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炻番外:白玛是谁?

东方炻番外:白玛是谁?

东方炻番外:白玛是谁?

白玛站在一根松柏枝上,脚下簇簇墨黑到了极点的松招刳微微的颤抖。他伸出手在身边摘下一簇松针。松针柔软,刺着掌心传来酥麻的感觉。左额的刺青图案传来灼热的感觉,他不看也知道她在看着他。只是脚粘在了松枝上,心舍不得山中有月,映进他黑白分明的眼里,双瞳中那亮光像有人在江边抖散了蚕丝,泛起不尽的温柔之意。

“小虾!你别冤枉了他。”不弃声音有点发颤,她挤出笑容对朱福和朱寿说道,“我知道他有武功,特意找了他来做保镖的。他是……九叔认识的人.这些护卫的死和他无关。”

花九再一次成了不弃的万能挡箭牌。但几疑难杂症,举一举他老人家的牌子,便能疑惑化之,困惑解之。

只有这次,不灵了。

小虾冷冷说道:“小姐,你别受他的蒙蔽。这林子里除了咱们几个活着的,就只有林中的飞乌,地下的走兽。朱府死了二十八名护卫。阁下手法高明,手段毒辣。以我一人之力怕是留不下你。但你别忘了,我们是三个人。”

不弃急得跺脚:“你们还当我是朱府小姐吗?我说的话还算数吗?!”

没有人理会她,在小虾三人心中,朱府死了二十八个人,其中有二十名武艺超出寻常护卫的暗卫。这些都是朱府的力量,培养他们并非一朝一夕。三人如何不怒。

话音一落,朱福与朱寿已朝白玛冲了过去。

不弃张嘴想喊,见白玛不吭声的与三人周旋,一时间不明白他心中所想。他站在树枝间,腰间那把弯刀舞出团团光影。明明三人的拳脚已经招呼到了他身上。他却能像只泥鳅似惊险万分的躲开。

三人心意相通,围了白玛,只由一人主攻。另两人时不时补上一拳,踢出一脚。要耗尽他的体力。

白玛瞥见不弃急得开跳,嘴角抽动,似拿定了主意。紧握成拳的左手蓦得散开。那莲拢在掌心的松针划破空气射出。

三人躲避的瞬间,白玛漂亮的一个纵身落在了不弃身后。一手箍着她的腰,将弯刀压在了她脖子上。

这瞬间不弃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一下下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见不弃被劫,三人立时住了手。

白玛嘴里发出声呼哨,一匹马奔了出来。他揽住不弃飞身上了马,瞧也不瞧他们.拍马就走。

小虾正欲追去,白玛手中刀光闪动,割下不弃的一络长发顺风飘扬。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我会找到你!”小虾伸手接过那络黑发,怒极吼道。

而蹄声幽幽,渐弱不闻。

“这回引狼入窝了!”朱寿叹了口气。慢吞吞的走到中毒的护卫旁,低下头挨个查看。

小虾气得脸色发白,朱福限里却露出狐狸般的神色:“小虾,孙小姐绝对不会有危险。她认识他。你没见他劫持孙小姐时,她脸上根本没有半点恐惧。我怎么看怎么也觉得孙小姐好象还在笑呢。”

小虾诧异的看着朱福。

这时朱寿喊了起来:“你们来看!”

朱府的暗卫身上都有一个标记。地上二十名暗卫中却有四人没有。

“难道是东方炻的人混了进来?暗卫在龙虎寨着了他的道。”

“有可能。那个白玛为什么要杀死这次随我们来的所有护卫呢?”

朱福想了想道:“我明白了。这些暗卫是去了龙门山打算劫铁囚车的。白玛知道有人混进来,他不知道是什么人,干脆全杀了。”

朱寿也点头道:“他是在防着有人泄露消息对朱府不利,他是在替咱们灭口。这人做事不拖泥带水,倒也是个狠辣角色。”

小虾疑惑道:“他会是谁?为什么小姐这么信任他?难道是东平郡王的人?”

三人苦思良久之后,发现马匹也被动了手脚。摆明了不让他们追上去。

大总管朱福做了决定:“孙小姐应该无恙。先回苏州再做打算。这些护卫已经死了,朱府在龙门山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吧。”

奔出密林之后,白玛带着不弃马不停蹄,直进了随州地界,听到大江奔腾这才停了下来。

此处怪石嶙峋,惊涛拍涛激起雪白水花。在山崖之下却有一弯平静的回水浅滩。

他抱了不弃下马,瞪着她嘶哑看喉咙道:“你为什么不喊不叫?”

不弃歪着头看他,哼了声道:“不跪搓衣板认错,休想我理睬你!”

白玛凑近了她,额间那块刺青衬着脸越发狰狞:“你不怕我杀了你?!”

不弃一巴掌把他的脸推得老远,愤愤的说道:“你连我也瞒!陈煜,别以为我配合你演戏,我就会原谅你!”

白玛扑哧笑了,伸手拉住不弃,抚摸着她的脸道:“你的眼睛亮,眼力真好!”

他的声音变得和平常一样,不弃却哇的哭了起来,手捏起拳头死命捶着他的胸道:“你骗我,你瞒着我,你知不知我都快被吓死了!”

陈煜站着让她发泄够,这才伸手拉她入怀,低低说道:“我听到你唱歌了。

我走了,又忍不住回来。我答应过你的,我不会抛下你的。”

他的下巴抵在头顶,手紧紧的抱着她。胸腔里跳动着满满的酸痛。他知道他回来的后果,他知道带走她的后果。但抱住她的瞬间,陈煜不后悔。他舍不得让她去经历一回他所经历过的死别。

不弃渐渐止住了哭声。她抱住了他的腰喃喃说道:“回四海钱庄后,你换了件干净衣裳站在我面前,我就知道是你了。我开心的真怕你拒绝我走掉。”

陈煜抬起她的下巴,眼睛眨了眨道:“我要是真长成这样,你也不怕?”

不弃好奇地说道:“怎么弄得这么像?”

陈煜得意的对她笑了笑,推操着她道:“取了毛毡披着,这里近水风寒。我先把易容去了。”

不弃披了毛毡坐在江边目不转晴的看着他。陈煜脱了衣裳,只穿了条裤子走进了江水中。他自怀中掏出一瓶药粉洒在身上,慢慢用水洗去肌肤上的姜黄色。

最后整个人全浸进了水里。

等他站起身时,皮肤已恢了正常。头发恢复了黑色。额头刺青消失不见。他摸了摸剃去额发光光的脑门打了个喷嚏。

“哇,真神奇!”不弃赶紧把衣裳递给他穿上。

两人在崖下避风处升了堆火,偎依着听陈煜说他怎么变成白码的经历。

“那人出来救惊马的身法和他以拳打死马的蛮力不同。他竭力掩饰,怎么瞒得过我?一个掩饰武功又假装憨厚的人让我觉得奇怪。第二,东方炻带走你的时候,以他的精明,他会对白玛不闻不问?第三,他跟在东方炻身后看似在追你。

我却看到东方炻比了个手势。我敢确定,这个人一定是东方炻的人。我就跟着他。见他去了四海钱庄假装热心的报信。掌柜的又留下了他。我就在想,他的任务会不会是来一出救人,好留在你的身边。所以,我进了四海钱庄,在柴房里杀了他。皮肤染黄,头发染色,绘点刺青图案都难不倒我。只是可惜我的额发了。”

陈煜摸了摸光溜溜的前脑门叹了口气。

不弃越看他的脑门越可爱。她想了闲刳马背后的行李中翻出一顶皮帽子扣到了他脑门上笑道:“好啦,这样还是英俊潇洒的郡王爷!”

陈煜用两根手指头拈着她的青布袄戏谑地笑道:“一天也舍不得脱,这么想我?也不怕捂出虱子来!”

不弃拍开他的手道:“这是狐裘!很值钱的!比棉袄好多了。谁想你呀!本来被东方炻说怕了。结果回到钱庄就看到你扮成的白玛,我高兴坏了。”

陈煜奇道:“你怎么认出我的?我在小六面前晃了半天他都没认出来。”

不弃嘿嘿笑了笑:“我别的不会,就是感觉特别灵敏。上回东方炻装你,我就认出来了。白玛装哑巴时我就在想,是不是声音不好装?”

“他是真哑。不是装的。他熟悉戈壁沙漠也不是假的。他也长年在石城替商队们引路。我想,他应该是东方家在石城的眼线。在龙门山,东方炻就没看出破绽。他对白玛不熟悉。如果能以这个身份留在你身边,我觉得不错。我本来还想用这个身份取得他的信任,可惜现在不行了。”

不弃疑惑的说道:“那你为什么要杀光朱府的护卫暴露自己?我还想你易了容就这样留在我身边呢。谁也不知道,就我明白。这样多好。”

陈煜叹了口气拥紧了她道:“虽然这次是我设计定了一个谋反的罪名。但皇上真要拿这个做文章,朱府就在劫难逃。知道你闲刳龙门山劫钦差,还知道你与东方炻有交情,这些暗卫很危险。咱们出了龙门山后,我总觉得身后缀着有人。

我检查马匹时发现,有几匹马的蹄铁与别的马不一样。我敢肯定,是中间有人用这种不起眼的方法在报信。至于是在向谁报信,我不知道。谨慎起见,我还是对他们全部下了狠手。不要怪我狠。我知道有人是无辜的。但是如果朱府因此被诛九族,上万人问斩,我只能下手。”

不弃吓了一跳:“不是吧?这么严重?”

“先高祖皇帝在位时,上将军庞其拥兵自重。御史大夫上本参奏其府中藏有龙袍玉冕。上将军府被抄,灭九族。杀一万零四百人。上将军押送进京途中有人劫囚车,被当场捉拿。九族被灭,杀四千七百人。你知道九族是指什么吗?如果你谋反,皇上下令诛你九族的话。大魏律九族为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你的父亲是莫老爷,那么莫府阖府,莫夫人的娘家飞云堡。朱八太爷所在的朱府阖府,朱家出嫁的九位姑奶奶及其儿子孙子。朱八太夫人的娘家阖府所有人都会死。

这世上但凡与你关系近的亲属都逃不过。你算算会有多少人?这叫斩草除根。”

见不弃打了个寒战,陈煜叹了口气道,“傻丫头,钦差是随便能劫的么?”

不弃确实不知道。她害怕的说:“白渐飞跑了,皇帝会不会对朱府不利?”

“东方炻做事滴水不漏。我想龙门山龙虎寨里的人肯定被他灭了口。敢跟着他走的人都是不怕皇帝的人。我只能防着朱府这边。不弃,我想通了。咱们这就私奔吧。你别管朱府的事情,我也不想管碧罗天与东方家的事情。找个好地方,安静过日子去。”

不弃愣了愣,想起朱府里的人又要为自己被劫持担心,不禁犹豫起来。“再等我一年半好不好?等我还清……”

陈煜的手指摁住了她的唇。他定定的看着她,柔声道:“朱府的欠银我来还。不弃,我会让人传信给朱八太爷,他不会担心的。”

皇上现在不对朱府下手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他要完全掌控朱府。动了朱府会影响整片江南。如果朱府卖铺子当生意把三千万两还给东方家,皇上得不到银子,同时还要担忧东方家会谋反。

他不能让朱府还银子,更不能让不弃嫁给东方炻。碧罗天太神秘太遥远,他只闲刳所有的网还没有拉好之前,带着不弃做两条漏网的鱼。

他微微笑着,眼底一片温柔。不弃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丝隐忧,又带着丝乞盼。那点乞盼像快要熄灭的火堆里最后一丝火星。让她舍不得叫他失望。

不弃搂住他的脖子轻声笑道:“柳林里埋了这么多钱,我还担心什么?”

陈煜犹豫了下认真的说道:“不是柳林里的东西。不弃,东方炻肯用三千万两银子来换它的。但是我希望它在树下埋一辈子。至于我如何替朱府还钱,自然有我的办法。你信我可好?”

不弃点了点头。她又忍不住好奇:“东方炻说皇帝要找你拿东西。是柳林里的东西吗?是什么?”

陈煜坦诚的看着她道:“对皇帝重要,对我不重要。就让它一辈子埋着好了。我想把它忘了。有一些秘密,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的好。见了天日只会带来痛苦。”

“好,我就当不知道它。”不弃没心没肺的笑了。

“你怎么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我要求很简单。你好好的。老太爷好好的。咱们过舒心日子就好了。咱们去哪儿?”

陈煜认真的说道:“小六没有跟着你们一起走,是我叫他走水路先去杭州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既能探知朱府的动向,又能远离望京过舒服日子。两全其美。只是,如果被皇上知道,他会真的抓我进天牢。如果被东方炻知道,他会杀了我。你怕么?”

不弃倚在他怀里平静的说道:“我也想明白了。能在一起过一天是一天吧。”她知道,陈煜带自己私奔,而不是去找碧罗天必有他的原因。但她不闲刭问,不闲刭有分离。

天色渐明,陈煜带着不弃沿大江往东,直奔杭州城而去。

东方炻番外:白玛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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