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之:“我下棋比打仗更厲害”

陳慶之:“我下棋比打仗更厲害”


陳慶之,這是個中國歷史上戰神級的人物。中國歷史上他的戰績之輝煌,令人瞠目結舌。比如陳慶之四十一歲首次帶兵,就取得了以兩千兵馬大勝對方兩萬兵馬的傲人戰績(《南史》記載是陳慶之以兩千破敵十萬)。滎陽城外,陳慶之以三千大軍,打敗敵軍三十萬(《南史》記載陳慶之以三千兵馬破敵四十萬)。也曾領兵七千,打敗敵方五十萬大軍。更牛的是,陳慶之4個月之間,歷47戰,拔32城,皆以少勝多。

陳慶之:“我下棋比打仗更厲害”

可是呢,陳慶之的傲人戰績,僅記錄在二十四史中最不可信的《梁書》和《南史》中。南北朝時代的史書記錄的數字,跟《三國演義》中書寫的水準一樣,分分鐘都能冒出來幾十萬乃至上百萬的大軍。所以我們深究一個四十多歲騎不得馬拉不開弓的陳慶之,到底有多勇猛,不如探究陳慶之在這之前的四十年間都做了什麼。

陳慶之出生在中國歷史上最不靠譜的南北時期的南齊王朝,南朝完全繼承了中國魏晉時代所有的缺點,比如士族門閥壟斷國家資源、文章流行辭藻華麗而思想空洞的駢文、貴族奢侈成性愛煉丹嗑藥。陳慶之出自庶族,庶族這個階層又稱寒門。在那個沒有科舉的年代中,寒門子弟出身,混的好了也能成為一個小財主。想要當官,那隻能拼命在戰場上去得軍功。即使是當了官,寒門出身的子弟那也沒辦法和士族子弟相比擬。

陳慶之就是這種寒門出身的子弟,最慘的是陳慶之的體格子連上個馬都費勁,更不要說讓他在戰場廝殺賺軍功了。這也就意味著,陳慶之也就能老實巴交的在家務農了。不過話說回來了,就陳慶之這小身板,務農也不是個好農民。這就很危險了,他就變成社會上那種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人士了。陳慶之不願意這麼沉淪下去,想出人頭地,那他就得換條出入——抱住士族高幹的大腿,混口飯吃。

陳慶之:“我下棋比打仗更厲害”

這南齊王朝是由蕭道成建立的,這個蕭家是漢朝開國丞相蕭何的後代子孫。要說當時這蕭家最有權勢的就屬蕭衍。在貴族圈裡,士族互相通婚,都是近親,所以就盛產低能兒,蕭衍算是在這貴族圈中最有本事的一位。蕭衍幾乎沒怎麼費勁,就成為南齊最大的貴族,權勢超過了皇帝。蕭衍的門客是非常多的,陳慶之唯一能出頭的機會,就是在眾多攀附蕭衍的門客當中脫穎而出。但是,憑什麼呢?

陳慶之在蕭衍府上,分析這樣一個大佬如何才能發現自己。蕭衍這個人,愛好非常廣泛。

首先說蕭衍是個大儒,對儒學非常有研究。他就算不當政治家,也是大師級的人物。陳慶之自問,對儒學沒啥研究。而且儒學難以速成,就算是突擊學習,也難以在一個儒學大師級人物的面前說出讓人家贊同的見解。

其次呢,蕭衍是個史學家。蕭衍對史學的造詣,得司馬遷重生,才能跟蕭衍論述一二。陳慶之自問,對史學也沒啥心得。讀史就看開不開竅,不開竅的話,背下來二十四史也沒用。這門學問不像健身,悶頭練它個一、兩年都能練出一身腱子肉,所以這條路陳慶之也果斷放棄。

蕭衍第三大愛好,就是佛學。陳慶之頭都大了,蕭衍的佛學造詣之深,一般的高僧也難以望其項背。人家蕭衍能寫經,《大唐西域記》中唐三藏在取經路上經常唸誦的《梁皇懺》,就是蕭衍寫的。佛學講究的是頓悟,陳慶之沒這悟性,還是換下一個吧。

蕭衍第四大愛好,更是要了陳慶之的命。蕭衍愛寫樂府詩,而且開創了七言詩的創作流派。陳慶之不會寫詩,也只能研究下一項。

陳慶之:“我下棋比打仗更厲害”

越往下,陳慶之越絕望。蕭衍愛好音樂,能做曲,陳慶之不懂音律。蕭衍擅長花鳥畫,陳慶之不通繪畫。蕭衍擅長書法,在宋徽宗之前,沒有哪個皇上的書法能跟蕭衍相提並論。這些都是貴族中的娛樂之作,蕭衍又是這些領域中的大師。絕望之際,陳慶之發現了蕭衍還有最後一個愛好,自己還勉強還能比劃比劃————這個愛好,就是圍棋。

圍棋也是貴族遊戲,陳慶之接觸也不早。但是架不住陳慶之一肚子壞水,這些對下圍棋多多少少有幫助的,既然如此,那就苦練圍棋,興許能被蕭衍青睞。

不過,這不代表陳慶之以後的路就一帆風順了。在蕭府又不是隻有陳慶之一個人研究蕭衍喜好。陳慶之若想出頭就得在蕭衍這些棋友中脫穎而出。確定目標以後,陳慶之苦練熬夜、憋尿、挺直腰板。練這些跟棋藝有啥關係?沒關係,但是跟討好蕭衍有關係。

因為這蕭衍下棋的癮太大了,要麼不下,要下就是一宿一宿的下。南朝名人朱異、韋黯等都是蕭衍的棋友。但是經過歲月的洗禮,能不眠不休、不上廁所陪蕭衍下一整宿棋的人,就只剩下陳慶之了。

陳慶之:“我下棋比打仗更厲害”

至此,陳慶之也算是逆襲成功了,在蕭府也有了一席之地了。本來在職業棋手的道路走得越來越遠的陳慶之,到了四十歲的時候,蕭衍開創了南梁王朝。而梁武帝的好棋友陳慶之,終於登堂入室,變成了主書,相當於現在的中央秘書處書記。

陳慶之的一步登天,被士族子弟們所不齒,同時寒門子弟也看不起。為啥呢?你想啊,這靠著下棋當官,這跟歷史上的阿諛奉承的奸臣有啥區別。

在別人罵陳慶之的同時,蕭衍對此也有耳聞。其實在蕭衍的內心裡更想讓世人知道陳慶之乃良才,因為別人罵陳慶之的同時,不也是在說自己是個昏君麼?

機會,在南北朝這個時期滿大街都是,南朝的宋、齊、梁、陳是一個賽一個的作死,然而北朝夾在南朝和柔然之間,日子也過著是苦巴巴的,每天都在膽戰心驚的過日子。

本來日子就不好的北朝北魏還趕上了權臣爾朱榮作亂,這把政府部門的高管一下子殺了一千多人,這回可好北魏的高管沒有了,北魏一下子變成了幾乎無政府狀態。在南梁梁武帝時期(梁武帝也就是蕭衍),北魏徐州刺史歸降南梁,梁武帝派兒子蕭綜接管徐州。送蕭綜走馬上任的,就是陳慶之,以及他帶領的兩千人馬。

這一年陳慶之四十一歲,也是陳慶之首次帶兵,據說他用這兩千人馬乾掉了北魏兩萬人馬,在《南史》記載中陳慶之以兩千破敵十萬兵馬———陳慶之一生中最輝煌的時刻也到來了。但是在北魏的史書中,壓根沒有這場戰爭。小編認為吧,就當是北魏政府亂成一鍋粥的程度,也完全不在乎那一個州郡的投敵了。

陳慶之:“我下棋比打仗更厲害”

不管是兩千人幹掉了兩萬人、或者十萬人,反正陳慶之是輕而易舉的幫助蕭綜接管了徐州,這是不爭的事實。蕭衍的大半生,就是這麼順利。他當這個皇帝比別人都要順利,而且一登皇位就遇到了亂成粥的北魏。而職業棋手陳慶之呢,則被描繪成了南朝、乃至中華的第一軍神。梁武帝是一個偉大的藝術家、文學家、史學家,但終歸不是一個好的政治家,而作為政治家也不過是南朝士族那些低能兒所襯托的。像北魏亂成這樣,絕對是北伐南北統一的大好時機,但是梁武帝沒幹,要問為啥?那麼多興趣愛好呢,哪有時間啊,忙啊。

其實這時候北朝的軍閥們也納悶,這南朝怎麼情況?都這樣了不打我們。這不,北魏的北海王元顥讓同行們打得在北方都快失業了。他主動投靠梁武帝,希望梁武帝投資他,讓他打敗同行,扶植他當個兒皇帝。但是呢,這元顥主動來投誠這事,梁武帝對這不敢興趣,但是呢又不好擺起架子不搭理人家。所以,梁武帝把這事交給了陳慶之,給他七千兵馬,讓他把元顥對付對付送回去就算了。

元顥一看梁武帝跟扯淡一樣,才給他七千人這能幹嘛?於是乎到了魏國境內,元顥和陳慶之嘮嘮家常、客氣一番,便分道揚鑣了。陳慶之一看尷尬了,主角跑了,這我還送誰去啊,不行我得歸國了。一打聽當時的局勢,陳慶之樂了。魏國一號人物爾朱榮將兵在外,二號人物元天穆東征邢杲的十萬叛軍,政府沒人了。陳慶之心想有這便宜不佔,於是乎率領七千小弟指哪打哪,無往不利。當時南朝人說陳慶之擊潰了北魏五十萬大軍,事實上整個北魏算上老弱殘兵加一起都沒五十萬。南朝在神話陳慶之的同時,北朝也在神話爾朱榮。當人們心馳神往陳慶之以七千兵力破北魏五十萬大軍攻克洛陽的時候,北朝史書也在記錄爾朱榮以七千部眾打敗了葛榮的一百萬叛軍。這吹起牛真是一個賽一個,這南朝看來在吹牛的功夫上還是照北朝差了點。

陳慶之:“我下棋比打仗更厲害”

爾朱榮

但是不管怎麼說,陳慶之是趁著中原空虛,實實在在的攻克了洛陽。爾朱榮聞訊迅速撤回,可惜這倆位宇宙級別的神仙沒有遇到。爾朱榮回來的時候,陳慶之回國領賞去了。

這次陳慶之回到南梁,也在沒人罵了。就橫掃中原拿下洛陽這功績,誰能做得到?陳慶之無可爭辯的成為了南朝第一軍神。但是我們對於這件事情應該有一個瞭解,如果陳慶之真那麼厲害,為什麼不趁勢南北一統呢?陳慶之的戰績,不是因為能打,而是太會撿漏了。

陳慶之在那個時代,是個非常擅長把握機會的人。然而機會的把握,並不是僅僅依靠運氣好。陳慶之雖然沒有《南史》等記載中的那麼神,但是其把握機會的能力,足以讓他位列南朝名將之列。陳慶之4個月之間,歷47戰未必是真,但拔32城是真。陳慶之能在元顥跑路後,抓住機會進而橫掃中原,為不思進取的南梁贏得了生存空間。

陳慶之橫掃中原、攻陷洛陽只用了四個月,而他為了這四個月,卻足足準備了大半生。可能他的準備永遠都沒機會用,但是他準備了,用四個月告訴大家: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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