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王-大帥張作霖(第二百七十二篇)

郭松齡看完之後,冷冷一笑,把電報放下,接著開會。事真都往一塊兒趕,正在這時候,又一名副官進了會議室,趴到他耳邊說了幾句,郭松齡一愣,在場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原來安徽督軍姜登選坐著專列開進了灤州車站。姜登選也是張作霖手下的大紅人,僅次於楊宇霆,他做過安徽督軍。因為在安徽站不住腳了,叫大耳朵孫傳芳給打出來的,他比楊宇霆強得多,楊宇霆是一個人跑的。

姜登選還剩了幾千人,大部隊在後頭,姜登選坐著專列,正好路過灤州。郭松齡怎麼辦?如果放他出關,那沒有好處,現在勢必得把他扣留。所以郭松齡毅然作出決定"讓六團團長黃成才馬上領兵封鎖車站,強迫專列不準開出去,把車頭摘掉,把水都放了,把煤都給它揚了,另外,要姜登選到會議室來見我。"

"是!"

黃團長轉身出去了。郭松齡回過頭,把副官長嚴為林叫了過來。副官長,代表我迎接姜督軍,要這麼說······"

"是!"

嚴為林起身出去了。會議暫時中斷,參加會議的人都在原座上坐著等著聽信兒。姜登選從安徽撤出來之後,給張作霖拍了電報,張作霖回電告訴他"馬上回奉天,有重要的事情商議。"因此,坐上專列他往奉天趕。沒想到,到了灤到車停了,他以為這是例行公事,到哪個車站不得停一停,加點兒煤加點兒水,這很自然的。

但這一停就不開了,所以,姜登選就奇怪了,隔著窗戶往站臺上一看,怎麼這麼多軍隊?而且全副武裝的,氣氛有點兒不對頭,這要交戰的話我得知道,可我事先一點信兒都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正在這時候,他的副官向他稟報。"報告督軍,把咱們車頭給摘了,把水還給放了,這裡頭有變故吧?"

"是嗎?我看看去。"

姜登選撇著嘴,帶著手下一大幫人,從車上下來,"這是誰幹?"

不大一會兒,第六團團長黃成才跑步到了近前,先給姜登選敬了軍禮"卑職迎接督軍大人。"

姜登選的小鬍子撅撅著,看了看他。你是什麼人?"

"第六團團長黃成才。"

"我問你,怎麼把車頭給我摘了?"

黃成才一樂"督軍大人息怒,是這麼回事,因為我發現您的車頭出了點毛病,車頭滲水,因此想給您換一輛。"

"這麼回事啊,這倒情有可原。"

他掏出金錶看了看"十分鐘能換完嗎?"

"也就是十分鐘左右。"

"好吧,倒黴勁兒的。"

姜登選一百二十個不耐煩,抽著煙,在月臺上來回直溜達。很快都過去半小時了,車頭也沒換上。

"我說這怎麼回事?無緣無故在這個地方待這麼長時間,搞的什麼鬼?"

姜登選正想找這團長,副官長嚴為林坐著汽車來了,嚴為林也是少將,笑呵呵地來到姜登選近前,行了軍禮"督軍大人,您等得不耐煩了吧?恕我迎接來遲。"

"你?想起來了,你姓嚴?"

"對,我叫嚴為林。"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是郭副司令手下的副官長吧?"

"正是!"

"你找我有什麼事?"

"回大人的話,郭副司令正在灤州主持軍事會議,聽說您來了,非常高興,命我前來迎接您到會議室去見面。"

"迎接我?你們副司令為什麼不來?"

姜登選有點兒挑理,心說,你"郭鬼子"好大的架子,你不接我來,打發一個副官長來,太小瞧我了。副官長看出來了"回督軍大人,因為我們司令張將軍在這兒,郭副司令跟張將軍正在密談,抽不出時1司,所以才讓我來的。"

"少帥也在這兒?"

"正是!"

"好吧,要這樣的話那我去看看,可是你們得抓緊啊,必須快點把車頭給我換上,我還有急事要返回奉天,不能在此多耽擱太久。"

"您放心,我島上就派人換車頭,請上汽車吧。"

姜登選也沒想旁的,就鑽進了汽車,等他進了汽車之後覺著不對勁兒,嚴為林雖然挨著他坐著,他往這邊一看,有個全副武裝的軍官,手裡握著槍,大小機頭都張著。心說,這幹嗎,莫非把我看起來了嗎?他這氣就不打一處來。車子拐彎抹角到了一處地方,停住了,嚴為林下了車。

"請督軍大人下車吧。"

"張司令長官和郭副司令在何處?"

"就在裡邊。"

姜登選還沒多想,跟著邁步進了屋,一看是空房子,這屋裡有桌子、板凳一個人沒有。

"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給您安排的臨時下榻之處。"

"下榻之處?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還想叫我在這兒住不成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請您稍候片刻,我馬上稟報少帥和郭副司令。"

嚴為林完成任務,一轉身出去了。姜登選回頭一瞅,副官、馬弁,一個都沒來,就剩自己老哥兒一個了,他有點兒發毛,回手再開門,門鎖上了。他就捶門"你們要幹什麼,莫非你們要把我扣留不成?這誰的主意?開門。"

正在這時候,門拉開了,進來倆大兵,一個端著步槍,上著刺刀,一個手裡拎著手槍,這倆大兵比他還橫,進屋一瞪眼"老實點兒,坐下,你叫什麼,擺什麼督軍的架子!我告訴你,你再吵,我們手裡的傢伙可不認得人,把你腦瓜蓋給你揭開。"

到了現在,姜登選明白了,壞了,我掉進了龍潭虎穴。他又一盤算,灤州一帶、京津一帶都在郭松齡的掌握之中,我跟"郭鬼子"向來就不合,大概郭松齡這小子出於妒忌和報復,要收拾我吧。郭松齡,你膽子也太大了,你敢把我怎麼樣?我是堂堂的督軍,莫非你在我身上還想擠點兒油水不成嗎?痴心妄想。好,等見著郭松齡咱們再算賬,等見著張學良,咱再講講理!他一賭氣,坐到凳子上了。倆大兵重新把門鎖好,出去了。

又過了十多分鐘,門開了。姜登選抬頭一看,他的家眷全進屋了,他在安徽新娶了個小老婆,今年才二十三歲,比他小得多,收拾得挺時髦,再看他這個小老婆臉色變了,頭髮也散亂了,帶著倆老媽、一個丫鬟從外邊進來的。

姜登選急忙站了起來"你怎麼也下車了?"

"我倒想不下車,能行嗎?他們派了不少大兵上了車,不容分說就把我趕下車來了,也不跟我解釋,讓我上了汽車就拉到這兒來了,路上我仗著膽問'這是怎麼回事?'他說'給夫人找個好住處。'我都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到這兒跟您見著了。督軍,這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郭鬼子!等我見著他再說。"

姜登選在這屋悶了能有兩小時,最後嚴為林來了,行了軍禮之後說"督軍大人,讓您久候了,郭副司令有請,走吧。"

"我正要找他,把我軟禁這麼長時間,安的什麼心?打的什麼主意?沒有王法了不成?"

他大叫著,他這個小太太剛要跟著他,嚴為林一擺手"慢,夫人,您跟著不方便,您還是繼續在這屋休息吧。"

"我······"

她剛想辯理,門外那倆大兵把槍端起來了,對準她的胸口"幹什麼?"

姜登選這個小太太一想,我還是聽點兒話吧。敢不聽嗎?她坐下了。

姜登選臉都白了,小鬍子撅起多高來。不大一會兒,一拐彎進了會議室,等他進會議室一瞅,這氣氛就更反常了,在座的能有二三十人,多數他都不認識,都是領兵的軍官。往正座上一看,哪裡有張學良,就是郭松齡一個人,還沒等姜登選說話,就見郭松齡繞過桌子來到他跟前,少有的親熱,先跟姜登選熱情的握了握手。

"姜督軍,讓您久等了,沒想到在灤州見了面,坐。"

姜登選雖然這火頂到腦門子,但他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在沒把底摸清之前,他也不敢發脾氣,所以把火強制壓了壓"茂宸,你開的什麼玩笑?都把我急死了。"

"請坐。"

郭松齡拉著他坐到自己身邊。副官泡了一碗濃茶,端上點心,拿過手巾板來。姜登選擦了擦手,擦了擦小鬍子"茂宸,我有急事,等著回奉天,大帥就等著我回去,有話你儘快說,我不能多坐。"

"老前輩,既來之則安之,話不說清楚了你怎麼能走呢?"

"茂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要想叫我說清楚,那你就直言不諱地快講吧。"

"晚輩遵命。姜督軍,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為什麼開會?"

"那是你的事,我怎麼知道?"

"我就告訴您吧,現在我要通電倒戈,我要反奉,我要逼張作霖下臺,我要另推少帥張學良主持東北軍政大計。您不反對吧?"

"啊?"

姜登選聞聽,就如五雷轟頂,他差點沒趴下。心說,郭松齡鬧了半天你反了,造反了這是,敢跟我說這樣的話,肯定是要對我下傢伙。姜登選真害怕了,那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腿肚子有點兒轉筋。這表面上還不能失了身份。他沉默了一分鐘左右,才喘過這口氣。

姜登選說"茂宸,開什麼玩笑?你說這話我糊塗了,你是跟我鬧著玩兒呢?"

"不,軍中無戲言。這,能隨便胡說嗎?我說的完全是事實,我再跟你講一遍,我現在通電反奉,逼張作霖下野,讓少帥掌管東三省政權,東三省要改朝換代,現在我開這軍事會議就商量這個事,大家已經一致同意了。既然姜督軍大駕光臨,我非常高興,您是老前輩,您知識也相當淵博,那麼老前輩,您的意見怎麼樣我倒想聽一聽,你是反對,還是擁護?"

姜登選一看郭松齡眼珠掛血線,滿臉的陰雲,就預感到不妙。心說,我別吃虧"茂宸,我擁護,我太擁護了。你們年輕人嘛,你們看得遠,你們熱血沸騰,有股幹勁兒。我們是老人了,老了老了就不值錢了。不過,事關重大,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放我回奉天,見著老帥之後我勸勸他,你在外邊兵諫,我在裡邊言勸,咱們兩路夾擊,和平解決,讓老帥下臺不就拉倒了嘛。好,你放我回奉天吧。"

"姜登選,你拿我郭松齡當三歲的頑童了,今天我告訴你,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在眾目睽睽之下,郭松齡刻不容緩,而且說這話的時候眼露兇光,面帶殺氣,屋裡頭充滿了火藥味。在生死關頭,姜登選渾身顫抖,直冒冷汗"郭司令,事關重大,給我點兒時間考慮考慮,行不行?"

"不,現在必須立刻作出答覆。想要拖延時間是行不通的,事情都在這兒擺著、你還考慮什麼?你要叫張作霖下野,擁護我們倒戈反奉,你就寫贊同,如果持相反的態度,你就可以不簽字,這有什麼可考慮的?"

"我······郭司令,這些事情都可以坐到談判桌上商討,也能達到目的,何必骨肉相殘?"

"你到底同意還是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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