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手擀面


一碗手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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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手擀面

图文 周美妮

一大早,母亲就打来电话:“妮,今天有时间的话,带上娃,一起回来吃面……”。只听电话那头的母亲满怀慈爱与期待的语气,我顿时意识到自己好久都没有回家,心头一酸,泪水不禁簌簌而下。

从小到大,我一直喜欢吃母亲做的手擀面。她喜欢把手擀面叫“长面”,寄寓着长长久久,顺顺当当,健健康康的美好祝福。大凡特殊的日子,总忘不了做一碗细长筋道爽口的手擀面。


一碗手擀面


记得小时候,我们的生活都比较贫穷,像过生日吃蛋糕、吹蜡烛,举行聚会……这样的事,对于农村孩子来说却是一种奢望。虽然如此,我们的生日仍被父母铭记于心。那年元宵节刚过,母亲就念叨着下个月就是我的生日。过了二月二,母亲又念叨着离我的生日不远了。等到二月初四中午放学回家,一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端上来,只见薄如韭菜,细如丝线,绿油油的葱花,金灿灿的鸡蛋,红亮亮的辣椒油,香气扑鼻而来,我忍不住捞起一筷子面条,筷子挑得老高,长长的面条荡来荡去,似乎在舞着一支爱之曲。我狼吞虎咽地吃光面,喝足汤,还要扎巴着嘴,回味着咽进肚子里的香。母亲坐在一旁,看着我的吃相,显出心满意足的样子。她一边叮嘱我慢慢吃,别烫着;一边问我够不够,多吃点,生日吃饱了,以后就长得高!正是那样的一碗手擀面,像一股暖流,在每年春寒料峭的二月,流入心田,温暖了我的心窝。


一碗手擀面


那一年,我考上了大学,上学走的那天早上,天还没有亮,母亲就起床了,锅碗瓢盆的交响乐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兴奋得一骨碌爬起来,整理自己的行李。母亲呢,忙着和面,白花花的面粉掺上水,搓成絮,揉成团。利用醒面时间,母亲洗菜、切菜,炒菜,安排得有条不紊!菜炒好了,再继续揉面,母亲经常告诉我们:揉面需要用点劲,面只有揉到了,才耐煮,吃起来筋道。

等到亲朋好友都来的时候,香喷喷的哨子出锅了,黑的木耳,红的萝卜,白的豆腐,晶莹剔透的冬瓜,最后撒上一把香菜与韭菜,看着都令人垂涎三尺!案板上,整齐而均匀的面条一码一码的摆放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映红了父亲那慈祥的面庞;大锅里,烧开的水翻滚着雪白的浪花,热气使劲往上升腾,母亲提起一大把面条,往锅里一撂,丝线般在锅里打着转……亲朋好友的祝福声、叮咛声、夸赞声,使平日里寂静的小屋一下子热闹起来。母亲招呼大家吃碗面,要不心里过不去。吃着母亲做的手擀面,确实筋道,可口!是啊,耐得住开水煮烫的面条才筋道,人生何尝不是这样呢?我用筷子挑起细细的长面,一口一口地咀嚼着,人生如面,长长的路,慢慢地走,才能品出其中的美味!


一碗手擀面


如今,我即将进入不惑之年,每逢父母过生日,我们便带二老去饭店吃,这样一来方便,二来可以换换口味。可父母总觉得太过奢侈,每次吃完饭,总要问问花了多少钱。因此,今年父母生日,按照二老的心愿,我们一起回家,亲自下厨。当然,长寿面是必不可少的。于是,我们大家一起动手,孩子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和面就由我来完成,丈夫也欣然承担起擀面的重任,擀杖在他的手里欢快地滚动着,面团在美妙的旋律中一点一点地延伸,扩展。不过,犁面真的还需要母亲来完成,她将擀好的面对折两下,左手压住擀面杖,右手紧握刀把儿,擀仗每向后挪动一点,刀就跟着挪动一点,刀刃划过之处,一条条面细细的,长长的,平平整整的躺在那儿。女儿站在旁边看得仔细,她欢呼着,“姥姥犁的面像用尺子量过一样!”“我也要学做饭!” “你做饭给谁吃?”母亲问道,“当然是给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姥姥姥爷吃。”母亲布满皱纹的脸高兴得像一朵绽放的菊花,拍着女儿的小脑瓜,夸她聪明!当一碗碗长寿面出锅端上桌时,父母更是赞不绝口!看到父母吃得津津有味,我们欣慰地笑了,默默地祝福着爸爸妈妈健康长寿!


一碗手擀面


“妈,你不是说要去姥姥家吗?什么时候走?”女儿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于是,我们一家驱车前往。刚进家门,母亲就端上来一碗碗手擀面,我们边吃边聊,“味道怎样?”母亲关切地问道,“不错,不错!”我赞叹着。可我的心里暗暗地难过,自责。其实,我早已学会了做饭,可母亲每次做好饭都不忘打电话叫我们回去吃。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顿饭,更是母亲对孩子的牵挂,让我们常回家看看!

一碗手擀面

周美妮,中学教师,喜欢以稚拙之笔记录点滴生活,以平和之心看待百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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