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為救母親,男孩怒滅礦老闆!之九:禍從天降

小說:為救母親,男孩怒滅礦老闆!之九:禍從天降

放學鈴響了,狗生和杏兒一前一後出了校門,走出村子又結伴而行。狗生想好了,今天不去礦上了,趕緊回去和小黑玩會兒。

正走著,他倆身後有人喊:“等等我!等等我!”杏兒回頭一看,“是長嘴樂樂!”說完一臉嫌棄的表情。

樂樂是他倆的同學,雖是個男的,卻跟個長舌婦一樣嘴不嚴,愛傳閒話,所以人稱“長嘴樂樂。”

樂樂“呼哧呼哧”趕上來,一邊走一邊問,“狗生,看你這一天樂的,今天有啥好事?前幾天可不這樣,老是愁眉苦臉的。”

杏兒白了他一眼,罵他“鹹吃蘿蔔淡操心!”

狗生心情好,就把小黑失而復得的事說了一遍,還把媽媽哭著給小黑擦身子的事也說了出來。

樂樂點點頭,心說:回去了給小梅她們說說這事,女孩子家就愛聽這個。

樂樂又說,“你今天在學校講的那個越野吉普車的事,你再給我講講!”

狗生就把吉普車的構造、行駛的原理、車輛的性能說了一遍。當聽到吉普車穿溝過河如履平地時,樂樂不停地“嘖嘖”讚歎。

贊完,樂樂追問,“狗生,你咋知道這麼多吉普車的事?”

狗生得意地回答,“我天天坐吉普車,當然知道!”

樂樂興趣大增,“說說,說說,你咋就能天天做吉普車?”

人在高興外加一點得意的時候,往往就是提防心最低的時候,這個時候,他們會不加保留甚至誇大自己的經歷,殊不知,毫無保留又誇誇其談會給自己帶來災難性的後果,他們意識不到“禍從口出”這四個字的含義,等意識到的時候,這四個字已經是一部血淚史了。

狗生現在就屬於這個時候。他怕樂樂聽不明白,索性從怎樣救了吳胖子開始說起,一直說到他天天去礦上找吳胖子聊天,晚上再由強子開吉普車送回來,他說的饒有興致,全然不顧杏兒數次抻他的衣角阻止他。

樂樂聽的慨嘆不已,別的他沒怎麼記住,礦老闆給過狗生兩千塊錢他卻記得死死的。他搖著腦袋說,“狗生,你咋不多要點?嘖嘖嘖,我怎麼就遇不上這麼好的事!”

杏兒又白了他一眼,“你傻唄!”說著拉著狗生小跑起來。樂樂也不追趕,獨自在後面幻想自己遇上這種事了能要出多少錢。

狗生問杏兒,“你咋了?跑什麼?”

杏兒氣呼呼的說,“你傻啊!又不是不知道樂樂什麼人?還跟他說錢的事,你說那麼多幹啥?”

狗生不以為然,“說了又怎樣?我又沒偷又沒搶,一不做賊二不分贓,我做的事光明正大,沒事麼說不出口的。”

杏兒更有氣了,“你是真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聽杏兒這麼說,狗生忽然想起吳胖子對他說過的那句話——對誰都別信,別掏真心!他心裡緊了一下,又安慰自己說:樂樂除了嘴長,心還是不錯的,他能把我怎樣?

想到這,他放寬了心,對杏兒說,“樂樂不會害我的,最多到處瞎嘚嘚,別生氣了,我記住你的話就是了。”

杏兒生著氣也不搭理他。倆人走到村口分手各自回家,狗生依舊兜圈子繞過了胖三兒家。

樂樂慢吞吞走著,滿腦子都是那兩千塊錢。不知不覺中,他走到了胖三兒家附近。

“噗通”一聲,一條胖哏哏的小粗腿伸出來,絆了樂樂一個大馬趴!樂樂惱怒地爬起來,卻見胖三兒手裡舉著一條狗腿,正啃的滿嘴流油。

樂樂趕緊換上笑臉兒,胖三兒嚼著狗肉向他勾勾手。樂樂緊張地來到胖三兒跟前,一邊走一邊掏兜,掏到最後,樂樂哭喪著臉說,“今天沒帶錢,不信你翻我兜······”

胖三把眼一瞪,舉手就要打。樂樂趕緊求饒,“別打別打,我跟你說個事兒,兩千塊錢,狗生得了兩千塊錢!”

胖三兒一聽,差點沒被狗肉噎住。他努力嚥下狗肉,舉著巴掌問,“說清楚,什麼兩千塊錢?”

樂樂一五一十,把狗生的話約略向胖三兒敘述一遍,其中著重說了錢的事。和樂樂一樣,胖三兒也沒記住別的,只把礦老闆給狗生兩千塊錢的那一段死死記在心裡。

樂樂說完,胖三兒眼珠兒轉了轉,扭身就往家跑。樂樂如遇大赦,也撒腿往家裡跑去。

胖三兒家。院裡,一條缺了一隻耳朵的狼狗,正生無可戀的蜷縮在籠子裡,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張狼狗皮嗚咽著;屋裡,胖三爹和胖三兒的兩個哥哥圍著一盆狗肉正喝的酒酣耳熱。

胖老大一手拿著一塊狗肋骨,一手端起碗來一飲而盡,“哐”的把碗摔到桌上罵道,“他媽的!你們都別說了,絕對是狼乾的!老子明天就拿著槍進山打狼。媽的,敢咬廢老子的狗,老子不弄死它們就不姓李!”

胖三兒爹瞪著眼罵,“你他媽的跟誰在這自稱老子?”

胖老大翻翻白眼,不說話了。

胖老二“哼”了一聲,埋怨說,“叫你別買你不聽,一條五百,兩條就是一千!還他媽說是種狗,說能配狗賺錢,這下好了吧?錢沒賺到,還欠著鎮上鼕鼕五百,鼕鼕那夥兒是好惹的?看你咋還?”

胖三兒爹皺皺眉頭,“你是說鎮上的劉鼕鼕?草,你他媽怎麼找他借錢,他可是翻臉不認人的主兒!”

胖老大想了想說,“不行就去找大康家敲點錢?”

胖老二搖搖頭,“不行,換一家,上個月我才敲了他家一隻羊。”

“那就大貴家!大貴在外邊打工聽說挺掙錢。”胖老大又琢磨了一家。

“不行不行······”胖三兒爹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才把他媳婦強睡了,向他媳婦保證過再不登他家的門······”

“那種貨色你也睡,你也真是色迷心了。”胖老大鄙夷地說。

“大軍家咋樣?他在附近礦上打工,一天能掙二十塊錢!”胖三兒爹想將功補過。

“沒戲!大軍剛摔斷了腿,在縣上醫院裡住著呢,估計醫藥費就把他榨乾了······”胖老二又搖著頭說。

“那就狗皮家!前幾年他媳婦老得花錢抓藥治病,咱沒敲過他,最近聽說他媳婦不用老抓藥了,雖說他窮,三百五百應該能敲出來······”胖三兒爹說。

“你是琢磨上狗皮媳婦了吧······就憑他李狗皮伺候的十來畝破地,家裡有一百就不錯了,還三五百?”胖老二點破了他爹的心思。

胖老大把狗肋骨一摔,悶聲說,“他媽的,這家也沒有那家也不行,大不了到鎮上找鼕鼕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老子這幾年也不是白混的!”

胖三兒“噔噔噔”跑進來,邊跑邊說,“大消息!重大消息!”

胖三兒爹罵他,“有話說有屁放,什麼重大消息?”

胖三兒坐下來,繪聲繪色的把狗生得了兩千塊錢的事兒說了一遍。

爺兒仨眼睛一亮,齊齊問胖三兒,“你說的是真的?”

胖三兒點點頭,說,“這是狗生親口告訴樂樂的,樂樂又親口告訴了我,放心,樂樂不敢騙我!”

胖三兒爹一拍桌子,“鼕鼕的錢有著落了!”胖老大和胖老二對視一眼,笑出聲來。

胖三兒爹又撓撓頭,“怎麼去要錢呢?總得有個由頭吧······”

胖老大看看胖三兒,“狗生欺負過你沒有?”

胖三兒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敢!只有我欺負他的份兒,沒有他欺負我的份兒!”

胖老二一拍桌子,“你他媽的再好好想想,他欺負過你沒有?”

胖三兒嚇了一跳,他瞅著爹和兩個哥哥看了半天,終於恍然大悟,說,“前幾天狗生家的狗咬過我,這算不算?”

胖三兒爹和兩個兒子齊聲大笑。胖老大著急還債,問,“爹,咱什麼時候要錢去?”

胖三兒爹幹了一碗酒,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兵貴神速,現在就去!孩兒們,兵發李狗皮家者也!”

狗生蹦蹦跳跳回了家,卻沒發現小黑出來迎接他。正納著悶兒,就見爸爸李狗皮滿頭大汗的騎著摩托車進了院,摩托車上拉著一個挎著藥箱的老頭。

狗生緊張起來,跟著爸爸和老頭進了東屋。東屋地上,小黑一動不動的躺著,耳根處腫的老高,嘴裡還泛著白沫,黃黃趴在地上守著它,輕聲哀鳴著。

狗生撲過去,著急問道,“小黑怎麼了?”

婉儀顧不上回答他,焦急地接過老頭的藥箱,說,“王獸醫,你快給看看!”

王獸醫帶上眼鏡,用手電筒照著小黑耳根仔細觀察著,他嘴裡喃喃的說,“這裡有幾個舊牙印兒,看樣子好幾天前就被咬了······”說著用手擠了擠腫塊,從牙印處滲出紅黃色的膿血來。

王獸醫用棉籤沾了些膿血放到鼻子底下聞聞,說,“是五步蛇!”隨即又疑惑的說,“不對啊,被五步蛇咬了根本挺不到現在,它哪天被咬的?”

李家三口一起搖頭,狗生說,“小黑跑丟了,昨天晚上才回來,誰也不知道它被蛇咬過······”

婉儀接話說,“就是啊,昨晚上我給它擦身上也沒見它耳朵這裡腫起來呀?”

李狗皮點著頭說,“今天上午跟我下地的時候也沒見腫,活蹦亂跳的······”

王獸醫沉思半天,又扒拉著小黑耳根看了半天,說,“看樣子,應該是別管用什麼法子當時挺過來了,可是沒好利索,可按理說這麼多天都挺過來了,不應該復發啊······”

王獸醫皺著眉陷入苦苦沉思,李家三口焦急地看著王獸醫的臉,彷彿想從他臉上看出答案,黃黃也盯著王獸醫,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過了半天,王獸醫開口問,“你們今天給狗吃的什麼?”

婉儀想了想說,“我就早上餵了它倆一頓,有炒饅頭、苞米粥,我心疼小黑,又餵了他兩個生雞蛋······”

王獸醫用兩根手指敲著額頭,說,“吃這些東西不應該使蛇毒復發啊······你們再好好想想,它還吃過什麼東西?”

李狗皮忽然一拍腦門,說,“中午我在河裡撈了點河蝦,回來讓狗生媽用油炸了下酒吃,順手餵了小黑幾個河蝦······”

王獸醫一拍大腿,大聲說“這就對了!狗不能吃蝦,何況蝦又是發物,就是蝦誘發了殘留在狗身子裡的蛇毒,找到原因就好治了!”

婉儀和狗生埋怨的目光齊齊射向狗皮,狗皮搓著手後悔不已。

王獸醫看著他們說,“咱先說好,治療費十五塊錢,治不治?”

仨人齊聲說“治治治。”

王獸醫這才動手用力擠小黑耳根的腫塊,直到紅黃色的膿液擠完,流出了鮮血才住手。他從藥箱中取出一個藥瓶,挖出一塊藥膏抹在傷口上,又取出針筒和消炎藥給小黑打了一針,說,“緩緩看吧,應該不會有事了,我再給你們一些藥,你們磨成粉給它和在狗食裡喂兩天。”說著取了幾粒藥交給婉儀。

婉儀給了治療費,不停向王獸醫說著感謝的話,王獸醫說,“出診費十塊,治療費十五,換別人肯定不給狗治了,總算你們一家人有善心。”

就在這時,院裡忽然想起一個炸雷般的聲音,“李狗生在不在家?給我滾出來!”

屋裡的四個人吃了一驚,黃黃躥出屋去狂叫著。李家三口人跟了出去,就見胖三兒一家四人插著腰在院子裡站著,胖老大肩上還扛著一把雙管獵槍!

李狗皮吃了一驚,趕緊上前陪著笑臉說,“他大伯,我家狗生闖啥禍了,惹得你家又是槍又是棒的?”

胖三兒爹把眼一瞪,“他媽的你家狗生乾的好事!把他叫過來,我問問他憑啥放狗咬我家小三兒?”

李狗皮一愣,“不會吧,我家狗生膽子小,他哪敢放狗咬人?”

胖三兒過來,舉起胳膊說,“怎麼不敢?他讓你家黑狗把我手腕咬爛了!”他舉起的手腕上纏著一塊破布,卻沒纏牢,竟然鬆開飄到了地上,露出胖三兒肉嘟嘟的手腕子,胖三兒趕緊撿起來又胡亂纏上。

李狗皮扭臉問狗生,“你真放狗咬過人家?”

狗生說,“好幾天前了,不過我沒讓小黑咬他,是他要打我小黑才叼他手腕,我當時趕緊讓小黑住嘴了,根本就沒咬破!”

李狗皮立刻明白了,這分明是找茬來了!可他不敢撕破臉,忍氣吞聲地說,“他大伯,哦,還有三侄子,是我家狗生不對,我替他給你們賠禮了,你們就原諒他這一回吧······”說著向胖三兒一家鞠了一躬。

“草!你這上下牙一碰就要我們原諒狗生,哪他媽那麼容易!告訴你,今天不陪我家三兒的醫藥費,老子和你沒完!”胖老大瞪著眼罵。

“張口就要醫藥費,你們有什麼憑據沒有?你們在哪治的傷在哪拿的藥,花了多少錢?把這些證據拿出來再說!”婉儀忍不住了,要他們提供證據。

“什麼他媽的證據憑據的?老子給他採的草藥!老子給他治的傷!你要不信,脫了衣服老子給你治治?”胖三兒爹早就垂涎婉儀的美色,一邊罵著一邊色眯眯的調戲著婉儀。

“你!流氓!”婉儀忍不住罵道。

“老子今天就流氓了!告訴你,小三兒的醫藥費營養費趕緊給老子拿出來,不然老子今天非流你不可!”

李狗皮再也忍不住了,變了臉說,“他大伯,有事說事,這光天化日的你說啥下流話?”

“草!不服氣是不是?信不信老子崩了你!”胖老大端著獵槍頂在了李狗皮胸口上。李狗皮臉一下就白了,“大,大侄子,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誰他媽是你大侄子?趕緊的,拿醫藥費出來,不然老子崩了這兔崽子!”說著胖老大把槍口又對向狗生。

“狗生!”婉儀大叫一聲,撲過去把兒子緊緊抱在懷中。

“你他媽的給老子起開!”胖老大皺著眉罵。

突然,黃黃撲過來一口咬住槍管,“嗚嗚”吼叫著用力拖拽。

胖老大猛然從黃黃口中拽出槍管,對準黃黃的頭開了一槍!“呯!”槍聲震耳欲聾,硝煙散去,只見黃黃頭顱被打得稀爛,倒斃在地上,這血腥的場景嚇得婉儀尖叫一聲昏死過去,狗皮趕緊過去抱住婉儀,不停喊著她的名字。狗生站在一旁瑟瑟發抖。

胖老大又把槍管對準狗生,狗皮趕忙伸手壓低槍管,顫抖著聲音問,“大,大侄子,說吧,要多少,多少醫藥費······”

“兩千!”胖老大脫口而出。

“兩千是醫藥費,還有一千營養費!”一直沒開口的胖老二糾正道。

“什麼?三千塊錢?我家就是砸鍋賣鐵也拿不出來啊!你們高抬貴手,降降吧,真的拿不出來······”狗皮苦苦哀求。

“少他媽扯淡!前幾天你兒子不是得了兩千塊錢嗎?還有一千湊湊藉藉也就有了,這還用老子教你嗎?”胖三兒爹指著狗皮鼻子說。

狗生頓時明白了!是狗日的長嘴樂樂說出去的!他怎麼什麼都說對誰都說?狗生後悔的只想抽自己嘴巴。

狗皮哀求著,“家裡是有兩千塊錢,我都給你們,可剩下的一千你們讓我去哪湊啊?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咱村裡的老少爺們個個窮的叮噹響······”

“那他媽是你的事,老子不管,這樣,你先把那兩千塊錢拿出來,三天內再湊齊一千給我送家去。”胖三爹說。

狗皮趕緊進屋,從炕蓆子底下取出兩千塊錢,王獸醫躲在一個角落裡一邊害著怕一邊想:家裡有這麼多錢,難怪會招來禍事!

狗皮把錢交給胖三兒爹,胖三兒爹沾著唾沫數了數,他三個兒子的目光就像餓狼一般盯著錢。

胖三兒爹一連數了三遍,確認無誤後,他湊到狗皮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說,“明天中午十二點,把剩下的錢給我送家去,十二點錢沒到家,我就燒你的房子殺你的兒子睡你的老婆!”說完一揮手,帶著三個兒子揚長而去!

面對苦難,唯有勇敢應對!面對重重苦難,唯有毫不畏懼解決困難渡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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