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朝初年到底有多富?漢文帝只用一招9個月堆滿了天下的糧庫

漢文帝十三年,漢文帝對免除田之租稅的解釋,為我們展示了一個與“成功學”想象完全不同的漢文帝時代:

今廑身從事,而有租稅之賦,是謂本末者無以異也,其於勸農之道未備。

翻譯過來就是,好好種地卻有農業稅,則沒法分別“本末”,問題是,在秦漢體制下的“賈人”本就是在戶籍上分別開的二等公民,將其視為“末”是否合適?

所謂“無以異也”,也就意味著原來是相同待遇,而現在要分別開來,那麼,這個“本末”就不可能是針對民戶和賈人之間的區別,賈人不單獨立戶也不存在授田,而只能是在民戶之中有人“捨本求末”,用今天的話講,就是農民投身商品經濟大潮了。

漢朝初年到底有多富?漢文帝只用一招9個月堆滿了天下的糧庫

這一點,《漢書·食貨志》早已自承:

文帝即位,躬修儉節,思安百姓。時民近戰國,皆背本趨末。

也正是在此背景下,緊跟著就是“賈誼說上曰”,一整段對漢文帝的勸諫:

夫積貯者,天下之大命也。苟粟多而財有餘,何為而不成?……今敺民而歸之農,皆著於本,使天下各食基力,末技遊食之民轉而緣南畮,則畜積足而人樂其所矣。可以為富安天下,而直為此廩廩也,竊為陛下惜之!

賈誼的文字確實優美,也指出了問題,所以漢文帝的反應是:

於是上感誼言,始開籍田,躬耕以勸百姓。

開籍田,就是皇帝親自去做個種地的樣子給天下百姓看,展示他勸百姓歸農的態度,也僅僅是態度,因為這種“秀”,中國的皇帝2000年來一直做,沒見有什麼卵用。

市場經濟的發展和吸引力根本不是安心做黔首,踏踏實實給國家當“耕戰”資源可比的,這是人性。

所以,懂人性的晁錯緊跟著上書,指出了問題:

今法律賤商人,商人已富貴矣;尊農夫,農夫已貧賤矣。故俗之所貴,主之所賤也;吏之所卑,法之所尊也。上下相反,好惡乖迕,而欲國富法立,不可得也。

社會現實很清晰,不管國家願意不願意,導向是什麼,商人已經富貴,農夫已然貧賤,這是事實,所以,國家所看不慣的、輕賤的階層,時俗世風就是崇尚之,法令尊崇的階層,官吏們依舊不放在眼裡,這就是上下的需求牴牾,好惡相反。

漢朝初年到底有多富?漢文帝只用一招9個月堆滿了天下的糧庫

在這樣的條件下,強求國家財政的豐盈和統治秩序的遂心,根本不可能。

所以,晁錯提出了順應人性的解決方案:

方今之務,莫若使民務農而已矣。欲民務農,在於貴粟。貴粟之道,在於使民以粟為賞罰。今募天下入粟縣官,得以拜爵,得以除罪。

如此,富人有爵,農民有錢,粟有所渫。夫能入粟以受爵,皆有餘者也;取於有餘,以供上用,則貧民之賦可損,所謂損有餘補不足,令出而民利者也。

順於民心,所補者三:一曰主用足,二曰民賦少,三曰勸農功。

爵者,上之所擅,出於口而亡窮;粟者,民之所種,生於地而不乏。夫得高爵與免罪,人之所甚欲也。使天下人入粟於邊,以受爵免罪,不過三歲,塞下之粟必多矣。

晁錯的思路很簡單,完成兩組交易:

國家以爵位換富人的糧食;

富人以錢去換農民的糧食。

則國家得糧食,農民得錢財,富人得爵位,各得所欲,其實是通過“交易”的手段來刺激糧食的市場需求,從而“貴粟”,自然就收到了“勸農”的效果。

相比之下,晁錯“以利誘之”的觀念,遠比賈誼的“以德化之”的思路好用的多,所以:

漢朝初年到底有多富?漢文帝只用一招9個月堆滿了天下的糧庫

於是文帝從錯之言,令民入粟邊,六百石爵上造,稍增至四千石為五大夫,萬二千石為大庶長,各以多少級數為差。

錯復奏言:“陛下幸使天下入粟塞下以拜爵,甚大惠也。竊恐塞卒之食不足用大渫天下粟。邊食足以支五歲,可令入粟郡、縣矣;足支一歲以上,可時赦,勿收農民租。如此,德澤加於萬民,民俞勤農。時有軍役,若遭水旱,民不睏乏,天下安寧,歲孰且美,則民大富樂矣。”

上覆從其言,乃下詔賜民十二年租稅之半。明年,遂除民田之租稅。

當我們觀察完這個過程,很容易就得出結論,漢文帝免除天下民田租稅的政策出臺的背景,根本不是“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的亂世蕭條,什麼天子不能用純色的馬,將相乘牛車,百姓困苦的景象,早在惠帝、呂后的時代即已成為過去。

晁錯在漢文帝十一年六月,匈奴寇狄道(地在隴西郡)之後,上疏言兵事,之後才“復言守邊備塞、勸農力本,當世急務二事”,上面轉引《漢書·食貨志》的文字,應為“勸農力本”一篇,而漢文帝下詔賜民租稅在文帝十二年三月,也就意味著晁錯的“復奏”只能在這之間的9個月間。

在結合晁錯的建議:

邊食足以支五歲,可令入粟郡、縣矣;足支一歲以上,可時赦,勿收農民租。

翻譯過來就是,邊郡的糧食足可以吃五年之後,可以讓富戶把糧食送到內地本郡縣換取爵位,夠天下郡縣支用一年以上,則可以免除農民的田租。

文帝聽了他的建議,也就意味著他的“入粟拜爵”上疏被下發執行,最多也就9個月間,就能讓天下富戶、商人嗷嗷叫著購買糧食堆積到國家倉儲之中,已經可以讓邊郡的糧食可以吃5年,天下郡縣的倉儲也足夠支用1年以上……

那麼,我們再深想一步,漢文帝十二年時,全天下的民間儲糧該是怎樣海量的規模?買爵的富戶、商賈們又擁有多麼巨大的財富?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