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與蘇軾同作為宋朝豪放派的代表,兩人的豪放風格有何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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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辛棄疾與蘇軾同作為宋朝豪放派的代表,兩人的豪放風格有何不同呢?


前言

蘇軾與辛棄疾都有家國情懷,古代的讀書人都有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理想,但是蘇軾和辛棄疾所處的時代不同,二人的經歷不同、身份也不同。

蘇軾雖有西北望射天狼的氣度,但終究是一個讀書人,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而且他處於長時間的和平時期。

辛棄疾則不同,雖然從小是個讀書人,但是他也是一個武將,少年時期真正經歷過:壯歲旌旗擁萬夫,錦襜突騎渡江初。

辛派詞人作品中多有忠君報國的內容,例如劉過、張孝祥、張元幹、陳亮、辛棄疾等人的作品都有此特色。他們在豪放一派中,更有辛派詞人之說。

另外辛詞更喜歡用典,相比蘇軾作品,讀辛詞更加費腦,讀者沒有一定學力想看懂辛詞不太容易 我們可以看看兩個人的代表作品。

一、《念奴嬌·赤壁懷古》

蘇軾寫這首《念奴嬌》的時候是宋神宗元豐五年(1082年),已經從"烏臺詩案"中死裡逃生被貶黃州兩年有餘,從這首詞中可以看到蘇軾的曠達與豪邁: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這首詞和很多詞一樣, 上闋寫景,下闋抒情。蘇軾曾經誇獎柳永《八聲甘州·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不減唐人高處,其實他的這首《念奴嬌·赤壁懷古》同樣有盛唐氣象。

上闋描繪了赤壁附近壯美的長江景象。下闋懷古抒情,追憶了當年赤壁一戰的英雄豪傑。最後“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是作者無從施展卻空見光陰逝去的感慨。

“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是蘇軾對於人生命運的思索感悟。可以比較一下晏殊的《浣溪沙》,意象不同,氣象便不同,明顯可以看出婉約詞與豪放詞的區別: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閒離別易銷魂。酒筵歌席莫辭頻。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晏殊《浣溪沙》

二、《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 ,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bi)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辛棄疾作品的一大特點就是用典多,例如這首詞中有:三國的孫權赤壁大戰;南北朝宋的開國皇帝劉裕北伐成功;宋文帝劉義隆北伐失敗,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南下;霍去病擊敗匈奴,封狼居胥山;廉頗的失意等故事。

辛棄疾寫這首詞的時候是開禧元年(1205)。 南宋又一次準備北伐。賦閒已久的辛棄疾於前一年被起用為浙東安撫使, 因此會有“廉頗老矣, 尚能飯否”之語。

雖然辛棄疾一直致力於北伐,但是他認為當時的準備並不充分,宋朝的政壇”英雄無覓,孫仲謀處“,沒有”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的將才,因此很有可能會出現“元嘉草草, 封狼居胥, 贏得倉皇北顧 ”的結果。

果然,開禧二年(1206年),韓侂冑發動的北伐慘敗。開禧三年(1207年),在金國示意下,韓侂冑被楊皇后和史彌遠設計劫持至玉津園殺死,函首於金。

結束語:

蘇軾終其一生,只是一個知識分子而已,他並沒有機會在政壇上施展自己的才能。我們也只能看到他作地方官時的點滴,何況他的一生常常在貶謫中漂泊。

辛棄疾則是一個文武兼備的人物,年輕時”壯歲旌旗擁萬夫,錦襜突騎渡江初“。除了武功卓絕以外,辛棄疾的政治軍事頭腦也出類拔萃,他著有《美芹十論》、《九議》等名篇。可惜的是歲月蹉跎宦海沉浮,他最後只好”卻將萬字平戎策,換得東家種樹書。“

蘇軾詞“人生如夢”,寫的是自己,是對人生的感慨和感悟; 而辛派詞人因為經歷了靖康之恥,詞中常常反映愛國抗金收復故土的內容。辛棄疾的這首《永遇樂》類似一篇政論文,對當時的抗金戰局形式進行了大膽的預測,其結果正如所料,南宋在韓侂冑的指揮下大敗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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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味道


東坡詞的豪放側重於磊落,灑脫。

稼軒詞的豪放傾向於憤慨,悲壯。

東坡豪放詞以其詞句喻之,應為“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稼軒豪放詞以其詞句喻之,應為“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

東坡豪放詞如魏晉名士,風流雅緻。

稼軒豪放詞如亂世人傑,慷慨激揚。

東坡豪放詞如劍仙,一劍九州,飄然來去。

稼軒豪放詞如刀客,長刀在手,問誰爭鋒。

東坡詞於豪放中有失落,無奈,避世隱居之意。

稼軒詞於豪放中有憤怒,傷心,壯志未酬之懷。

東坡豪放詞有酒韻。

稼軒豪放詞有劍氣。

東坡豪放詞如“大江東去”。

稼軒豪放詞如“氣吞萬里”。

東坡豪放詞中有風流雅緻,所謂“羽扇綸巾雄姿英發”。

稼軒豪放詞中有江山故國,所謂“正壯士,悲歌未徹”。

東坡豪放詞可見其人溫潤如玉。

稼軒豪放詞可見其人卓然不群。

東坡豪放詞不拘於物,不繫於心,不縈於懷。

稼軒豪放詞征塵滿目,山川滿衣,遺恨滿身。

東坡豪放詞如友,攜一壺酒,拾階而上,輕釦柴扉,對月小飲。

稼軒豪放詞如兄,彈三盡劍,乘舟而行,怒掃英眉,仰天長嘯。

東坡豪放詞有情,“我欲乘風歸去,高勝不勝寒”。

稼軒豪放詞有義,“我醉寧論許事,與我何如耳”。

東坡豪放詞,人間盡浮沉,唯見不二心。

稼軒豪放詞,筆底皆幽恨,唯見白頭人。


亦有所思


在中國詩詞史上,蘇軾和辛棄疾二人並稱“蘇辛”,雖然同是豪放派,但二人有很大的區別,實際上,蘇軾更多的是一種豪放中的磅礴、達觀、蒼茫、有“大江東去浪淘盡”的時空滄桑、而辛棄疾是一種豪放中的激越、昂揚、氣吞萬里的豪氣,這和二人的不同經歷有關。

蘇軾的一生以烏臺詩案為轉折,其後面臨著長時間的貶謫,如其自己所說:“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澹州”,但是他豁達樂觀,更多的是從自身坎坷生涯中,感受那種人生的樂趣,體現的是一種豪邁的氣概,比如這首《江城子》:“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這是蘇軾詞風改變的轉折點,改變了北宋前期的委靡旖旎詞風,從此開一代豪放詞風。蘇軾詞風境界雄渾、視野開闊,在遼闊深遠的大場面中展示時空滄桑,寫人物又以放達豪邁的形象取勝,代表作就是那首著名的《念奴嬌-大江東去》。後來在長期貶謫中,他更多的是在豪放中展現了一種曠達樂觀的情緒,比如《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這也是最能代表蘇軾詞風的一類,表達了詩人希望歸隱,遁世、期待寧靜生活的願望,這些詞感情充沛,格調健康高遠,充滿禪意,空靈悠遠,也是對傳統詞風的一種繼承和發展。

辛棄疾人稱“人中龍,詞中鳳”,他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文人士大夫,而是典型的武將,身上有李白的氣質,但又有一種真正的俠客風範,曾經有萬馬軍中取叛將首級的壯舉,這可不是李白那種“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的江湖牛皮,而是民族大義的英雄傳奇。他面臨的是北宋滅亡以後,南宋偏安一隅,而他又是北人南渡,到南方後,他心中自是有一種光復國土、還我河山的家國情懷,但是當時南宋主和派壓制打擊,並將其閒置,使英雄無用武之地,有一種不平之氣鬱結於心,所以在詩中體現的自然是不一樣。看這首《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一句“可憐白髮生” 把英雄壯志和無奈悲涼表現的淋漓盡致。再看這首《永遇樂》:“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全詞豪壯悲涼,情深義切,散發著濃濃的愛國主義和英雄精神的思想光輝。

總之,蘇軾於豪放中有傳統士大夫清高疏狂之意,“詩酒趁年華”,灑脫疏朗,曠達雄奇,而辛棄疾則在豪放之中慷慨悲歌、昂揚激越,充滿對“氣吞萬里如虎””的戰鬥生活的嚮往,營造的是一種如金戈鐵馬、塞上秋風的雄渾悲壯、氣韻沉雄的意境。





曉行凌波


蘇軾和辛棄疾雖然都是豪放派的代表詞人,但是他們的豪放詞作卻是有很明顯的不同的。其中最明顯的不同在於兩個字——入和出。蘇軾能入能出,辛棄疾只能入而不得出。接下來筆者將會結合兩人生平和詩作詳細地講解一下這兩個字,以此來作為理解蘇辛風格異同的鑰匙。

一、一致的風格選擇——對豪放詞的選用

說到詞,我們必須要知道,現在所謂的豪放詞並非詞這一文體本來的面目。詞最初起於唐朝,是受到燕樂的影響而發展起來的,到宋朝發展到高峰。詞的本來面目是婉約,是配合音樂演唱的歌詞。而且詞不言志,那些在詩中不變抒發的纏綿旖旎,詩人們就藉由詞來表達,因此造就了誤認為像《蝶戀花·庭院深深深幾許》等詞作不是出於文壇領袖歐陽修之手這樣的誤會。言志是詩的特點,詞只抒情。理解了這一點,我們就能夠深入體會到豪放詞崛起的巨大意義,那是一個全新領域的開拓。

繼歐陽修後崛起的蘇軾算得上是“以詩為詞”的第一人。他破天荒地將言志傳統用詞表達出來,顛覆了時人的觀念,甚至招致了中國第一女詞人李清照的大力批評。當時的文壇,流行最廣的還是柳永之類的婉約詞,蘇軾的這一做法這自然是衝擊了人們的既定思想,有反對之聲也在所難免:

南宋俞文豹《吹劍錄》中載:東坡在玉堂日,有幕士善歌,因問:“我詞何如柳七?”對曰:“柳郎中詞,只合十七八女郎,執紅牙板,歌‘楊柳岸,曉風殘月’。學士詞,須關西大漢,銅琵琶,鐵卓板,唱‘大江東去’。”東坡為之絕倒。

此一事例就可看出蘇軾詞作的不同往常。

而辛棄疾,更是延用了蘇軾“以詩為詞”的傳統繼續發展,甚至“以文為詞”,“以議論為詞”,最典型的例子莫過於他的《賀新郎·甚矣吾衰矣》: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東窗裡。想淵明《停雲》詩就,此時風味。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回首叫、雲飛風起。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看看這行文,儼然議論成篇,“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如同寫文章一樣,揮筆即就,完全顛覆了傳統。而且辛老還在詞中大量用典,連一句簡單的“甚矣吾衰矣”都有典故:這本是孔丘慨嘆自己“道不行”的話(夢見周公,欲行其道),作者藉此來感嘆自己的壯志難酬。除此之外,大量的表露心跡,言志抒懷,更是使原本風流嫋娜的歌詞變為承載傳志揚道的豪放詞,蘇軾和辛棄疾豪放詞的貢獻就在於此。

二、同中有異:“入而能出”和“入不得出”

蘇軾和辛棄疾雖然同為豪放派詞人的代表,但其內部風格卻是有很大差異的。

蘇軾的豪放詞作往往攬進千古風流,既能抒發自己的豪情壯志,又能不困囿於愁意之中,而且他天生性格豁達,能夠自我疏解,這體現在他的詞作中,自然也使得他的詞作有鋪面而來的放達之感。如他最為人熟知的《念奴嬌·赤壁懷古》: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

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早生華髮”本已將近自嘆垂垂老矣的落魄和愁苦,但蘇軾畢竟是蘇軾,接下來的“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立刻把先前的愁苦全消:人生不過夢一場,功名業績終究也是浮雲,而今抬頭,江月正好,這人間美景才是真的不可辜負啊!如此一來,蘇軾就做到了“入而能出”。

而辛棄疾則不同,他向來是能“入”而不能“出”,入的是愁,出的也是愁,出不來,則愁難消。這體現在他的詞作中,就給人一種愁意難消、恨意難消的惆悵,就是我們常常用來評價辛棄疾的一個詞——壯志難酬。來看看辛棄疾最為人熟知的這首詞——《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看看,前面還在說馳騁沙場、建功立業的豪氣,辛棄疾這結尾五個字,一下子將人拉回現實:人已老邁而功業未就,這斑斑白髮何等驚心動魄!不僅不能“出”,辛棄疾還總是將自己拉進那無盡悲哀的現實中,用愁緒淹沒自己。而辛老本人又是豪氣干雲的風格,配合上這愁緒恨意,自然是形成一種壯志難酬的無盡感慨。

三、不同性格所造就的不同結局和不同風格

造成蘇軾和辛棄疾豪放風格差異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這與他們的性格、出身和經歷皆有關聯。蘇軾一生雖然也是坎坷至極,屢遭貶謫,但與辛棄疾相比,他終究有過輝煌的時候,既是文壇領袖又是政績出色,這給他的人生提供了更多可能,為他的生命提供了許多光彩。

而辛棄疾卻從一開始就發現了他建功立業夢想上的阻礙:他是“歸正人”。宋代稱淪於外邦而返回本朝者為歸正人,即投歸正統之人。《朱子語類》卷111:"歸正人元是中原人,後陷於蕃而復歸中原,蓋自邪而轉於正也。"辛棄疾的歸正人身份使得他在朝廷長期遭受排擠和猜忌而不得重用,他一生都沉於壯志難酬的悲憤,困於其中不得自拔。

蘇軾與辛棄疾的這兩種雖相似但頗有不同的人生經歷造就了他們豪放詞作的不同表現,但歸根結底,對其風格差異影響最大的還是他們不同的性格。

蘇軾天性樂觀開朗,面對任何難事都能自我化解,哪怕解決不了生活的難題,他也能在心靈上使自己放鬆、從容。他自己調侃自己:“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彷彿一聲無奈的嘆息,但聯想起蘇軾在這過程中所做的詩詞,我們能體會到一個文人蓬勃的樂觀和豁達。被貶到惠州之時,他並沒有時刻表現出被貶的痛苦和悲傷,而是大笑:“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而在儋州(海南)這等當時所稱的蠻夷之地,他也能寫出“半醒半醉問諸黎,竹刺藤梢步步迷。但尋牛矢覓歸路,家在牛欄西復西。”(《被酒獨行遍至子云威徽先覺四黎之舍》)這樣的家常趣事,此等胸襟氣魄實在是常人難及。

蘇軾的積極和樂觀實在是千古少有,而與蘇軾風格人生都相近的辛棄疾,在此等觀念上就常常不及蘇軾這般豁達。在《江神子》中,辛老寫道:

寶釵飛鳳鬢驚鸞。望重歡。水雲寬。腸斷新來,翠被□香殘。待得來時春盡也,梅著子,筍成竿。湘筠簾卷淚痕斑。珮聲閒。玉垂環。個裡溫柔,容我老其間。卻笑將軍三羽箭,何日去,定天山。

這裡有一句“待得來時春盡也,梅著子,筍成竿”,十分耐人尋味。葉嘉瑩的老師顧隨在其著作中解說這句詞:“一錯既鑄,百身莫贖。” 寫的正是辛老自己的心境:詞人慾投國而無門,沉醉在溫柔鄉,但突然間醒悟,待要去建功立業之時,突然發現一生“定天山”的壯志,已經無法實現了。春天結束了,不覺間梅子已經結了子,筍已經長成了竹竿……就好像,詩人的志向已經不覺間走向了失敗的結局。沉醉於溫柔鄉只是個委婉的比喻,事實上這根本就是無奈之舉,因為辛棄疾一生的壯志從來就未被上層重視過,他的失敗並不能算是自己造就的,而是時代和社會所造就的,因此他無論如何努力都難以抵擋命運的殘酷,這是辛老最大的悲哀,因此沉鬱慷慨盡數化在他的詞中。

但可貴的是,辛老對此是有所察覺的。他像蘇軾一樣,亦欣賞陶淵明,但他知曉自己做不到陶甕的曠達,因此也不強求,只在他自己的風格中馳騁,這其實也算是另一種從容了。不管是蘇軾還是辛棄疾,他們不僅對豪放詞的發展做出了突出貢獻,他們身上所承載的個性和文化精神,都內化為中華民族的氣質底蘊,不管在當時還是後世,都起著莫大的作用。


亭林文學


辛棄疾是繼承發展了蘇軾開創的豪放詞派,進一步擴大了詞的境界、豐富了詞的題材。詞人以英雄自許、視抗金復國為己任的豪情壯志,深切的亡國之痛,悲憫之情,以及不滿南宋朝廷、壯志難酬的滿腔悲慣憤,交織在詞中;形成了氣勢磅礴、奮發激越的藝術風格,極雄放豪邁,又極沉鬱悲憐。還具有浪漫主義色彩。他大量運用口語,善於熔鑄經史詩文。蘇軾是嘉祐二年進士,哲宗時任翰林學士,官至禮部尚書。是因對王安石變法多次被貶。性格豪放,才思敏捷,是北宋重要的文學家和書畫家。其文汪洋恣肆,其詩清新豪健,其詞開豪放一派,其書跡豐腴跌宕。其著作有《東坡全集》《東坡志林》《東坡詞》等。


墨幹古


辛棄疾和蘇軾同是宋朝著名詞人,他倆的詞有一個共同特點~豪放。讓人讀過後感覺那麼大氣,那麼豪情壯志。受人愛慕和敬仰。雖然都是豪放派,但倆人寫詞的風格卻不一樣。蘇詞的豪放表現在自由奔放、樂觀開朗方面,代有浪漫主義色彩。而辛詞的豪放表現在慷慨激昂、豪壯而蒼涼方面。讓我們來分析一下同是懷古的詞卻是不同的風格。辛棄疾《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無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古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

人生如夢,一尊還淚江月。

這兩首詞讀起來都很豪放。都是在懷念自己崇拜的古代英雄。但給人的回味卻大不一樣。蘇軾的這首詞讀起來感到歡快明朗。~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多麼樂觀自如。再回過頭來讀一下辛的《永遇樂~》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太悲壯了。還有一個不同,就是他出生的代年不同。雖說都是宋朝,蘇軾生在北宋,北宋年代,國力較強,社會比較安定,戰亂較少。至使蘇軾用樂觀的心態待事。而辛棄疾出生在南宋,整年戰亂,國將亡家將破的年代造就了辛棄疾憂國憂民,立志保國的理念。從他的詞裡得到了明顯的體現。個人拙見。謝謝。


40後17


1、蘇軾和辛棄疾同為宋朝豪放派的代表,兩人的豪放風格有什麼不一樣呢?首先我覺得這和所處的時代不同有關係,蘇軾生活的時代,社會經濟政治相對穩定的北宋年間,那時候雖然沒有盛唐時的昌盛,但是生活質量也是很好的時期,我們可以從《清明上河圖》中的景象看出當時的一些跡象。再有就是個人的人生經歷,蘇軾的人生雖然在官場上也是被排擠,調來調去的各處上任,但是他的官職還是很高的,在他任職期間蘇州,黃州,杭州等等這樣的著名景地都遊歷遍了,所以蘇軾的豪放風格多是山河的歌詠或是對人生的感悟,比如: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會挽彫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2、辛棄疾生活的時代正是南宋的戰亂時期,國家不穩定,社會動盪,辛棄疾又有著滿腹的安邦之才和滿腔的愛國之情,他的一生以恢復為志,以功業自許,卻命運多舛、壯志難酬。所以他就把滿腔的希望寄寓於詞作之中,他的豪放中,有著氣吞萬里如虎的豪邁,比如: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壯歲旌旗擁萬夫,錦襜突騎渡江初。燕兵夜娖銀胡觮,漢箭朝飛金僕姑。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

4、正是他們處在不同的生活背景之下,自然有不同的思想意境。蘇軾在豪放中盡顯曠達,辛棄疾在豪放中傾盡悲壯。


搖曳盛開



以"豪放"論詞,始於蘇軾。他的詞寫得境界壯闊,氣勢恢弘,釋然豁達。辛棄疾極大的繼承和發揚了豪放詞風,創作了“稼軒體”,他的詞風雄渾、慷慨。兩個人雖然同是宋詞豪放派的代表,但兩個人的背景,經歷區別很大,所以在作詞風格上也有很大不同。


蘇軾與辛棄疾,一個生活在北宋,一個生活在南宋;一個科舉出身,文滿天下;一個行伍出身,壯志滿懷;一個仕途坎坷,屢遭貶謫;一個報國無門,壯志難酬;蘇軾一生三起三落,在豪放中盡顯曠達,辛棄疾把欄杆拍遍,在豪放中傾盡悲壯。



下面各舉一首蘇軾和辛棄疾流傳千古的名篇:


念奴嬌·赤壁懷古

宋代:蘇軾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此詞懷古抒情,寫出了對自己坎坷人生的感慨,轉而以曠達之心關注歷史和人生。蘇軾是個曠達之人,儘管政治上失意,卻從未對生活失去信心。這首詞就是他這種複雜心情的集中反映,詞中雖然書寫失意,然而格調卻是豪壯的。


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

宋代:辛棄疾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整首詞抒發了辛棄疾想要殺敵報國,建功立業卻已年老體邁的壯志未酬的思想感情。夢境寫得酣暢淋漓,將愛國之心、忠君之念及自己的豪情壯志推向頂點,但結句猛然跌落,宣洩了自己壯志難酬的一腔悲憤。


蘇軾和辛棄疾都是宋代豪放詞的重要作家,但他們的詞風又有著不容忽視的差別。同樣是抒發政治失意的情懷,蘇軾的詞表現為超逸放曠,以“人間如夢,一尊還酹江月”收尾,表達了人生短暫,不必讓種種“閒愁”縈迴於心,還不如放眼大江、舉酒賞月。而辛棄疾的詞表現為悲壯激昂,以“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收尾,表達了他想完成收復中原、統一祖國的偉業,贏得生前死後不朽的英名,可憐的是如今年老體衰卻壯志難酬,心中滿是悲憤之情。


無論是東坡詞在豪放中盡顯曠達,還是稼軒詞在豪放中傾盡悲壯。兩人在宋代詞壇上都享有很高的聲譽,在中國文學史上也佔有崇高的地位。


詩詞散文世界


對於同是宋詞豪放派的蘇軾和辛棄疾二家詞風的不同,近人王國維先生曾一言以蔽之:東坡之詞曠,稼軒之詞豪。

同是豪放詞,何為“曠”、“豪”之分,試以所學略言之。

蘇軾天賦過人、少年成名,但捲入到北宋因王安石變法而起的黨爭後,半生顛沛流放、歷盡沉浮。故而他在經歷過了烏臺詩案的打擊之後,逐漸感悟了人生的價值和生命的意義,其詩詞文章風格也隨之遽變,其作品中充斥著那種對世事曠達和樂觀的態度。拿他那首著名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來說,這本是一首中秋望月思親的悽苦悲調,但在蘇軾的筆下,卻變得充滿著積極向上的樂觀主義態度,以至一曲歌罷,遂成千古絕唱!這首詞也是詮釋蘇詞之“曠”的最好代表作。

而辛棄疾是個年少就敢於起兵抗敵,一生以恢復為己任的英雄。但時勢弄人,南宋偏安朝廷卻無法給予他統兵恢復的大任,所以他也只能在詩詞的宣洩中去追尋他那躍馬中原的英雄之夢。象他的一首《水調歌頭》讀來就又是一番完全不同的感受了——落日塞塵起,胡騎獵清秋。漢家組練十萬,列艦聳層樓。誰道投鞭飛渡,憶昔鳴髇血汙,風雨佛狸愁。季子正年少,匹馬黑貂裘……辛詞之“豪”在這首詞中即可窺見一斑。

總之,蘇詞和辛詞同是豪放詞派的傑出代表,兩家詞風既有相同之處,又因二人經歷的不同而各有自己的特色,前人評騭也各有所重。但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重視這兩家詞給宋詞注入的那股無與倫比的豪放魅力!


他山之石5457


辛蘇同屬宋代豪詞大家,詞乃詩的昇華,二人風格迥異,主要原因有三。一是時代背景不同,蘇軾處於宋鼎盛時期,而辛棄疾處於宋內外憂患,大廈將顛變的時期,故蘇詞語山水日月嬋娟一派景象。而辛多悲壯不盡情義的憂慮。二是蘇為一代文士,面對升遷上下表現的淋漓盡致理性。辛為之文武兼身,更多沙場金戈鐵馬 氣吞萬里如虎的將軍氣息。三是蘇以修杭州西湖堤為代表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英俊瀟灑,辛以憂國憂民力不從心無可自拔之憤慨心境使然。尚若二人換一下時代的差異則風格必會互換。我們說人的素質是歷史的產物,一個人的經歷決定其世界觀和詩詞歌賦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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