說連女子都打不過。”

阜陵王唰的臉紅了,前些日子他可不是敗給江琪身邊的兩個婢女嗎。師兄竟然知道此事。

他面有愧色:“多蒙師兄當年山上教導武藝,可嘆我疏於練習技不如人,丟了師父的臉面。還請師兄有時間再教導一二。”

“下了鷹鷲山,就不是鷹鷲山的人了。九術不敢指點。”

這一言,又讓阜陵王不自在。世人以為他是學成才下了鷹鷲山,卻不知他是被趕下山的,此事只有他們三人知道,多虧隱國師和九術這些年來為他留顏面。

九術一面將鳴雪劍裝入劍鞘,一面發問。

“你來所為何事?”

“一則是許久不見師兄,特來拜會。二則是聽聞師兄認識江琪,師弟想知道她的喜好,師兄可否告知?”他小心翼翼的詢問。

九術蹙了眉,不入凡塵的純淨面容上,多了凡人的喜怒之色。

“你想接近她,儘管繼續在瑟瑟江上守株待兔,又何必再來問我。”

阜陵王又是一驚,師兄連他瑟瑟江上見過江琪都知道,還有何事是他不知道的。

九術轉身,門童得令送客:“殿下,我家主人要休息了,請!”

阜陵王不敢久留,只得告辭而出,驅車去了城外看望正在別莊休養的望京大長公主。祖孫二人談了很久,天黑了以後,阜陵王便來到了瑟瑟江上。

秋風無月的瑟瑟江上,寒溼之氣侵人骨髓,一片片竹筏滿載著熒熒的蓮燈,漂浮於瑟瑟江上。竹筏之上,江琪在這片燈火裡憑弔哀思。

阜陵王提著一盞燈,站在岸邊相望竹筏上的江琪。她一身素服清面,立於明明滅滅的燈火中,似冷悽星輝裡一輪孤獨的月,又是那般淡漠蒼涼之態。

她在為何人臨水哀思?她要用這滿江蓮燈,祭奠誰的亡靈?

手持江家家主令牌,有高祖丹書金券護身,居靖王的別莊,有江湖人為她闖宮示威,與九術交往甚密,又是抽身朝堂的江家後人,她身上還有多少謎團?

一陣秋風吹斜了燭火,吹燃了竹筏上的整片蓮燈,江琪站在一片火海里,似乎要和整片靜謐的暗夜一起燃燒。

“小心,快離開。”阜陵王出聲提醒,急得就要拋掉手裡的燈籠去水裡救她。

他話音剛落,就見人影翻動,竹筏上已不見江琪的身影,只有一船燦爛的火在江上漂流。

一回首,他發現江琪就站在自己身後。阜陵王的後背,有一瞬間繃直了。如果剛才此人從背後取他性命,估計他已身首異處了。

“阜陵王,你我兩次在此相遇,不要說是巧合。”江琪可不認為他有閒情逸致來看江水。

阜陵王深知在江琪面前撒不了謊,不如以實相告:“我聽皇兄提起過瑟瑟江,就來碰碰運氣。”

“碰什麼運氣?” 她態度冷漠。

“碰碰能否遇到閣下,我對閣下頗有好感,想與閣下結交。”

“怎麼結交?”

“與閣下成為朋友,而非敵人。瞭解閣下喜惡,以防他日被禍事波及。”

“你倒坦白。”她喜歡說話直來直去的人,沒那麼多廢話。“不過,我沒興趣結交你。”

阜陵王哽了一下,有些訕訕的,也越挫越勇。

“在下乃當今聖上第九子,年少時蒙隱國師不棄,曾入鷹鷲山修習幾年。聽聞閣下是我師父隱國師的小友,與我師兄九術是朋友,因而心生好奇。望閣下勿以為怪。”

他拉關係扯出了隱國師和九術,心想她總要給幾分顏面的。

她瞥他一眼:“為達目的,用心良苦了。”

在阜陵王聽來,她語帶諷刺,對自己拉出隱國師來攀交情毫不放在眼裡。

她的目光鎖定在遠去的燈火上,那一船的燈要轟轟燒光了,她往日裡冷冰冰的稜角變得和緩了。

阜陵王沒話找話問:“閣下在祭奠誰?”

“我孃親。”她靜靜地說,並無哀色。

“逝者已矣,閣下保重。”

“我不難過。”淡漠如素的言語,聽不出情緒起伏。

“我母后去的早,我記不得她的模樣了,聽姑祖母說她是宮裡最好看的女人……”觸景傷情,阜陵王第一次向外人提起對亡母的追念。

可惜江琪意興闌珊,沒興趣安慰他的傷感:“你知我心有傷悲,就故意以母親之事來讓我卸下心防,博我同情。可惜,我不是無知弱女,勸你別白費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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