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生來就愛哭,在醫院產房,剖腹將女兒拿出來的瞬間,她一聲大哭驚天動地,整個產房四層樓都被掀動了。當護士抱著大哭的女兒從人們驚奇的目光中走進嬰兒室後,她繼續表現出其頑強的生命力,連續哭了2個小時。
那些天,女兒和20多個新生兒呆在一起,每當嬰兒室的護士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埋怨道:你的孩子最喜歡哭,總是帶頭哭,沒完沒了。負責護理的護士說,喂其他嬰兒都很順利,惟獨餵我女兒時,她使勁吸著奶瓶不放,只要奶瓶一抽出,她響亮的哭聲立即響起,那些安靜的嬰兒也一呼百應,哭聲一浪高過一浪。後來,護士看到我女兒總是領銜主哭,乾脆給我女兒取名“哭星”,於是我的名字被刪掉,醫生護士直呼“哭星的媽媽”。
女兒的“百日”是在哭聲中度過的。她的情緒波動非常大,總是瞪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瀏覽這新奇的世界,白天稍不如意,一哭便是九曲迴腸。每晚上床後,她好像有規律似的莫名其妙就哭,開始,我們輪流抱著她轉,時間一長煩躁不已,她的哭聲一響起,我就條件反射地開始頭腦旋轉,只有將被子蒙著頭。
女兒半歲時的一個初夏下午,我外出採訪,將女兒交給小保姆。晚上8點鐘剛走進院子,就聽到女兒的哭聲。只見她滿頭大汗,哭勁兒正熱烈,身上的衣服全是溼的。一會兒鄰居紛紛來“投訴”,你的孩子哭聲太厲害,整整哭了一下午,把樓上樓下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都調動起來了,輪流過來抱她哄她都無法制止她的哭聲,弄得大家束手無策,她大有不把媽媽哭回來決不罷休之勢。
領教過女兒哭聲的厲害我們便事事遷就她,然而,女兒稍不如意就用哭聲威脅我們。一次,因為白天工作太累,晚上我和他爸爸想早點休息。女兒午休過晚上玩興正濃,我只有強行將她的外衣脫掉,將燈拉熄,把她按在被子裡睡覺她大聲抗議:“不睡”。我訓了她幾句,她的哭聲立即響起,持續到晚上1點多鐘。這期間,我們採取了一切能採取的辦法怎麼哄都哄不住,怎麼打罵都無濟於事她雙眼緊閉,高昂著頭,兩隻小腳亂蹬那勁頭完全稱得上是歇斯底里。
到後來我們都無可奈何睡意全無。女兒的父親只有把滿腹牢騷發洩在我身上:“你明知女兒喜歡哭,偏偏要強迫她睡覺,以後她想怎樣就怎樣,想什麼時候睡覺就什麼時候睡覺,只要不哭就行。”第二天,我們還挨不少鄰居的責怪。
在女兒響亮的哭聲中,我們盼著她長大。女兒漸漸地開始懂事了,我們針對她好哭的毛病進行循循善誘的勸導,她也改了不少。受了什麼委屈時,她也像大人樣嘴唇緊閉,強忍湧出的淚水,有時也無聲落淚。我常對女兒說:每個人都有不如意的時候,不能只用眼淚哭聲來發洩,有時得學會忍受學會去適應只有這樣,才能使自己逐漸變成一個堅強的人。
女兒似懂非懂地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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