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青藏高原:卫拉特诸部助和硕特部入藏,固实汗灭亡噶玛政权!

黄教的五世达赖喇嘛派人给和硕特部汗王固实汗送密信,可以想象,正在为和硕特生计和未来左右为难的固实汗在接到密信时,会是如何的激动。也难怪固实汗兴奋,作为虔诚的黄教教徒,能够出兵护教,是极大的功德。而出兵护教使他能够率领和硕特部远离卫拉特的纷争,避免与准噶尔的对决,同时,那青海水草丰美,还是中原与卫拉特贸易的商业通道,有丰厚的商业利益可图。无论从上层建筑还是经济基础来说,出兵都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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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实汗立即答应了出兵护教的请求。但毕竟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军事联盟,虽然林丹汗已经在"反黄教联盟"成立不久后就病死,但绰克图洪台吉、白利士司、藏巴汗都有着不可小觑的军事力量,仅凭和硕特自己的力量是难以战胜的,必须调动卫拉特其他部落才能成功。在召集诸卫拉特首领举行的"丘尔干"会议上,固实汗提出了出兵护教的打算,并要求各部协力。此前,土尔扈特大部已经西迁伏尔加河流域。杜尔伯特部实力不足;而辉特部已经难称是独立的部落,附属于准噶尔,自然都没有异议。而准噶尔的巴图尔珲台吉明白,固实汗此举实际上是把天山草原都让给自己,交换条件就是要求准噶尔帮助和硕特攻打青海。这样的买卖,怎么看都是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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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丘尔干会议做出了决议:"我们供奉达赖喇嘛吧!土伯特人(藏人)不是属于达赖喇嘛吗?卫拉特不要约束自己,到最想去的地方去吧!"战争动员顺利地完成了。虽然有了全体卫拉特的协助,但是以睿智著称的固实汗也知道,在不了解对手底细的前提下,贸然进兵是很不明智的。为了做到知己知彼,固实汗亲自率十名护卫化装成入藏朝圣的香客,途经青海进入西藏,沿途考察军情民情,对青藏各派势力有了清晰的认识。到达拉萨后,他秘密会晤了五世达赖罗桑嘉措和扎什伦布寺法台罗桑却吉坚赞,商定了进军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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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6年(明崇祯九年、清祟德元年)秋末,固实汗率领卫拉特联军从伊犁出发南征青海。卫拉特各部首领几乎全部参加,除了固实汗外,准噶尔部的巴图尔珲台吉、墨尔根岱青;土尔扈特部的墨尔根济农、衮布伊勒登;辉特部的苏勒坦台什、苏木尔台什;杜尔伯特部的达赖台什、保伊勒登,全都率部从征。卫拉特出现了暂时的"无政府"状态,以至于俄国派使臣在这一年来到卫拉特访问,一个重量级人物都没有见到。大军穿越塔里木盆地,乘冰冻越过黑达河大沼泽地后,进入青海,在今天青海省乌兰县的卜浪沟休整兵马,等待时机与绰克图洪台吉决战。绰克图洪台吉能够从漠北一路杀到青海建立霸权,也绝不是庸懦之辈,听闻卫拉特大军压境,立即调动人马与之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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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在1637年(明崇祯十年、清崇德二年)正月正式交战,固实汗以1万精兵迎战绰克图洪台吉3万人马(一说4万),战斗惨烈异常,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后来双方交战的两山山口就被称为大小乌兰和硕(蒙语:大小红山被血所染红)。固实汗以少胜多大败绰克图洪台吉,绰克图洪台吉仅率少量残部逃遁。固实汗长子达延台吉率军紧追,直追到哈尔盖全歼敌军,绰克图洪台吉慌不择路,躲在一个旱獭洞里,仍然被找到,这个称雄一时的人物就在这窝囊的状态下被俘杀。青海之战结束,固实汗赠送各部首领很多礼物进行酬谢,尤其是对巴图尔珲台吉,不但礼物丰厚,还将自已的女儿嫁给了他。各部首领心满意足,纷纷率军返回卫拉特,而固实汗则率和硕特部留在了青海,准备进步开展统一青藏高原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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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尔珲台吉返回卫拉特后,在博克塞里建立城市,作为自己的统治中心,与固实汗的继子鄂齐尔图(拜巴噶斯之子)一起掌管卫拉特,他二人被称为"合约二台吉"。鄂齐尔图是最后一任卫拉特联盟的"卫拉特汗",后被达赖喇嘛赐予"彻辰汗"尊号。但此后的卫拉特联盟已经名存实亡,准噶尔在巴图尔珲台吉的带领下迅速向一元化的集权汗国迈进。而鄂齐尔图的和硕特也以伊犁为中心自成一体。杜尔伯特、辉特以及留在故土的部分土尔扈特人则分别依附于二者。可以说,当固实汗率军远征青海,巴图尔珲台吉返回卫拉特后,后来雄霸中亚的准噶尔汗国的历史便已经开始。也许无论固实汗还是巴图尔珲台吉都没有料到,整整80年后,结束和硕特汗国和持教法王历史的,正是现在既是盟友又是亲家的准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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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善后,1638年(明崇祯十一年、清崇德三年)固实汗再次化装成香客来到拉萨,面见五世达赖。由于绰克图洪台吉的覆灭,黄教的气势已经壮了不少,不再是偷偷摸摸,而是举行了隆重法会,达赖喇嘛赐给固实汗"丹津崔吉扎勒布"称号,这是藏语,也就是"持教法王"。绰克图洪台吉败亡,固实汗受封持教法王,这两件大事都标志着"反黄教联盟"的崩溃和噶玛政权的危机。可藏巴汗丹津旺布竟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似乎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任何政权的灭亡都有它必然的原因,从藏巴汗的迟钝,也就不难预测噶玛政权已经亡国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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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统治康区的白利土司顿月多尔济比藏巴汗更敏锐地感到了危机,联盟中军事实力最为强大的绰克图洪台吉迅速败亡,使他大为吃惊,为了共同对敌,顿月多尔济向藏巴汗送出密信:"非常令人沮丧的是,我们的盟友绰克图洪台吉被消灭了,虽然如此,明年我将在喀木(康区)集中起一支兵,把它带到卫藏。同时你也应当带着后藏的兵来,我们一起消灭格鲁派,让他们连个影子也找不到。这不失为以攻为守的好策略,可偏偏带着这封信的密使被格鲁派的僧人擒获,并将信转交给固实汗。没有材料显示固实汗在收到这封信之前有用兵康区的打算,这一回,不先发制人是不行了,白利土司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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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9年(明崇祯十二年、清崇德四年)五月,固实汗率军"如黑色狂风一样"攻入康区,白利土司率军拼死抵抗,但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连战连败,邓柯、白玉、石渠、德格、甘孜等地相继失守。1640年(明崇祯十三年、清崇德五年)+一月,康区全境被固实汗占领,白利土司顿月多尔济被俘杀。固实汗释放了白利土司关押的各派僧人,并安抚百姓,获得各教派僧众的拥护接下来,便是进军西藏,消灭反黄教联盟的最后一支劲敌—藏巴汗,以完成护教大业。1641年(明崇祯十四年、清崇德六年)底,固实汗做出从康区返回青海的假象迷惑藏巴汗,半途中突然改道杀入西藏。毫无准备的藏巴汗丹津旺布被打得大败,一个又一个城堡失守,最后只能退守日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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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城失地的藏巴汗此时才后悔没有积极和盟友们配合,如今敌人兵临城下,取胜的希望已经微乎其微。为了能苟延残喘,他向扎什伦布寺的法台罗桑却吉坚赞等高僧求告,希望他们从中斡旋,使固实汗罢兵。罗桑却吉坚赞本着不忍生灵涂炭的慈悲心肠亲赴固实汗大营进行调解。固实汗虽对罗桑却吉坚赞极为尊重,同意讲和,但提出,藏巴汗必须交出政权和军队,自己可以给他保留一个庄园让他安度晚年,至于划疆而治之类的条件根本不予考虑。毕竟也是一方之雄,面对这样苛刻的条件,藏巴汗愤而再战。双方在日喀则城下激战数场,藏巴汗军仍然连连失利。没有了强硬的本钱,藏巴汗只得答应了固实汗的条件,宣布无条件投降。1642年(明崇祯十五年、清崇德七年),藏巴汗丹津旺布交出首城日喀则以及茶叶、酥油、糌粑、金银珠宝一千余驮,在固实汗面前认罪,噶玛政权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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