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手術之行,趕鴨子上架

“ 兩隻鴨子被趕上了架,那場面很搞笑! ”

回到西安後,就著賓館衛生間的大鏡子,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頭頂正中心漩渦處能摸著一條兩三釐米長的口子,還好鮮血已經凝固,可是我清理傷口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很多瓷碴子夾雜在傷口附近的血塊裡,一部分在頭皮上扎著,甚至一些瓷碴子還在傷口裡面安了家。我忍著疼用涼水清洗了 一下後,下樓買了一頂帽子遮住傷口,就不再管它了。

還好後來傷口沒有繼續感染,不幾天就結疤了,可是結疤後,因為沒有清理出傷口裡面的瓷碴子,稍微用力按著傷口位置就能感覺到刺痛,應該還是有瓷碴子埋在了傷口裡。當年的我才三十出頭,正是年輕力壯體格強健的年齡,皮實得很。若是趕上現在的半老頭子身體狀態,肯定不會這樣輕鬆。

我最擔心的是脫臼的手指頭,我可是靠它吃飯的啊,主要工具要被弄壞了,那可就慘了。稍微用力掰了一下,居然又脫臼向小手指方向轉彎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儘量避免用它使勁,直到兩三年後才慢慢恢復。

跟財哥打了一個招呼後,我定好了去北京的車票,再向北京行。我準備先在北京住下,然後聯繫好武漢的戒毒醫院後,再前往武漢。

我把受傷的事兒告訴了霞,這事兒沒法瞞過去,遲早她會知道,頭上的傷太明顯了。至於出事兒的理由,你覺得我敢說實話嗎?

聽說玩牌出了事兒,霞更不放心我一人去武漢了,我們商量著聯繫好入院時間後就在武漢碰頭,也便於陪床照顧我。

回北京後,右安門的房我們春節之前已經退掉,袁胖子讓我搬去安定門附近和他住一起。他們兩口子在右安門車攆店衚衕口租了一家燒餅店,生意比較穩定。我略一思索就去了安定門,畢竟有個朋友住在附近相互能有個照應,我在安定門內的二環邊上一個小院裡租了一間十來平米的房,休整了幾天後,我踏上了去武漢手術戒毒的旅程。

自從我離開老家後,霞一個人留在四川看店也並不順心。一是因為我不在店裡,她一個外地女孩很難獲得顧客們的認同,這個行業也是需要八面玲瓏才行,雖然霞接人待物也不差事兒,可畢竟是口音完全不同的外地人,而且是外地女人,後來前來玩遊戲的顧客越來越少。J支隊知道我們店裡的情況後,聯繫了一個他的朋友和我們一起合作。

他的朋友叫吳勤,早在九十年代中期就在市裡經營歌廳,生意越做越大,在我們當地很有一些名氣。吳勤有一個外甥,二十大幾的人了,還整天不務正業遊手好閒,吳勤準備我們一起合作開店並讓他外甥管理。急於脫手的我們很快就和吳勤談好了合作事項,由我們出機器,由吳勤在他歌廳附近重新尋找地方開店並負責管理,每月盈虧各半。這筆生意看起來我們有點吃虧,可是考慮到吳勤的人脈和J支隊的面子,我還是很爽快地答應了。賭博機的打碼器在我們手裡,倒不用擔心每月賬目出現差錯的問題。

霞不順心的第二個問題是和我父母相處得並不融洽。我離開一兩個月的時間,霞忍受著生活上的種種不習慣日夜守在店裡,而我爸媽僅去過店裡一次,得不到體貼關懷,也沒有噓寒問暖,對於我父母的冷漠,她感到很寒心。

我們商量著做完手術後暫時還回到北京,按照戒毒醫院所說,手術之後一段時間內,也需要做戒毒鞏固。相比起老家,北京的毒品環境還是要好很多。

手術加上手術前的戒毒一共用了七八天,手術其實只需要一天就能出院,但是手術之前必須先戒掉身體裡的毒癮。手術沒有任何痛苦,唯一的不適應就是手術前後打了太多的安定類藥物,導致那段時間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

上次和老周來武漢認識的老炮兒聽說我在武漢後,非要留我再玩幾天,說他朋友手裡有幾個小牌局可以玩一下,雖然玩得都不大,但是一場還是能輕鬆贏個萬兒八千。出院後我和霞來到了武漢江灘附近的政協賓館,每次我們來武漢都喜歡住在這裡,價格公道不說,還挨著江灘。

老炮的朋友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小商販,對於他說的牌局我倒是挺滿意,不過他對我的身體和精神狀態很是懷疑,我們吃著飯聊著聊著我竟然能靠在椅子上呼呼入睡,讓他心裡很不踏實。考慮再三後,我把袁胖子從北京召喚到了武漢。

袁胖子算是我的半個徒弟,雖然出千水平並不是很高超,但是糊弄一般牌局的面瓜還是沒問題。胖子興沖沖地來到武漢和我們碰頭,給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就開始趕鴨子上架了。

為了安全起見,我讓安排牌局的小商販把玩牌的那幾個人叫到我們賓館來玩,只需在我的隔壁再開上一間房間皆可。本來說好是來四個人,加上袁胖子一共五個人就能湊成牌局,可是臨到頭卻只叫來了兩人,一個高壯的胖子和一個女人。 這可怎麼辦?三個人無法湊成局啊,至少也得四個人吧。小商販說他不方便上去玩,能湊人數的就只剩下霞了。雖然霞也曾經跟著我南征北戰,可她從來不玩牌,只能是勉強知道牌大牌小的水平而已。這種情況下,她也被趕鴨子上架了。

兩隻鴨子被趕上了架,那場面很搞笑!

那一場牌局我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他們開始玩牌到結束,我一直在自己的房間裡呼呼入睡。即使後來半夜霞把我叫醒起來吃飯,聽他們說起那一場牌的情形,過不了一會兒我又忘了,看來醫院給我注射的藥真的太猛烈了一些。不過後來胖子和霞每次見面,兩隻鴨子都愛跟我說起過那一場牌的坎坷。

他們剛玩不一會兒,袁胖子就發現了對方在牌上面做了手腳,袁胖子是啥人?沒事還愛秀秀肌肉,更別提抓住了把柄。正好趕上霞和那位同樣足夠胖也足夠壯的大塊頭對悶一把牌,袁胖子站了起來炸毛了:“這牌還悶啥啊?悶下去你有多少輸多少!”他一把掀開了對方的牌,果然是一對A。得理不饒人的袁胖子一把抓住大塊頭,對著人腦門就是一拳,大塊頭腦袋晃了晃居然沒躺下。霞看見打起來了,她並不慌張,而是財迷地把桌上的錢快速斂到自己兜裡。如此財迷的本事,望塵莫及啊!

”那孫子真抗打!”,多年後,胖子如是說道,一邊說還總愛一邊拿我做示範,瞧給他能的!

最後還是跟大塊頭一起的那個女人說話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人也打了,錢也斂走了,算了吧!

這是霞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參與到我賭博的事件中,彪悍的東北女漢子裝的也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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