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个人为啥想让每人带走古镇的一扇窗

就像终南山归隐着各种奇人异士一样,同里也吸引着各色“闲杂人等”。潘爱国就是这些“闲杂人等”中,为同里痴狂的典型:只因为来同里的一次随意旅行,被随意的同里吸引,这位上海建筑设计师做了个随意的决定——到同里隐归,开了一家随意的“解忧杂货铺”般的“古建筑遗珍馆”,收藏同里最平常的物件。如今,这里已成为越来越正式的同里最深刻的记忆。

同里每一座桥,每一栋宅子,少则有二三十年,多则有近千年历史。推开每一扇门,跨入每一道门槛,就像进入一个宝藏。每一个老物件都准备好了故事,就看来探案的福尔摩斯有几斤几两。潘爱国因为是学建筑出身,有深厚的古文化功底,又有行走江湖的经验。

什么?这个人为啥想让每人带走古镇的一扇窗

从一个门前铺砖的排列、门上雕花的图案、宅院的风水布局,就能推测出这户人家的家庭背影,然后反推这里可能发生的故事——其它游客,通过现在同里的风貌,看到的是现在的同里。但是潘爱国就像时空穿越一般给同里做透视,看到三十年,甚至近千年前的风情。

本以为自己对同里的喜欢,来得突然也去得快。没想到潘爱国对同里的热情,延续了17 年还没有消散的迹象。因为同里就像一座打开了的潘多拉魔盒,每天都不知会冒出什么。

潘爱国指着老宅里的各种杂物:墙角堆了一堆旧门板,这些门板是邻居们家里维修后丢弃的垃圾,潘爱国就推着板车从垃圾堆里捡了来,在上面刻了整本的古书;仓库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窗,都是附近村庄新农村建设淘汰的,潘爱国就骑着三轮车各家各户收回来,每一扇窗都编好号,窗户上的图案都画下来;更多的是拆下来的破砖烂瓦,废弃的桌椅板凳,不用的锅瓦瓢盆……

什么?这个人为啥想让每人带走古镇的一扇窗

“这里每一件藏品都是我在同里镇上淘回来的,它们都是同里历史的见证,有极高的研究价值。我收了一辈子的老货,还添了一副老骨头。其它地方跑不动了,现在就驻扎在同里,当高级搬运工、义务仓库保管员。我把它们收集到一起,只想让游客看看原汁原味的同里味道。”潘爱国指着老宅门边上的另一块老木板说,现在有很多人到同里古镇租老宅,花几个月时间有的改成了民宿,有的做成了茶楼。但自己用了十几年时间,才慢慢将这破败的古宅逐步拓展成了一座小小的博物馆,潘爱国给这个私人博物馆取了个名字——古建筑遗珍馆。这些老物件,在别人眼中都是破烂。但在潘爱国眼中,却是遗珍。

为了收集这些遗珍,潘爱国特地购置了三套车——一辆自行车,一辆板车,一辆三轮车。自行车走街串巷,收集古镇中的遗珍情报,板车拉近处的物件,三轮车收稍远处的“破烂”。三套车,潘爱国花了70 元钱买下,但它们却替潘爱国收集了满馆的遗珍。

什么?这个人为啥想让每人带走古镇的一扇窗

“来同里定居后,就一直想为同里做点事情。就像是追求心仪的女孩,想做件让她心动的礼物。但怎么样才能让同里心动呢?同里不可能拿芡实糕、袜底酥、猪蹄膀代表。因为这些东西其它地方都有。世界的同里,不属于同里。同里的世界,才属于同里。那什么东西才能代表同里,是同里独有的世界呢?退思园!”潘爱国站在错落有致的木雕群前,向我们展示他的代表作——以退思园为原型,以1:1000 等比例雕刻的微缩景观。园中的亭台楼榭,假山人物一应俱全。连地砖都是用一片片的红木片镂空成原景,甚至每一扇门窗,都可以自由开关。

“到同里生活后,才真正懂得享受生活。你体会一下同里的建筑布局,品味一下退思园的建筑风水后,你就会发现,宏观布局有章法,细节处理有艺术感——古人太懂得生活了。”潘爱国视同里的生活,为自己的第二次生命。他在这儿把古人的生活艺术,变成了自己的艺术生活,成为了有多重艺术人格的新同里人。

什么?这个人为啥想让每人带走古镇的一扇窗

“在上海,我可能会像一朵浪花,泛起涟漪,很快就会被埋没。但在这儿,我对同里念念不忘,同里很快就给我回响。我以为我的退思园模型只是我写给退思园的情书,但没想到他反而为我敲开了更大舞台的门!”再一次见到潘爱国时,是在上海中国非遗城。潘爱国带着他的退思园模型以及他的“遗珍”在做展览。

此时,潘爱国是以同里“潘木匠”,而不是上海建筑师“潘老师”的身份和众人交流。他站在一面木工工具组成的工具墙面前,让摄影师拍照。工具墙上,各式各样的木工工具,就像艺术品一般被贴在墙壁上展示:刻刀、锯条、刨子、墨斗、卡尺……每一把工具上,都有潘木匠同里生活的印记。潘木匠不但用这些工具做出了微缩的退思园,更制作出了无数可以带走的花窗。

什么?这个人为啥想让每人带走古镇的一扇窗

因为那些虚掩的门,半开的窗,让人产生无限遐想。为了探寻门里的历史,窗里的故事,上海建筑设计师潘老师最终变成了同里的潘木匠。在成为潘木匠后,他把做微缩模型时用的红木边角料收集起来,按同里的门窗样式,设计了无数小窗户做成书签。窗户,有梅兰竹菊,有春夏秋冬,都是潘木匠在同里生活十七年,对同里的念想。每个收到这礼物的人,拿起这书签,就像推开了同里的一扇窗。

文字根据线上传播方式对原作有部分删改。

撰文:雷龙。摄影:阮传菊。内容来自:《风物中国志·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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