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5」一部关于沈阳的悬疑小说《失踪于23:03的地铁》

(接上回)“不是嫂子?!姚然,你这逗着玩可不带这么逗的啊?本来我哥已然挺糟心了,你说有人给哥戴绿帽子我都觉得有点儿可能,你这,说嫂子不是嫂子,这也太能扯了吧?”曲胖子大嘴岔子不管什么话就直接往外扔,其实对戴绿帽子这事儿娄南还是有心理准备,但一经曲胖这么一说,咋就这么戳火呢?“少JB扯别的,姚子,你把话说清楚,她怎么就不是你嫂子啦?”娄南一半有点儿气儿,借着问姚然,把曲胖子喝住。“哥,你没觉得吗?我接她的时候好好观察了一下,之前我嫂子是最烦警车的,我每次开警车跟你们出去吃饭,都给我一顿呛,还说你们警察了不起哟?出来吃饭开个这破车,还嫌不乍眼哟?而且我开的警车,她根本不上,说打死也不上囚车,你还记着不?”娄南突然把这事儿想起来了,然后觉得姚然确实观察得有道理。“哥,你有没觉得,这个嫂子,好像比毛涵涵本人稍胖啊?而且去接她的时候,眼神也跟我们躲来躲去的,也不直接看我们?”“得得得得得,你就凭这么点儿事儿就说这个不是我嫂子了噢?扯JB犊子,你来点儿正经的行不?把那个监控视频分析分析,比这不强一万倍哟?”曲胖子虽然粗俗,但是说话还是能说到点儿上。姚然微微笑一下,白了胖子一眼接着跟娄南说:“那个视频我分析过了,在你们来之前,我一桢一桢分析的,结果就是,这个视频确定无误,根本不是假的。也就是说,当时毛涵涵上了地铁是实打实的。但那个男的,是不是你,我看了半天,觉得从背影身形儿上跟你确实非常像,但还不能确定。如果你们当时上了那列地铁,那这个说自己在五经街住了一家小旅店的嫂子,就肯定不是上车那个,你觉得我说的有点儿道理没?”娄南听了铺警小姚“业余福尔摩斯”的分析,觉得这B绝B是一个出画显形的“柯南君”。

「更5」一部关于沈阳的悬疑小说《失踪于23:03的地铁》

一个城市,总有太多属于她的未解之谜

“其实我最不理解的是,那个地铁,明明晚上10点50末班车都走了,但那个半夜11点03的地铁到底是谁家的?还有,你们都看成是我的人,到底是谁?最后,这个你们捞回来的嫂子,又是哪一个?”娄南眉头拧成一股,还是分析不出来到底问题在哪,本来合计,很有可能跟女朋友吵了一架,她跟什么相好的跑了,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重找一个再来”了,顶多合计是一个分手的言情戏,现在折腾一圈儿,居然成了破案片儿了。

娄南手机在兜里震动。“喂”“娄子,你们都上哪去了啊?我饿了,你们给我整点儿吃的,我想吃杨家大肘子了。”电话那头,是这个“假嫂子”腥松的声音。不知怎么,娄南还是觉得,这就是毛涵涵,虽然有点儿胖了,虽然不敢看他的眼神,虽然有点儿这样那样儿的不对劲儿,但她还是那个娄南印象中的毛涵涵,真实、自我、不管别人死活,想什么说什么,想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注意别人的感受。

在短短的毛涵涵归队的一天时间里,娄南把胖子和姚然给发回家里了,自己陪着一个兄弟们都不太承认的嫂子。有时候他把这个姑娘想像成有一个金属内核的外星人,但她每次粘次次起来,还真的没有任何金属的迹象。“娄子,你爱我不?我是不是吵一架不回来你老担心我了?对不?”娄南搂着这个有点儿虚幻的姑娘,突然觉得,那个想和她斯守一生的那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又回到了生活之中。他给她买大肘子吃,还陪她逛街,好像那一晚的异相从来都没有发生一样。圣诞和元旦的喧闹之后,沈阳这个城市早归于平静,大家好像都在等着那个每年最最闹腾的节日的到来。中街太原街到处全都是人,好像所有人都没有工作,这一个月的时间全是用来逛街和计划一个月之后的不眠之夜如何吃吃吃似的。娄南尽量把涵涵失踪这事儿忘掉,当然,也包括这姑娘之前“杀”过一个孩子的事儿,他都想忘了,就仿佛这一个年末岁初的冬夜里,他做了一个长长的非常离奇的梦一样。此时此刻,大悦城的灯光开始掌起,人们的眼神开始迷离,这个晚上八点半的中街,就是标注有特有沈阳符号的商业春梦,仿佛这一夜之后,大家就都成了仙儿,成了不食烟火的超人,他们在这里逡巡欢笑,放任那个地下的铁龙,带来和送走一拨一拨的人群。

娄南其实是不喝酒的,而且也不太抽烟,只是特别烦的时候,他才拣起几根儿来。前几天的生意都被毛涵涵这事儿给耽误了,妇婴里的小卖部最近生意特别好,年终岁尾,虽然很多家都计划着过年了,但也有很多家在合计什么时候生孩子的事儿。现在不同以往,什么时候孩子出生得听天定,但现在,每家人都捧着一本黄历,然后算一个四方吉祥的日子,然后交由主刀的大夫做个剖腹产的手术,然后迎请家庭未来的小主人。小主人到了或是快到的时候,也正是家庭疯狂花钱的时候,妇婴里的小卖部,其实多的是妇婴用品,进口的也不老少,娄南从最早在五爱市场里租摊儿,到最近几年扑腾到在妇婴医院里支起小摊儿,真的是太不易了。娄南每月的生意,最少纯赚一万,最近发现,这个数字还在增加,他寻思着,过了年之后,他应该可以跟毛涵涵巴厘岛一趟之后,包个大场子摆他几十桌,然后把毛涵涵彻底变成“家里的”。这几天其实胖子也忙坏了,胖子的摊儿在省医院后门,是一个寿衣铺,用胖子话讲,娄子,你管生门,我管死门,只有你那边儿进来的人多了,才能把死门挤开了最终掉下去几个。年关岁尾,一些身体不好的人们,也已经开始批量地离开这个城市,这个世间,即便有再多的哭闹,再多的不舍和欢笑,人生无非是妇婴医院里的小卖部,买了些能用的,然后出了大门好好去活;另一面儿,活得不济的,带着太多的无奈和哭喊,终还是要走到省医院后门这种胖子的手里,再一手由胖子,妙手生花,批量生产吉祥话儿,然后送一些人们顺顺当当地西行。

或许,只有姚然不大一样,他喜欢的,是一种“威客”的状态。其实就是网上有人求助,比如说画个图啊,解个码啊,然后他们会用一些特别有趣的方式跟你结账。支付宝、微信,或者是比特币。不过现在比特币基本快消失了一样,微信又多涉及收钱人的隐私,所以,基本支付宝比较多。姚然,是一个天生的刷码和刷怪的狂魔,他其实也很欣然以这两门手艺生活下去。警察这个职业,其实也只是他众多职业生涯里的一个,要不是老妈非得逼着他找一个差不多的工作,他才不会戴上这个什么大盖儿的帽子呢,约束实在太多。

大家都在忙,只有毛涵涵,一个成天讲究绘画的老师,生意寡淡。快过年了,谁还成天跑你这儿画画来呀?总不能画一个财哥一个宝妹,然后裱了挂家里吧?完全不对路。正在闹心的时候,娄南到了画室的楼下。“老婆子,还好不?哥们儿今天带你出去吃点儿香香,买点儿漂漂哟?”涵涵电话里一声快乐的尖叫,然后迅速蹿下楼去,钻上娄南的小吉普,飞奔而去。

十三纬路附近某西餐厅里,娄南几天前就布了一个大阵。几把花、一地蜡、一个耍琴的琴师,还有,一枚大钻戒。娄南早就想好了,其实就这么一下子,不提以前,只问将来,我就是想跟这个傻妞儿以后这么得瑟下去,咋地吧?晚上七点半,正当习惯于反拿刀叉切牛排的毛涵涵正在大吃西餐的时候,小拉琴响起来了,灯也黑了,一地水蜡也都点起来了,娄南人模人样儿地穿着燕尾服,一脸深情地从厕所门口往回走,一步三得瑟。餐厅里几乎全体起立了,大家鼓掌,起哄,口哨,这其中,当然曲胖子和姚然也在列。娄南单腿跪地,深情款款地对着毛涵涵说:“至丛我印识你以来,我每一天晚上都想和你睡一被窝,我想直道,你每天晚上打不打呼噜,每天晚上是不是磨牙,每天晚上几点起夜?我,娄南,其实优点不多,缺点不少,但我地这颗心哪,都是跟你在一起地,我就是想吧,以后我都跟你这个傻妞儿在一块堆儿了,然后再给你换个称呼:家里的,炕上的,孩儿他妈,我这后半辈子的,老对儿!俺现在问你一句话,你乐意嫁给我不?啊?”娄南的这套嗑儿,是集体智慧的结晶,是曲胖和姚然大力挑逗的结果。毛涵涵快哭疯了,妆都哭花了,一个劲儿地冲着举着手机狂拍的曲胖摆手,那意思,我妆都花成这样儿了,你就别拍了。毛涵涵等这一天等得太长时间了,大家非常能理解她的激动心情。她此时此刻,抻出手来,搭在娄南的手上,还在一个劲儿地哭。娄南给小丫头美滋滋戴好戒指,一把搂过涵涵来正欲大力一KISS结尾,却突然间发现,毛涵涵的脸有哪里不太对劲儿呢。“哎妈,你耳朵,你耳朵这是咋地啦?”娄南心里想着别喊别喊,但还是失声说了出来。毛涵涵一惊,之后风风火火跑到一处穿衣镜前,大家也全都跟过来,居然发现,镜子里一个哭成鬼的姑娘,她的左耳,居然少了一半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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