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中“癸未屠城(六)原為明將後降清甘當劊子手——張存仁

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乾隆詔令國史館修編《欽定國史貳臣表傳》:

“因思我朝開創之初,明末諸臣望風歸附。如洪承疇以經略表師,俘擒投順;祖大壽以鎮將懼禍,帶城來投。及定鼎時,若馮銓、王鐸、宋權、金之俊、黨崇雅等,在明俱曾躋顯鐵,入本朝仍忝為閣臣。至若天戈所指,解甲乞降,如左夢庚、田雄等,不可勝數。蓋開創大一統之規模,自不得不加之錄用,以靖人心,以明順逆。

今事後憑情而論,若而人者皆以勝國臣僚,乃遭際時艱,不能為其主臨危受命,輒復畏死幸生,忝顏降附,豈得復謂之完人!即或稍有片長足錄,其瑕疵自不能掩。若既降復叛之李建泰、金聲桓,及降附後潛肆詆譭之錢謙益輩,尤反側僉邪,更不是比於人類矣。

朕思此等大節有虧之人,不能念其建有勳績,諒於生前;亦不能因其尚有後人,原於既死。今為準情酌理,自應於國史內另立《貳臣傳》一門,將諸臣仕明及仕本朝名事蹟,據實直書,使不能纖微隱飾,即所謂雖孝子慈孫百世不能改者……此實乃朕大中至正之心,為萬世臣子植綱常!”

看來乾隆是個明白人,國遭厄運,生死存亡之際,背主降敵之人,“不能為其主臨危受命,輒復畏死幸生,忝顏降附,豈得復謂之完人!”明末清初,大明朝如四面漏風的茅屋,岌岌可危,崇禎帝多疑寡恩、朝廷上黨爭不斷、遼餉不濟;另一面滿清鐵騎勢如破竹,攻城略地,屠城略民,一些明朝將領或寧死不降、或剃髮左衽,貪生怕死,降於滿清,張存仁就是甘於降清,並認真做一個好奴才的明朝降將,後官至兵部尚書。

張存仁在明朝不過是祖大壽手下的一個副將,“總兵官、副總兵、參將、遊擊將軍、守備、把總,無品級,無定員。”按理說是明朝的中級武將,但明朝以文官為重,一個無品級武將沒什麼太多的話語權,大淩河之戰,隨祖大壽一起投降,祖大壽耍了滑頭,逃回錦州,張存仁甘於滿清走狗,死心塌地為滿清賣命,為滿清積極出謀劃策:攛掇皇太極抓緊時機,趁明軍初敗,驚魂未定之際,早日出兵,直取山海,徑薄京師,奪取天下!

這是一張比滿清還猴急的嘴臉,他們比滿清更瞭解明朝的軟肋,更掌握明軍的心理,比滿清更想立功建業,這是比滿清更危險的敵人!

他們屠殺昔日相親父老和故舊手足更加殘忍無情!

張弘謨等請乘時進取奏(天聰六年正月)

新副將張弘漠、張存仁、參將高光輝、遊擊方獻可謹奏:為乘時進取,以建大事事。

嘗觀自古大有為之君,未有不順天因時而能成事者;亦未有違天失時而不反受其咎者。

臣等覆軍降將,雖難語勇,然狂夫之言,聖人不棄。所以傾心效順者,豈真為豢養之隆抑亦挨天時、度人事、依大有為之主、希沾日月未光耳。

爰自淩河以至今日,伏靚我皇上龍風之姿,天日之表,真應運而生者也。睿算所臨,動無遺策,洵不世之略也。令子弟入學讀出;戎軍行處,不殺所獲,將吏親如愛子,下及士卒,撫若嬰兒;容張監軍之不屈,嘉何副將之死節,種種政績,俱足昭映千古,真帝王之度也。統兵貝勒盡龍種,而虎臣左右股紘,鹹寅畏而敬事,真將相之選也。億萬同心,甲馬雲湧,戰無完陣,攻無堅壘,真貔貅之旅也。非天授金,何以萃此於一時哉!

以中國言之,則將積懦矣,兵積弱矣,餉積匱矣,經撫鮮戡定之才,廟廊盡貪婪之輩,如膏盲腠理之疾,已無起色。兼以淩河新陷,精銳盡喪,當事心膽皆破,茫無措手。以微調則鞭長莫及,以招募則象人難用,以戰則螳背莫能當車,以守則巨炮將何以御。

乘此風鶴之餘。或發馬步大營、車輛軸重、由大道直抵關門;再遣精騎,由口外乘虛闖入,內外夾攻山海。山海下,則關外各城可傅檄定,東西道通,然後直抵京師,此穩著也。

或以大兵入口徑薄都城,扼其吭,而撫其臂,則不但遼左可傳檄定,即夭下可唾手得,此大著也。

腹內郡邑,原未被兵,既懾戎馬之威,復慕不殺之仁,必且壺漿載道,玄黃蔽野以迎我師,誰復有一矢相遺者!倘視為太難,過為慎重,遷延日久,中國得以天下之財賦,從容收拾,將士窺無遠大之志,且失望而插漢貪漢賞而虎視,朝鮮以強弱為向背。物力有限,飢謹可虞,求如今日之時勢,難再得矣。

昔得廣寧而不長驅,得遵、永而大兵撤退,時已屢失矣;然家邦未固,亦有不得不回之勢。今佈置已妥,不及此時進,更何待耶?互至如祖總兵之在錦州,謂其甘心叛盟,諒亦不敢;或受南朝籠絡鴛, 馬戀棧豆,亦未可知。似不必以之為有無、為真假者也。

昔魏武之破漢中,蜀人一日數驚,雖斬之而不能定。乃收兵還許,並漢中俱棄於蜀。晉武乘破竹之勢,獨排眾議,一舉而下江南,遂成一統。此往事之明鑑也。時乎!時乎l不再來。唯皇上熟計而巫圖之,不以臣等為新附而妄談天下事,幸甚。

謹奏。

【天聰朝臣工奏議】

1640年(崇德五年),張存仁再次上疏,建議屯兵廣寧,扼守寧遠、錦州的門戶。此後,張存仁又兩次上疏,為奪取遼西軍事重鎮錦州及其周邊城池獻策,並對戰事中用人之道作了精闢的闡釋,請求相機度勢,適時進兵。

1642年(崇德七年),清軍攻克錦州。張存仁請求招降寧遠衛總兵吳三桂,致信道:

“明朝氣運已盡,重臣大帥已被俘歸降。將軍是祖大壽的外甥,何以表明自己。大廈將傾,一木難支,您縱然苟延歲月,但智竭力窮,最終也要重蹈你舅父覆轍。不如現在就投降,還能在大清獲取勳名。”

(1642年,崇德)“八年,從鄭親王濟爾哈朗取前屯衛、中後所,加半個前程。”

“半個前程”是清初可以世襲的最低官職。

看得出來,這個傢伙在癸未綏中屠城之戰一定是出力甚多,殺起昔日手足毫不手軟!因此戰功可以將其官職傳襲後代,這大概就是其為滿清積極效力的一個動力。

“十二月,改世職昂邦章京為精奇尼哈番……午錄章京為拜他喇布勒哈番,半個前程為拖沙喇哈番。”拖沙喇哈番,漢文稱雲騎尉。”

【清 蔣良騏 《東華錄·順治四年》】

1644年(順治元年),清軍入關。張存仁與固山額真葉臣兵進山西,奪取六府、二十四州、一百三十一縣,攻克太原城。後來,張存仁又隨豫親王多鐸攻打河南、江南,並率部展開炮戰,屢立戰功。

1645年(順治二年),張存仁隨貝勒博洛平定浙江,並擔任浙江總督。他上疏朝廷,請求興辦學堂、開科取士、減免賦稅。清廷認為他的建議是安民急務,命各行省照此推行。後來,張存仁升任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總督浙江、福建兩省軍政。

1649年(順治六年),張存仁被起復為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直隸山東河南三省總督、保定巡撫、紫金關提督,兼領海防。當時,魯西地區有榆園軍起義,禍害大名等縣。張存仁採納侯方域的計策,平定起義軍。 [15]

後來,張存仁進封一等精奇尼哈番兼拖沙喇哈番(即一等子兼一雲騎尉)。1652年(順治九年),張存仁病逝,追贈太子太保,諡號忠勤,併入祀直隸、山東、河南、浙江、福建五省名宦祠。乾隆年間,乾隆帝定封張存仁為三等子

康熙帝:祖宗定鼎初,委任漢軍諸官吏,與滿洲一體。其間頗有宣猷效力如喬芳、存仁輩,朝廷亦得其用。

趙爾巽:

①太宗拔用諸降將,從入關,出領方面,喬芳績最顯,張存仁亞焉。

②孟喬芳撫綏隴右,在當日疆臣中樹績最烈。張存仁通達公方,洞達政本。二人皆明將。明世武臣,未有改文秩任節鉞者,而二人建樹顧如此。資格固不足以限人歟,抑所遭之時異也?

張存仁,遼陽人。明寧遠副將,與總兵祖大壽同守大淩河。天聰五年,太宗自將攻大淩河,從大壽出降,仍授副將。八年,從鄭親王濟爾哈朗取前屯衛、中後所,加半個前程。

 順治二年十一月,授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總督浙江、福建。

 六年八月,起授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總督直隸、山東、河南三行省,巡撫保定諸府,提督紫金諸關,兼領海防。

屢遇恩詔,進一等精奇尼哈番兼拖沙喇哈番。九年,卒,贈太子太保,諡忠勤,祀直隸、山東、河南、浙江、福建五行省名宦。乾隆初,定封三等子。

【清史稿】(卷二百三十七· 列傳二十四)

如此“數典而忘其祖”之貳臣竟得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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