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雪儿
花椒是家乡的特产,每年的七八月份,走在田间,总能闻到浓郁的花椒味,即使是马路上的蹦蹦车,也带着淡淡的花椒味,甚至站在我家的院子,都闻得到这清香而悠长的气味,这是个花椒收获的季节啊!
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摘花椒,晒花椒,站在村边的山坡上,你会看到每家房顶的平台上都摊着红红的花椒,一片又一片,煞是好看。花椒果一般在阴历七月份逐渐上色,成熟,到九月底就会脱落,只有两到三个月的采摘时间,让人忙碌又紧张。
摘花椒是一个辛苦活,它得用手把花椒从椒树枝上一爪一爪的用指甲掐下来,花椒树浑身长着尖尖的刺,很是锋利,一不小心就会在手上,胳膊上划下或深或浅的印痕,摘花椒的时候每人会随身带个竹笼,摘下的花椒放到竹笼里;花椒的晾晒也是很有讲究的,最好是在红红的日头下,把摘下的花椒摊薄铺开在干净的棚布上,才能晒出玛瑙红样的花椒;在烈日的温暖下,红透的椒粒慢慢解开衣襟,露出黝黑的肚皮,有时会听到嘣嘣的椒壳裂开,椒籽弹出的声音,就这么自然而动感;父亲会摇椒,把晒得咧开嘴的花椒盛在大竹簸箕,左右来回摇动,脱掉籽的花椒在摇的过程中就一点点落下来,最后簸箕上留下的都是黑油油的花椒籽。
小时候,家乡的花椒树规模不大,家家都有,但都不多,而且大多都种在坡地或偏远的地里,因为它不金贵,不需要太多经管,那时花椒也没有这么好的价格,而现在它俨然成了家乡重要的一个产业,有了专业的筛椒机和烘干设备,唯独摘花椒机器无可替代。摘花椒的季节,会有许多外地人来务工摘花椒,村里顿时热闹起来,会听到各种方言荡漾在田间地头,平时冷清的村庄也頓时焕发了活力。
花椒,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总是与家人一起劳动联系在一起,父母亲会一边摘花椒一边讲故事,有时母亲会用俄语背几条毛主席语录,逗得我们开心的哈哈大笑。。。
花椒,成了家乡的一张名片,“你老家韩城,韩城的大红袍花椒。。。”常常在刚讲完“我是韩城人”,都会有这么一句话迎面而来,我会静静地微笑:韩城,花椒,你知道。
去年的这个时候,一位美女在知道我——韩城——花椒之后,居然跟我谈起赵氏孤儿, 程婴,司马迁。。。 我深感诧异并感动,两人侃侃而谈,她对韩城深深懂得并充满感情。前段时间从老家回来,我记得,一定要带给她一袋今年的新花椒,托来办事的同事给她捎过去,第二天,我的RTX收到她写的诗一首——《花椒树长在千年古道旁》。
花椒树长在千年古道旁
风,韩城的土
此刻,包围了我
她的气味
如此的馥郁浓烈
一粒粒从你家的院墙探出春的问候
麻了我的眼
暖了我的心
终于知道
阿房宫下的司马
原来是
天子旁边的
花椒树
谢谢
美丽的你
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
请替我把祝福挂在故乡的花椒树上
变成一个个火红的小灯笼
照亮你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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