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老爸去旅行(三)

朦朧中,客航燈光亮了起來。腳下傳來失重的感覺,飛機已經在下降。客機廣播裡傳來空姐甜美的聲音,告知我們還有三十分鐘將到達雙流機場,地面溫度8度。我面前的椅背上,是海航的《雲端》雜誌,我在雲端,悠閒地選讀裡面有關侶行有關馬爾代夫有關各地美食的誘惑人出行的文章,億想著自己有一天成為那樣行走著的美文作家,然後悠悠墜入夢鄉。機載視頻開始播放成都宣傳片,一位去了外地的遊子再度回到成都,回憶著童年的點點滴滴,被火鍋川劇等成都文化所包圍。這部片子不知道在家看過多少次,卻從來沒有這一次一樣打動我心。我的心,隨著窗外星星點點的地面燈光的逐漸逼近逐漸潮溼了起來。我知道成都有我的家,有姐姐此刻應該已經在出口入等待著我們。

老爸這次很乖,說,你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老公精心安排下,我們到了海南。

前幾天成都周邊下著雪的時候,我給家裡建的群裡發去我們著夏裝在海邊玩沙的照片,哥哥驚呼:夏天啊?是的,我們在南國,我們在祖國的最南端,那裡,水草豐茂,人民勤勞,瓜果飄香,藍天白雲,海邊逐浪,千里銀沙,碧海無邊。

一、神州行

還沒有從成都出發,老公就已經聯繫好神州租車。

最近幾年租車業飛速發展,咱家電梯間的廣告裡貼的也是租車的內容。神州租車算是規模最大的一家,可以異地取車異地還車。所以,一開始就計劃著飛海口,再租車環島。

對海南島的瞭解,除了八年前到三亞的一趟旅行,大約知道一些地名,有一些美景的圖片以外,就是地圖上的若干線路和地名了。一行人除了兒子之外都不怎麼吃海鮮,出門前問老爸:要不要給裝點豆腐乳什麼的過去?姐姐笑我們:土包子,到海邊還吃這些?

飛機到達海口的時候,神州租車行已經在出口等我們。到點,租車,20分鐘,三千元信用卡凍結,我們就一路歡唱著上了路。

丁丁首先發現:你看,這邊的路燈和紅綠燈用的都是太陽能!

還有一點預料之中的:全海南沒有過路費!記得大約十年前,過路費改燃油稅,試點區就在海南。估計是因為海南無橋與大陸相通,便於管理吧。十年過去了,燃油稅早已進入我們的視野,且在今年一漲再漲,可高速通行費卻照收不誤。

我發說說:海南高速全免費!在海南的學生回:不要高興得太早,你也不看看油價多少!

一家老小,箱包無數,好在有了神州租車,才使得我們能夠完全自由行,尤其按照老爸的愛好,想看哪裡就看哪裡,想在哪裡停就在哪裡停。

二、更衣室與洗腳處

去程的時候,航班越往南,就明顯感覺到溫度的上升。衛生間一直不空,進去的人都扒掉一層再出來。

終於到達海口,一進候機樓,最顯眼的就是一字排開的”更衣室“。我想,這恐怕是海口與三亞機場獨有的設備吧。從北到南,溫度陡然上升十幾二十度,若是從冰城哈爾濱而來,恐怕溫度上升四十度也是有可能的。從更衣室出來,每個人都變了樣子。早有準備的甚至有的都換上了裙裝。從南往北,是加衣服,我印象中似乎沒有哪個機場有專門給大家加衣服的更衣室。

在海邊,是一律要玩沙的。無論穿的是不是拖鞋,都一律忍不住光了腳,去踩那些柔軟細膩的白沙,一寸一寸地扒拉起來把自己往下面埋,或者跑到潮水邊上逐浪,尖叫著逃避海水的追擊。只是這一次,海邊的貝殼海螺更加珍稀了些,也幾乎看不到提著網兜趕海的小姑娘了。

海邊竟然專門有”洗腳處“。當然,與此相似的,那些可以下海的海灘,沿著沙灘邊緣,一字排開的有”沖淡處“,十元一位,排了老長的隊。

三、家庭套房

三亞到處都有家庭套房出租。這是通過網絡早就知道的。現在這個時代,信息發達得讓人無處可藏。老爸常為此而感嘆,關於我們出門竟然可以一路找到想去的地方,我們一到地點就有人迎接,房也已經訂好。

到了大東海才知道,海邊的那整個小區,幾乎都是出租的套房。只是逢著旺季,價位有些高。出門之前,姐姐們一再叮囑:窮家富路,不要節約,吃好點,住好點,把爸照顧好。

房主到小區門口接我們,停好車,21樓,門一打開,兒子歡叫。套二的房,佈置得簡樸清新,綠色的沙發綠色的床,窗明几淨,寬大的陽臺上放著休閒桌椅,老爸就著搖搖椅躺下,曬著南國的陽光,吹著海風,觀海景,煞是享受。

有冰箱有洗衣機有簡單的廚具。一家子剛剛脫下的北國寒服,統統放進洗衣機,一個晚上就被海風吹乾。

只是行程安排得緊,竟然沒有抽出時間滿足兒子的願望:買回蝦自己在家做海鮮——只是在早上下樓買了雞蛋煮,買了牛奶燙。老爸坐在陽臺上搖著搖椅,悠閒地喝著牛奶。

那個夜晚,窗外隱隱有潮起潮落的聲音,我們的家裡,住著我最相親相愛的人。

四、南國的物價

剛到成都那天,老公團了惠味軒的烤鴨。五個人花88元愣是沒有吃完。老爸出來喊嘆:比各人買來做還便宜,我們明天又來!我和姐姐笑,因為那個明天,我們已經在海口了。

到了海南,才知道錢有些不經花。

一道回鍋肉28算便宜的,一盤豆腐20,一隻椰子10元。到了五指山那天,住在山腳的水滿鄉,一缽素湯,竟然要38!

我在大東海買雞蛋,老闆說一塊五一個。呵呵。還好,老爸說,雞蛋很土,我們連續兩天都跑到那裡買。旁邊吃早餐的,一碗麵要23!在海南這幾天,我們每天的早餐,人均都不低於12元。以至於剛剛的早上,在我成都的家樓下吃早餐,僅花了二十元,老爸直呼好便宜。

咱們租房的房東給推薦一家川菜館,竟然是藏在咱們小區16樓的一戶人家,說口碑極好,價格也公道。按圖索驥,一出電梯門聞到川菜的味道。食客蜂擁,清一色的川音。還好,這家一頓飯下來基本不超過兩百,算是便宜之極的。

至於全島隨處可見的”免稅店“,聽名字以為便宜得緊,到進去之後才發現並非如此。

我在文昌買水果,兩隻蓮霧,兩隻蘋果,竟然花去二十大洋!

還好,有財政局撐腰,俺們是有錢不花白不花了!

五、海南四大名菜

文昌雞、加積鴨、和樂蟹、東山羊。

俺這一吃貨到哪都忘不了找美食。

剛到海口,租了車直奔瓊海萬泉河,到得一小店坐下來,俺頭一個點的,就是著名的”文昌雞“。及至雞端上來,黃亮的色澤,肥厚的皮油,細膩純白的雞肉,一看即知正宗。老闆娘拿來味碟,一個個調製。其中有一碗酸桔,切了口,擠水到碟子裡,算是蘸料的特色。雞肉皮勁道,肉則細嫩,滿口香,只一兩塊就悶得不行。

吃到讓人悶得不行的還在那邊的豬肉。

我們到五指山的路上,找一小鎮門庭若市的飯店坐下,點一回鍋肉。我們幾乎每頓必點回鍋肉,以表達我們的思鄉之情。但只有正宗四川人開的飯館做得才算正宗。當地人雖然知道回鍋肉一菜,但肉極厚,每片幾乎可以被片成三片,且幾乎沒有其他炒肉的菜,就滿滿一盤厚厚的肉炒了端上來,也只一兩塊,就已經悶得不行。

我想,那邊的豬,也許和人一樣純樸而勤勞,四下奔忙,所以才有得如此油膩而勁道的香。

五指山盛產五腳豬。起初以為是有五隻腳的豬,一打聽才知,其實就是當地的放養黑毛豬,只能長到幾十斤重,因為放養,成天用嘴在土裡刨食,以至於遠遠看去似乎有五隻腳。我們在水滿鄉,坐下來即點”五腳豬“,上桌的仍然是厚厚的肉塊,鋥亮,皮質極厚,極有彈性,入口極有嚼頭,香。也因為香且悶,吃了一半再也吃不下。我讓小妹打包,老爸盯我一眼:你還吃!言下之意,甚是嫌棄我的身材。

和樂蟹做成了麻辣味。那一桌海鮮,兒子一個人幾乎整掉一半。老爸是堅決嘗都不肯嘗不口的,直至我剝了一顆蝦,求著他咬一小口,老爸盛情難卻,真是夾起來輕輕地咬了一口,就放在了桌子上,繼續去吃他點的麻婆豆腐。

一路上倒是車覽了東山的羊和加積的鴨,只是沒有來得及點吃。老爸說,留到下次吧。

六 、四川人民遍中國

海南到處都是川人,到處都是川菜。

以至於除了陽光沙灘椰林清風,我們仍然呆在四川。

到文昌那天,到一川菜館吃飯,老闆說,這邊做生意的80%都是四川人。之後一路行來,果然不假。川話幾乎成為當地的官方語言,做生意的是四川人,到那邊長住的是四川人,短住的還是四川人。連我去給燕子開藥,到一衛生院,操著普通話跟醫生溝通,結果旁邊一大爺走過來,跟醫生甚是相熟地用四川話聊天,我趕緊湊了過去認老鄉,也求得些方便。

遊客就更不說了,無論是海邊,還是熱帶雨林,還是五指山或文昌,只一看是遊人模樣的,竟然大多操著川話。

以此類推,俺似乎也不需要恐懼出國了吧?也許俺操著蹩腳的英文問路的時候,對方竟然一口流利的中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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