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魯迅的《藥》,說點什麼

沒有偉大人物出現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憐的生物之群;有了偉大的人物而不知擁護、愛戴、崇仰的國家,是沒有希望的奴隸之邦。—— 郁達夫

《藥》是魯迅最具匠心、最難懂的一篇小說之一。這篇小說寫於1919年4月25日,正是“五四運動”時期,作品中人物所處的時代也是在戊戌政變後,辛亥革命前後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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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小說的歷史背景也格外重要:1907年7月6日,安徽巡警道兼巡警學堂堂長、同盟會領導徐錫麟,準備在學堂畢業大會操之際刺殺安徽巡撫恩銘,因彈盡糧絕被捕,當天即被害,劊子手竟挖出徐的心肝“炒食淨盡”。接著同盟會成員秋瑾被人告發,7月13日清兵包圍了秋瑾主持的紹興大通學堂,因寡不敵眾,終遭逮捕。7月15日被害於紹興城內“古軒亭口”,時年32歲。

關於魯迅的《藥》,說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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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之後,魯迅以辛亥革命前夕為寫作背景,以秋瑾為藝術原型,創作了影響深遠的小說——《藥》。

“包好,包好!這樣的趁熱吃下。這樣的人血饅頭,什麼癆病都包好!”這康大叔卻沒有覺察,仍然提高了喉嚨只是嚷。“原來你家小栓碰到了這樣的好運氣了。這病自然一定全好;怪不得老栓整天的笑著呢。”花白鬍子一面說,一面走到康大叔面前,低聲下氣的問道。

這是在茶館裡康大叔和花白鬍子對於人血饅頭的評價

“藥”做標題有何寓意

俗語說:“良藥苦口利於病。”人有病是要吃藥的,只有如此才有痊癒的希望。20世紀初葉的中國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人,許多革命者和仁人志士,都在探索救國救民的道路,尋找療救中國的良藥。魯迅就是其中之一。

關於魯迅的《藥》,說點什麼

本文中的小說情節都是圍繞著“藥”展開。作為“藥”的人血饅頭,連接了華、夏兩家的故事,使明暗兩條線索互相連接。

魯迅試圖藉助這篇小說,提出一個振聾發聵的問題:什麼才是療救中國社會的良藥?

讀完整篇小說,我們能知道,人血饅頭不是魯迅要找的“藥”,這種迷信只會使人早日喪生;夏瑜式的革命也不是藥,救不了社會的病苦,喚不起愚昧民眾的覺醒;

那麼真正能療救中國的“藥”是什麼呢?

這個疑問留在了讀完這篇小說的每一個人心中。

華夏的暗示

小說其實是以兩條線索寫了兩個悲劇,一是老栓財去子亡的悲劇,二是瑜犧牲無人理解的悲劇。

這兩個字連起來就是“華夏”,暗含了魯迅的深刻暗示——“華夏民族”。華老栓暗示了辛亥革命前的人民群眾。栓,是塞子的意思。華老栓、華小栓,暗示了當時的廣大群眾(從父輩到兒輩)的腦子仍被封建的愚昧落後思想所塞住,尚未覺醒。瑜是美玉,夏瑜不僅暗示指的是真實的革命者秋瑾,而且暗示了他是華夏民族的精英,即先進的革命者。康大叔這個劊子手的形象,暗示著統治者的幫兇是何等兇殘、醜惡;華大媽、夏四奶奶,則暗示了做母親的也不知道兒子為何而死的可悲現實;至於茶客中的“花白鬍子”和“二十多歲年輕人”,則暗示了從老至少的群眾的麻木不仁。

(中國的群眾)永遠是戲劇的看客。犧牲上場,如果顯得慷慨,他們就看了悲壯劇;如果顯得觳觫(húsù),他們就看了滑稽劇。北京羊肉鋪前常有幾個人張著嘴看剝羊,彷彿頗愉快,人的犧牲能給予他們的益處,也不過如此。——魯迅
關於魯迅的《藥》,說點什麼

看客

《藥》描寫“看客”群眾的愚昧,和革命者的悲哀;或者說,因群眾的愚昧而帶來的革命者的悲哀;更直接說,革命者為愚昧的群眾而犧牲了,愚昧的群眾並不知道這犧牲為的是誰,卻還要因了愚昧的見解,以為這犧牲可以享用,增加群眾中的某一私人的福利。這是魯迅最愛描寫的“看客”群體之一。“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態社會的不幸人們中,意思是揭出病苦,引起療救的注意。”

不要以為我們比夏瑜幸運多少,比華老栓高明多少。人性中的虛浮、懦弱、迷信和懶惰還沒有也不可能徹底根除,我們要保持必要的警惕,經常反思我們的生存狀態,不斷與墮落作鬥爭。否則,人類就真的不配有更好的命運。

魯迅的小說為何經典?正是以對人性的深刻揭示提醒我們應該怎樣生活,怎樣認識到生活的實質,拋棄各種無聊和偏見,自由地真實地和有尊嚴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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