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心劫之千年傀儡師

他,穿越千年、製造活人傀儡、操控忠心靈木少女,只為復活亡妻,彌補心中缺憾。\n她,身為狐妖,獨活世上千年,只為尋覓可付出“真心”之人。\n他,職責所在,早已看透世間炎涼,卻因為她而想“濫用職權”。\n她,為報解救之恩,甘願成為傀儡,甚至甘願為其欺騙所愛之人。\n她,雖為懵懂少女,卻將“情”字看得通透。\n他,面容冷漠,冰凍的心竟為一人溶解。\n“因為還有她,所以我能給你的心只是很小的一個部分。


“時光沙漏”,作為列代“時間掌控者”法器,可逆轉時像、顛倒日夜。但若要製得此物卻是要大費周章,故而現世只有一具。

製成沙漏需遭天劫雷劈的集天地靈氣於一身之千年古木為羅馬柱及蓋板,千年白狐妖的玲瓏心為流沙池,午夜幽蘭的花粉作為砂礫。此三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製成更顯難上加難。

——題記

女人躺在床上,藉著桌上的油燈,可以看出她的容貌姣好,堪比天宮中的仙女。皮膚細膩若凝脂,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紅。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濃重的陰影,好像在那奶油色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點賞心悅目的汙漬。然而,現在這美好的一切卻都被蒙上了一層了無生機的死白。

男人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女人的臉。女人沒有反應,好像是睡著了一樣,睫毛依舊在眼底投著濃重的陰影,只是指尖微涼的觸感提醒他,女人不是睡著了而已,她已經再也不會醒來了。

剛才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卻已經恍如隔世……

“坤,其實我有一點不甘心呢,”女人拼盡最後一絲氣力說道,“我還沒有看夠這個世界,真的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放心吧,阿茹,”男人喃喃,指尖依舊遊走在女人的臉上,“我不會讓你帶著這樣的不甘離去的……”

身體各處傳來的痛楚讓凌坤的意識近乎渙散,可即便如此,在模糊的視線中看到對面的身影因為雲層後有些妖異的紫色電光而顯得體力不支,只能以劍柄撐地、胸口還在劇烈地起伏著時,他還是感到非常快慰的,這至少證明了他一直以來所做的努力都沒有白費,勝利終究還是落在了自己這邊。

“別再浪費力氣了,今天我是一定能夠取得勝利的。”雖然渾身都感到極大的痛苦,但凌坤還是呵呵大笑著撐身坐起,將旁邊剛剛不小心脫手的沙漏珍寶似地護在胸前,掙扎著站起身的同時也做好了最後一搏的準備。

夜色下的初春依然清寒,可行走在山路上的凌坤卻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但這絲毫不能阻止他前進的腳步,只仰望著山頂那戶人家窗口的燈火併在心裡默唸,近了,近了,馬上就可以達成期望了——逆轉時空,復活阿茹的期望。

步伐加快奔到山頂,凌坤便迫不及待地抬手叩響了這傳說中能操控時間的“時間掌控者”的大門,企盼屋內的人可以實現他那看似不可能完成的願望。

房門應聲打開,就見一眉目英挺,面如冠玉的男子立於屋內,容顏沉靜得仿似無波的古井,上下打量了一番來人後帶著禮貌的疏離淡淡問道:“不知公子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見開門者向自己問詢,凌坤也不及辨認這究竟是不是他費盡心力一直尋找的希望,忙不迭地一揖到地,答道:“在下乃久聞時銘‘時間掌控者’大名之人,今日前來是想求您用‘時光沙漏’的法力逆轉時空,復活那不惜為我犧牲性命的髮妻阿茹,如此,凌坤就算是做牛做馬也在所不辭!”

凌坤這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想到那一抹為了自己而縱身一躍的倩影,心頭便湧起萬般波濤,相信即使是不知內情的路人也足以為之動容。然而凌坤沒有想到,他面前的這位被世人宛如神明一般禮遇的時控者大人恐怕有著全天下最冷硬的心腸。就算這並非他的本性,也足夠粉碎所有滿懷希望的人心。

只見被稱作時銘的男子在聽完凌坤的懇求後面上依然維持著波瀾不驚,只彷彿對這景象司空見慣一般淡淡答道:“對不起,時某恐怕不能答應你的所求。”

“為什麼?”只用短短几個字就拒絕了自己,這對凌坤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憤然直起身的追問都禁不住拔高了幾個音階,“這種事情對‘時間掌控者’而言不是易如反掌嗎!”

“時空不可因此等小事而隨意逆轉扭曲。”面對凌坤的憤懣時銘依舊不為所動,甚至在不帶起伏地說完這句話後便關上了屋門,不管門外人怎樣求告,都始終充耳不聞。

而凌坤心底的希望也隨著屋門的關閉被斷絕,突然而至的一場山雨更是雪上加霜,讓他感到了從內而外的寒冷,一夜的祈求後終於在黎明時做出了一個由滿腹怒氣促成的決定。

“我本以為你比普通人多千年壽命是懂得人間疾苦的,卻不曾想你與那些鐵石心腸並無二般!求人不如求己,今日我便與你宣戰,終有一日,我要取而代之,讓你知道你今日所言究竟有多大的謬誤!”用盡氣力對著依然緊閉的屋門喊出這句誓言之後,凌坤便帶著最大的決心轉身下山,如赴死的勇士一般頭也不回。

做出的計劃就需要執行,接下來的日子凌坤被陷入了近乎瘋狂的狀態之中,整日整夜地翻找那些之前給予他指引的古籍,尋覓著一切可能實踐他誓言的蛛絲馬跡。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幾日的遍翻古籍竟真的有了收穫,於是伴隨著一聲興奮的“天助我也”,小村安閒的居民們就看到了雖然面色泛著病態青白,但眼中卻閃現著光芒的凌坤奔出了數日不曾開啟的柴門,眼神熾熱地凝望著房前剛立不久的新墳,不知是不是已然癲狂。

而對於鄰居們的眼光凌坤也絲毫不感到在意,反正他之前就是大家口中擁有怪異能力的棄兒,沒什麼所謂。他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眼前這一方隆起的黃土,像是透過陰陽的壁障見到了墓中美麗的臉龐,輕聲喃喃:“阿茹,我終於找到方法了,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復活你了!你等我,只要我找到了所需的東西,我就可以彌補你的遺憾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看遍這個世界,做一對神仙美眷。所以,你一定一定要等我,好不好?”

他的決心無比堅定,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便收拾行囊離開了那還留有他身體餘溫的石碑,甚至都沒有再回頭看上哪怕一眼。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去竟是永遠……

餐風飲露毫不在意,艱難困苦也只當兒戲。凌坤就這樣日復一日地尋找著,終於讓他在一處山巔發現了一棵通體焦黑的千年枯樹,一看便知是遭遇天劫雷劈的古木。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登上山巔,便可以看見那一棵千年古木傲立於山崖之上。因為遭遇天劫雷,古木通體焦黑,無半分綠意,中央部分更是被一劈為二,顯得猙獰可怖。

凌坤走近前細看,發現古木竟發出幽幽藍光,充滿靈性。伸手附於樹幹上,凌坤在心中默唸:“靈木啊靈木,你若真有靈力,便助我一臂之力吧。”

話音剛落,便見古木突然藍光大現,從中央凝聚出一藍色光團,如人頭大小。光團飄飄忽忽落在了凌坤面前,變成了一塊通體烏黑流光的木料。木料半人多高,外表看起來無甚特別,只有那烏黑而略帶藍色的流光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凌坤滿心驚歎地伸手接住了浮在自己面前的烏木,手指輕輕觸碰其上的紋理,所過之處皆精光大放,宛若九天玄女巧手所織的錦緞。

“此物果真有靈!”凌坤的興奮溢於言表,不由在山巔驚呼出聲。許是因得意而忘了形,他竟在此時措不及防腳下一滑,直直向山崖下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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