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巢湖渔民

以前,葛大郢的农民亦是渔民,冬季农闲时下湖打鱼。侄子国水曾经这样回忆他下湖打鱼的故事——


昔日巢湖渔民



他15岁学打鱼,和邻居老树健结伴,坐腰盆下巢湖。腰盆长九尺,两头尖中间宽,最宽处3尺多,平底,稳定,浪可把它托起或放下,但不易翻船;造价低廉;能承受一千斤,所以它深受家乡渔民的青睐。必须两人同行,一人划,一人下网或收网。

“走不见天,回不见热头”,所以民谣里的有“伢子添多大,没见大大脸”。渔民是很苦的,一天颠簸在腰盆里,夜里4点下湖,走前吃一餐饭,有时到晚上上十点才回家吃第二顿饭;渴了,喝发绿有味道的湖淀水,脏东西沉集在水下,时间长了飘上来,污染了水,这种水渔民称湖淀水。


昔日巢湖渔民



日常月久积累了一定的天文和气象知识,也熟悉了周边的地理环境和不同鱼的习性。根据星辰,月亮,湖边村庄的灯火来判断自己的位置和航向;遇到风暴、逆风、大风雨,腰盆只能随浪上下,掌握不好就要盆覆人亡,任凭浪推到哪儿算哪儿,有时大半夜才到家,家里人急死了;有时随风飘到他乡。有一次在湖心,收网时,忽然起风暴,腰盆险些翻,人只能登在里面随浪推,半夜被浪推到林大圩。冬天,湖面冰冻一两华里,为了生活也得下湖。要把腰盆推进湖里,赤脚,穿短裤,下水推。腿冻僵,被冰溜子划破,疼痛难忍也得忍。


昔日巢湖渔民



一天也就打十来斤,多则二三十斤,最好时几十斤,有时斤把两斤。起大风不能下网,就去湖里拉虾子。

国水说结婚前,妈妈和老树建妻子,起早去刘河集卖给收购商,回到家天还未亮,婚后妻子玉雪去卖。

巢湖根据其位置叫东湖、西湖和横湖,我们家这边叫西湖,林大圩那里叫横湖,湖东叫东湖。有时冬天到东湖横湖打鱼,半个月才能回家。住人家,帮人家做事,国水说:我勤快,得人喜欢,有一家要把女儿讲给我,私下问老树健,得知我已定亲,这才作罢。

昔日巢湖渔民



国水回忆:“有一年听说芜湖南大湖有鲑鱼,我、老树建、懋鲁、懋荣、懋华等划腰盆前去,划了四天到达。困了上岸在路边或墙旁睡,饿了找个人家借锅煮饭。在横过长江时,水流急,浪也大,划不动,险些翻船。正在危急时,不远处一只小火轮,向我们抛来了缆绳,我和树健接过了这救命的缆绳,但船上的人未看见,误以为掉到水里去了,又接着抛一跟,又接住,把我和树健拽上小轮船,好险,幸被好心人救起。

“在过江时,懋荣和懋华叔差点出事,也是水急浪大,腰盆碰到大轮船上,险些撞坏,又是船上的人丢下缆绳,救了命。”

懋鲁也是渔民。为了一天不饿,半夜在家必须多吃,一餐饭要管一天,为此要吃约两斤米饭,煮熟了,胃装不进那么多,只有煮成半生不熟的饭吃。懋鲁胃病的根就是这样留下的。


昔日巢湖渔民



儿子yj回忆父亲下湖打鱼:“那时,我每天起床都见不到爸爸,因为他在我熟睡的时候,就已经划着他的小船离开了河口,一望无边的湖面上见不到他半点身影。等到太阳落山了,天一片漆黑的时候,我们就在河口等他,远远看见有手电筒光线的时候,我们就会喊着‘爸爸,爸爸’,只有听到他回复的声音时,我们才松一口气。”

“每天半夜妈妈把爸爸带走的饭煮好,就挑着前一天捕到的鱼赶到集市上去卖。集市离家有4公里,有一次妈妈好像是生病了,那次我就把鱼挑到集市上去了(捕鱼两家合伙,卖鱼也是一起),4公里,光走也要1个小时左右,更何况挑着几十斤的鱼那就更费劲了。即使这样,当鱼卖完,口袋装着血汗钱,打鱼人早已经忘记自己的劳累了。


昔日巢湖渔民



“在湖面上,爸爸带出去的饭早已经冷了,没有加热的东西,只能吃冷的。长时间与冷水打交道,爸爸患上了风湿性关节炎;长时间饮食不匀,又是胀又是饿,也患上了老胃病。就这样爸爸还是照样地、从不间断地工作。直到长大了,我才明白他们多不容易。”

渔民的苦记录在一首民谣里:“跟人不跟齐头嘴,烧锅要带剪子剪,吃冷饭焐冷腿,伢子添多大,没见大大脸。”(图片取自网络)


最忆是巢州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