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炻番外:虛驚一場

東方炻番外:虛驚一場

東方炻番外:虛驚一場

東方炻番外:虛驚一場

廣場上的士兵迅速的迴歸崗位,又有七八人將那男人圍在中心。

也許是士兵臉上的肅殺,也許是方才的打鬥。被聚在廣場上的人們蜷縮在一角,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雲琅脫下身上石青色的外袍,露出裡面一身白色繡五爪單蟒的窄袖武士袍,英姿颯爽。他走到那男人身前,冷冷說道:“報上名來,本將軍不斬無名之輩。

那男子身材高大,雖被人團團圍住面容卻十分鎮定。他上身血汙傲然的望著雲琅。打量著雲琅身上那件王侯才能穿戴的繡蟒武士服不屑的譏諷道:“某乃隨州安王世子,江寧侯陳煒,大魏皇孫!穿上蟒袍也改不了商人的低賤!於公於私本侯都不容你。特渡江前來取你人頭祭我父王!”

眾人一聽這才明白過來。當日雲琅率飛雲騎在隨州阻斷關野大軍,是將封地在隨州的安王殺了。現在安王之人不安心呆在杭州為官,北上尋仇來了。

雲琅揚起頭哈哈大笑起來:“吾皇乃誠王孫。奪回本屬於自己的江山是天命所歸。江寧侯,時間迴轉,我仍會殺你父王!你有本事便取我人頭罷!”

他喝開圍住江寧侯的士兵,自親兵腰間抽出一柄刀來。

江寧侯目中瞟了限烏家集,閃過狠絕之意。

刀光霍霍,兩人瞬間便揮出數刀。

江寧侯抱寧必死之心而來,刀勢凌厲,每每不顧自傷勇往直前。

數個回合之後,雲琅冷哼了聲,手中用力壓下,突然收刀。他借力憑空躍起,反手一刀狠狠砍下。

江寧侯見狀大喝出聲,用盡了全力揚刀抵擋。雙刀相交的瞬間,他踉蹌著後退數步,虎口被雲琅反劈的這一刀震裂,掌中鮮血淋漓。

四周士兵們頓時發出震天響的叫好聲。

不棄蹲在不遠處看在眼中,雲琅這一刀瀟灑之極。火光照耀下令她驚豔不已。她禁不住想,陳煜的武功能勝過雲琅嗎?

“你若投降,皇上看在同是皇族血脈可饒你不死!”

江寧侯聞言哈哈大笑:“你當人人都是東平郡王那般貪心怕死嗎?!”

聽到這句話,不棄腦中嗡嗡作響。她下意識的按住胸膛,壓住那裡湧出的心痛。她突然明白陳煜投降之舉帶給他的是怎樣的壓力。古時重信諾,言必稱忠義。縱然陳煜替東方炻打下江南,立下不世之功。他今生也必為清流唾棄,被世人看不起。

廣場上交手的雙方揮出一道又一道清影。雲琅的白色身影輕靈灑脫,英俊的臉洋溢著強大的自信。不棄盯著他,想起當日他威脅陳煜投降,突然間對雲琅產生了股極陌生的感覺。她是沒有什麼忠君思想的人,縱然覺得陳煜為了元崇棄她情有可原,心裡仍然有著怨念。

天底下所有女人都希望情郎心中自己是唯一,是最重要的人。但此刻不棄腦中滿滿都是陳煜波瀾不興的深邃雙瞳,瘦削的臉。她一抱之下方知他瘦得多厲害,他獨自一人承受了多少痛苦?

不棄原來一直覺得自己很可憐。前世不堪,後世坎坷。但陳煜比她好多少?他的母妃早逝。父王心裡只有另一個女人。他在望京城只能壓抑自己做一個與世無爭的閒散世子。這樣的閒散生活又被先帝打破,被東方炻打破。

她深深的同情起陳煜來。只覺得他活了二十年如此的不容易,如此的辛苦。怔仲間聽到廣場上爆發出一聲喝彩。

雲琅沒有再給江寧候機會,一刀緊似一刀。廣場上寒意閃動,聽到數聲雙刀相擊的聲音後,江寧侯被雲琅擊倒在地。

他惡狠狠的看著雲琅,大笑出聲:“雲琅,你以為我是獨自前來嗎?我知道武功不如你,想要殺你太難。所以我以皇孫之身為餌,我的侍衛則去劫你的未婚妻。”他略一停頓,從嘴裡一字字蹦出陰狠之意,“我要把她賣到江南最低賤的娼寮,讓最低賤的海客作賤她!我要你日日活在痛苦與恥辱中,方解我心頭之恨!”

雲琅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身為皇孫,卻與一女人為難。還有臉以大魏皇孫的身份為傲!想劫我的女人,別做夢了!小爺早防著這手了,你的人去一個死一個,去兩個就死一雙!”他說著手起刀落斬下了江寧候的人頭。

血噴濺在他的白袍上,雲琅殺氣騰騰的轉過身。目光冰寒的往廣場上被圍住的流民身上一轉,冷聲道:“你的主子已經死於我手,想替他報仇就自己站出來!”

江寧侯地位不低,他掩跡混在流民中,自然也會帶上自己人。人群頓時騷亂起來,生怕身邊會是江寧候的人。

雲琅提著刀一步步走近,目光充滿了噬血的冰寒。在他的目光威壓之下,兩名男子目光閃爍,突然發難,拔刀而起。

刀光閃過,地上又多兩具屍體。士兵們手中的長矛指著人群,雪亮的矛尖反射著火光,只要雲琅一聲今下,便動手刺死餘下的這幾十名人。

一個怯怯的聲音打破了沉靜:“將軍,我們不是刺客!”

不棄聞聲看去,卻是大威握住小威跪伏於地。

人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跪地哭喊起來。不棄趕緊跟著眾人跪下,她埋低了頭納悶的想,難道是自己猜錯了?今晚的盤查真的是為了江南細作?

“本將軍絕不會濫殺無辜。”雲琅緩緩說道,“我數五聲,脫掉你們的上衣。搜身盤查之後便放你們離開。”

人群裡立時爆發出歡呼。時值八月,人們身上大都穿著單薄。一件中衣,一件外袍而己。廣場上已沒有女子,別說雲琅的命令是脫掉上衣,讓他們全脫光也不是多難的事。

不棄身邊的男子迅速的脫掉上衣,挨個被士兵搜身後離開了。她跪在地上,一片冰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雙皂靴停在了她面前。他還是來了。

雲琅盯著跪伏於地不肯解衣的乞丐,心猛烈的跳動了兩下,又迴歸原位。他清冷的問道:“你是江寧侯的人?”

不棄嘴裡含著顆光滑的鵝卵石,成功的改變了自己說話的聲音:“奴家與家人失散,不得已易釵而弁。並非江寧侯的同黨。盼將軍見憐。”

雲琅已有兩年多沒有見不棄,入耳的聲音柔弱陌生。他冷冷說道:“抬起頭來!”

不棄顫抖著抬起頭,用心收攝心神,不讓眼睛露出破綻。她只盼著人皮面具能瞞過雲琅的眼睛。

眼前出現一張陌生的臉,雖然汙濁不堪,卻難掩清秀。她迷茫而害怕的望著他,身體微微顫抖。

雲琅盯著她的眼睛。她雙目紅腫,佈滿血絲,哪有不棄雙眼的清亮璀璨。他失望的站起了身。風吹得火盆裡的光呼啦啦的飄忽,廣場上安靜異常。她不在烏家集,雲琅遺憾的想著。

不棄見狀,低下頭暗鬆一口氣,背心已然溼透。她顫聲問道:“將軍,小女子可離開否?”

雲琅揮了揮手。

不棄如蒙大釋,卻突然發現渾身發軟。她撐著地勉強站起。如果可以,她真想邁開大步飛奔離開。但是她不能。胸腔裡那顆心劇烈的跳動著。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抱著發軟的腿鎮定走向河灘。

雲琅回頭看了一眼,便轉過了身。心中突然一跳,受了驚嚇的女子為何走得這麼鎮定?放了她,她應該跑開才對。他回頭喝道:“站住!”

他這一喝聲如雷響,不棄的神經瞬間崩潰。她心慌意亂的回頭一看,雲琅已邁開大步向她走來。

不棄雙股打顫,運河離她不過十丈。前面有幾名士兵守著,她如果開跑跳進運河會不會逃過一劫?如果開跑,雲琅的疑心便不會打消。她哀呼自己運氣不濟,怎麼就在今天遇到了雲琅!

心思百轉千回間,雲琅已來到她身前。

不棄往地上一跪,顫聲道:“將軍還有何吩咐?”

不是她想跪,是她腿軟。她心虛的不敢抬頭。

“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稟將軍,小女子十六了。叫小紅。”

雲琅沉默了會道:“你一個姑娘家扮成乞丐也不是辦法。河邊傷兵眾多,正少人手照顧。你可願去幫忙?一天有十文工錢。”

原來是這樣,不棄放鬆下來,幾乎喜極而泣。她哽咽著說道:“小女子多謝將軍收留!”

“大姑娘家睡在流民中也不甚安全。我囑人這就送你去傷息處的雜役間住下。”雲琅說完叫來名親兵低聲吩咐幾句,轉身便走了。

碼頭上除了值守的士兵,別的漸漸離開。不棄癱坐在地上,半晌站不起來。

雲琅的親兵笑嘻嘻的伸手扶起她道:“小紅姑娘莫怕,我家將軍實是心善之人。”

不棄勉強笑道:“多謝大哥了。你們等我片刻可好?我去拿包袱。”

見他點同意,不棄轉身便往河灘走。風一吹,溼透的衣裳涼嗖嗖的貼在背上。不棄張嘴打了個噴嚏,將嘴裡含著的鵝卵石噴了出來。她喃喃說道:“以後天天見他,沒病也要嚇出病來。”

她進了自己的窩棚,回頭看到遠處碼頭邊上等候她的親兵已變成個模糊的黑影。不棄心一橫,貓腰往運河邊摸去。她水性好,打算順著河水游到下游上岸,繞過烏家集另找地方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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