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125”指標有多硬,市場反彈力度有多大

银行“125”指标有多硬,市场反弹力度有多大

程凱

突然之間,解民營企業資金飢渴一下有了KPI考核指標。11月8日,銀保監會主席郭樹清表示,對民營企業的貸款要實現“125”的目標,在新增的公司類貸款中,大型銀行對民營企業的貸款不低於1/3,中小型銀行不低於2/3,爭取3年以後,銀行業對民營企業的貸款佔新增公司類貸款的比例不低於50%。

長期短期來看都是好事,短期救急,長期改變監管方式改變銀行主體運營方式。可話說回來,民營企業融資難這個話題似乎不是一個新鮮事,“捲簾門”“玻璃門”“旋轉門”等隱形壁壘,這些門的存在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為什麼直到今天才拿出一個“125”來呢?其實這個125也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很多人說民營企業融資難,到底難在哪裡呢?難在民營企業規模小一點,難在民營企業風險高一點,信用差一點嗎?這些都不是核心問題。核心問題不在於絕對數量,而在於比較級。

一家國有企業,一家民營企業,假設什麼條件都一樣,國家政策上也沒有偏好,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對於市場的放貸主體銀行來說,假如錢夠多,那麼每家的信貸需求都可以滿足,可是如果錢不夠多,那麼兩家只能二選一的話,既然其他條件都是一模一樣的,那麼你是銀行行長你把錢貸給誰?實話實說,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是有一個天然差別的,國企的信用可以有國家背書,這一點是民營企業難以企及的。

澄清這樣一個問題,其實是要搞清楚一個客觀事實,避免流於表面問題上的爭執,以方便在解決問題的時候直面現實,現實是什麼?就是國有企業很重要,民營企業也很重要,這是中國市場經濟的現狀決定的,是今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不會發生改變的結構問題。那麼,在這種結構下,要怎麼解決民營企業的融資難?

要麼刻意降低對國有企業的信用背書,要麼就需要在監管指導環節定下硬指標。

在我的記憶裡,民營企業缺錢的問題從來沒有中斷過,不過是問題的輕重罷了。整體經濟體內流動性好的時候,有點緊也不會覺得缺錢,整體經濟體內流動性緊的時候,那最先緊到的缺到的就大多是民營企業了。所以,要解決問題,最管用的肯定還是寬鬆的貨幣環境。如果整體貨幣環境寬鬆不行,就像現在去槓桿的大背景下一樣,那怎麼辦?那也只能窗口指導下指標定任務了。

所以我覺得,這個“125”指標下的有多硬,那麼民營企業的資金和經營壓力的緩解就有多快,民營經濟增速的反彈力度就能有多大。提出這麼一個“125”,其實並不容易,銀行都是獨立的市場主體,上市公司,按照市場條件和自身特點做生意,本來無所謂國企民營,比例不比例,但是,既然客觀是這麼一個條件,那麼該有的指標還是得有,該背的KPI還是得背。短期來看還可能對銀行的表現有衝擊,但是長期來看,既然民營企業實際上是經濟中最有活力的部分,銀行和民營企業最終會是雙贏。

關於客觀環境造成客觀現象的話題,其實還有一個,也值得我們去關注和分析,就是中國經濟的結構性失衡問題,消費不足問題,可能也和企業結構的現實有關。最近,光大證券資產管理的首席經濟學家徐高就提出一個觀點,說明中國居民的財產性收入佔GDP的比重偏低,所以消費在整個經濟中的比重因而不高。而這個財產性收入佔比偏低,是因為儲蓄在企業部門的比例偏高。

“國有企業佔中國二三產業企業資產總額的54%,外資及港澳臺佔10%,民營企業資產佔比大概只有1/3。換言之,我國企業資產中有大概2/3並不直接由居民部門掌握。企業儲蓄中的大部分不被居民看成是自己的財富。因此,在企業已經進行了大量儲蓄的時候,中國居民還得做大量的居民儲蓄。全社會總儲蓄率因此居高不下,居民的消費也因而不足。”

所以,要從根源上提升中國消費佔GDP的比重,推進消費轉型,最需要做的是還富於民,將企業的財富交還給居民。這可是一個真正的長期問題。在這種大背景下,徐高的建議是,金融監管必須要實事求是,“脫離了實際情況,而只是理想化地追求一些不切實際的目標,其結果不過是在重複過去幾年的金融博弈而已,並不能真正收到降低金融風險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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