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家里发生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他再也坐不住了,去找亲家理论

小说:家里发生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他再也坐不住了,去找亲家理论

何王氏站起来,走近门口,冲着儿媳妇说:“金旺不在家,你一个单身女人,还有什么怕听的门子呢?”

晓岚一个箭步窜过去,一只手指着婆婆的额头,另一支手卡在腰上,尖着嗓子叫骂着:“你个老不死的!我告诉你,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爹出钱盖的,不是你们的,别死赖在这里,赶紧把房子给我腾出来,滚得远远的!”

雪屑再次拂摇翻飞起来,雾气一样漫过门槛,整个儿把何王氏罩了起来。

霎时,何王氏的心凉透了,满满当当像个冰疙瘩,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了。

黑洞洞的屋子里只剩了雪屑纷落的沙沙声,像一群聒噪的小鸟铺天盖地喧闹着。

……

何满堂一步踏出院门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臊味儿。

他抽了抽鼻子,一阵刺痒,忍不住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嘴还没合严,就看到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在跟前趔趄着挪动。

眼被雪光耀得昏花不清,用力眨巴几下,何满堂才看清是两条交叠在一起的狗。黑狗在下,安然地立着,眯着一双浑浊的眼睛;

另一只个头比较大,一身肉膘,黄色的皮毛很光滑,此时正趴在黑狗的身上,不停地抽风。

奶奶个球的!

连这些狗杂种也明目张胆地不要脸了,简直没羞没臊,就不会找个墙角旮旯再忙活吗?

臊气!

何满堂边骂着边低头想找个打狗的东西。

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积雪,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可用的东西,干脆返回家从门后抄起了一根木棍子,呼一声抡起来,朝着上面的黄狗砸了过去。

黄狗惨叫一声,极不情愿地从黑狗身上擦下来,掉头就跑。

黑狗愣了片刻,仓惶拐上了一条小胡同。

何满堂不歇气地在后面追着,嘴里骂骂咧咧地不住声,把满腹的怨愤都发泄在黄狗身上了。

黄狗跑得很快,很轻巧。

可何满堂跑起来就不那么轻松了,深一脚浅一脚,早就气喘吁吁了。

黄狗径直奔向了一个高大气派的门庭,那是村长何富贵的家。门紧闭着,黄狗扑上去,慌乱地用前爪抓挠着黑漆油亮的门板,嘴里发出急躁的嗥叫声。

门开了,狗呲溜从门缝间钻了进去。富贵媳妇玉芳朝外张望着,见是何满堂,就客气地说:“是大哥呀,你起得这么早啊?”

何满堂累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里还攥根木棍子,一副拼死拼活的架式。脸上就愈发难为情,支支吾吾地问:“富贵兄弟他……他在家吗?”

玉兰说:“还赖在被窝里呢,昨天去乡里开会了,深更半夜才回来,”

“咋那么晚才回来呢?”

“谁不说来,当那份子破干部活活就累死了!弄得俺也跟着提心吊胆的。”

玉兰说着话,身子却仍挡在门道里,没有闪让的意思,又随口问道:“你有啥急事找他吗?”

何满堂是个明白人,知道人家不欢迎自己,就说:“那我就不过去了,有点小事儿,不急,等改日再说吧。”

说完转身走了回去,手中的棍子正好派上了用场,拄着它走起来就稳妥多了。

雪日的早晨村子里一片静逸,大大小小的街道上很少有人走动,偶尔有家禽牲畜走过,准会惊起一群家雀扑棱棱飞起来。

家雀飞上枝头、墙角,有气无力地叫着,叫声里透着饥饿的焦灼。眼睛贼溜溜乱转着,跳来跳去,寻觅着可食之物。

何满堂没有回家,他想去乡里一趟。

家里出了这档子见不得人的事,他怎能安安稳稳呆在家里呢?

在他看来这的确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情,算得上是伤天害理、大逆不道、辱没祖上的奇耻大辱。

何满堂觉得这时候只能去找亲家,去找晓岚她爹。

亲家前几年到乡里当了干部,人也就比从前更高贵多了。

何满堂去过几次,但人家总是在忙大事儿,也难得陪他一回。到后来干脆就不去了,一直到亲家退休也没再去过。

这次是非去不可了,去跟他把事情说明白了,让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货色,让他也为生养了这么一个闺女脸红愧疚,让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自以为是的熊玩意儿知道什么是羞耻,什么是低贱。

看看他还怎么抬起那个圆乎乎油光光的脑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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