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裡說，朽木不可雕也，用來形容一個人始終無法改造或品質敗壞到了極點，無藥可救，有時候也指事物和局面敗勢已定，無可挽回。這樣一個貶義詞，好像自從孔子說出來之後，就成為了老師的專屬口頭禪。但迴歸本意，朽木難道真的不可雕？
有這麼一個工作室，做到了讓“枯木生花”。
當然不是真的開出花朵，而是有一群藝術家對枯木加以利用，創造出驚才豔絕的藝術品。一花一木皆有情，即使是枯物，也有自己獨特的藝術性和靈魂，只要你用心去發現。
這個工作室就是衢州五行工坊。
衢州是個很特別的地方，川陸所會、四省通衢。它被潮溼且深厚的江南文化浸潤著，擁有傳統、包容的內核，卻又因為山水清奇、交通便利，接受著多元、開放的新生事物，顯得越發迷人。
這座城市的脈絡，深刻得讓人一旦來過便不想離開。沒有什麼地方比衢州更適合讓一個外來客安心停留。
江渭東大概就是這麼想的，於是他留在了衢州，一手打造了五行工坊。
金、木、水、火、土，中國人對五行頗為推崇。作為中國古代道教哲學的一種系統觀，五行被廣泛用於中醫、堪輿、命理、相術和占卜等方面。
在江渭東看來，五行是對自然界的包容，萬事萬物的發展、變化，都是這五種不同的條件不斷運動和相互作用的結果。他覺得木頭是跟人最親最親的一個元素。
我對五行沒有太深入的研究，但我也喜歡木。比起冰冷的金屬，廉價的塑料，木質給人以溫暖、樸實、舒適的感覺。每當做菜的時候，手握一把木勺，隔絕了灼人的熱度，又能將菜品完美地製作出來，那種獨特的手感是其他材質都無法給予的。甚至有些時候，我喜歡雨後來到樹林裡，風將大片大片草木的氣息直送到鼻尖，無端讓人覺得心安。
家裡放置木質的傢俱，在暖色燈光的照射下，會顯得無比溫暖。
若只是用木材做雕刻、做藝術品，玩玩五行的概念，這沒什麼特別。
可江渭東和一般藝術家非常不同，他用的每一件原料都是來自衢州烏溪江邊的廢舊木頭。他用自己獨特的藝術審美，結合高超的藝術手法，賦予木頭新的靈魂，讓這些木頭重新回到聚光燈下，重新展現出木的溫潤與多姿。
走進五行工坊，遠離城市的地理位置讓小小的工坊充滿了脫離塵世的冷清感。一條淺淺的河從門口流過，門外堆放著許多待用的原始木頭，雖然顯得雜亂但讓人更加期待這些木頭會被做成什麼樣精彩的藝術品。
工坊有個大大的院子，盛滿了溫暖的陽光。閒暇時刻，在門口的木椅上坐著，吹吹風、喝喝茶，無限的靈感也就迸發出來了。
工坊內放著很多做好的木質傢俱。落地玻璃將院子內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引入室內，那些被重新賦予生機的木材顯得更加別緻。
走近去看，每一件作品都獨一無二、匠心獨運。
比如這件茶几，磨平的面上以玻璃覆蓋，讓人能更直觀地看到木材上精彩的紋理。有些地方因為年歲久遠，已經發黑，有些地方仍然泛著微微的黃，整個作品幾乎看不到太多人工的痕跡，只是自然的展現。
茶几上擺放一個白色的瓷碗，無論是材質還是顏色，都和茶几形成了鮮明對比，讓人歎為觀止。
看著一件件傢俱，或在自然光或在室內燈光的照射下，泛著溫潤的微光。伸手撫摸其上，光滑的質感讓人瞬間放鬆，鼻尖都是木頭的氣味，這感覺就好像是回到了自己家裡一樣。
更為特別的是這些傢俱全部都是用傳統的榫卯結構做連接，不用一根釘子。這樣的設計不但可以承受較大的荷載，而且允許產生一定的變形。在遇到地震的情況下，變形可以抵消一定的地震能量，減小地震響應。
當然，工坊內還有一些雕塑，造型十分別致。雖說是枯木，但總讓人覺得有無限的生命力蘊含其中。
曾有記者採訪過江渭東，問他為何對枯木情有獨鍾。
他說，他從18歲開始正式學習原木雕刻，23歲時就以《歸航》拿到了全國金獎，此後作品又多次獲獎。可他覺得每天不停從手中經過的樹根，原先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為了所謂的藝術成就去砍伐、挖掘，剝奪一棵樹的生命，是對自然的不尊重。
幡然醒悟後，他暗暗決定經由他手的作品，不能傷及自然存活的任一生命，這才有了寓意自然的五行工坊。
如今的江渭東，無論是使用器物，亦或是藝術創造，他只追求保留其自然的原始模樣。這樣的創造，才有真正打動人心的力量。
每年，都會有很多老木匠慕名而來，在五行工坊的木屑紛飛中，感受到他們這份工作的含義。用工具也好，用手磨也罷，重要的是和手中的木頭溝通、交流，釋放它們的靈魂。
結束五行工坊的旅程，我想是時候給家裡換上一套木傢俱了。
我是琰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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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FP/攜程簽約攝影師、中國民俗攝影協會會士、知名旅遊博主、搜狐金牌作者、微博簽約自媒體、秒拍達人、微博旅行視頻博主、樂途旅遊網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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