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咖啡物種滅絕會損害商品咖啡品種的生存能力。
根據1月16日《科學-進展》發表的一項研究【1】，由於頻發而持久的乾旱、森林面積減少和致命害蟲擴散，世界上大部分的野生咖啡物種很有可能在未來幾十年內走向滅絕。
埃塞俄比亞的一處咖啡種植林。
來源: Emily Garthwaite
這一發現為目前市場規模高達數十億美元的咖啡行業敲響了警鐘。咖啡行業的兩大主要品種分別是阿拉比卡豆（Coffea arabica）和羅布斯塔豆（Coffea canephora）。阿拉比卡易受高溫影響，而羅布斯塔易受乾旱影響。但是，在124種野生咖啡中，有一部分野生咖啡的遺傳多樣性能幫助培育者增強商業咖啡品種的生存能力，使其能夠更好地應對氣候變化。
上述研究的共同作者、倫敦皇家植物園（簡稱“邱園”）的咖啡研究者Aaron Davis說：“許多咖啡物種擁有適應惡劣乾燥條件的性狀，但是如果咖啡物種減少，你的選擇也會減少。”
風險評估
Davis及同事花費多年時間對世界各地保存的野生咖啡樹樣本進行了分類，包括來自非洲、馬達加斯加和毛里求斯偏遠森林的樣本。他們歷時二十年，收集的資料足以揭示野生咖啡種的分佈情況以及它們所面臨的危險，並據此評估每個物種的滅絕風險。他們還在這些物種中尋找可能有用的性狀，包括抗病性、咖啡因含量和耐寒性。
他們依據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的評估標準，發現60%的咖啡物種面臨高滅絕風險。
馬達加斯加受到威脅的ambongo咖啡（左）和阿拉比卡咖啡豆。
巴西國有農業研究公司的農業植物學家Alan Andrade表示，以上數字足以令整個咖啡行業警醒。“試想還有多少口味和香味[等待]被發現，”他說，“試想還有多少未知的遺傳性狀可能蘊藏著解決未來問題的方法。”
“紙上公園”
大約72%的咖啡物種生長在保護區，包括野生阿拉比卡咖啡。但是，倫敦邱園的植物科學家、上述研究的共同作者Eimear Nic Lughadha表示，許多保護區都被當作“紙上公園”，實際保護力度不足。單靠建立保護區是無法防止物種滅絕的，因為森林砍伐和氣候變化會對咖啡種群帶來破壞性影響。
維持咖啡在其自然生境之外的遺傳多樣性是一項頗具挑戰性的工作。不同於許多其它的作物，咖啡種子無法採用傳統方法存儲，只有在低水分和低溫條件下才能保證產量。最先進的存儲技術包括將咖啡種子保持在凍結溫度和使用化合物減緩咖啡生長，但是要把這些技術用在野生咖啡物種上，成本過於高昂。
活植物收集嘗試以種子庫或植物庫的形式保護野生咖啡品種，但是其自身也面臨著威脅。最完整的咖啡品種保存於四個基因庫，其中均為成年樹。但是，2018年，德國波恩一家致力於保護作物多樣性的組織Crop Trust發佈報告稱，這些保護區有的缺少資金和技術人員，有的則受到森林砍伐和蟲害的威脅。
咖啡的未來
在埃塞俄比亞這些地方，約四分之一的人口都仰賴咖啡相關的活動謀生，他們正在想辦法應對上述問題。潛在解決方法包括將野生阿拉比卡咖啡林劃分為保護區，實施嚴密監控，讓保護區內的人可以種植並生產咖啡、蜂蜜和香料。
“咖啡是非洲咖啡種植國的主要商業作物，當地社區和政府有充分的理由去保護咖啡。”亞的斯亞貝巴環境、氣候變化和咖啡林論壇的生態學家Tadesse Gole說。Tadesse Gole也是這篇1月16日發表的研究的共同作者之一，該研究預測到2088年，氣候變化會導致野生阿拉比卡咖啡種群減少50%【2】。
然而，保護咖啡物種的重任不應該完全落在非洲國家肩上。Davis說，如果咖啡能惠及全世界，那麼人人都應該出一份力。
“如果沒有野生咖啡物種，就沒有我們現在喝的咖啡，”Davis說，“如果我們現在停止對它們的保護，那我們的子孫後代可能再也喝不到了。”
參考文獻：
- Davis, A. P et al. Sci. Adv. 5, eaav3473 (2019).
- Moat, J. et al. Glob. Change Biol. https://doi.org/10.1111/gcb.14341 (2019).
原文作者：Emiliano Rodríguez Mega
原文以Wild coffee species threatened by climate change and deforestation為標題
發佈在2019年1月16日《自然》新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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