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是否都不在願意選擇華為了?

18年10月入職,19年1月交信。畢業後第一份工作,我也沒曾想僅三個月就結束了。

18年初收到華為offer之後,看遍知乎幾乎所有關於華為工作相關的回答,內心也有過幾次起伏波動;詢問了幾個在華為工作的同學,內心也得到了些許安慰;最後對比了幾份offer,考慮了一下自己今後的職(xin)業(chou)發(dai)展(yu),最後還是選擇了華為。坦白講,直到進入華為的前一天,我還是對這份工作充滿期待的。

入職第一週大隊培訓,我就感覺到了不適:對於“奮鬥”的刻意強調,對於為何週二週四要加班的解讀,對於“老闆”每句話的格外崇拜......在聽到上面的講師辯解外界“傳言”時說到“外界說在華為都幹不久,離職率高,但你們看我都幹了十多年了!”的時候,我真是有種在看傻子的感覺。“可能只是這個人的問題吧!”我安慰自己,並期待著培訓結束進入工作的那一天。“也許我能和他們不一樣”我想。

雖然入職前瞭解了很多關於華為的信息,但有很多事是我在入職後才知道的。比如,華為員工8年換工號;華為員工不得持股,不得有第二份收入(即使是被動收入);華為人與“友商”人結婚要報備,並在期限內解決該問題;華為人不得在公共場合議論實政,或發表影響公司形象的言論(所以好多回答都是匿名的?)......講課的講師說,可能HR們也不一定全記得這些。

大隊培訓後:我從週二週四加班到八點半,到週一週二週四加班到八點半,到週一週二週四加班到九點半十點,到每天加班到八點半至十點。用了一個半月不到的時間。當另一個為期三天的培訓到來時,我竟然感覺開心,因為可以休息一會兒,即使聽一下那些無聊的洗腦言論。那天我突然發現,當繁忙的工作充滿生活的每個角落時,我甚至失去的反抗的意念和思考的意識。也許華為正需要我這樣,作為華為人我也需要這樣,畢竟 高額輸出=高額酬勞。但是,作為我自己,需要這樣麼?

同組的同事們,已經過了至少兩個多月的9116的日子,我身邊的咳嗽聲此起彼伏從未間斷過。而這三個月中,我也感冒了三次。有一天從廁所的拐角迎面走來一人,兩個眼睛的黑眼圈,真像喜劇中為了效果畫出來的一樣。我站在那裡,頓了幾秒。

老筆記本被我拆了,放了一個月仍然沒有把他重新組裝起來,因為真的沒時間真的很累。我想,我是應該有自己的時間自己的生活的,否則我為了什麼。於是我想,我可以和他們不一樣:我可以提高效率,我可以調整節奏,或者我也可以即使做不完也留給明天干,不管別人的目光......於是我如此,我在調整的間隙觀察,身邊的每個人。我發現我可能想錯了,工作就像一個巨大的雪球,每個人把它滾動,也成為了雪球的一部分,只會越滾越大越來越快,無法停止......

在快到三個月的某一天裡,我終於提出了離職。我也心情也從抗拒,憤怒,無奈,理解歸於平靜。我知道,他們並沒有錯,只是與我不同罷了。慣例的層層挽留,主管們談的是發展,是待遇,是職業生涯;我說的,是時間。我笑著說,可能我和這裡打大多數人不大一樣罷了,所以我選擇離開。這裡很好,真的,但不適合我。

從某種角度講,華為允許你用超額的付出,換取超額的回報。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是很公平的。上面這句話,在我入職前就知道,但是真的理解,卻在入職之後。因為我發現,這種付出,我可能真的負擔不起。矯情點說,自由價更高吧。臨走的幾天,除了長舒一口氣,還是有些不捨的,畢竟錢是真TM多,而且只會打著滾越來越多。但我也知道,我滾不到那天,嘿。

其實華為很大,什麼樣的工作狀態,什麼樣的人都會有,上面只是“我的華為”,不能一概而論。那就多說一句,同寢四人華為,分屬三個大部門,一人較清閒週二週四加班,一人極忙少有11點前回家,一人與我狀態相近。算是取幾個樣點了。

最後,年輕人是否不再願意選擇華為?也不是吧,畢竟年輕人也不同,就像小馬過河,深淺自知。這裡,不太適合我罷了。不知若干年後,我是不是還這樣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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