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利斌無法承受的「負豪」之痛

如果不是因為一場極盡奢華的婚禮,也許很少有人知曉這個極盡奢華的邢利斌。

2012年初,“煤礦大王”、聯盛董事局主席邢利斌在海南三亞“一擲千金”7000萬元,給女兒辦了一場奢侈婚禮的消息,曾鋪天蓋地的被許多媒體報道過。如今,這個奢華嫁女的山西煤商突然被警方帶走……

邢利斌無法承受的“負豪”之痛

3月13日,興業銀行全資附屬的興業金融租賃有限責任公司向香港高院起訴,要求高院頒令禁制邢利斌與其妻處理在港資產,包括二人擁有的上市公司首鋼資源的股份等。到目前為止,邢利斌的聯盛集團負債近300億,已基本失去債務清償能力,並且面臨欠繳稅款、職工養老保險金、工程款、材料設備等多項財務問題。

某媒體報道援引消息人士的話稱,邢利斌被警方從太原武宿機場帶走,當時邢利斌將搭乘從太原飛往深圳的班機,轉道去香港。“可能是去處理香港上市公司事宜。”

邢利斌一手運作著山西省最大的民營煤炭能源集團聯盛集團,2012年底,山西聯盛債務危機爆發,多家銀行、信託公司、金融租賃公司等金融各機構被捲入。2013年11月聯盛因資金鍊斷裂提出重整申請。從富豪到“負豪”,邢利斌財富過山車式的跌宕引人無數遐想。

由於此時正值聯盛重整的關鍵時刻,隨著邢利斌被帶走,歷時近4個月的山西最大煤炭民企重整案再度被打上了一個問號。

“7000萬嫁女”揚名

邢利斌的名字開始暴露在普通公眾視野中還是在2012年的“7000萬嫁女”事件。2012年3月18日,邢利斌在三亞麗思卡爾頓酒店為女兒舉辦大型婚禮,並邀請了眾明星到場表演,婚禮總費用超過7000萬。其中包括專門花費數千萬元從北京請來專業婚禮策劃公司,包下三亞麗思卡爾頓、希爾頓幾家頂級五星級酒店,還租了三架飛機載親友到三亞參加婚禮等等。據知情人透露,男方李波,其父是湖南某房地產商,女方嫁妝是六輛法拉利跑車,婚禮非常轟動。

“炫富”、“奢靡”成了外界對其最直接的認知。

不過這些消息始終沒有得到邢利斌及家人的證實,後來邢利斌在接受媒體採訪時還曾辯解,稱當時那次活動其實是“三合一”―首先是集團在海南的地產項目開盤,其次是集團成立10週年慶典,最後又把女兒結婚合在一起辦了,他還強調婚禮費用是男方承擔的。而且他還澄清“當時沒有花7000萬,只有1500萬”。不過他也坦言這次活動“規模搞得大了點兒”。

無論是7000萬還是1500萬,無論是女兒婚禮還是“三合一”,但最終“7000萬嫁女”的標籤還是被牢牢地貼在了邢利斌身上。這也使得邢利斌這次事發格外受到關注。

值得一提的是,聯盛的高管曾稱,7000萬嫁女新聞一出,山西省領導震怒。當年,原計劃撥給聯盛農業項目2個億的補貼也沒有發放。

緣何債臺高築

曾經在2012年因7000萬嫁女的山西最大的民營煤炭商人邢利斌,一個月前公開承認,他旗下的山西聯盛集團欠債近300億元,已經到了資不抵債的地步,向當地政府提出重組申請,不料就在柳林縣法院同意了其重整申請之後,由於一些債權人的反對,山西省政府金融辦又建議暫停重整,而已有債權人在香港起訴邢利斌夫婦。在經濟不振、煤炭價格下行的大背景下,邢利斌的財富帝國錢途不明。

兩年前,當邢利斌豪擲7000萬高調嫁女時,無論是輿論還是公眾,議論都是非正面的。以至於連參加這場豪華婚姻的影視明星,也受到了輿論和公眾的批評。而更多的觀點則認為,邢利斌這個土財主,不知榨取了多少礦工的血汗。

難道有錢奢華嫁女,有錢做慈善的背後,就沒錢給員工發工資?

不排除邢利斌“一擲千金”是出於捐資助學的公心和愛女之情,但其背後“強撐門面”的可能性更大。在焦煤價格狂瀉,主業銷售疲軟的時候,慷慨之舉極可能是在營造“我依然過得體體面面”的印象,而這種印象有利於企業融資紓困。“因為銀行都希望借錢給有錢人。”

現實中,很多銀行和信託公司都是聽到企業欠薪或和供應商鬧翻之後,才知道企業出了問題。因此,很多企業為穩住債權人,也樂於在獲得融資後營造“良好印象”。

聯盛的負債膨脹歷程,的確和這些慷慨舉動有著時間上的“巧合”。一家為聯盛融資的信託公司管理報告顯示,2012年9月末,聯盛的資產規模約137億,其中負債約72億。也就是說,從2012年第三季度至2013年11月末,不到5個季度的時間內,聯盛的負債膨脹到近300億。可以說,聯盛的大規模借債正是從其董事長2012年“7000萬嫁女”之後才開始的。

驚鴻發家史

邢利斌事發之所以受到關注,一方面在於他旗下這家山西最大煤炭民企山西聯盛能源有限公司因經營不善導致金融負債近300億元,嚴重缺乏債務清償能力,此外還有10多家民企與聯盛集團有擔保關係,涉及信貸資金200多億元。另一方面則是邢利斌本人兩年前曾因被傳“7000萬元嫁女”而名聲大噪。

邢利斌的第一桶金來源於1990年租賃經營柳林縣當地的金家莊鄉煤礦,他通過對煤礦進行重大技改,使該礦生產能力由租賃初的10萬噸提高到60萬噸以上。2002年,柳林縣決定轉讓當地最大、儲量1.5億噸的國營企業柳林縣興無煤礦的全部股權。最終邢利斌以8000萬元的價格購得了柳林興無煤礦,並很快著手重組成立山西聯盛能源集團。

不過這次煤礦轉讓事件後來也受到了外界的諸多質疑,被稱作“以白菜價買煤礦”。因為按照地質儲量計算,邢利斌買煤礦時每噸煤的付出僅為0.52元,確實可謂“白菜價”。也正是憑藉這次交易,邢利斌一躍成為山西柳林首富,資產超百億元。

聯盛組建後不久,煤炭行情驟然暴漲,聯盛趁勢大舉擴張。當時宣傳邢利斌先進事蹟的一篇官方材料中說,他“團結帶領公司萬名職工,立足做大做強企業,充分依託煤炭資源優勢,循著延伸煤―焦―化,煤―電―水泥兩條產業,大力實施資本運營,先後採取買斷資本、租賃經營等方式對國有、鄉鎮煤礦進行改革,使企業得到了迅速發展。公司現有直屬煤礦16座,坑口洗煤廠3座,資產規模已由組建初的2億多元增加到目前的73億元。” 目前,邢利斌現旗下直屬、控股煤礦總數達到15座,年產原煤300萬噸,洗精煤120萬噸。在山西省呂梁市柳林縣保留的24個比較大的煤礦中,聯盛能源控制了三分之一。2008年5月,邢利斌將旗下三座煤礦注入上市公司福山能源,進而也成為了福山能源的第二大股東。

收購煤礦需要大量的真金白銀,於是從2006年開始,聯盛開始謀劃香港上市。同年,時任山西省長帶隊赴香港推介企業,為山西企業赴港上市站臺,而聯盛正是其中之一。

2008年5月,H股上市公司福山能源以總代價105.3億港元收購柳林縣興無煤礦、金家莊煤礦業及寨崖底煤業。邢利斌持有賣方福龍集團有限公司56.92%的股權。邢利斌獲得近24億港元的現金和超過6億股的福山能源股份。

截至目前,邢利斌尚持有4.95%首鋼資源股份,約2.62億股。

2008年7月,邢利斌的興無、金家莊、寨崖底三個煤礦成功實現境外上市,其也獲得百億元現金以及股權。2009年9月,聯盛集團與華潤電力合作,先後在中陽、交口、石樓、興縣、臨縣、孝義等縣收購礦井39對,整合後形成13對主體礦井。

2009年,邢利斌以34億身家,躋身胡潤能源富豪榜第22位。但邢利斌打造“煤焦企業航空母艦”的目標並未止步,最高峰的時候,邢控制了柳林超過80%的地方和集體煤礦。2009年之後,他更將觸角伸向教育、房地產、農業,聯盛變成一條八爪魚。

而在煤炭資源重組中,山西呂梁市柳林縣此次保留的24個比較大的煤礦中,聯盛能源控制了三分之一;另外,聯盛能源和央企華潤集團合資,成立了華潤聯盛集團,邢利斌持股42%。另外,山西呂梁市柳林縣保留的24個比較大的煤礦中,聯盛能源控制了三分之一。

就在聯盛上市後不久,華潤電力的老總也來登門拜訪,因為華潤電力需要大量的主焦煤作為原材料。

2009年,華潤電力與邢利斌共同成立山西華潤聯盛能源投資有限公司,邢利斌持有42%的股份。華潤聯盛斥資70億元在中陽、交口、石樓、興縣、臨縣、孝義等縣市收購礦井39對,整合後形成13對主體礦井。2012年達到3000萬噸,這相當於2012年山西省煤炭產量的1/30。

在這之後,聯盛收購煤礦更是瘋狂。

邢利斌開始開拓新的戰場。邢利斌計劃投入100億元建立農業合作社,順利實現了土地的流轉,將山西柳林縣留譽鎮的52個自然村154平方公里的土地全部納入了開發範圍。邢利斌打算在對土地實施綜合治理之後,通過以種植業和農副產品加工業為核心的四大產業體系建設,把原來當地的農民變成產業工人。

在2010年新財富富人榜能源與環保子榜單,邢利斌以104.7億元的身價名列首位,總排名60。

邢利斌現旗下直屬、控股煤礦15座,年產原煤300萬噸,洗精煤120萬噸。2008年5月,將其旗下3座煤礦注入上市公司福山能源,進而成為福山能源第二大股東。

2011年8月,聯盛相繼收購了呂梁市兩大煤炭集團――離柳集團、樓俊集團。聯盛控股90%的山西青鳥聯盛能源投資有限公司注資40億收購山西離柳集團49%的股權。

一年資產總額翻近兩番

聯盛集團的商業版圖是一個什麼樣的面貌?

2002年,煤炭行業正處於極度疲軟的階段,只有2億元財政收入的柳林縣決定轉讓下屬的興無煤礦,當時興無煤礦雖然年產60萬噸,但負債接近2億元,欠發工資近5000萬,當地許多國企都不願意接盤。邢利斌則以8000萬元的價格接收了興無煤礦的經營權,並承擔了1.93億元的債務和3.1億元的資源價款。

也正是這個讓外界看來“極其冒險”的動作,讓邢利斌很快地站在了山西煤老闆前列,也由此開始組建山西聯盛集團,此後的一系列擴張收購也頗有“興無煤礦”的收購風格。

2008年7月,興無煤礦、金家莊煤礦、寨崖底煤礦在境外成功上市。2009年9月,聯盛集團又與華潤電力合作,先後在中陽、交口、石樓、孝義縣等縣收購了39對礦井,整合後形成了煤―焦―化、煤―電―水泥兩條產業鏈。

要知道,發展後的聯盛曾經富甲一方――其所在的柳林縣,財政收入位列山西省縣級第二,而手握全縣一半以上煤礦資源的聯盛,至少貢獻了其中的三分之一。2009年,邢利斌以34億身家,躋身胡潤能源富豪榜第22位。但邢利斌打造“煤焦企業航空母艦”的目標並未止步,最高峰的時候,邢控制了柳林超過80%的地方和集體煤礦。2009年之後,他更將觸角伸向教育、房地產、農業。

最誇張的一個數據是,聯盛的資產總額從2011年底的138億,暴增至2012年底的476.6億,一年內翻了近兩番。但是一年之後,2013年11月29日,總資產600億的聯盛集團因資金鍊斷裂,提出重整申請。所謂重整,又叫破產重整,是指藉助司法程序,為已經資不抵債,但尚有造血功能的企業撐一把保護傘。保護傘之下,生產經營可以繼續,債務可以停息止付,逼債催債可以凍結。同時,資產獲得保全,法院不能執行拍賣,債權人不得哄搶。

高度依賴向銀行舉債

久無進展的山西聯盛能源有限公司重整一事再起波瀾。

目前,由戰略投資者出資30億元,9位與聯盛有互保關係的民間債權人共同出資15億元,共計45億元的注資計劃已基本完成。目前只剩下與相關銀行再簽署一份擔保協議即可實行,內容涉及推遲歸還本金和按照基本利率還息。按照債權人的說法,該方案最快將在兩會後執行。但這一切隨著邢利斌被帶走,被打上了問號。

聯想到無數中小企業為了可憐的一點貸款,不僅需要跑斷雙腿、跑破鞋底,還要忍受銀行工作人員各種各樣的白眼和冷淡,更需要付出高額的融資成本。可是,一個煤老闆,卻能在企業實際已經陷入困境的情況下,仍然可以從銀行獲得鉅額資金,可見,銀行的經營思維和思路,已經到了十分危險的地步。

從邢利斌和他的聯盛集團快速膨脹的過程來看,如果沒有銀行的背後撐腰,是不可能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面的。反過來說,邢利斌和他的聯盛集團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面,與銀行的非正常經營行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這就要求,在邢利斌和聯盛問題上,不僅要將邢利斌帶走調查,更要對銀行貸款的發放過程進行一次全面審查,且必須動用第三方調查機構,而不是銀行自己調查自己。否則,就會避重就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12年來,山西聯盛在中國的產業、金融兩界,獲得了傳奇般的擴張,其控制人刑利斌也一度被戴上“煤炭大亨”的桂冠。這種擴張背後,憑藉的就是強大的資本運作能力。

據不完全統計,今年上半年,就有國開行、晉商銀行、交通銀行,招商銀行太原幷州路支行、華夏銀行太原五一路支行、深發展、柳林信用社等曾為聯盛集團提供過貸款。國家開發銀行山西省分行,共借款41.5億;山西省農村信用合作聯社下屬63家農信社,共借款41億,成為牽涉最深的兩家金融機構。與聯盛集團有業務往來的,還有建設銀行、民生銀行,平安銀行等多家銀行。截至目前,上述諸多銀行對聯盛集團均有不同程度貸款餘額,共同構成了153億元的銀行借款。

出於風控考慮,一般銀行貸款基本都要有足值抵押物,煤企就用主體公司股權、採礦證作為抵押,而大多數貸款都要有投資項目作為支撐,單純的流動性貸款一般也很難申請到。這意味著每一筆銀行借款背後都是一次不同程度的項目擴張,這些項目讓聯盛集團迅速做大,相應的債務規模也如同滾雪球一般迅速膨脹。對於煤企來說,要想不斷從銀行獲取貸款,就必須不斷上馬新的項目,而上馬新項目又需要從銀行獲取貸款,兩者互為因果、相輔相成。這種“短融長投”的模式,不同程度上,伴隨著每一個煤企的成長。

但是,2011年四季度以來,煤炭價格一直呈現下滑態勢,聯盛集團主產的焦煤價格,從2008年最高時的每噸1500元下跌過半。2013年前11個月,大型煤企業利潤同比下降37.03%,33家企業虧損,佔比36.7%,虧損額同比2012年增加16.7%。2013年上半年,聯盛的利潤也從2012年末的9.77億,跌至1.6億。讓人頗為驚詫的是,負債從2012年底的134.68億,暴增至315.16億。

“重整”波瀾驚起

2013年11月29日,新華社發出一則題為“山西最大民企申請重整”的電訊,聯盛債務危機正式公開。其實在此之前,圍繞聯盛和邢利斌的資金困境就有過多種消息:2012年4月,網絡上“聯盛吧”裡關於聯盛旗下煤礦欠薪的話題就開始出現。同年下半年,關於邢利斌和綠地雲峰等企業接觸欲出讓聯盛資產的消息在煤炭圈內時有耳聞,2013年8月,有媒體曝出聯盛資產負債率畸高,“83億元信託產品”還款前景堪憂的消息,隨即,聯盛與平安信託洽談的100億元融資項目夭折,聯盛債務危機遂難逆轉。

截至2013年10月底,已經公開的聯盛融資總計281.61億元,融資敞口259.16億元,債權人名單包括多家銀行、信用社、信託、資產管理公司、村鎮銀行等29家金融機構,其中前三大債權人為國開行山西分行,45.1億元,山西省農村信用聯社,41.5億元,華融資產管理公司,19.9億元。

除從金融機構融資,聯盛還有一部分民間借貸,這部分債務沒有準確數字,在本次債務危機中一般認可的數值是40億元左右,而接近邢的人認為實際上要遠遠高過這個數值,因為當地有許多官員並不通過像王鳳連一樣的民間非法集資人,而是直放錢給邢利斌。

2013年11月29日,聯盛和邢利斌公開承認集團已“嚴重缺乏債務清償能力”,同時公佈柳林縣人民法院已經受理其集團重整申請的消息。在已有的公開消息中,都顯示柳林縣黨政部門同意並支持這一措施,但由於“重整”沒有事先報給山西省相關部門和領導,重整的盤子隨即被打翻。

重整消息發佈後,國開行等14家債權單位認為聯盛事前沒有和他們溝通,重整有可能損害其利益,聯合向山西省委省政府反映,請山西方面“協調”。

2013年12月9日,山西省金融辦召集銀監局、人民銀行太原中心支行等金融管理機構和反映情況的債權單位開協調會議,會議要求地方政府調查聯盛重整意圖,建議撤回重整申請,至此,重整計劃實際上已“休克”。

重整休克後,與此相關的一些法律進程也相應停止。柳林法院指定的管理人團隊被取消,債權申報審核、資產評估和制定重整方案等工作也都中止,債權人大會也不再準備召開。

重整被叫停,解決聯盛債務危機的辦法變為債權債務雙方自行協商和解。山西省金融辦綜合處負責人告訴本報記者,現在進行的正是雙方和解協商,金融辦對這一事件“只是進行業務指導,主導者是市場主體,政府不會越位”。“如果仍然不能解決,再依法合規走法律程序。”

聯盛參股的其他煤礦幾乎全部在虧損,並且因整合交易時存在的一些問題被廣泛報道而廣受關注。華潤聯盛在呂梁整合成立12對主礦井,2012年以來銷售量和收益大幅下降,公司出現嚴重虧損,其在2013年前半年的一份報告中說,僅該年前4個月即已虧損2.58億元。同時,由於基建量大,收益少,融資多,致企業資產負債高達80%,資金鍊同樣岌岌可危。而華潤聯盛在山西太原古交地區的所謂“古交項目”,更是從收購以來就沒有過盈利,其中的中社和紅崖頭井田因資產不實被廣為報道,直到2013年事實上還是荒地。

記者瞭解到,目前聯盛和各債權人進行的債務和解,是雙方私下和解,並非法律意義上的債務和解。《破產法》第九章所規定的“和解”,係指在法院主持下,有多種規範約束的和解。

聯盛重整風波迄今已一個半月。這一個多月時間裡,關於聯盛債務問題是否已經釐清?不論將來以何種方式處置,目前的基礎信息是否充分?聯盛重整原定“管理人”之一、柳林縣政府法律顧問胡曉勇律師對記者表示,關於聯盛債務,聯盛集團和柳林縣折騰了一圈,媒體發了不下十萬字的報道,但事情仍在原點,與聯盛債務相關的基礎數據迄今仍然無人疏理,在這種情況下談債務處置,猶如無本之木。“首先,應搞清楚聯盛集團的真實資產規模和資產價值,在此基礎上,判斷聯盛到底是已經資不抵債,還是僅僅是現金流短缺。如果是後者,就談不到重整或和解,現在的一切都非必要之舉。如果是前者,就要核查,資不抵債到底是怎麼形成的?是經營虧損還是惡意轉移?這些都清楚了,才能談怎麼處置。”胡曉勇說。

“如果企業一聲明‘煤炭形勢不好,還不了錢了,債權人就都要降息、展期,那形勢不好是普遍的,投放在山西煤炭產業中金額以千億元計的金融機構融資款可能都將有同樣的風險。在法律上,這是一個法治經濟問題,在道德上,是一個個人誠信和企業誠信問題。”胡曉勇補充道。

據悉,聯盛集團目前欠繳稅款、職工養老保險金、工程款、材料設備款等多項欠款,但額度有多少目前仍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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