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先去收拾你的辦公室，有事情我喊你。”年與江淡淡地吩咐著，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手裡的文件。
“好的。”
“等等！”
百合正準備轉身離去，年與江從辦公桌下面取出一個米黃的紙質手提袋，命令的口氣：“把這個東西拿去。”
百合詫異地看了一眼手提袋上的幾個英文字母:BURBERRY。如果沒有記錯，江雨霏經常看的那些時尚雜誌裡，差不多每期都有對這個品牌的新品介紹。
耳濡目染，她只知道這個牌子的東西，只有江雨霏那樣的官二代買得起，而且這“官”還必須不是一般的小官！
不待百合的好奇問出口，年與江捻滅手裡的煙，抬眸嘴角微微彎了彎：“那天參加我的飯局，弄髒了你的裙子，一點補償。”
百合臉上騰地紅了起來，連連擺手：“不，不用……我已經洗乾淨了，真的不用。”
“怎麼，怕我是公款買的？”年與江挑了挑眉，狹長的眸子裡透著玩味。
“不，不是……”百合尷尬地笑了，結結巴巴地說：“我那破裙子，不值錢的，您這太貴重了，我怎麼好意思收您的禮物。再說，是我自己弄髒的，也怪不了您啊！”
年與江淡淡地把百合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看得她毛骨悚然，他卻突然笑了：“你也知道你的衣服不值幾個錢？你讓我以後怎麼把這麼寒酸的一個助理帶出去呢？”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束，球鞋，棉布長裙，針織衫……好像，真的有那麼一點點隨意……
但是她覺得這樣穿舒服啊，這領導管得範圍可真不是一般的遼闊！
見她不語，年與江繼續說：“你站在我的立場想一想，別人見到你，會不會覺得我選的助理品味有點偏呢？”
“我站在你的立場，你站在哪啊？”百合對這個新領導有點不滿了，低頭撅嘴小聲嘀咕了一句。
“什麼？”年與江擰了擰眉。
“沒，沒什麼……我是說，我明天開始就穿正裝上班。”百合連忙抬起頭。
“如果能等到明天我就不會讓人給你準備衣服了，今晚跟我一起去接待幾個從總部過來的同事。”年與江拿起手提袋遞給她：“如果覺得受之有愧，以後打起十二分精神工作。”
切！冠冕堂皇說這麼多，不就是擔心我站在你旁邊，降了你這個大領導的檔次唄！
百合上前雙手接過手提袋，臉上擠出一絲乾笑：“領導的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我再不收下的話，就有點矯情了。謝謝您！”
年與江滿意地點點頭，順手將旁邊的一沓資料遞給她：“順便告知你，我對工作的要求不是很高，而是——很苛刻。去把這些文件學習完，理解透徹之後，寫一份體會給我。”
“好的。”
百合拿著BURBERRY的手提袋和一沓資料，回到自己的小辦公室，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收拾好辦公室，她打開了那個米黃色的袋子，原來是一條橘紅色的連衣裙。OL款式，腰部縮褶，不張揚不花哨，但手感卻格外舒適。
果然有種低調的奢華啊！百合很沒出息地翻了翻吊牌，不由地咂了咂舌，價格雖然不是很誇張，但比起自己那件打折買的ONLY裙子還是貴了十幾倍！
不過……下屬賄賂領導很正常，這個大領導上班第一天反過來送女下屬禮物，還送這麼昂貴的裙子……
百合越想越說服不了自己，抓起手機給遠在Q市的林薇發了一條短信：“親愛的，如果你的大BOSS不小心弄髒了你的裙子，又送了你一件比原來的裙子貴N倍的裙子，這樣正常嗎？”
很快，林薇的短信發了過來：“我靠！那要看是怎麼弄髒的！如果是……嘎嘎……你懂的！”
“呸！你個小色女！是我跟他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把筷子掉到裙子上啦！”百合撫額，不用猜也能想到那丫頭滿腦子是什麼樣的五顏六色！
“這樣啊！那就太正常了！BOSS要是送你一件小於等於原價值的裙子那才不正常，他會那麼自甘掉價地賠你一件不值錢的？”
百合看了一眼那裝裙子的精緻手提袋，撇撇嘴：“當領導就是牛，送禮物都得讓人家強制收！”
百合認認真真、逐字逐句地把年與江讓她學的文件看了一上午，眼看著下班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刻鐘了，年與江辦公室的門才緩緩打開。
他看到對面的她還沒走，眸子裡閃過一絲詫異，鎖好門，走過來對她說：“你不是吃食堂嗎？去晚了難道有小灶吃？”
暈，這算是關心下屬嗎？
百合象徵性地看了一下時間，假裝後主後覺地站起來，還未及回答，年與江又說：“以後下班見我不出來的話，記得來提醒我一下，我這個人時間觀念有點差，尤其是下班的時候！”
“好的。”百合欣然接受，這個任務她不用保證都可以出色完成！
“嗯，少吃點巧克力，小心發胖！”年與江掃了一眼她桌上的巧克力盒子，淡淡地說了一句，轉身走了。
“切——那天還說人家是牙籤呢！今兒個又怕我胖？”百合看著他款款離去的背影，調皮地翻了一個白眼。
研究院職工食堂。
江雨霏給百合的餐盤裡夾了一隻雞翅，笑嘻嘻地說：“晚上你也陪我老爹去赴宴吧。”
“什麼？”百合一口飯卡在嗓子裡，差點噎住：“你怎麼知道？”
“嘿嘿，那條裙子還滿意吧？”江雨霏賊兮兮地笑。
百合大窘，連忙喝了一口湯，嚥下了口裡的飯：“這你也知道？莫非是……你買的？”
“我才不會買那麼保守的裙子！他那人啊，從來不欠任何人東西，所以你不要客氣！”江雨霏說得雲淡風輕，“我一口氣挑了三件呢！”
“可是，我總覺得收他的禮物不太合適……”百合瞬間感覺到胃裡飽飽的，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
“有什麼不合適的？他在總部的時候，只要他的下屬工作出色，不管男女，他都給獎勵。咦……百合，你不會因為收到單身男同志的禮物而心猿意馬了吧？”江雨霏臉上寫著兩個字：八卦！
“沒……哪有，不是那個意思。”百合連忙站起身，“我先回公寓了。”
說完，她端起餐盤向食堂門口的餐具回收處走去。
江雨霏端著餐盤追了上去，在她耳邊悄悄地說：“你放心，我老爹心裡只有我老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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