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静并不代表不作为
你不甘心
年轻的身体怎么就有了
四处漏风的感觉
你挥笔织就一条条墨黑的绳索
一次次套向时间
试图羁住它驰骋的马蹄
可平常的日子依然苍白
依然未能像木棉
燃旺热血的沸腾
你眼睁睁看着前面的影子
越来越短越来越短
短到突然消失在你的足底
然后又在身后慢慢变长
慢慢恢复以前曾经拥有的刻度
只是你怎么也想不出法子
找回那些流失的气势
间或抬手摘几颗星辰
打磨重塑昔日的辉煌
也藉以填补生命旅途
不可饶恕的 空虚
当然你更清楚秋天的原野
不单单生长空洞的风
也一并生长菊花与红枫
你低头赶路无非想告诉后人
哑静并不代表不作为
哪怕抵达冬季最终变成一张
没有内容的纸
你也无怨无悔
修行
如果是一株树
该如何植入时间的光波
才能清洗尘世浮躁的六根呢
像僧尼般打坐
敞开高筑的灵台
任阳光的瀑布从心门涌流
不走动不说话
任来往的过客慢慢体悟禅味
翻动葱郁的绿浪
暗示无忧无虑的小鸟
歌唱与世无关的清纯
或者直接冷冽亮出
风霜雨雪也无法移动的信念
荡涤乾坤
我把明明灭灭的思想火花
逐一梳理
镜子里的人就像一棵松树
枝头的根根松针
都在争着向我述说
心中那永不泯灭的绿
说渔
一叶小舟悠然在水中
划来划去
划伤的不是水 柔软
如绸的衣裳 不是
岸上倒影光鲜的
丰盈颜面 是鱼
一日多餐赖于生存的
生活元素
鱼对于这种庞然大物
光天化日的入侵
一向 束手无策
这当然不代表鱼不想
驱逐 不速之客
只是鱼的伤心 无力掀动
波涛的汹涌
反倒容易引起 不智冲动
时不时误入 渔人的圈套
我曾经多次看到
梅江里的鱼 被渔人
生拉硬扯上岸
那血腥的场景
往往总在鱼
死不瞑目的霎那 定格
行善者放生的鱼
在梅江里 走失了
一批 又一批
而小舟未走
小舟上的人
因了利益的驱使
更舍不得走
倾斜
我们的谈话
开始于茶艺馆的清芬
面对整个场景的典雅
姑娘的容颜灿若桃花
只是我不知该如何告诉你
曾经重叠相交的两条直线
如今缘何分出枝丫
让心与心徘徊在天平之外
尽管我尝试着辟开
一条条话题的路径
可无骨的语言
总也无法垫高
我与她的距离
当我再一次把眼镜后的真我
摊开在茶香不善装饰的纯朴里
她终于忍受不了我的平凡
旋转门的一个脆响
见证了一个书生的尴尬
我痴痴地呆望着
总也无法平衡少一个人的倾斜
悲哀站在金钱的肩膀上
怪兽般朝我
耻笑
远方
远方终在这一天坦然成了脚下的路
一人一骑野鹤闲云信马由缰
这就是平原么
傍着这条波澜壮阔的大河驰骋
写意是浩荡的绿
写意是耳畔一阵紧一阵的
剪剪风
谁在与我说话
两驾缓行的马踩过岗坡上摇曳不定的野百合
树皮路标啊
可是大森林托放蜂人邀我猎胜的精致请贴
树脂的清新切成了黄沙的空旷
远古的驼铃摇高天姿意徜徉
大漠无烟
长城却总拉我触抚一种红得滴血的烽烟
躺下快躺下
瞧这草这湖这乖巧的羊群
再听那欢快的牧笛悠扬
一条哈达自雪山蜿蜒飘下
远方又一次在梦的边缘迷了路
远方在召唤
路在召唤
我的脚步哪天可以充实远方的胸膛
梦的远方终不会永远成为远方
【作者简介】廖是添，原名廖世添，又写作廖昰添，曾用笔名田力、周溪、老料、南子等，曾任《客都文学》、《梅南乡情》、《太平洋之声》、《嘉信风华》、《世綵文化》等报刊主编，现为《梅州侨乡月报》编辑，梅县区作家协会副主席，梅江区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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